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出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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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当天清晨，秦弈坐在床上望向窗外，天气似乎不是很好，缺失了太阳的光芒。床动了一下，秦弈看了看邺珩：“你醒了。”
邺珩轻哼了一声，也坐了起来，他蜷缩在一起，双手蒙着眼睛，嘴里嘀咕着：“醒了……但没完全醒。”
“那你再睡会儿？”秦弈小声说道。
邺珩直接钻回被子里，闷头大睡起来。
秦弈下了床，穿好衣服向外面走去，拉了把椅子坐在窗边。窗外的风放肆地奔走于城中的街道上，街上十分冷清，时而有一辆黄包车跑过——他把嘴唇泯成一条笔直线，看着这些出了神。
邺珩看秦弈走后，自己起了床，穿着睡衣就靠在窗上，感受着窗外的气温，小声说了一句：“外面好冷啊……还真有点不想去了。”
秦弈深呼一口气，面前出现了一阵雾气。他走回房间，刚打开门就看到邺珩站在窗边，单薄的睡衣被风吹起，短发毫无规律地散落在他的肩上。
秦弈把大衣脱下来，走上前去披在他身上，默默地站在他身后：“想什么呢？”
“没什么，”邺珩回答，他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后又补上了后半句，“就是晚上没睡好。”
“嗯，”秦弈把双手放在邺珩肩上，低下头来在邺珩耳边说：“天冷了，多穿点衣服。”
“大帅，我们都准备好了。”郑行在门外喊道。
秦弈帮邺珩把围巾围好，自己披好了大氅，两人一起向门外走去，邺珩看到郑行在门外站着，略过他随口说了句：“走了。”
门外整整齐齐地站着两列士兵，一辆轿车和一辆卡车一前一后的停靠在路边。
郑行走得快了些，先到门外喊道：“所有人上车！”再走到轿车后门处，把车门打开等着两位大帅上车。
秦弈走到他面前停下来，说：“你自己坐在后座，我来开。”随后就走到前门，自然地把车门打开，坐了进去。
邺珩看郑行愣在原地，走到副驾驶的位置向他说：“你别愣着，他来开车，你坐稳就好。”他自己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郑行看着这一系列的迷惑行为，一愣一愣地坐在后座，打开窗向后比了一个手势：“出发。”
秦弈发动了车子，但是这一冲一冲的车子让郑行有点担心，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大帅，您考了驾照吗？”
“没有，”邺珩平静地说道，“他第一次开。”
“啊？”郑行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心中暗暗想着：我现在下车还来得及吗？
秦弈猛地踩了一脚油门，又马上踩了刹车，郑行直接从座位上瞬移下来，秦弈感觉座位往前冲了一下，开始安定起他的情绪来：“不好意思啊，第一次开，还有点不熟练。”
郑行：这是熟不熟练的问题吗？
不过这也是自己的上司，不可能这么直白地发表自己的意见，想了许久后他说：“大帅，要不这次——哎呦我去！”
还没等郑行说完，秦弈直接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如同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郑行立刻适应了这种速度，颤颤巍巍地坐在椅子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秦弈一脸轻松地开着车，向身后的郑行问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郑行乖乖地在后面坐着，再也不敢出半点声音。
邺珩倒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向秦弈调侃道：“你对于这种车适应得挺快。”
“还行。”秦弈看着前方的路，不远处黑漆漆的一片，据地图所示那是一片树林。
邺珩研究着地图，用手规划着路线，向秦弈说道：“前面的树林很广，过去可能要点时间。”
沉默已久的郑行终于说话了：“出发之前预计的时间是三天到达。”
邺珩放下地图：“三天是不是太慢了点？”
“我也感觉，”秦弈附和道，接着他停下了车子，“郑行，你告诉后面的，我们先到地方勘察地形，让他们尽快跟上。”
邺珩继续说道：“要不你跟着后面的一起走，我怕你不适应。”
“不用。”郑行开了车门，向后面交代着，等他回到车上时，发现车上的气氛有点不对——邺珩笑了起来，直视着前方的道路；秦弈嘴角勾起，双手毫不在意地在方向盘上游走，双脚放在油门和离合上。看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慌，吞了一口唾沫，心想：这俩是要吃人吗？这笑也有点太吓人了！
“交代完了？”秦弈转过身去问道。
“……嗯。”
邺珩看郑行有点慌，提醒道：“你现在下车还来得及。”
“不用，我受得了。”
秦弈启动了车子，说了一句：“那你小心点。”
前排了两人对视了一眼，秦弈拉了手刹，一脚油门踩到底，把三人的身体都往前带了一下，郑行不由得抓紧了坐垫。
这顺畅的蛇形走位，这踩到底的油门，这自然的神情——一看就是老手。
郑行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整个身体直接尸僵在座位上，背后不断冒着冷汗。
临近树林了，秦弈一个漂移拐进山道中。
郑行先是愣了一下，思考了几秒，然后直接爆发：“大帅！您走错路了，这是通往山顶的路，没有下山的道啊！”
“我知道。”秦弈毫无波澜。
