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蜜糖》年糕不甜

6、第 6 章

　　姜羡清楚的知道这是一个噩梦，却始终无法醒来。

　　她天生主意正，最讨厌被支配。
　　可那些疯子见到她的第一眼，就选中了她，把她接到老宅。

　　他们像是对待芭比娃娃一样随意摆弄她。

　　姜羡不喜欢，可没有人会听她的意见。

　　她只好发了疯似的反抗，大声尖叫，将身上珍贵的珠宝摘下来狠狠扔在地上，把华丽的衣袍撕烂。

　　可是无济于事。
　　每次反抗过后，他们总是能够拿出更多的珠宝，更多的裙子，套在她的身上。

　　他们乐于看她露出的各种表情。
　　甚至就连她厌恶至极的痛骂，都能取悦到他们。

　　她只是那些人的一个活的玩具。

　　直到后来姜羡年纪渐长，她知道歇斯底里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于是她学会了隐藏情绪。
　　无论面对什么，她都不会再露出任何的表情。
　　才让那些疯子急了。

　　后面梦里陆续又发生了一些痛苦的场景。
　　具体是什么姜羡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最后梦境结束，姜羡睁开眼睛看到漆黑的天花板，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姜羡抹了把脸上的泪水，靠在床头发呆。

　　她一直睁眼到天明。
　　等时间到了，才下到二楼吃饭。

　　餐厅依旧人来人往，但是姜羡的早餐已经放在了靠窗的专属位置。

　　她自顾自地坐下。

　　没一会儿。
　　却听到一个女声强势地说道，“凭什么不让我过去，我也要坐那。”

　　姜羡抬头。

　　是一个年级稍微小一些的女孩，看年级应该还在上高中。

　　妆容精致，首饰衣服无一不雍容华贵。
　　只不过，以她这个年龄，这穿着打扮显得有些老气。

　　但如果配上那张美艳年轻的脸，竟然也不太违和。

　　女孩模样嚣张，一颗祖母绿的翡翠戒指戴在那纤纤玉指上。
　　而那只手，正直直地指着姜羡。
　　“她为什么能坐在那里？”

　　拦她的人低声说道：“不好意思，这是这位小姐的专人位置，麻烦您去别的地方坐。”

　　“她为什么有特权？”那女孩声音尖锐，说，“傍上你们哪位院领导了，能有专属座位？我呸，一个花瓶你也配？”

　　姜羡放下筷子，转过了身。

　　在疗养院她从来没和任何人交际，这女孩为什么对她有这么大的恶意？

　　姜羡看向她的时候，女孩也看清楚了姜羡的正脸。

　　女孩的气势莫名弱了下来，指着她的手也放下去了。

　　但还是扬着下巴劝诫道：“你知不知道你这叫以色侍人，容易给人做小三！看你长这么好看，还是及时止损比较好，别搅进一滩浑水里。”

　　说完，就转身离开，背影消失在了餐厅里。

　　姜羡没将这个插曲放在心上，继续吃饭。

　　可旁边餐桌人的交谈，却一句接着一句地冒了出来。

　　“长得是挺好看的，怪不得有特权。”

　　“昨天下午你们看到进进出出的那些动静没，听说都是给她弄的，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舍得。”

　　“估计又是一个妲己褒姒，有这长相，这不勾的给人花钱吗？”

　　“那又怎么样，到头来还是在疗养院，没办法跟着人家登堂入室。”

　　“啧，养在外面的小三有什么好，小心被正宫打上门。”

　　姜羡对此没有什么反应。

　　她曾经听到过的恶毒话，比这严重多了。
　　也更知道，这不过是小丑在表演无能狂怒罢了。

　　见姜羡不计较。
　　这些人的声音反而越发大了起来。

　　让整个餐厅的人都听到了。

　　一道变声期的沙哑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声音中带着高高在上的倦懒。
　　“叽叽喳喳吵死了。”

　　一身黑的盲人少年站起身。

　　“纯瑞娱乐、雷新路，定悦股份有限责任公司、孟海轩，刘氏实业公司、刘密。”

　　他淡淡地念完这些人的名字，说：“如果以后还想在A市混，最好给我安静一点。”

　　虽然话很中二，但的确让他们闭嘴了，全都垂着头不敢吱声。

　　整个餐厅只有那盲人少年一个人站着。

　　他看起来地位很高的样子。

　　他的身体又舒展开很多，从背面看，已经有了宽阔挺直的肩膀。
　　能把人保护在他的羽翼之下。

　　如果和他亲近，做朋友，那些人以后一定不敢这样对她。

　　不过，姜羡不想认识这里的人，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庇护。

　　她淡然地收回了视线。

　　-
　　姜羡是小三的谣言，最后还是传遍了整个疗养院。

　　陈述将这件事转告给了赵简。

　　今天一整天，陈述见赵简看了无数次手机。
　　不过那突兀的消息提示音，却一直都没有响起来。

　　“准备一下。”赵简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镜，“去姚虞疗养院。”

　　陈述回了个好。
　　然后又大着胆子多问了一句：“您觉得她是真失忆吗？”

