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海》摩尔曼斯克i

34、33.0 过年好，寒寒

　　BGM：年味

　　“两个人过年太冷清了，以后我们两家都一起过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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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爆竹声声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年味越来越浓，老街上张灯结彩，通红的灯笼满大街挂着，家家户户都贴起了新的春联，“福倒（到）了！福倒（到）了！给大家拜年啦！”
　　习惯了外面热热闹闹、家里冷冷清清，凌寒和奶奶过年也开开心心准备着：奶奶准备着丰盛的饭菜，凌寒拿着抹布，擦擦布满灰尘的门窗、张贴红艳艳的春联。
　　凌寒家的房子也算得上是老房子了，许多设施还保持着较为原始的状态，比如说厨房里，虽然通上了天然气，但是奶奶辈的人们还是喜欢用灶头煮饭烧菜。因而在过年之际，家家户户的烟囱都飘出屡屡青烟，风中弥漫着烟火气，夹带红烧肉的香气，是幸福的味道。
　　凌寒提着一桶水，来到大门口，挤干毛巾上的水，一会儿踮脚、一会儿弯腰，从上到下擦着门框。凭借着身高的优势，连小板凳都不用端，凌寒便能轻轻松松擦到上边儿。再用干的抹布擦过一遍，就可以张贴春联啦。
　　在等待着水分吸干的时间，凌寒坐在前院歇息，听到了隔壁领居家吵吵闹闹的声音，不由得探出脑袋看个究竟。
　　哦，是邻居阿姨的儿子女儿回来了。听奶奶偶尔说起过，阿姨的儿子女儿在海市市区工作，离得是不远，但是因为工作实在是繁忙，平日里根本也没时间回来，留下孙子孙女陪着，两个老人在家里倒也不寂寞。
　　凌寒随意在街上晃了两圈，平日里清冷的前院，几乎家家户户都停着一两辆车，小孩子在前院打打闹闹，大人有的坐着嗑瓜子儿闲聊，有的像凌寒一样，有条不紊地擦着门窗，热热闹闹地家人团圆。
　　说是习惯了，但是心里小孩子的心里终究还是挂念自己的爸爸妈妈，凌寒就是这样，一边劝着自己：两个人的年也可以过得热闹，但是看到别的爸爸妈妈带着小孩子回来，还是会投去羡慕的目光，想着：要是我爸爸妈妈回来，会是怎么样的呢？
　　唉，可惜终究是从来没有盼到过。
　　...
　　又默默走回自家院子，伸手触了触门框，有些刺骨的凉意。
　　嗯，差不多干了。
　　拆开崭新的春联，慢慢打开，撒了金粉的字闪闪发光，“福星高照全家福，春光耀辉满堂春”，横批“吉祥如意”。
　　揣摩了春联，应该说是这两句话很久，凌寒苦涩地扯出一个微笑，“全家福，人又在哪里呢？”
　　在对联背面粘上胶水，凌寒将它们平平整整地贴在门上，随后便进去了。
　　...
　　“白斩鸡、红烧鱼、香芋扣肉、红烧肉、蛋黄焗螃蟹......”奶奶看着桌上的一个个菜，思考着还缺什么。
　　沙发上看书的凌寒赶忙走过去勾住奶奶的脖子，“奶奶！够啦，这些都要吃吃好几天呢！”
　　“也是，那我们，洗手、准备吃年夜饭吧！”奶奶莞尔一笑。
　　“嗯！”凌寒蹦蹦跳跳向洗手间的方向过去。
　　手还没被水打湿，门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谁啊？”这个时间点，不会是......凌寒加快了脚步向门口走去。
　　门掀开的一瞬间，好像是出太阳了，冬日的一束暖阳透了进来，照得凌寒没睁开眼睛。
　　“寒寒，新年快乐！”
　　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眸子暗了暗，但随即又露出了喜悦的表情。
　　“初夏，阿姨，新年好！”忙把人邀进来。
　　初夏当然敏锐捕捉到了笑容绽开前一秒凌寒脸上的失望，也想到了她可能是以为爸爸妈妈回来了，开门之前应该有所期待吧。
　　初夏赶紧上前搂住凌寒，在耳边又低语了一遍：“新年快乐，妹妹~”
　　柔柔软软的嗓音和耳边似有若无的气息，打地凌寒心里都小鹿乱撞，赶忙把毛绒绒的脑袋向旁边推了推，“姐姐新年快乐~快进去吧。”随后便自顾自去洗手了。
　　凌奶奶端着最后两盆菜从厨房出来，正好看见初妈妈和初夏，赶忙放下菜招呼。
　　“夏夏来啦！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呀！”
　　“阿姨，初夏她爸爸公司出差回不来，家里就我们太冷清，所以带了些自己做的家常菜想和你们一起过，人多热闹些~”
　　“行啊！我和寒寒十分欢迎啊！快坐快坐！”凌奶奶接过初妈妈手里的袋袋东西，把她按到了座位上。
　　“阿姨，我来帮您吧。我带了八宝饭过来，拿一个出来热热，我们一起吃！”初妈妈又站起来与奶奶一起向厨房走去。
