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仙侠虐文中当白月光》南星诺

17、担忧

　　而在另外一处，姜念念与云祈沉默不言地走了许久。

　　姜念念现在也不知道做些什么，反正之前她就是希望云祈离开问天宗，这样他就不会受到欺辱，也不会黑化了。

　　姜念念咳嗽了一声，试探性地开口，“那个，云祈，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
　　自己可以趁下凡这段时间，尽力地帮他实现梦想，让他不必像以后那般孤苦无依。

　　也想让云祈活的自由自在。

　　云祈摇了摇头，“没有。”
　　思考了姜念念的意图，云祈编出来一个理由，“希望我高中状元。”

　　不过，这是他小时候的理想了。
　　毕竟，高中状元之后，可以有钱有权有势，可以得到他最想要的一切。

　　如今，早在不知不觉之间就改变了，当进士有什么用，还不是为别人鞍前马后，倒不如自己做这个世界的主人。
　　一辈子，与天地共存。

　　云祈抬起了眸子，他的睫毛很长，像一把小扇子，姜念念忍不住看了几眼。

　　云祈这理想倒也不算难，毕竟云祈在话本中的描述——天赋异禀，这个梦想应该很快就实现了。

　　“行，那我帮你……呃，不用我帮你，你也会很快实现梦想的。”姜念念开口。

　　反正那时候她这番下凡历劫，心中最想见到的就是云祈，若是按以往话本中的规律而来，那应该就是自己帮云祈完成了他心之所想，就算是历劫成功了吧？
　　反正难得当回凡人，若是这样还不成功，那就估计再在人间玩个几年，再体验一下不同的生活。

　　云祈内心鄙夷，表面上不动声色，“你要怎么帮我？帮我应试？”

　　“说什么呢？”姜念念弹了一下他的脑门，“我买书给你，监督着你学习，你这一天天的都胡思乱想什么？”

　　额头的温热感传来，云祈一时之间有些恍惚，这好像还是姜念念第一次如此主动地靠近自己。
　　还是二人第一次接触。

　　刚刚少女身上的芳香伴随着甜蜜的嗓音，云祈有些恍惚，他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不再多说。

　　姜念念掏出这一图纸，她看着地图，底下有来派人接应的位置，也就是退出比赛的位置。

　　“我们继续向东走。”

　　云祈皱眉，“要退赛？”

　　“不然呢？暗黑森林这么危险，我两个又没有多厉害，沈寂与书怡玥们都回去了，那些人不喜欢我们，我们去受尽别人冷眼？”

　　“趁此机会离开问天宗不好吗？正好你还可以去参加科举。”

　　云祈点头，他来这里就是想来吸些魔气的，这暗黑森林魔物众多，一来这里，他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兴奋了起来。
　　只是，沈寂与书怡玥二者同时退出，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更何况，他有一件事情需要做。

　　云祈垂下眸子，他不动声色地跟在她身后。
　　思忖着姜念念是否刚刚就知道了沈寂与书怡玥的异常，所以才迫切想要带自己走的？
　　那么她现在要带自己去哪里？

　　退赛点不过一个时辰的路程，二人很快便到了。
　　只是那里似乎站着两个人。

　　其中一人是罗阳光，还有一人是黄焰，姜念念只知道是同门，并不是很了解他们。

　　只是他们二人未免也太狼狈了吧？怎的才几个时辰未见，道袍破损的厉害，蓬头垢面的，脸上还有了血痕，二人眼眶红红地坐于大石头上。

　　姜念念和云祈停在他们的面前。

　　二人身子高挑，遮盖了这较为暖和的阳光，坐于石上的二人抬起头来，眼里迸发出惊喜的神情。

　　“发生了什么事了？”姜念念开口。

　　罗阳光有些疲惫地看着他们，在这等了这么久，他们都没见到一个人，好不容易来了两个人，内心的紧张缓和了几分。

　　“我们照着地图上的方向走，后面不知为何，地图上的安全区域成了毒林，里面瘴气有毒。我和黄师弟还算幸运，逃了出来。”

　　怎么回事？莫非真的被自己猜中了？可是，那岁以峰下手也太快了吧？
　　姜念念皱眉，她掏出地图，“你们看看是不是一样的退出地点。”

　　“不一样。”黄焰开口，他刚刚吸入了微末的毒气，竟然也有些神志不清了，站起来摇晃了几步。

　　语气出口就是伤人，“姜念念，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个地方有危险，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走的。”

　　有什么危险啊？她啥都不知道，但姜念念从来都不是软柿子，直接开口回怼：“黄师弟，你什么意思？别天天有被害妄想症，行不行？”

