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洗》缺玉残歌

9、求婚

　　杜衡是富贵出身，对于洗碗刷碟这种事根本就没什么机会碰，却因着三年前某人的懒散被迫去跟家里的阿姨学了一星期，后来学会了，却没了使用的机会，因为那个人突然消失了。

　　泡沫涂了满手满盆，细细的洁洗着，曾经他很嫌弃的工作此时却是救命稻草，让他有借口赖着不走，有机会细细问问他们之间，是什么隔离了亲密。

　　疏影心神不宁地翻看着手中的书，眼睛直直的盯在纸面上，视网膜上却没成任何影像，她在走神儿！杜衡的意图她很清楚，原本以为那样的话，骄傲如他是无法接受的，他们之间就此了结了也好。可是他又来了，带着让她心碎的微笑和容忍的幽默，把她本就摇摆的心晃得更加摇摇欲坠。

　　她要怎么做才是对？由着心和他在一起，不行，那样她的计划可能付之一炬，这些年的苦也就白吃了，况且就算她愿意他也愿意，他们也不定能在一起的。可是，再说更狠的话让他离开么，她已然做不到了！

　　若是真的不爱的了，那该有多好！

　　开门声将她拉回现实，面对他满眼笑意，疏影一时间恍惚了时间，四年前，他也是这般笑着，有些无赖，有些得意，也有一些欢喜。那时电影院前那张巨大的的招牌都没抵过他给的震慑，就如此，俩个代别人去看电影的人看对了眼，那两个被代看电影的人结了婚。

　　“怎么，在想我？”

　　黑眸如此近的直视，让她眼中的慌乱无所遁形，逃无可逃。

　　“疏影，明明还爱我，为什么要折磨自己折磨我，以前你最讨厌做这种傻事的人，怎么三年不见，自己却变成了这样的人呢？”

　　杜衡的认真让她没办法敷衍，这些天，有想过这样做倒底是对是错，可是没有答案。

　　“嫁给我！”

　　深思的人因着这句话，猛烈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卷发受惊般四散天来。不给她再想好逃避的借口，禁锢住她的不安，忍着有些难耐的疼痛，试图说服她。

　　“我知道你肯定有什么难言这隐，我也知道你还爱我。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说出来，在你眼中我杜衡是需要你的隐忍来保护的人？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大，你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商量着解决，知道吗？”

　　仿佛被他的行为吓坏了，疏影目光有些散乱地面对他的表白，两个人一起面对那些问题？看着他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的脸，有那么一刻，她差点儿就答应了。

　　腹部的疼痛越来越利害，有些忍不住地加快了他的语速，泪越来越密，脸色也变得血色全无。呼吸急促得差不多讲不下去了，可是他还在坚持。

　　疏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儿，蓦的想起了什么，逃脱他的禁锢，扶他坐下，翻箱蹈柜的找着药，没有，怎么办，热水！脑子有些乱，怎么办，他的胃从来都不好，刚才那一桌子全是辣椒，他吃了多少。三十岁的人了，难道不懂自己的胃承受不了吗？

　　“该死！”暗自咒骂，药呢，关键时刻什么都没有。

　　虚弱的手止住她的慌乱行径，挤出无力的笑：“看来你还很在意我的，瞧你脸上的汗不比我少；看来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变化，我照旧不能吃刺激性食物，你照例喜欢辣喜欢生气的时候骂该死；看来你没忘记什么，还知道我胃不好。既然一切照旧，你还用什么理由拒绝我？”

　　理智的心因着烦躁而乱了，“我们现在得去医院，不是在这里分析这些有的没的。”

　　摇摇头，他断然拒绝：“不，你不给我答案我去医院还有什么意思？”

　　人已然有些顶不住疼痛的蜷缩，却死口不去医院，任疏影拖拉也无动于衷。

　　“好，我答应你，现在是不是可以走啦！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拿自己的身体威胁人，你算什么男人？”火大的拖着他离开，那人许是真的有些虚脱了，整个人都趴在疏影身上，汗水从他的额头滴落，掉在她的肩上，也落到她心里。

　　他是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明知道自己胃受不了刺激，故意吃多多让它疼。他也知道她见不得他宁肯痛死也看医生的臭习惯，所以选了这个时机求婚。这些都是他设计好的，他的阴谋……

　　虽然看不到他的脸，疏影肯定，他一定在偷着乐，郁闷的一拍方向盘，笛声大作，反吓了自己一跳。月疏影真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自己，这几年来她都在练习怎么样克制自己的情绪，这在就半个小时内，她彻底的破功了。

