3、陈老的愤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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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书社的途中，闻斯德又遇到那位身穿夹克衫的女士。
出于礼貌，他微笑示意，算是打个招呼吧。
经过她身旁时，他的胳膊被女人一把拉住，站在闻斯德面前，女人仔细打量着他问道：“我总觉得你很熟悉，我们认识吗？”
闻斯德扒开女士的手面无表情的回答道：“很抱歉，我并不认识你，但刚升灯的时候我们见过。”他看了看左侧上的挂钟，上面显示着的是即将落灯，他又说：“女士，现在我要走了，你能让开吗？”
“抱歉！”那人垂下头低声道歉，往旁边站了一些，让出了位置。
见她让开路，闻斯德道声谢后越过他走了。
不过没有几步，身后传来了那女人的声音，带了些哭腔，听见她喊：“我是南安，别忘了！”
话音刚落，闻斯德顿住脚，此时此景有些似曾相识。他转身望向她，只见她的眼眶发红，过一会儿神情却有些呆滞，似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
他刚朝着南安迈出一步，铃钟便响起来了。
“当————”
光明落下，黑暗重现。
闻斯德收回了迈出的脚，说道：“南安，落灯了。”
女人离去的脚步声越来越小，他的左手触碰着右手弯臂中的书，摩擦着。他想：本书里或许会有我想要的答案。
闻斯德抱着着书离开了也狭小的过道里。
＊
漆黑一片的路道上，男人好像天赋异禀，他在黑暗中行动自由。只要忘记眼睛的存在，对这里足够熟悉，一切都不曾暗淡。
闻斯德想起自己醒来的那天，对这里的一切都是未知，每每快到落灯后才做完工作。摸索着回去的途中会撞到很多地方，手臂和腿都会有撞击后留下的青紫，很疼。
后来罗漫发现了这个问题，他就会提前在“Literature”门外等闻斯德一起回去。
没有身份验证，是无法进入任何岗位的，所以罗漫一直都是在门外等着。
在一次回住所时，闻斯德在他口中得知了“书社”。
那里是光照最少的地方。
严格意义上，书社是属于Literature的，为什么书社能让这里的所有人都自由进出就不得而知了。
可能是因为书社里除了书就是一些桌椅盆栽之类的，觉着没意思，所以他们都不曾愿意来书社里。
闻斯德知道书社的第二天，罗漫就在Literature门口等不到他的出现了，因为他早早的结束工作跑去书社。
书籍使他忘记了一切。
当男人回到住所，想找罗漫再说说书社的事，结果发现对方并不在住处，这才发觉他可能还在那处等着自己。
闻斯德急急忙忙的跑出去，经过罗漫这么久的接送，他已经可以很轻松的往返两地。
那时早已落灯了，走到门口的闻斯德停下脚步，微喘着气，他听见罗漫的声音传来：“是你吗？闻斯德。”
“是我。”闻斯德回答着，忽然觉得有种说不清的熟悉感涌上心来，不过此时的他在听到那人的声音后，被愧疚的情绪包满全身。
只是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移动过去，站在罗漫面前时又说：“对不起，我把你给忘了。”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拉着他的手走回去了。
后来闻斯德没有再让他等自己，并表示已经很熟悉了，认得路了，谢谢他这些天的接送和帮助。
但罗漫还是会来接他，却也不是每天都去了。
再后来，办公桌上的自动播报变成了利博立，勉强能沟通。
感觉还算不错，至少能知道具体时间。能在落灯前回去，不用再走漆黑的路。
思绪回笼，闻斯德已经走出了书社。他抬头，似乎对上了一个人的目光。听见自己问他：“罗漫？”但却带着肯定的语气。
对方回了一句“嗯”。
男人觉得罗漫有些奇怪，走到他身边问他：“怎么了吗？”
感觉他走进，对方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刚才他碰到的地方，阴阳怪气的说道：“这么浓烈的香水味，大老远就闻到了呢！闻先生可是真是艳福不浅啊？”
这话说完，闻斯德瞬间明白他这是怎么了。抬手在南安拉过的地方嗅了一下，额…好像是有点香水味。
“哪有什么艳福，只是突然遇见打个招呼。”男人解释到。
罗漫可不领情，大步向前走，一点想等他的意思都没有。
可他走了几步，没有听见身后传来跟上的脚步声，烦躁得很。转身朝身后喊到：“行了行了，快点走吧！你这是要我去请你吗？我现在只想吃饭，等会我是走不动的。”
他说着说着，语气也软了下来，到底是没办法。
听见闻斯德走来的声音，在罗漫身旁停下，固执道：“我真的没有，只是凑巧而已。”他不喜欢刚才罗漫的话和语气。
此时的罗漫并不想听这个，大手一览，揽住了身旁人的肩膀，低头凑到闻斯德的耳边，低声道：“回去在收拾你。”说完就放开了他的肩膀拉开距离，大步向前走，语气轻松：“现在罚你陪我吃饭，快走。”
其实闻斯德走过来时，那本书放在胳膊下有些难以操作，只能双手将书抱在胸前。
刚才罗漫揽她肩膀时压了下，书壳是硬了，咯的有点疼。
愣在原地，拿着书不知道要怎么放，罗漫似乎察觉到了异常，停下来等他，开口问道：“怎么了？拿着什么？”
“一本书。”闻斯德老实的回答。
罗漫从他手中拿出书，又问：“什么书？”
“一个人的传记吧。”
