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6.0 十字路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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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下个，路口，见
人生的意义有很多，但是站在岔路口，你不知道应该向过去招手，还是拥抱未来。但是，最终，我们只能用力量支撑起那份战场上的桀骜不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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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不听到这么大的惊叫声，初夏也捂着嘴呆站在门口。
凌寒颤颤巍巍蹲到奶奶身旁，轻轻拍了拍肩头，唤了一声，没有人应答，吓得跌坐在旁边。
初夏冷静了一下，急忙跑进客厅打电话。
“喂！您好，急救中心吗？......”
也是奇怪，刚刚进家门前还是阳光明媚、晴空万里，此时此刻坐在救护车里，外面已是大雨倾盆。
十月末，没有入深秋，不是很冷，但心里很凉。
坐在救护车里，一切都仿佛按了停止键。
不算宽大的空间里，放着各种各样的仪器。凌寒木愣地看着医生往奶奶身体上贴上一样又一样，平日里笑容满面的慈祥面庞，现在失去了些气色。凌寒心里很难受，像被堵住了，呼吸起来会痛，甚至是无法呼吸。
都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两个小孩子缩在一旁不敢动弹、不敢讲话。
能感受到凌寒的手越来越冰凉，身体不自觉地颤抖，初夏紧了紧握着的手，另一只轻轻搂住凌寒安抚。这个时候好像也只能安抚了，别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
救护车的车窗玻璃一般都是复合玻璃，深色挡光，使车内与外面的世界割裂开来，仿佛与世隔绝。带着防尘口罩也抵挡不住车内消毒水的味道，阵阵袭来，迷得人更是头晕目眩。
医生缓缓开口：“好在及时发现，不然后果可能很严重......”
像是一把锋利的冰锥，直直刺在凌寒心脏处，痛、很痛。凌寒用力攥了一把胸口的衣服，直到看见发白的指尖，才被初夏制止。
医生后来又零零碎碎说了一大堆医学术语，凌寒听不懂、也听不进去，这是她第一次对这个世界有一种无力感。
“你爸爸妈妈呢？怎么是你们两个小孩来？......”
凌寒努力扯出一抹微笑，应该是苦笑，“是啊，爸爸妈妈呢？......”
谁来回答啊？
唯独初夏在一旁给医生挤眉弄眼、还不停比着手势：嘘！不要说啦！
不知过了多久，救护车终于停了下来，应该是副驾驶员先下的车，拐了个弯走到了车尾，打开了车门。
“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此刻只有这样一句话浮现在凌寒脑子里。
用手挡了挡雨过天晴后的阳光，还是有点刺眼，来不及揉眼睛，医护人员就匆匆开始拉动担架，将奶奶抬上了病床，往里推起来。
医护人员的步子很大、很急促，凌寒有点跟不上，只觉得脑子阵阵眩晕。几乎是初夏拉着凌寒，才能勉强跟在后面。
...
“家属请在外面等候！”
“嘭。”
红色的印着“手术中”的大灯亮了起来。
这是凌寒第一次等在手术室前，来往的医护人员行色匆匆，焦急等待的人群多之又多，但还是感觉这狭窄的长廊清冷的可怕。大家都在强装镇定，不敢看别人的情绪，也害怕暴露自己的情绪。
凌寒总是这样，假装坚强，初夏想要搂住瘦瘦的人儿，却被凌寒推开，“我没事的。”实则是怕自己颤栗的身体也让姐姐跟着一起担心。
这一场等待，是人生中最漫长的等待，等过了花开花落，等过了四季更替，终于等到了一盏手术灯的熄灭。
几个家属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紧紧拽住主刀医生的白大褂，眼神透露出紧张、恐惧与无力感。
医生深了一口呼吸，缓缓摘下口罩，对上家属的眼睛，“节哀顺变......”留下了一个背影便离去。
情绪终于绷不住了，家属蹲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起来，揪着胸口的衣服，拍打着地面。
这一幕不由得给凌寒的心灵又重重地击了一枪，站在墙角的小人也滑坐到地上，双手抱着膝盖，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红色的大字，心里暗自祈祷。
初夏也跟着悄悄地蹲下，搂住抱作一团的人儿，轻轻拍着背，“没事的，奶奶人这么善良，一定会没事儿的，别怕，有我呢。”
凌寒将脑袋倚在初夏肩上，低声啜泣。
几乎要晕过去时，四号手术室的灯暗了下来，凌寒酿酿跄跄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时门还未打开，双手扣在一起笔直的站着。
“嘶......”自动门缓缓打开，一阵阴冷的风吹出来，伴着消毒水的味道，很难闻。
“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呼。”凌寒松了口气。
