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破坏与隐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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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风深邃的眼眸紧盯着兰德，眼神锐利。
零微微皱眉，不着痕迹地微微前倾，如若禹风做出什么不恰当的举动，他会在第一时间为主人解决掉这个麻烦，而向来咋咋呼呼的甄琮明，也很安静地抱紧怀中的挎包坐在原地不动弹。
屋中，顿时静寂了下来。
片刻后，一声轻笑声响起，打破了屋中的僵局。
兰德将手中的红茶放回茶几上，抬头对禹风微笑：“禹警官今天到底是为什么来的？”
禹风微微皱眉，随即答道：“来询问一些相关事情。”
“哦？”兰德的手指轻轻地绕着茶杯的杯口移动，语气轻快，“我还以为你是来审问犯人的呢。”
“不。”禹风十指在身前交叉，身体往后靠了靠，接着说道，“这次的凶手十分狡猾，几乎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但是，我坚信……”禹风直视着兰德幽紫的眸子，一字一顿地说道，“无论如何狡猾的凶手，都一定会得到公正的制裁。”
“制裁？”兰德挑了挑眉，“来源于谁？”
“法律……”禹风说完顿了顿，“还有人心。”
“呵，非常特别的观点。”兰德敲了敲茶几，轻笑出声，“我真心希望你能早日抓获真凶。”
“嗯，我一定会的。”禹风微微颔首，语气笃定。
之前的话题，谁都没有再提起。
对禹风来说，在获得确切的证据之前，兰德始终都只是有嫌疑而已，无论是站在法律还是别的立场上，他都无法对他进行审问。
而兰德对这一点亦心知肚明，虽然不知道是谁设计了这一切，然而他也还没伟大到，为了帮一个曾经狙击过他的被害者找出凶手，而让自己身处险境。
谈话的气氛，顿时又沉淀了下来。
与刚才的剑拔弩张不同，这种沉寂来源于———无话可说却又不愿放弃。
“啊，blood家的玻璃也破了吗？”
甄琮明不知何时跑到了客厅的窗前，回头对兰德叫道。
禹风微微一怔，随即看向对面的兰德，却发现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改变，还是只有微笑。
“没有哦。”兰德站起身，向甄琮明的方向走去。
“没有吗？”甄琮明歪了歪头，有些疑惑地抓了抓有些零乱的头发，“可是玻璃明明换过了啊。”
兰德停住脚步，注视着与他半米之隔的甄琮明，微微眯眸：“哦？”
“光与影相伴而生，无论光多么耀眼，都杜绝不了影的存在，就如同无论如何洁净明亮的窗户，在角落里一定有着灰尘存在。”甄琮明没有回答兰德的话，一手搭在了窗户的玻璃上，慢慢念道。
兰德的眼中闪过一丝神采，而后开口：“出自《死神的玫瑰》第三卷第二章，范克娜夫人对主角所说的台词，你还记得？”
“当然。”甄琮明咧开嘴笑了起来，用力地点了点头，“我最喜欢你的书了，你的作品里的经典台词我全部都能背出来。”
“可是啊。”甄琮明重又转头看着自己正按着的玻璃，语气有些疑惑，“这扇玻璃窗户又明亮又干净，连角落里都没有一丝灰尘，不是你说的正好相反了吗？”
兰德耸了耸肩，微微摇头：“谁知道呢，也许是大厦的清洁工很努力吧。”
“哎？”甄琮明眨了眨眼睛，“可是今天上午我看这所大厦资料的时候，上面明明说大厦的玻璃半个月清洁一回，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明天才是该清洁的日子。”
“这么说……”甄琮明回过头，对着洁净的玻璃连连咋舌，“这扇玻璃14天没擦过了，居然还这么干净，看来这所大厦的清洁工真的很厉害。”
“头，不如我们向局长建议吧，让他也请这家清洁公司，我们警局的窗户总是很容易脏，太影响警民关系了。”甄琮明偏过头，伸出手向禹风挥了挥手，大声嚷道。