　　此时赵简已经起身。
　　他自上而下看向陈述，眼尾垂下，轻轻瞥过一眼，散声道：“你觉得呢？”

　　陈述干笑着摸了摸鼻子，没敢说话。

　　陈述是个聪明人，自然不敢在他面前说些自讨没趣的话。

　　-
　　姜羡对赵简的到来表现的很惊喜。

　　她跑出去迎接他，见到赵简的第一面，笑意盈满了整个眼睛，整个人都发着光。

　　赵简的喉结滚了滚，被她甜的心头滚烫。

　　她今天的衣服和昨天那件是一个系列，蝴蝶结的元素贯穿了整个当季新品。
　　这件衣服的后腰处也有一个蝴蝶结，被系的端端正正，把她纤细的腰身勾勒了出来。

　　赵简眼眸幽深。
　　那纤细的腰肢，只需要一只手，就能牢牢的掌握住。

　　然后轻而易举地藏起来，让她永远都这样看着他、只看着他。

　　此刻太阳还没来得及落下，但是灼热的阳光却变得格外温和。
　　在阳光的照耀下，姜羡眼睛的颜色更浅了，是呈现出琥珀一样的明亮色泽。

　　就如同蛋糕上的糖霜一般甜美诱人。
　　又极其脆弱。
　　需要很用心地控制温度，湿度，才能不至于让它融化。

　　赵简也只有拿出最好的一切，来呵护她，保护她。
　　才能让她在看向他的时候，永远像今天这样充满信任和依赖。

　　“你专程来陪我散步吗？”姜羡问。

　　“今天过得怎么样？”
　　另一道低沉淡漠的声音响起。

　　“还好，嗯……”姜羡中途换了说辞，“挺好的。”

　　她站到了赵简的身侧，和他一起慢慢地走着。

　　两人离得很近。
　　能轻而易举感觉到身侧人的气息。

　　赵简餍足地阖了阖眼。
　　他突然感觉空了一块的心，被填上了。

　　“小陈给你的手机坏了？”赵简问。

　　“什么？”姜羡摇摇头，“没有坏。”

　　赵简：“为什么不发消息。”

　　姜羡抿了抿唇，声音中带着点幽幽的埋怨：“你从不回复，一直发会显得我很蠢。”

　　这样的蠢事做一次就够了。

　　赵简垂下眼，视线落在了她勾起的手指上，道：“以后我回你。”

　　“真的？”姜羡惊喜。

　　“嗯。”

　　“那你不可以敷衍。”姜羡神色认真，“不可以回标点符号，‘嗯’或者‘好、哦、知道了’，这种都不可以。”

　　赵简：“好。”

　　“……你是故意的。”

　　“哦。”漫天的霞光下，赵简的声音很低，慢慢道，“知道了。”

　　“……”
　　姜羡的脸都被气红了，生气到步伐加快。

　　赵简轻而易举地跟上，微微倾身给她道歉。

　　一直到晚饭，她才将这一茬忘掉。

　　因为有赵简的到来，整个餐厅变得格外安静，熙熙攘攘的谈话声消失了。

　　只有姜羡没有察觉到，继续笑盈盈地坐在赵简面前，给他讲今天看到的趣事。

　　赵简只穿着一件白衬衫，衣袖挽到手肘，肩膀线条流畅而宽阔，贵气逼人。
　　但是在听她说话的时候，会特别停下筷子，然后很认真的回复。

　　姜羡讲话声音不大，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
　　但所有人都能看到他们相谈甚欢。
　　颇有些神仙眷侣的模样。

　　A市所有人都知道，简爷虽然深居简出，但一直洁身自好，身边从来都没有女人。

　　这位不知道具体身份的小美人，是第一个。

　　有关于她的谣言，自然现在也不攻自破。

　　疗养院人的身份都很复杂，抱团也很明显，互相都有玩的好
　　赵简因为新接的项目，一跃成为A市上流争相巴结的对象。
　　但根本没有人能有渠道接触到他。

　　但现在他的小情人就在疗养院，巴结上小情人，就等于找到了和赵简对话的机会。

　　众人看向姜羡的目光变得灼热了起来。

　　住在疗养院的人成分复杂，有家底深厚的簪缨世家，也有不少商界新秀，或者是暴发户非常有钱。

　　他们有不同的圈子，互相之间不太交流。
　　却不约而同地盯上了姜羡。

　　晚饭后，姜羡恋恋不舍问：“你明天还会来吗？”

　　赵简：“不会。”

　　姜羡刚露出难过的表情，便听赵简继续说，“我以后也住在这里。”

　　她高兴了，又露出了好看的笑。

　　“你晚上还要工作吗？”姜羡问。
　　“怎么？”
　　“电玩城我还没去过。”

　　她眨巴着眼睛暗示，让人根本没办法拒绝。

　　赵简蓦然发出一声叹息，声音从唇齿间流出。
　　“我还以为……”

　　他眼眸低俯，透出迫人的侵略感，声音难得多了些笑意，“你要继续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