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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阻止见面,却失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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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不归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严厉的兄长,她脑子飞快的想着对策,片刻后,她装出愤愤不平的样子,说道:“哥,我这都是为了你,我听说凌宇这两日总是在你院里蹭吃蹭喝,我这是在替你教训他。”
“为了教训凌宇?”钟少钦气的冷哼一声:“你就不怕我也吃坏肚子?”说着他摆摆手示意厨娘可以离开了。
钟不归见人都散了,这才小心翼翼上前,想要劝一劝兄长进宫要三思。
“说实话。”钟少钦早已看出她在说谎。
“好吧,那药其实是下给你的。”钟不归小心翼翼抬起眼皮观察兄长的反应。
钟少钦黑了脸,“我近日得罪你了?”
钟不归笑出一脸谄媚:“我这是为了救你。”
钟少钦微扬下颌示意她接着编。
钟不归发挥她即兴创作的本领,“我为了哥哥你的仕途特意去龙岩寺求了一签,你猜怎么着?是个下下签,解签的大师说你会在今日有一劫,于是嘱咐我一定要拦着你别入宫,我怕你多心没敢告诉你,所以才想了这个下药的法子。”
钟少钦被气笑了,“大师怎么知道我在宫里当差?”
面对这个漏洞,钟不归依旧面不改色,“他算出来的,人家是大师嘛,掐指一算的事情而已。”
钟少钦懒得再听她胡说八道,转身回房去换官服,再耽搁下去就要误了进宫的时间了。
钟不归不甘心,想要跟进去继续劝说,却被关在了门外,她蹲在门口无奈望天,难道真的改变不了公主看上兄长的事实?要是楼莫淮现在出使黎国就好了,公主现在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他现在来求娶说不定就没哥哥什么事了。
身后的门应声而开,钟不归立刻站起来回转身,“哥哥,你就信我这一次。”
“阿归,别耍小孩子脾气了,我作为黎公钦点的守卫军右统领,怎么能带头抗旨不遵呢!”
钟少钦眉间闪过一丝无奈,自己这个妹妹有时候很懂事,有时候又特别无理取闹,他是无神论者,自是不信她那些所谓大师解签的。作为将门之后,他相信自己的一身正气定能抵过一切歪风邪气。
“我就是怕你为难才给你下泻药的,谁知那药怎么都到凌宇肚子里了。”钟不归再次在心里腹诽凌宇,总是破坏自己的计划,这一世她若是再被拿去和亲,那他绝对占主要责任。
中午厨娘刚把炖好的猪脚汤给钟少钦端过去,凌宇后脚就寻着味道跟了过来。
钟少钦见他想喝就都给他了,自己随便吃了点主食配青菜。现在他们都长大了,他也没有小时候那么针对凌宇了,可他没想到的是那碗猪脚汤早已被妹妹偷偷放了泻药。
“别胡闹了。”钟少钦绕过她,准备离开。
钟不归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衣摆,撒娇道:“兄长,你真的不能去,你去了我这辈子就毁了。”
“什么?”钟少钦一时没明白,他记得她之前好像说的是解签人说自己今日会有一劫,现在怎么听起来好像是她有一劫似的。
钟不归自知说漏了嘴,于是只好坦白:“其实那个下下签是我的,大师说本来注定要和亲的公主会在今日看上哥哥,黎国只有她文娴一个公主,所以日后的和亲黎公会另选她人,而那个人就是我。”
钟少钦似乎来了兴趣,问:“然后呢?”
“然后就是大师算出我和亲后会过的很凄凉悲惨。”钟不归说着委屈的望着兄长。
钟少钦思忖半晌,似是终于明白了,“我说你最近怎么总是怪怪的,原来是听信了大师的谗言。”
钟不归知道他不信自己,但又不能把自己重生的事情告诉他,可能就算说了他也不会信的,这事若不是发生在她身上,她也不会相信一个已死之人会复生的。
眼看着兄长要走出院子了,钟不归情急之下抄起一根棍上去就把人打晕了。
“快来人呐,哥哥晕倒了。”
听到喊声的下人纷纷闻声赶来,一众人手忙脚乱的把钟少钦抬回了房间。
母亲很快带着军医赶了过来。
军医蹙眉把脉把了半天,最后犹犹豫豫开了口:“公子这脉象平稳有力,不像是病倒的。”
“可他怎么会无缘无故晕倒?”母亲面色焦急。
军医扭头看向一直站在床尾的钟不归,问道:“小姐可否描述当时情况?”他刚才进来时听到下人在讨论了当时的情况。
钟不归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摇头:“我刚才路过听到声响冲进来时哥哥已经晕倒了,哥哥昨儿夜里当值今早才回来,是不是因为太累了?”