“哦？嗯。”禹风怔了怔，又点了点头，此时此刻的甄琮明如换了一个人般，不仅让对手惊叹，也让他大吃一惊，他不由开始认真思索，这个助手，真的如同以往所表现得那般白痴无害吗？
然而，拜他所赐，禹风似乎有了一种“即将抓住什么”的预感，那么这里，也就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了。
“那打扰伊夫特先生了。”禹风从沙发上站起身，对兰德点了点头，“我们今天就先告辞了。”
“好。”兰德微笑着点了点头，“零，送客。”
“是，少爷。”零微微躬身，看向禹风和甄琮明，“两位警官，请跟我来。”
禹风点了点头：“伊夫特先生，如果我们还有疑惑会再来的，希望届时不会给你添麻烦。”
“我想不会。”兰德摆了摆手，透过窗户看向对面的房间，重又转头微笑，“我说过了，配合警察的工作是我们这些良好市民的责任。”
“那么，再见。”
禹风看着跑到身边的甄琮明，将他开头脱下的外套甩回给了他，就在这时，兰德突然叫住了甄琮明，说出了一句话。
“有的时候，破坏不是为了毁灭，而是为了隐藏。”
“出自《命案轮盘》第一卷第三章，雷恩神父在临死前留下的死亡讯息。”几乎是立刻，甄琮明说出了这句话的出处，而后微微一怔，似乎有些疑惑为什么兰德会告诉他这句话。
兰德歪了歪头，幽紫的眸子中闪烁着有些俏皮的神采：“这是给忠实读者的奖励。”
凝视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零不由低低出声：“少爷。”
“不用担心，零。”兰德轻轻一笑，“反正他们迟早会查出来的。”
“而且，这两个小警察很有意思。”兰德点了点自己的鼻子，“嗅觉似乎很灵敏，有他们调查也许我们会省很多事也说不定。”
“冒犯伊夫特家族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兰德的眼神幽暗起来，嘴角若有若无的浅笑带着点点的冷凛，“我会让幕后的人亲身尝试。”
零微微地低下头，没有直视兰德的视线，即使不看，他也明白，他的主人看似瘦弱的身躯下，隐藏着多大的智慧和力量，伊夫特家族对于兰德来说是不可冒犯的，然而对他来说，只有兰德·伊夫特，才是逆鳞。
“不是为了毁灭，而是为了隐藏？”直到走入电梯，甄琮明一直若有所思，“禹头，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禹头沉思了片刻，突然转头问了甄琮明一个问题：“你还记得三七一四房间被打碎的玻璃最后怎么样了吗？”
“一小部分还留在犯罪现场，剩下一部分跌下楼时被一楼的商场临时搭建起的帐篷接住了，全部送回了警局，鉴证科没有在上面发现任何指纹。”
禹风猛地抬起头，是的，他抓住了，那句话的意思。
“走，回局里。”
“是，禹头。”
禹风点了点头，忽地意识到，平常连笔记都记不全的甄琮明，今天表现出的记忆却是格外的好，这个人，真的是他所认识的甄琮明吗？
“禹头，禹头，别难过，我们今天还是有收获的。”正思索间，旁边的甄琮明却扯住了他的衣服下摆，笑得如同刚偷吃了油的老鼠。
“嗯？”禹风略微吃惊地看向甄琮明，难道他还找到了什么其他线索？
“看。”甄琮明从包中小心地掏出刚才兰德给他签名的那本书，“这上面有blood的指纹和笔迹，只要拿回去一做鉴定，就一定能抓住他。”
“怎么样？禹头，我聪明吧。”甄琮明得意洋洋地高扬着头、挺起胸脯，似乎在等待着禹风的夸奖。
而禹风只是抽了抽嘴角：“你没仔细看现场报告吗？”
“什么？”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纹。”要是留下来的话他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了。
“啊……”
听着这声恍然大悟般的惊叫，禹风再一次觉得，会觉得他聪明的自己，真是个极品的———白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