“但还需要进一步检查，手术过程中，我们发现了病人脑部动画发生异变。目前还不能确定是否是...坏的病变。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病人等会儿会转入普通病房，好好休息吧。”
听完这一大段，凌寒愣了一下刚落地的心又悬了起来，刚想追问一下“做好心理准备”是什么意思，便再一次被医生的话堵住了口。
“对，你父母呢？如果以后有后续治疗，很多单子需要直系亲属的签字的...你们？是孙女吧？联系一下你们父母过来。”
医生说完便扬长离去，留下愣在原地的凌寒初夏。
这时候奶奶也被护士们推着出来了，麻醉效果还没过，奶奶还在昏昏沉沉地睡着，很安详、很平静。
凌寒和初夏跟着推着病床，往普通病房走去。等待着护士把一切都安置完毕出去后，初夏缓缓开口，“寒寒，我出去买点必备品吧，再去买点清淡点的食物，等等奶奶醒了也可以一起吃点，你好好待在这儿陪奶奶。”
“嗯...谢谢姐姐。”
初夏勉强笑笑，抚了一下凌寒的肩膀，“傻！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谢吗？”
...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初夏拎着两大袋东西回来了，手都勒出红印记了，但是看到凌寒盯着奶奶发呆，放下的时候还是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的。
听到关门的声音，凌寒回过神来，“姐姐你回来啦。”无神的双眼对上初夏的眼睛，笑了一下，虽然生活很难过，但是初夏还是那个唯一能让凌寒笑的理由。
初夏坐到凌寒旁边，把她拉过来靠在自己怀里。
“寒寒，你要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天塌下来也有我陪你顶着，所以你的难过、不开心、压力不要一个人憋着好吗？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担心，但是我作为女朋友、作为姐姐，是可以和你一起分担的，你不告诉我反而让我觉得你不需要我...”
“不是的姐姐！”凌寒坐直了身子，“我是觉得这些家务事不应该都麻烦你。我怕你会觉得我...是累赘...”凌寒越说越小声，垂下脑袋不敢看初夏的眼睛，眼泪不自觉从眼角滑落，滴在紧握在一起的双手上。
“你怎么会这么想！寒寒，我喜欢一个人就会喜欢她的全部，所以不管你怎么样，你的家庭怎么样，我都会接受。你也要对我、对我们的感情有信心好吗？”
到底是个从小就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任何事情都思前顾后，想的太多、太复杂。
“所以奶奶的事情，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和我讲，我们一起面对，好吗？”初夏双手捧着泪汪汪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嗯......”小泪人哽咽着回答。
“好啦，那我们把买回来的东西理一下吧。”说着初夏起身准备将袋子拎过来。
也是这时候，凌寒看到了初夏手臂上的勒痕，忍不住抓住了纤细的手臂，初夏惊了一下转过身来，“怎么了？”
“姐姐，手都勒红了！”凌寒抚了抚，颇为心疼，“我给你吹吹。”
被凌寒的行为逗笑了，初夏糊了一把脑袋，“没事啦，不疼，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呢！快点，理东西吧。”
先把买的稀饭和几碟小菜摆到了小桌子上，理完东西再吃。
接着又把买的牙刷牙膏毛巾放进卫生间，一次性水杯、水果等放进柜子。
“寒寒，你看一下还缺些什么，我去买。”
“先这样吧，我们先吃点东西，都要冷了。”
“嗯。”
...
“你打算告诉叔叔阿姨吗？”初夏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假装漫不经心地问着。
凌寒顿了一下，“不了吧，说了也不一定来。”
“可是万一......”初夏想继续说下去，立马意识到不对，便住口没说了。
“没事的，不是还有你嘛。”凌寒笑了一下。
“嗯。”
...
“寒寒......”
“奶奶！奶奶你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我叫医生。”
...
“好的，现在各项指标一切正常，可以让病人吃一些流食，明天开始可以正常进食了。”
“好，谢谢医生。”
“奶奶，这是初夏刚刚去买的粥，我扶你起来喝点吧。”
“奶奶，我给你加点肉松！”
看着两人忙忙碌碌的模样，奶奶又是欣慰又是伤感，“好的好的！孩子都长大了。”
“嗯，真好喝！”奶奶一如既往朝小孩子们露出了慈祥的微笑。
“奶奶，您要多吃点，要好好的啊！”初夏握住奶奶的手抚了抚。
“知道啦，谢谢夏夏。”
如果时光不能停在快乐的时候，那就请永远定格在现在吧。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36.0 十字路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