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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七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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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莫德的雪积了厚厚的一层,天空上不断落下来白色的六边形,然后在地上消失无踪。
哪怕是施了保温咒,伊海娜也感觉到了灌进脖子里的冷风。雪花被风席卷着扑面而来,她不得不眯着眼睛,加快了步伐。小腿深的雪下是一层厚厚的冰,需要全神贯注地把力量放在脚上才不至于滑倒。
伊海娜一边赶路,一边想到如果她自暴自弃一脚蹬出去,能不能直接滑到猪头酒吧门口?
答案可能是否定的,她大概率会直接撞上邮局的砖墙然后被送到圣芒戈。
。
在小路转过弯,伊海娜看到了那家其貌不扬的小酒馆。
有些破烂的木头招牌斜斜地挂在门口,那扇看起来不太结实的门里透不出一丝光,就好像整个店铺都在这个风雪天沉睡了。
她伸手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
好吧,那她就直接进去了。
推开门,一种奇怪的味道就窜入了她的鼻腔,就像是潮湿的地窖的气味,但是又混合着火焰威士忌的酒香味。
映入眼帘的是有些破烂的环境,几乎不透光的酒吧里没有几张桌子,地板上散落着纸屑,老旧的楼梯立在角落里,看起来踏上去就会吱呀作响。
伊海娜朝着吧台方向转过头去,看到了站在一面镜子前的男人。
他身材高大,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但是有着一双蓝色的眼睛——简直就和邓布利多的眼睛如出一辙。
伊海娜和男人对视两秒,一个荒谬的念头产生了——他该不会和邓布利多有什么亲属关系吧?
不不,怎么可能,邓布利多的兄弟在这里当老板?一定是她疯了。
伊海娜把这些奇怪的念头丢出去,然后走上前去:“您好,我来找……”
“找我哥哥?”
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伊海娜愣了一下。
“不是,我来找邓布利多。”
男人指了指楼梯:“他就是我哥哥,在楼上,左手第一间。”
伊海娜有些错愕地张大了嘴,然后又发觉有些不礼貌,赶忙道谢踏上了楼梯。
怎么会呢?邓布利多的弟弟,就那眼睛来看或许是亲弟弟,怎么会在霍格莫德经营着这样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呢?
她刚把手放上扶手,就摸到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赶忙施了个清理一新。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反正是人家自己的选择。
。
房间里隐约传来声音,后来越来越大,伊海娜听到了纽特在叫邓布利多的名字。
她推开房门,然后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血盟的链条缠住了邓布利多,把他的皮肤勒出了道道红痕,而且它还在收紧,看起来想要生生把邓布利多绞死。
然而就在纽特的呼喊声落下时,血盟落到了地上,而缠住邓布利多的链条也松开了,和那精致的挂坠重新合为了一体。
邓布利多的胸口起伏了两下,深呼吸了几次才发现了站在门口大气都不敢出的伊海娜。
“哦,伊海娜你来了,”他接着转向纽特和忒修斯——是的,是邓布利多让纽特把忒修斯带来的,“这还算是最轻的后果。”
伊海娜猛地意识到,刚才的画面恐怕就是自己一直没有解决的疑问的答案了,是邓布利多口中“无法预计”的后果。
她这时才真切地意识到,血盟成为她的博格特是有绝对的原因的。
纽特看到伊海娜傻愣愣地站在那,轻轻叹了口气把她拉过来。
她不自觉地握紧了纽特的手,然后看向邓布利多。
他正在向忒修斯讲述他们的计划,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扭头看向了一旁的伊海娜:“伊海娜,你可以先去楼下坐坐吗?我一会还有事情和你谈。”
伊海娜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那我先下去了。”
。
往下走的同时,伊海娜的脑海里还在不断回放刚刚的画面,当时真的给她吓得魂都飞走了,这玩意比夺魂咒还好用呢。
远远地看到吧台后的镜子上蒙了一层雾气,而那位店主正在往上面写着什么。正待走近一些看清楚,那人却发现了伊海娜,然后镜子上的单词瞬间消失了。
伊海娜抿了抿嘴唇,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走过去:“麻烦给我一杯黄油啤酒,谢谢。”
男人看了伊海娜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去了隔间里。
没有什么事情做,伊海娜又仔细地打量起了这家酒吧。之前来霍格莫德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进来过,比起这种在逼仄小巷里的店铺,她还是更倾向中央大道上的那几家,比如之前去过几次的圣格兰酒吧。四年级时艾赫布拉曾经来过一次猪头酒吧,据说是被里面一群凶神恶煞的巫师给吓跑了,但是他本人并不承认这个说法。
不过邓布利多和他弟弟看起来完全不是一类人呢。
伊海娜托着下巴看向正对着自己的那面镜子,眨了眨眼。
“你的黄油啤酒。”
一杯黄油啤酒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伊海娜扶住杯子,看向来人。