　　红灯，车流如龙，后排斜躺着的男人没有声响，大脑里有些蒙，回头一看，他竟晕了过去。顾不得扣分罚款，一打方向盘，逆行着绕路走，嘴里不忘了时时叫着他。

　　“杜衡，你们奸人，给我醒醒！”

　　“杜衡，说话，你不是很能编排人的吗，快点儿起来继续说啊！”

　　……

　　“你再不起来，我收回刚才的话，我不嫁你了……”

　　尾声颤抖得厉害，她是在哭么，有多少年没哭过了。

　　“不行……答应了……就不能反悔！”

　　微弱却清晰，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疏影横手一抹粘在脸上的泪水，暗骂自己没出息，哭什么，胃病而已，又不会死，有什么好哭的。

　　骂归骂，她却清晰的知道，看到他倒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那刻，心里的恐惧。三年来的思念到底还有尽头，虽然看不见，虽然他很可能已经另寻新欢，毕竟还有希望。可是他那样倒在那里，似连呼吸都没了，她才感觉到怕，是那种深深的恐惧。

　　她可以用言语如上次般的伤害他，却做不到他真的受到实体上的伤害，细细想来，还真是个变态的人。

　　床单上的人虚弱得很精神，被连续骂了几声“变态”他反而更高兴了。这一场痛，值了。

　　竟然还是那个小护士，没好气的给杜衡打了针，嘴里念叨着：“这么大个人了，难道不知道自己有胃病，嘴巴一点儿管不住。”

　　疏影幸灾乐祸地坐在一旁，看着他装无辜，心里的愁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也不知小护士说了什么，杜衡顿时很自得道：“你们小姑娘懂什么，痛一场换得一个好老婆，值！”

　　还不忘了向小护士表明老婆在那边呢，你看吧，值当吧！

　　疏影却见小护士半蒙着的脸上有了喜色，忆起上次她的表现，疏影觉得这个小护士似乎对她有些特殊，却又想不出为什么，只能让这个成为一个结，待日后慢慢却解。当下要解决的却是床上那人，一时心软答应了他，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真的不顾一切和他结婚？

　　不行，眼见他病容未好，又不敢立时反悔，还是压一压吧！

　　杜衡觉得这几天过得真是神仙般的日子，有爱人的汤，有爱人的菜，有爱人的陪伴，原来他很容易满足嘛！

　　张俊是当天就知道了杜衡住院的消息，快得两人当事人没明白过来现在的消失传递，还是几天的相处，杜衡才发现了，原来是小护士。

　　“影，你认那个弟弟怕是保不住了。”

　　轻轻的对着盛汤的人说，果然引起了她的注意，柳眉一挑：“什么意思，哪个弟弟？”

　　“哪个弟弟，难道你还认了其它的很多弟弟。”忘了叫她的目的，杜衡吃起醋来。

　　“没啊，只有小俊一个。”

　　“真的？”

　　白他一眼，不加理会，转身要走，杜衡立刻赔起不是来：“好啦，是我错，过来，我告诉你关于你弟弟的事儿。”

　　“记得那个小护士吗，就是怪怪的那个，她好像看上你们家弟弟了。”

　　这倒是疏影没有想到的，这几天忙着医院公司两边儿跑，没怎么顾得上问小俊是怎么得知杜衡生病消失的，原来原因在这里。转念一想，难道他这几天躺在医院就在做这些事情？真想问问他今年芳龄。

　　趁她走神的当儿，杜衡抓着她的不放，嘴里叫着“老婆老婆”，却把压制了几天的愁一并叫了出来。

　　“杜衡，嫁给你可以，不过，之前还得去做两件事，若都顺利，那我们便结婚！”

　　呀，怎么还带说条件的。

　　“什么事？”

　　最初的狂喜过后，反而冷静了许多，杜衡清楚的知道，她之所以答应完全是当时的条件逼的，连日来她的体贴入微是真，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尚未解决也是真，他不想逃避。他也知道，如果这两件事很简单，她断不会选择互相伤害来开始。

　　“婚检，之后去见你父母。”

　　“就这么简单？”

　　“恩！”

　　幸福来得太突然总会觉得不真实，杜衡就这样觉得。身体好后，回家带好证件，和疏影去了医院，心中的不安从来没有停过，她为什么提出婚检？

　　过程很快，杜衡却觉得很漫长，疏影却显得有些百无聊赖，只是微微捏着的手显示出她的紧张。她在紧张，难道她知道会有什么结果？狐疑的看着她，却被她以笑带过，只是那笑苍白得没有丝毫力度。

　　“月疏影、杜衡……”

　　果然还是那样吗，奇迹终于没能出现，唇瞬间失了血色，苦笑着将手中的结果递给身旁的男人，声音中带着些些失落和恐惧：“看完再说，若还要我，我们就去见你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