听见他的回答，罗漫也没说什么，只是将那本书拿在自己手里，牵着对方的手离开了。
＊
“所以说，你们两个可能认识？但你们都已经不记得对方，对吗？”罗漫咬了口面饼，含糊不清的问。
闻斯德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先放下了手中的饼，拍了拍手，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小灯。
开关闭合，微弱的光闪起。他说：“可能是吧，这个灯你怎么弄来的？”
他又咬了口饼疑惑的问：“问这个干嘛？弄来了就是弄来了呗～哥可是很厉害的。”
“少废话！快说。”桌子下，闻斯德用脚踢了下坐在对面人的腿，命令道。
罗漫拿起地上的水喝了下，语气无辜又真诚的说：“就是在杂物堆里翻到了，随便组装了一下，就成功了。一点难度系数都没有，我还是喜欢一些有挑战的事。”
得到答案的闻斯德，思考着，也不知信了几分。罗漫这个人口中的话时而正确，时而意思相近。真的如他所说那样简单吗？闻斯德不信，但他也不会再继续追问。
“拿那本书递给我吧。”闻斯德问道，他还想看看书里会写些什么。
“哦，给你。”那人递过去后喝了点水，再说道：“你不会是用这个灯看书吧？那真是太恐怖了。”
闻斯德没有理他，只是将书拿到手后，放在桌子上。翻开第二页，微弱的灯光映在书上，书上的印记出现。
这一页大概是在讲看这本书的方法，用特制的固体石墨在书上涂抹或者在强光下看，便能看见很清晰的字了。后面还写了一个注，“强光下没有石墨涂抹过得观看清晰。
闻斯德想了想，目前石墨是不可能有的，但是这个小灯抵在书上，也能使书上的印记显现，很显然创作者没有发现这一点。现在只能是有什么就用什么吧。
可当他翻来第三页时，小灯越来越暗，直至熄灭。
“哎呀！这电没了吧！你看到了啥？”罗漫突然诈尸说话。
好气，闻斯德合上书，将小灯塞会口袋里，抢过那人的面饼狠狠的咬了一口，问：“只说了看这本书的几个方法，你现在还能找到这种电池吗？”
罗漫绕绕头，回道：“看书要什么方法？而且你别看这破玩意小，这可是哥哥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的。”
“那石墨呢？石墨能找到吗？”
对方挠挠头，语气有些疑惑：“什么石墨？特质固体石墨吗？找那玩意做甚，也是因为这本书？”
他听到“特质固体”的时候眼睛都亮了急忙回答他：“嗯嗯，你能找到吗？”
罗漫沉默了一会，说：“这个东西很特殊，在这里基本上是没有的。”
男人听着这语气便知道结果，也没有为难，递给他一个面饼后，继续思考。
回住所的路途中，俩人走在小道里。
等到快要分离时，罗漫拉住了他的大衣问他：“我尽量找找看吧，回来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告诉我这本书有什么意义。”
说完，罗漫便快步走了，不等男人回答他。
闻斯德的心有些许波动，听着越来越小的脚步声，他有些动容，很想很想跑过去抱住那人。
回神时，四周只有寂静。他猜计着时候也不早了，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却也只能等升灯了。
他想：见面后自己又能说什么呢？
＊
“嘿！老伙计！最近过得好吗？”罗漫走进一间点着蜡烛的房子里，开门后直接对这房间问道。
房子里传来一声雄厚的声音，那声音说着：“哼！没有你的叨扰，我会过得很好。”
“您说话真不好听，除了我，这里又有谁能来看你呢？在睡眠房里的大孙子吗？”罗漫从门口的挂衣出去下大衣，走到桌前给正在做事的老人披上衣服，转身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着。
老人抬头看一眼他，眼神不善。却只能低头继续做事，没好气的问道：“这么晚来看我，指定没好事。说吧，来干嘛的？我一把老骨头可帮不了你多少了。”
“陈老说的什么话？您以为您真的能帮得上我的忙吗？这次来呢，只想向您借样东西。”罗漫接住陈老碰倒的东西，扶起放好。边说边走到旁边给他递材料，拿起材料推里的一小团黑色固体又说：“石墨。”
陈老起身抢过罗漫手中的一小团石墨气的差点没喘过气，不悦的说：“哼！这玩意给你？做梦！”
罗漫走过去给陈老揉着肩，欠揍道：“我不用太多，给我七八个就够了。您老了，如今也用不了多少的。”
啪！
陈老拍掉了他的手，转身面向他，指着他怒道：“妄想！妄想！”
“陈老这样，对睡眠房里的那位可不友善啊。”他盯着老人的背影，语气有些不明。
陈老瞪着他，眼神里似乎侵了毒。
“别用这个眼神看着我，您会后悔的。”罗漫走了过去，拍拍他的肩。顺带理了理他不整齐的围巾，又说道：“几个石墨换您亲人无忧，您要是想，我也可以让他来陪您。”
陈老听后脸色大变，捏住罗漫的衣襟。咬牙切齿道：“行！我给你！不用那小崽子来陪我，我要你许诺他平安无事！”
他挑挑眉，抓着他的手推开。陈老退后了几步，眼神依旧恶毒。
罗漫理了理着装，比了个OK的手势后离开。
走到屋外，就听见陈老嘶哑的声音在吼叫。
“真难听！陈老我听得见。”罗漫不紧不慢的声音传进房间里，回答的是桌子掀翻，东西掉地的声音。
他不屑的笑了，转身步入黑夜。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陈老的愤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