“请问,您的名字是……”
似乎是有些意外被询问名字,男人顿了顿,声音淡淡的:“阿不福思·邓布利多。”
阿不福思……邓布利多是阿不思,果然是亲兄弟。
她看阿不福思好像不太愿意谈论这个,于是也很识趣地没有追问,一口一口抿着黄油啤酒,而阿不福思则又拿起了抹布开始擦拭那面镜子。
一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中。
然而不多时,有人从楼梯上下来了。
伊海娜抬头,和纽特对上了视线。
“你们谈完了?”她走过去问道。
纽特点点头,看了眼身后的忒修斯,继而转向伊海娜:“邓布利多叫你上去,那我先回家等你。”
“好。”伊海娜和他轻轻拥抱了一下,然后两个人错开身子,一个往门口走去,一个往楼上走去。
楼梯转角处,伊海娜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猪头酒吧的门口——纽特和忒修斯推开门,消失在了风雪中。
。
房间里只有坐着的邓布利多,他正盯着地板上的一个霉点,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伊海娜放轻了脚步,没有打扰他。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邓布利多才抬眼看向伊海娜。
“虽然已经跟你和纽特说过了大概的计划,但是我现在要单独交代你一些事情。”
伊海娜坐到他旁边,点点头示意他自己知道了。
“我选择你和纽特是因为你们两个是我最信任的人,”邓布利多的蓝眼睛认真地看着伊海娜,“选择忒修斯是因为他是纽特的哥哥,也是傲罗办公室的负责人。选择艾利特是因为他是你的哥哥,当然,还是傲罗办公室的第二负责人。”
在听到自己和纽特被邓布利多称作最信任的人时,伊海娜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邓布利多并没有发现伊海娜的讶异,而是继续缓缓道:“选择卡玛是因为他的家族背景,而希克斯教授是难得一见的魔咒学天才,至于雅各布,他虽然是个麻瓜,但是他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
伊海娜极其赞同他的观点,但是她还是有些奇怪邓布利多为何叫她来——毕竟这些在她和纽特去找他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似乎是看出她的疑问,邓布利多轻轻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好像在思忖这样做到底合不合适。
“邓布利多?”伊海娜有些紧张起来,她坐直了身子。
“伊海娜,”邓布利多还是开口了,“我希望你能和卡玛一起去做卧底。”
是因为她的梦吗?知道她去到格林德沃那边是无可避免的,所以干脆先发制人?
“如果你觉得太危险的话……”
“可以。”
邓布利多把剩下的话咽回去,有些惊讶地看向伊海娜。
“没问题,”伊海娜早就做好这个准备了,“我愿意去。”
“他可能会对你发难,”邓布利多的身体往前倾了倾,语气严肃,“甚至可能会直接给你一个死咒,这样你也愿意吗?”
伊海娜放在腿上的双手用力握在了一起,但她还是抬起头直直地盯着邓布利多:“我愿意。”
邓布利多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巧的瓶子。
“这是?”
伊海娜疑惑地看向邓布利多,因为那个瓶子并不是透明的,她无法通过颜色来判断这是什么魔药。
“这里面有五滴魔药,”邓布利多没有告诉她这到底是什么的打算,“等你到柏林的时候,就把它喝下去。”
好吧,反正邓布利多不会把她给毒傻了,按他说的来就行了。
伊海娜接过小瓶子,小心地放到内衬的口袋里收好。
邓布利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在嘱咐她万事小心。
迎着风雪来又迎着风雪走,不同的是伊海娜多了一项秘密使命。
……
她幻影移形回到纽特家,然后看到了正在和泰迪吵架的纽特。
是的,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吵架”。
“纽特?”伊海娜轻轻喊了他的名字,然后有些好笑地走过去。
纽特正拎着泰迪的脚,试图把它兜里的东西倒出来。
“伊海娜,”纽特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对付泰迪,“它把你的戒指抱走了。”
伊海娜愣了一下,看看还在自己手指上的戒指,然后了然:“那天晚上戴的那枚?”
在中国的最后一晚,她和纽特浑身是泥地回来了,把身上的所有东西都清洁了一遍,包括那枚订婚戒指。
伊海娜把那枚戒指暂时放在了床头,而戴上了在古灵阁收到的那枚。
“怎么还能吵起来,”她笑道,“不行就给它玩两天,玩够了就还回来了。”
纽特摇摇头:“这枚不行。”
伊海娜歪了歪脑袋,等着他解释。
“这枚上面有咒语,”纽特按住泰迪,开始给它挠痒痒,“你还记得那天你忽然幻影移形到我旁边了吗?”
听到这话,伊海娜忽然想通了什么——“是戒指的作用?”
梅林的胡子,她还一直以为是魔法石!
“戒指上有一个古老的咒语,是邓布利多送给我们的订婚礼物”纽特道,“当你强烈想要来到我身边时,咒语就会发动。”
伊海娜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沉默了两秒,然后从纽特手里接过泰迪,一言不发地接替了他的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 好好珍惜现在的美好生活吧,等到柏林就美好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