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同人]亿万光年，承重远行》绯村暗月

16、风雨来袭

　　落日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洒进狭长的办公室里。这里是位于奥汀的帝国军统帅本部，十七岁的奥贝斯坦少校刚从边陲的香陶星域调回本部的情报处理科。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瑞安切断了显示器电源。她的座位被安排在门口，电脑屏幕、一举一动都会清楚地展示给身后的同事们。尽管长官的座位通常在下属们背后，以示一种监督，然而军政机关讲究按资排辈，瑞安虽然是这个情报二课的课长，但她才刚调来两周，在办公室里毫无话语权。

　　“奥贝斯坦少校，下班后去喝一杯？”
　　拒绝他会使自己的立场变得更艰难，瑞安当然知道这一点，但晚间……
　　“真是目中无人。”
　　被婉拒的副科长在瑞安走后大发不满。
　　“人家差点就作了皇妃，现在却得靠这点不太好挣薪水养活自己，当然不乐意啦！”
　　“你可真敢说，不太好挣还不是你的缘故。”“哈哈，承让承让！”
　　对这位空降而来的科长，这个办公室的“老人”们自然毫无好感。
　　“长得漂亮可真好啊，她可真是坐着直升飞机升上来的！”“是躺着上来吧！”
　　嬉笑声飘出虚掩的门，瑞安加快了脚步。

　　宛如教堂风格的统帅本部大厅天穹高耸，照明黯淡，装饰古典繁复，给人沉闷压抑的感觉。
　　帝国的权力中枢机构建筑风格大抵如此，处处透露着冰冷与阴暗，叫人觉得腐臭不堪。
　　瑞安快步走出门外，倾泻而至的阳光令人恍若重生，一抹火红映入视野。

　　希腊式的立柱旁站着一名红发青年，俊秀的容颜，高大挺拔的身姿，无不吸引着众多视线。他正冲这边招手。看着齐格飞温柔的笑容，瑞安胸中的烦闷被暖意一点点化开。

　　走在奥汀宽广的石造街道上时，“工作，还顺利吧？”齐格飞关切地问。瑞安不想让满腹瘴气污染好友的耳朵，但终于还是泄出一丝怨念：“你们即将飞向宇宙，我的双脚却被钉上了地面。”

　　因为远离战场，而且权力大过地方部队，军政机关里扎堆了成打的贵族蠢货，设在首都的军机要处更加是世家子弟们的大本营。他们的立场限制了他们的视野，瑞安觉得与这些人完全无法沟通。两名好友无需忍受奥汀，她由衷地高兴，但是对于自己的去处，莱茵哈特已经吐露了一吨的苦水。

　　“莱茵哈特更想去宇宙舰队，他说在边陲行星上学不到任何东西。”
　　瑞安哀叹连连，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他们要去的那颗行星她可是向往不已。
　　“卡布契兰加是战略必争之地，尤其Bill基地上个月才被收回，现在正是战事激烈吧。”
　　“两年的军旅生活让你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好战分子啦？”齐格飞半开玩笑地问。
　　“是踏上这里的两周。”瑞安冲他无奈地摊手。
　　以前她有一伙可以交托身后的战友，现在她却得时刻提防同僚的黑手。自从毕业以来，瑞安转战于边境前线，军衔升得飞快，但周围的环境却越来越险恶。

　　老皇帝愈发衰弱，终于认识到力不从心，不再扩充自己的后宫，令瑞安失去了“未来的皇帝宠妃”这道护身符。想除掉她的人中少了国务尚书，这反而令人头痛。瑞安此前还能利用各方的角力来平衡自己的立场，现在这种平衡崩坏了，公爵把她调回奥汀，她真是毫无办法。

　　尽管瑞安已不会入宫，培尼明迪侯爵夫人对她的嫉恨一如既往。在侯爵夫人的暗杀榜上她原本高居第一，如今只不过下降了两位，座席仅次于莱茵哈特。

　　更糟糕的是，费沙领主仍是老对头瓦伦戈夫。瑞安得知他没有因为当年的落败下台时，已经有所觉悟其后的狠厉报复。此人曾不惜牺牲在伊谢尔伦的重要据点给她陪葬，尽管他们的触手伸不到边陲行星，然而她的双脚踏上奥汀不过一个月，已经侥幸逃离了两场袭击。

　　实力不够壮大，目前也只能忍耐。
　　瑞安无奈地说：“每天都麻烦你来接我，真是不好意思啊。”
　　齐格飞用力摇头：“这叫什么话！不过，我们赴任以后该怎么办呢。”
　　瑞安心中感动，脸色渐渐沉下来。
　　“我更担心你们那边，子弹不是只会从正面飞过来。”
　　齐格飞的神情也变得凝重。
　　“你得到了消息吗？”
　　“是经验。”瑞安阴郁地说。
　　“那位夫人一定会动手。被单独派出的时候要注意检查装备，装甲车有没有被动过手脚，通讯设备是否能正常使用。还有，不要加入混战。万不得已必须参加肉搏战时，注意不要脱离大部队。”

　　果然是被暗杀的经验十足。齐格飞苦笑着，心中沉重。看到瑞安更加沉重的表情，他的面色缓和下来，用宽慰的笑容和慎重的口吻答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有机可乘。”

　　瑞安觉得胃部沉重不已，但仍强打起笑容：“你们可一定要平安回来。”

　　眼看着家越来越近，瑞安的步伐越来越磨蹭，齐格飞心知她实在不想面对晚上的宴会。被问到要不要绕绕远路时，瑞安才发觉自己下意识的拖时间行为。他们下月即将赴任，准备事宜繁多，麻烦人家接送自己已经很过分了。瑞安在心中责备着自己，边加快步伐，在家门口和齐格飞道了别。

　　当晚，瑞安搭乘公爵府的地上车，穿着军服进入了公爵的府邸。

　　在门口列成整齐的仪仗队的红衣卫兵们与侍女们都向她投以迷乱的眼神，也有向公爵求娶不成的贵族才俊盯着她优美的背影酸溜溜地评价“颠鸾倒凤的妖孽。”

　　这正是瑞安的策略，没有哪个贵族子弟有胆子邀请她跳舞，那看起来简直像搂了个男人。

　　华美的水晶灯下，大厅里流动着轻快的乐声。瑞安持着酒杯站立在墙边，特立独行的装扮与凛然的气质在她周围形成了一道生人勿近的屏障，此时传来了一阵做作的语声。

　　“华丽无双的帝国军人小姐，可否赏面？”

　　瑞安的眼中不加掩饰地闪动着厌恶与鄙夷，菲尔格尔男爵对此熟视无睹，他优雅地向她伸出右手，以无可指摘的贵族风范发出邀请。周围的男子们都叹服于他的勇气，贵妇人们则是向瑞安投以怨毒的眼神，被羽毛扇遮住的嘴唇向空气中排泄着团团毒瘴。

　　“没兴趣。”瑞安在心中冷笑，此人是自取其辱。

　　菲尔格尔显得过份苍白的脸因屈辱而涨红，但他打定主意将这辈子所受到的拒绝在这一个人身上用光。“既然你已身在此处，就表现得更识好歹一点，像这样愚蠢的抵抗不会为你带来任何好处。”

　　就算他说的没错，瑞安也一点不想承认。在两个人将要撞出火星之前，安森巴哈走了过来，传达公爵的旨意将瑞安带走。望着她无以伦比的背影，菲尔格尔过份瘦削的脸上露出一抹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