　　黄焰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出言不逊，抿了抿唇，未再言语。

　　姜念念也不是多计较的人，她转头看着罗阳光，“你们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也没多久。”罗阳光思忖，“也才刚到，但我们并未看到宗门的人前来接应。”

　　怎么会这样？姜念念有些诧异，他们等了这么久，按宗门之前所说的时时都有人接应，那应该早来人了。

　　姜念念屡清了思路，看了看高悬的日头，她的额头冒出了些细汗。

　　“你说，你们进了毒林？”

　　“对，我们去的那个地方是安全的。然后没想到，一开始还好，后面许多同门跑了出来，不过后面也都……”

　　罗阳光顿了一下，“他们都死了，我与黄师弟刚刚如厕后，就看到同门弟子倒在了我们的面前。”

　　姜念念看着罗阳光，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

　　这就是十分奇怪了，宗门给的地图不可能出错啊，而且即使要是有一个人出错，其他人也会指正的。

　　那么多幅地图，总不可能所有人都去到一个不好的地方吧！

　　被姜念念的目光如此炙热地打量着，罗阳光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他侧了头。

　　罗阳光语气有些生硬：“姜念念，你跟我们一起回宗门，我们人多，遇到危险还能互相帮助。”

　　姜念念暼了他一眼，别以为她不知道罗阳光的小心思，之前自己和云祈要退赛也不阻拦，刚刚经历了那些事情，搞不好是让他们先试路的。

　　“我不，刚刚树林里的位置在哪？”姜念念看着罗阳光。

　　罗阳光目光闪烁，刚才跌跌撞撞地走出一个人，死在了他们的脚底下。
　　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死了没？不过刚刚骗姜念念那些人死了，应该就是死了吧？

　　“地点在哪？”姜念念再次开口。
　　罗阳光指着地图上的一处位置给姜念念。

　　姜念念记下了位置，自己的地图上也有那里。

　　姜念念看着云祈，“你在这里等着，里面有危险，我去看看。”

　　云祈跟上了她，姜念念眸中闪过诧异，她怎么也要跟着去？

　　罗阳光声音冷静：“你们现在去有意思吗？搞不好人都死了。”

　　“有意思。”姜念念止住了脚步，回头看着他，“罗阳光，作为师兄，人倒在你的面前，你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逃跑。”

　　她这样直白地说出来，罗阳光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姜念念，你胡说些什么啊？”罗阳光与黄焰对视一眼，“我们只是出来找救兵了。”

　　姜念念冷笑一声，不再理他们，转身拿着向刚刚的那个方位走去。

　　云祈跟上了她。

　　罗阳光与黄师弟在原处未动。

　　“罗师兄，我们怎么办？等会儿姜念念，如果活着回来告诉宗门，我们这样……”

　　这样的事情令人所不齿，而且刚刚被姜念念一说出，现在也有些不好意思。

　　罗阳光看着他，“别害怕，反正他们去了一定回不来。”

　　罗阳光垂下他的眼眸，很好地遮盖了他眼中的暗色。

　　云祈跟着姜念念走，姜念念忍不住转身，回头看着云祈，“你别跟我了。”
　　“嗯？”

　　姜念念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如果进去救人，死了，还有重新再来的机会。
　　可是他没有。

　　姜念念看着云祈：“云祈，你知道吧？我是幸运之神的女儿，所以我不会死，我一直很幸运的。”

　　她确实一直挺幸运的，命运却出奇地好
　　，遇事总是逢凶化吉，简直让他想取而代之。

　　云祈唇角翘起，假装担忧：“不行，我不放心。”

　　“你就放心好了。”姜念念抬起下巴，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笃定，“发生什么事儿我都不会有事。”

　　她的目光落在云祈身上。
　　“可是，你却不一定。”

　　姜念念这话说的太过于肯定，云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行，那我不去了。”

　　反正等会儿这个姜念念想去就去，不关他的事情。

　　姜念念没想到云祈这么快同意，微微诧异，“那我就去了，你照顾好罗阳光，还有黄师弟。”

　　照顾，我肯定会好好照顾的。

　　看着姜念念翩翩而去的倩影，云祈扯了扯嘴角，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树林茂密，四周大雾弥漫，确实是毒瘴，地下熟悉的同门倒在地上，死相凄惨。

　　魔刃跳了出来，领着云祈向前走，最终停留在一个山洞里。

　　正是之前他们烤乳猪的地方，里面有着无数的哭泣声。

　　云祈踏了进去，外来者闯入总会惹人不喜，一些小妖怪眼里带泪地开口：“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帮你们。”
　　少年的语气轻飘飘的。

