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绮想曲》三千琉璃

10、这只是个开始

　　“好，以我爷爷的名字发誓，我一定会抓住凶手。”
　　“……”
　　“零。”兰德略微不满地拍了拍管家的肩膀，“你怎么又没幽默感了，要多加锻炼才好。”
　　“是。”零的身体微微往下，配合着兰德拍肩的动作，为主人此刻的好心情而由衷欣喜着。
　　兰德松开搭在零肩头的手，看向桌上的资料：“零，你说那两个警察会不会发现这个圈套？”
　　零没有回答，因为他知晓兰德这个问句并不想得到答案，只是他思考时的习惯行为。
　　“算了。”兰德将桌上的资料塞进了碎纸机中，“零，其余的相关也清理掉吧。”
　　虽然被逼入局让兰德不太舒服，然而相对于小说主角主动去出头的行为，他还是更喜欢在一边看热闹，反正，证据一时还跑不掉。
　　“零，你猜到凶手是谁了吗？”兰德坐回书桌后的椅子上，与其他喜欢硬木座椅的作家不同，他更喜欢坐在软垫靠椅上写字。
　　零扫了眼书房的挂钟，发现已经是兰德的用茶时间，于是拿出了书房中的备用茶具，在听到兰德的问话后，暂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是第一发现者？”
　　“哦？”兰德挑了挑眉，靠坐在椅背上，食指轻轻地摩挲着自己的耳垂，“为什么这么说？”
　　“少爷是看了关于他的部分才发现了什么的吧。”零将红茶摆放到兰德的面前，却被兰德一把抓住了手腕。
　　“真狡猾啊，零。”兰德歪了歪头，银色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掉落到了零的手腕上，带着微痒的触感，“明明已经知道了。”
　　零眨了眨眼睛，湛蓝的眸子中露出少有的尴尬神色，不动声色地使主人开心是管家的必备动作，当然，如果主人太过聪明只能另当别论了。
　　“不过我倒是很佩服那个余泽。”兰德扯了扯零的手，示意他坐到自己的位子上，而后，兰德顺着椅子的顺手往后一倒，稳稳地被零接在了怀中。
　　天身低温的肌肤在感受到零身上的温暖后，兰德惬意地舒了口气，从少年时期起他就十分喜欢这样做，因为某些特殊原因，他不太喜欢其他人身上的味道，惟独零，他不会介意。
　　“零，如果你是余泽，会那么做吗？”兰德将脸颊上的银发勾到耳后，仰头问零。
　　零将椅下专门为兰德准备的毛毯拿出，仔细地盖在兰德的身上，不留下一丝缝隙：“如果是少爷的命令的话。”
　　“呵，记住你的话啊，零。”兰德伸出手抚上零的脸，微微勾起嘴角。
　　这冰凉让零微微皱眉，他伸出手将兰德的手塞回毯子中，兰德耸耸肩，偶尔放松了一回零的放肆，好吧，是经常放纵，对着他带有关心意味的逾越，说实话，他还挺欣赏的。
　　然而，接下来零的举动就让他有些无语了，他英俊而严肃的管家居然从椅下掏出了一件打了一半的毛衣，开始编织起来。
　　兰德看着神情认真的零，有些无奈地抚着额：“零，你就不能配合我一点吗？”
　　零编织的动作异常熟练，几乎不需要用眼，所以他此刻注视着兰德，有些不解。
　　“偶尔，也满足一下我想当福尔摩斯的愿望吧。”兰德的手从毯子里一点点地逗弄着他身上的毛线团，向他忠实的仆人提出了意见。
　　“是的，福尔摩斯。”零点了点头，角色转换成功，现在起，他是华生，而兰德是福尔摩斯。
　　兰德满意地点了点头：“华生，想知道凶手是谁吗？来，求我吧。”
　　零：“……”很想告诉自己的主人这不是福尔摩斯的语气，但还是选择了放弃。
　　“福尔摩斯，我请求你。”
　　零没有声调起伏的语气让兰德有些汗颜：“好吧，我告诉你，凶手就是这次的受害者自己。”
　　“哦。”零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不玩了。”兰德轻叹了口气，放弃了自己堪称幼稚的行为，零什么都好，就是太无聊，他再一次地深切感受到了这一点。
　　零停下手中织毛衣的动作，湛蓝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类似于笑的神色：“为什么您这么说呢？少爷。”
　　兰德瞥了眼零，暗自诧异管家的配合：“很多条不明显的线索交织在一起，就能很清楚地得到答案。”
　　“首先，是我们在通道中所看到的那个黑色身影，从那一刻起，我们被骗了。”兰德想伸出手端起桌上的茶具，却被零的动作打断，零端起了温度刚好的红茶，于是兰德心安理得地享受仆人的服侍。
　　浅酌了一口暖茶，兰德接着说道：“三十七楼除了我们之外的人都有不在场的证人，这意味着，除了我们没有别的人犯罪的可能。”