母亲睨了她一眼,“不要胡说,你兄长做守卫军已有五年,也不是第一次夜里当值,怎么可能会是累的。”
“或许是长年累积的结果。”说话的是军医,积劳成疾也不是不可能。
钟不归心虚的点头,表示军医说的对。
母亲闻言赶紧吩咐厨娘去给钟少钦炖补汤。
公主是接不成了,最后只好安排了人去宫里说明情况。
钟不归找了个陪兄长的借口,等人都散了,她才拉了矮凳坐在床头,双手托腮,眼神放空,思绪又飞回了前世。
前世,楼昌公遇袭,楼莫淮替他挡了一剑,当日傍晚她就被旪海匆匆接进了宫里。
当晚她守在楼莫淮床前隐约听到门外有宫女小声议论,说若是楼莫淮死了,她这个世子妃第一个要跟着陪葬。
她一听就急了,她才嫁过来一年,还没来得及让楼莫淮喜欢上自己,就这么草草被拿去陪葬着实有点冤,她不想死了还做个让楼莫淮不喜欢的鬼。
于是,钟不归一撩衣摆就朝着打开的窗户跪了下去,双手合十默默祈祷起来,她向上天祈祷用自己十年的寿命换这一次楼莫淮的无忧。
她不知道真的是神明开眼还是巧合,在第二日早上楼莫淮真的悠悠转醒。
钟不归当时高兴地差点哭了,扑上去就搂住了楼莫淮的脖子,刚醒过来的楼莫淮差点被她压死,还是旪海反应过来拉开了她,不然她那十年寿命就白牺牲了。
天色渐黑,钟少钦终于醒了过来,他用手肘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正在打瞌睡的钟不归听到窸窣声猛然清醒,“哥哥,你醒啦?”
“是你把我打晕的?”
钟不归微微点头,抿紧嘴巴小心观察着兄长的反应。
钟少钦突然一声长叹:“阿归,你怎的越发胡闹了,竟然为了那莫须有的预言对你亲哥动手。”
钟不归起身把桌上一直温着的补汤捧到钟少钦面前,赔礼道歉:“哥哥,对不起。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大师说的是真的呢,你就眼睁睁看着你妹妹进火坑呀?”
钟少钦嗔怪瞪了她一眼,但还是抬手接过汤两口饮尽。
“这次就饶了你,下次不准再胡闹了。”
钟不归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接下空碗,说:“谢谢哥哥。”
今晚,钟不归终于睡了一个好觉,一夜无眠到天亮。
清晨的阳光透过缝隙照进屋里,钟不归睁开眼睛听着外面鸟儿的叫声,露出一个惬意的笑容,躺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
如今十二岁的她早已不用奶娘陪着睡了,清平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小姐,该起了,再有半个时辰,赵画师该来了。”五年过去了,她们早已改口叫赵永奕赵画师了。
钟不归心情不错的应了一声:“起了起了。”
早膳过后没一会儿,赵永奕就闲庭信步的走进了钟不归的院子,相处了几年的时间,他发现自己的这个小弟子不但天赋不错,而且勤奋好学,渐渐地他对她也没了当初抵触的情绪。
在看到庭院小榭里已经端坐案前的钟不归时,赵永奕露出了一个笑容:“今日阿归看起来心情不错。”
钟不归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她摸摸脸颊,“解决了心中的顾虑,自然一身轻松,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赵永奕抬脚迈进小榭,“噢?那可否说说是什么顾虑?”
钟不归神秘一笑:“秘密。”
赵永奕笑,“看来,小阿归长大了,都有自己的秘密了。”
钟不归今日在赵永奕的指导下画了一幅水墨山水图,那七八分的神韵倒是有了几分意思。
赵永奕拿起画忍不住赞叹:“不错不错,画工又精进了,过不了几年就能超过我了。”
钟不归假装谦虚,“哪里,徒弟永远是徒弟。”
赵永奕哈哈大笑,“难道阿归没听过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道理!”
钟不归立刻表忠心:“放心,将来我会给您天天送饭的。”
这话惹得赵永奕再次哈哈大笑。
晌午时分,文娴公主突然造访了将军府,她的到来结束了钟不归的好心情。
文娴公主没让下人通报一路直奔了钟少钦的院子,身后的宫女宦官拎了一堆的名贵补药。
钟少钦此刻正在院里练拳,闻声回头与公主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