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美酒清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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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术施展，所有烛火霎时全数亮起，映得房屋之内明亮无比。
脚下织毯之上，花纹繁复华美；简单的木质矮桌也是精雕细琢，旁边放置着六、七个酒坛。
桌旁两人席地对座，一人紫发华服，容颜殊丽；而另一人却银发广袖，俊美洒脱。
矮桌上也放置着一坛酒。酒坛上的封盖被掀至一边，清冽的香气满溢而出。
“呼……”深深吸了一口气，银发仙人的眼瞳更加明亮。在满堂烛火的照耀下，那其中的纯粹的满足和欣喜简直让人无法直视，“这酒香清冽寒冷，倒是与‘琼波’不同，教人脑海一清。仅凭这香气，就知这酒较醉香楼的‘琼波’有过之而不及！”
“呵。”紫发少年低眸短短地笑了一声，似乎很感兴趣地接口，“看来楼兄对酒道十分有研究。还未品尝，又如何知‘流香’较‘琼波’有过之而不及？”
他故意将原话重复了一遍问向银发仙人，似有淡淡地调侃之意。
但楼澈似未在意，只是两眼继续放光盯着开启的酒坛深处。其中的酒水随着烛火微微摇曳，清澈而波光粼粼，霎是引人。
“这你就不懂了，本大爷对‘酒’这一字可是颇有心得。”银发仙人随口说着，双手轻松地抱起酒坛，抬至两人之间，“来来来，红梅妖精，干！”
“……”有些无语地看着楼澈虽是口中对他喊着‘干’，实际上眼神牢牢地黏在酒水之中，注意力未曾分给他分毫。紫丞微叹口气，觉得对方实在是令人哭笑不得：“楼兄，在下伤势未平，在方才刚服下丹药，实在不宜喝酒……”
还有那个刺耳的‘红梅妖精’……
果然这人活得够肆意随性，大大咧咧。
或者是，有了美酒，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哈，那实在可惜。没想到如此美酒，竟是本大爷独饮。”语声中倒是有了几分惋惜，但楼澈视线仍死死盯着酒坛，叫人不禁怀疑他说此话的诚意。
“……楼兄不必在意。”看你这么死死盯着酒水，恨不得用眼睛就将其全数喝下，还是不必忍耐地好，“请。”
紫丞声线温和沉稳。与之相较，银发仙人简直是迫不及待：“那本大爷就不客气了！”
……不用客气。
紫发少年微微抬眼，看着银发仙人下颚向上扬起，举起酒坛，从上而下直灌而下。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楼澈喝得实在是十分豪放，末了将酒坛放下，随意地一抹唇，笑得纯挚欢喜：“哈哈，痛快！”
“呵……”紫丞轻轻一笑，也抬手，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双手举起，盯着对面毫不客气地再开一坛的人：“楼兄。”
“嗯？”
“……干。”
“哈哈，好，干！”
银发仙人双手环抱酒坛，依旧喝得豪放无比。紫发少年亦随之仰头，真像喝酒一般地将一杯茶尽数倒入口中。
酒香愈发浓郁清冽，熏得人似醉非醉，闻之忘忧。
虽说以流香之清冽，似乎能刺激得人愈发清醒。但其酒的特质是不会变的。
而且，它比平常的酒来得更是后劲十足。初时越喝只觉清神醒脑，毫无醉意，但若不懂得控制量，待得酒劲全数上来，反应可是会较之平常的酒厉害几倍。
清醒着头痛，想吐又吐不出的感觉，可是会叫人无法入睡，一宿苦楚。但却又会留恋那种独特的香味甘醇划过喉咙的感觉，欲罢不能。
流香，流香。当初起这个名字，也就是这样的寓意。
以楼澈这个喝法，估计一会儿就会自食苦果了。
虽是如此，但紫发少年只是慢悠悠地倒了一杯茶，并未出声提醒，反倒是笑意盈盈，再次举起茶杯：“楼兄果然豪爽。可惜在下今日不可饮酒，那便以茶代酒，再敬楼兄一杯。”
“哈，看不出红梅妖精你一派文雅，却也是个豪爽之人。”银发仙人觉得有些意外似地看着他，仍旧是笑声朗朗，“没关系，待你伤势好了之后，本大爷再与你不醉不归——相信你也不会吝啬好酒罢！”
“自然不会。”紫丞微微笑着，紫眸略微弯起，应承间不曾犹豫，然后又是一仰头将手中小小一杯茶水饮尽：“请。”
流香还剩许多，就算楼澈一人想喝完，也不知要多久。
更何况，喝过这一次后，他是否再愿意喝此酒喝到‘不醉不归’还是个问题。
紫发少年心中默念，眼睫微微垂下，遮掩住无意中泄露出的狡黠光亮。余光间见楼澈又将一坛酒放下，听声音只怕又干了这一坛。
已经三坛了。
尽管这酒坛并非很大，但以‘流香’的后劲来说，也已是十分多了。
紫发少年自然不打算就此劝阻败坏对方兴致，反是放下茶杯，单手微微托腮，挠有兴致地看着对方，称赞：“楼兄真是好酒量。”
“那是当然，本大爷酒量可好得很！”银发仙人愈发得意，随即察觉什么似的微微疑惑：“不过这酒，喝下去清冽烈性，煞是痛快，应较之‘琼波’更易醉才是。但本大爷已喝下三坛，居然未曾有丝毫异状……”
“……”
“哈哈，想是本大爷酒量又更进一步了。”疑惑的表情只维持了一瞬，楼澈又是一副兴高采烈的自得样子，说出的话也是如此傲然。紫发少年眨了眨眼，慢吞吞地再倒了一杯茶，动作十分优雅，再行劝酒：“楼兄不必担忧酒不够，‘流香’在下此处还有很多。……请。”
‘流香’是酒甚烈，但只是后劲足。楼澈喝得如此之急，现下当然是感觉不出异状的。
喝得越多，等其后劲泛起之时，只会愈发难受。
楼澈虽觉察出了些许不对劲，但却未深想。紫发少年自然也不会提醒于他，只是微笑着劝酒。不多时，七坛酒已被全数喝光。
“七坛酒已尽，楼兄是否已尽兴？”紫发少年看着空酒坛，沉吟，“不然在下再取数坛‘流香’来，楼兄且稍等片刻。”
“今日真是痛快！”银发仙人将酒坛随意拨开了些，看似仍旧十分清醒的样子对紫丞点头：“如此便多谢了！”
“……不必。楼兄救我一命，我又擅自取用了楼兄的美酒，本是我的不对。”紫发少年不以为杵地笑着站起身来，转身，“那便请楼兄稍待片刻，在下去去就来。”
说着，紫丞便向着门口走去。在即将轻掩上门离开取酒之时，忽而听到里面楼澈低声的自语：“不对啊，以这酒的烈性，我居然喝这么多没有丝毫反应……”
紫发少年听闻后只是怔了怔，随即轻微一笑，转身向酒窖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美酒清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