　　“而最清楚一切的我们，却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那会给我们一个暗示。”
　　“暗示？”零将红茶放回桌上，配合着兰德推理的进度。
　　“没错，暗示，一个‘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他人在现场’的暗示。”
　　“由此，我们就会潜意识地认为凶手另有其人，绝对不会怀疑到受害者本身。”
　　“还记得资料上提到的道具吗？”兰德将毯子往上提了提，天气才是秋末，怎么会这么冷。
　　零想了想，随即答道：“那根绳子和弹簧？”
　　“没错。”兰德点了点头，“余泽首先将道具固定好，当然，固定所用的孔就是他所制造的弹孔和我所制造的针孔，然而，最重要的是，他应该将狙击枪和子弹等物都装进了一个包里，一个黑色的包里。”
　　“所以？”零微微一怔，他的确想到了凶手是受害人本身，但这些细节却未详加思考。
　　“如果我没说错的话，这个疯子在我们走过通道的同时，往自己的身上砍了十几刀，然后在捅最后一刀的时候，打开了机关。”
　　“当我们听到玻璃的碎裂声看过去的时候，刚好能看到———因为弹簧的作用而飞到门口的黑包。”
　　“因为余泽当天穿的是白色衣服，而且黑包因为被固定在紧贴着窗帘的位置，所以我们自然而然的将那一闪而过的黑，当成了另一个人。”
　　“接下来，在楼下待命的工作人员只需在第一时间到达案发现场，就布局成功了。”
　　“虽然杀人连同换衣服收拾凶器五分钟做不到。”兰德勾了勾嘴角，幽紫的眸子中流溢着潋滟的波纹，“但是收拾起事先已经装好的黑包和那把沾有受害者指纹的凶器，还是足够的。”
　　“那么接下来，问题来了。”兰德歪了歪头，从毯子中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在岭的眼前晃了晃，“猜猜看，那个包被放在了哪里。”
　　零微微一怔，思考了片刻：“时间只有五分钟，距离不会太远，凶案发生的房间肯定不能藏，难道是？”
　　“没错。”兰德微微一笑，“别忘了，他可是大厦的工作人员，只要想，随后都可以弄到其他客人房间的钥匙，所以，那个包肯定藏在三七一四旁边的几个房间之一，因为住户当时都出门，有着绝对的不在场证明，他们的房间不会被搜查。”
　　“而这段时间张森为了躲避风头，肯定不会将它取出。”
　　“名推理。”零学习着那天兰德的样子，拍了拍掌，表示对主人的崇拜和赞赏。
　　兰德抽了抽嘴角：“零，我开始觉得那位禹警官脾气很好。”
　　“？”
　　“因为如果我是他，看着你这样的表情，会很想开枪。”
　　“……”
　　“我开玩笑的。”兰德看着明显被打击到的零，好心肠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不过，比起这件案子本身，我还有更在意的地方。”
　　“是幕后的人吗？”零注视着兰德微皱的眉头，轻声问道。
　　“没错，从那个机关、余泽的话以及其他人的不在场证明可以看出，它明显是针对我而来的。”兰德叹了口气，“不知为何，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零没有开口，因为他知晓，他的主人的预感总是出奇得灵。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就在一个小时后，一封录影带被寄到了警局的，其中正是余泽自杀以及设置机关的全部场面，整个案子，顿时水落石出。
　　而警察厅某办公室中紧张的气氛，也并未随着整个案子的告破而变得轻松，与此相对的，他们感觉到了深深的侮辱，却无可奈何，毕竟案子结束了，他们的工作也就被宣告结束了。

　　s市郊区的别墅中。
　　一名华服男子站在壁炉旁，微微晃动着手中的红酒，透过火光观察着酒中的沉淀，暗黑的屋子使人看不清他的容貌，只有那深红的火光，偶尔照耀到他勾起的嘴角，光越盛，笑却越冷。
　　“兰德·伊夫特，这只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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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望天，如果我在这里说全文结束了，不晓得会不会被pia，应该不会吧，反正我这是小冷文，画圈圈~！！！
开始，就是结束啊，远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