　　魔刃在空中，释放出巨大的魔气，猪妖们一愣。
　　自古以来，妖魔互不干扰，这个少年身上未有魔的气息，却能驱使魔物。

　　要么修为很高，要么他就是个凡人。
　　只是，凡人不能驱动魔物，不知道是敌非友。

　　其中有一个小猪妖诺诺开口：“我看你就是个坏人，我们的长老虽然死了，但我告诉你，齐忘哥哥可厉害了，如果他知道你这样对我们，他回来会杀了你的。”

　　云祈笑了笑，“齐忘？”

　　“嗯，那是我们猪妖一族最厉害的人，你们问天宗的人杀了我的爹爹，还杀了我们的同类，我们用毒气杀你们理所应当。”

　　毒气其实并非毒气，而是幻化为内心最恐惧，或者最想得到的东西。
　　如果，不能割舍，那就死去吧。

　　云祈看着底下死了的老猪妖，那内丹还在体内，少年双眸幽深，“我不是来为他们报仇的，我是想跟你们合作。”

　　“合作？”

　　“你们把你爹爹的内丹给我，我帮你们掩盖你们杀人的痕迹。”云祈掏出问天宗弟子的盾牌，“别想杀我灭口，你们杀不死我，也拦不住我走出去。”

　　看着他们犹豫的表情，云祈再下一剂猛药，“若是让问天宗知道，你们恐怕要被剿灭，不然问天宗怎的这一次会伤害到你们？”

　　云祈声音淡淡：“跟我合作，你们百利而无一害。”

　　“可是，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云祈脸上并未露出慌乱神色，他用手画了一个咒。

　　“天命咒。”小猪妖道。

　　所谓天命咒，就是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如果违背了诺言，不得好死。很少有人敢下这样的誓言，而如今，这个看起来不好惹的少年，居然下了这样的一个咒。

　　云祈看着他们，“我不会告诉问天宗，有关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看着小猪妖疑惑的样子，“我要你们爹爹的内丹，也只是方便感应那个齐忘在哪里，帮你们找到他，也是报答你们给的内丹。”

　　妖心相连，可以感应。
　　但千年前，上神在暗黑森林设了结界，外面的妖怪进不来，里面的妖怪出不去。

　　云祈蹲下来，捏了捏小男孩的脸蛋，瞳色变浅，显得有些温柔，“我都发誓了，你们还不相信我？”

　　魔刃落在云祈手里，云祈看着众妖，“这个交易如何？”

　　“可是，你能让齐忘哥哥进来吗？”小猪妖咬唇，千年前，齐忘哥哥自废半数修为，掩盖了自身浓厚的妖气，逃了出去。

　　如今，要回来，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云祈轻哂，“可以，我成为妖，他成为我就行。”

　　这人居然如此大胆？人如果不成功为妖，便为死。

　　“可是，你不是魔么？”小妖疑惑，这人身上刚刚明明有魔气的啊。
　　“不是。”云祈开口，“我不是魔，只是认识魔罢了。”

　　云祈看着这一群人，“我带你们爹爹出去看外面的世界不好么？你们看，这里多么无聊啊，难怪你们的齐忘少主那么的想出去。”

　　被困在一个地方太久，总是想出去。

　　而且，内丹可以感应，如果爹爹能感受到齐忘哥哥，应该会很高兴，终于可以见到齐忘哥哥了。
　　再不然，这少年吞噬不了内丹，也会死。若在内丹陨落之前，让爹爹看看外面的风光，也是极好的。

　　妖丹伴随妖主而生，主人一栖，若内丹未被吞噬，便会在一个月内，化为妖力散落，给予一些小妖怪福泽。

　　思忖到这里，小猪妖眼眶泛红：“你拿吧，反正你画了天命咒，但你要记得带爹爹的内丹去看看人间美景，也要记得找齐忘哥哥。”

　　征得他们的同意。

　　云祈手里挥动魔刃，划破猪妖的肚子，一颗妖丹露了出来，血已然冷，溅到云祈的脸上，白皙的容颜上有了几分妖冶的气息。

　　云祈站起身子，道袍上的广袖垂下，他背对着众妖，“我不会辜负我的诺言的。”

　　千年妖丹，帮忙隐藏问天宗的真相，还可以去寻一下那个传说中的齐忘妖怪。

　　何乐而不为？
　　“等等。”小猪妖犹豫开口，“请你帮我们转告齐忘哥哥，我们一直在等他回来，也从未怪过他。”

　　“好。”

　　少年的声音清朗，让人莫名地信服。

　　他们不敢保证面前这个少年是否可信，但是没有办法，它们无法出去。
　　但这坚实的结界，终究打断了他们的念头。

　　如果见到了齐忘哥哥，也好让他不要愧疚。
　　如果见不到，让爹爹去外面的世界看了看，也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