　　“你说你们，来就来了，带这么多东西！俩孩子这么要好，太客气了！”
　　“带过来一起吃嘛！人多吃起来开心！”
　　“哈哈！也是！”
　　初妈妈和凌奶奶又在厨房忙碌了一阵，期间初夏进去看了几眼，发现两个大人边聊天边拿出妈妈带过来的菜，得心应手，自己实在是没地方插手，便又走了出去。
　　正好看见刚刚去洗手的凌寒，此时此刻还在盯着水流发呆，便踮起脚尖悄悄从背后走过去。
　　“嘿！”在凌寒背上落下轻轻一掌，但是却把人吓得不轻。
　　“噢！”凌寒吓得手一抽，把水都溅到地上了，“姐姐！你怕不是要吓死我！”
　　初夏捂着脸偷偷笑着，靠在洗手台上盯着凌寒，“看你想事情想得入迷，所以想吓吓你~”
　　凌寒默默翻了个白眼，把水龙头关掉转身擦手。
　　“所以......你想什么呢？”初夏自然是知道凌寒在想什么了，但还是问了。
　　擦手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又继续，“没什么，走吧姐姐，吃年夜饭~”回过头来还是那张纯真可爱的微笑。
　　把想要往外走的人拉了回来，从背后抱住，将脑袋抵在高一点人的肩膀上。
　　初夏温柔地安慰：“寒寒，不要难过了，姐姐也可以陪你过年的~”
　　姐姐果然还是懂的，享受了一会儿温暖的怀抱，凌寒闷哼了一声：“有...姐姐真好~”
　　抱住怀里的高个子又蹭了蹭，初夏才舍得拉着凌寒出去吃饭。
　　...
　　比之前又多了好几个菜，辣炒年糕、猪肘子、老鸭汤、八宝饭......
　　一桌子的菜简直要把大家香地晕厥，初夏拉着凌寒赶忙坐下，乖乖等着碗筷和酒水上桌。
　　终于四个人一起坐下，年夜饭正式开始。
　　“来，我们先举杯！新年快乐！”凌奶奶吆喝着。
　　大家纷纷举起酒杯，装在一起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却格外地清脆悦耳。
　　“新年快乐！”大家笑着、喊着。
　　“两个小朋友每天开心快乐，身体健康，也要好好学习！”凌奶奶补充道。
　　“奶奶，和老妈！你们也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初夏举起杯子和凌奶奶又碰了一个。
　　“这孩子，就跟开心果儿一样，有她在应该要热闹很多吧！”凌奶奶看向初妈妈。
　　“整天咋咋呼呼毛手毛脚的，这么大人了！还是寒寒内敛的好，乖巧懂事儿！”
　　凌寒嘴角微微上扬，初夏则是对着妈妈挤眉弄眼比鬼脸，不赞成妈妈的说法。丰富的表情包可把凌奶奶给逗乐了。
　　“真是活宝儿！”
　　“来，大家！快吃吧！”
　　这么些年过去了，这顿年夜饭，是凌寒吃过最热闹、最有味道的年夜饭。
　　凌奶奶和初妈妈菜没吃多少，话倒是讲了不少，大部分都是两孩子小时候趣事。
　　“初夏这孩子，可顽皮了！从小就皮！就喜欢捉弄妈妈！以前我舞蹈团演出礼服、发饰、鞋子放在家里，初夏啊每次都要这双鞋子试试、那件衣服套一套。好几次套着衣服踩高跟鞋，结果摔跤摔得衣服稀碎。然后我没法和团里交代，只能自己花钱再置办一套......”
　　“寒寒也皮得很呢！”凌奶奶也滔滔不绝起来。
　　“在家里无聊，要我这个老太婆陪她玩躲猫猫，我哪里会玩？她只能教我，让我闭着眼睛数60秒，然后她去藏起来，再让我去找。我数啊数，数到60秒在家里到处找，愣是找了半个多小时都没找到。我一想不会跑外面去了吧，去了隔壁两家熟悉的邻居家也没有。邻居听孩子不见了也帮着我找，最后一群人找了半天，接过发现她坐在海边看日落呢！真是吓死人......”
　　奶奶讲得生动形象，妈妈听得津津有味，只有初夏知道，虽然凌寒喜欢海，但是每次去，都是为了缓解自己难过的心情罢了。原来凌寒这么小就学会了把自己的心事都藏起来，难过都偷偷说给大海听吗？
　　初夏盯着凌寒出了神。
　　对奶奶讲的自己的事情不感兴趣，但是听着初妈妈讲初夏的故事可真是忍不住发笑，姐姐怎么这么调皮可爱啊？
　　好像感觉到了身旁炽热的目光，凌寒转过头看了看，对上了初夏的双目，那热烈坚定的眼神，令凌寒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把凳子往初夏身边拖了拖，糊了一把脑袋，“姐姐怎么啦？怕我知道小时候的事情呀？这么盯着我~”
　　“才没有！我只是在想以后每一年，都要更加爱你~”
　　脸上的笑意突然止住，转而有些忧心地看着姐姐，“怎么了？怎么突然这样说？”
　　又拿起筷子，浅浅地又吃起来，“没事，就是觉得你值得我更加爱你~”牵住手摩擦了几下，“快吃吧，寒寒妹妹太瘦了~多吃点！”说着便夹了一大块红烧肉到凌寒碗里。
　　“好~你也多吃点姐姐！不要胡思乱想啦~”
　　初夏莞尔一笑，“好~”

　　岁月更迭，但是我的爱不会。如果会的话，应该是爱意递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