“那您这是要干什么？”
邺珩转过头去，向郑行笑道：“走捷径啊。”
郑行品味着这句话：捷径？我怎么不知道……那不是山顶吗？……山顶，山顶——悬崖！我后悔了！
“大帅！您这是要直接跳崖！”郑行大喊。
秦弈挑起一边眉毛，回答：“呵，还挺聪明。”
“放心死不了。”邺珩笑着安慰道。
郑行身后一僵，手中捏了一把汗。他实在想不清这俩人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抑或是说着俩人都疯了，大脑的脑回路七仰八叉，导致思考一件事情时都懒得思考，怎么简单怎么来。
然而，他们认为最简单的办法，却是别人认为最疯狂的想法。
谁也不知道，这是他们生前的基本操作。
“你想下车？”邺珩问道。
郑行像蚊子一样“嗯”了一声。
秦弈踩了一脚刹车，说：“这刹车怎么就坏了？”
“哎呀呀，这么不巧？”邺珩震惊起来，但是这勉强的表情怎么看都是装的。
郑行真想当场去世，这总比被人玩死好。
上山的道路异常陡峭，路上大大小小的碎石一地，时不时还有一些较大的石块躺在道路中间。
有问题吗？没有问题。
对于秦弈和邺珩来说就是身体晃动几下而已，并无大碍；郑行也许是因为后座颠簸较大，总感觉脑壳疼。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块十分大的山石，几乎占据了整条山路，秦弈皱起眉头，向邺珩问道：“怎么办？”
邺珩在他的眼睛看到了答案，说：“知道该怎么做还问我？”
“遵命。”
郑行呆呆地看着两人，心想：什么东西？他们说了什么？是失传已久的逼音成线吗？
秦弈面对这个庞然大物非但没有减速，反而把油门给到最足，车子像是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动力，悲鸣起来。
郑行见这一个现象，内心慌得一匹——感觉自己上了一辆通往天堂的直达快车，还是下不来的那种。
“大帅冷静啊！”郑行快哭出来了，如此快的速度直向这块山石冲去，这是通往天堂的节奏。
秦弈固定好方向盘，踩住油门，飞快扯下了自己的大氅挡在邺珩面前。
随后，山石的炸裂声、玻璃的破碎声、郑行的惊叫声相互融合在一起，把周围的鸟吓飞了。
闯过了山石后，秦弈把车来了一个漂移，让它停下来。玻璃碎片划过他的脸庞，血丝若隐若现，他把大氅放下来，后面的邺珩完好无损——他放心了。两人互相对视，不约而同地笑了一下。
郑行看着这俩人……不对，这俩疯子，一种恐惧涌上心头。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反正就是怕。
邺珩擦了擦秦弈脸上的血丝，看了一会儿，说：“你也太磨蹭了吧？”
“是吗？这不是有外人在嘛，我怕他不适应。”
“下次还是我来吧。”
“别了，我怕你把车炸了。”
“有那么夸张吗？”
……
两位疯子在那激烈的讨论着，郑行痴痴地坐着看他们讨论——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卡车平稳地在树林中行驶着，车上的士兵有说有笑，丝毫看不出他们是经历了魔鬼训练的精兵。
不过，秦弈和邺珩选择他们的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看中了他们的这种性格特点。
“冲啊！”随着这一声吼叫，周围涌出了很多人，把卡车围在路中间，对他们开起了火。
车上的士兵马上收敛了笑容，端着枪跳下车子反击，等局势缓和了一点，陶苍说道：“全能组在前面，尽量把对方的枪卸了；搏斗组后上，留下活口；狙击组原地待命，注意自身安全。”
陶苍是剩下的人中邺珩看得比较顺眼的，加上实力还不错就让他当了副队长。
士兵们行动敏捷，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来袭的人。
剩下的活口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们，少说自己的阵营也有百人，却被这几十人压制了，周围的这一片狼藉实在是“赏心悦目”。
“副队长，这人怎么处理？”一名士兵问道。
陶苍看着他，感觉这不是一个善茬，说：“绑到车上，让大帅审问。”
地上的人看着他们笑了一声，姜涛从车上探出头来，对上了这奇怪的笑容，马上跳下车来，把手伸进他的嘴中，摸索了一番后拿出了一粒药片，说：“他想自杀。”
不知道为什么，姜涛总感觉这个人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至于是什么感觉，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还挺狡猾。”陶苍把他提起来，拍了拍姜涛的肩，“干得不错。”
姜涛看了他一会儿，说：“副队长，把他交给我吧，我看着他。”
卡车上，其他人都在休息，姜涛和人质坐在最里端互相对视着。
姜涛沉默一会，说：“我们是不是认识？”
人质沉默不语，眼中夹杂了一丝奇怪的情感，双眼不敢直视他，就像在害怕什么。
姜涛等了很久，还是没有等到回复，闭上眼准备休息。
“哥……”一个女性的声音出现在姜涛耳边，虽然很小声，但是还算清晰。
刹那间，姜涛脑中出现了很多碎片式的场景——
一个幼小且模糊的身影，田野上的稻草人，集市上的一碗馄饨，再到一场屠杀、火光包围了整个村子、一个稚嫩的哭叫声在耳边响起、一股竹子的清香在身边弥漫……
“姜漪……”姜涛睁开眼睛，仔细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泪花在眼眶中打转。
这正是自己的妹妹——亲妹妹。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出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