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家人 ...
-
他拉开窗纱，准备开窗给房间透透气。虽然整个病区都有新风系统，空气质量不错，不过浩哲老派得习惯自然的风吹进来。便是在家里，他也常常开窗透气，仿佛那样空气更新鲜似得。
说话间，沈医生带着几个住院医生来早上查房，问了问远行的情况，有没有头痛，眼睛是不是有不舒服之类的。
听到远行说没什么不舒服，昨天傍晚还出去晒了一会儿太阳，他看了看屏幕上的各项指标，又翻了翻手上的本子，抬头对远行说，“远行，很不错哈，各项指标都挺好的。因为你躺了比较久，肌肉不可避免得萎缩得比较厉害。这几天除了户外透气之外，也可以适当在有保护的情况下开始尝试走动走动。”
医生走后，浩哲问远行，“你是想出去透透气，还是要休息一下？”
远行说，“睡了一晚上，饭也吃了，出去透透气吧。”
浩哲于是又推着他去昨天的草地去散步。早晨的阳光，要更明亮一下，衬得春意都分外的绿。浩哲把轮椅推到椅子边上，问远行，“要不要扶你试试坐椅子上？”
他轻轻得托起远行，让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另一个手扶着远行的腰，借着力，扶着远行走了两步，坐在了椅子上。轻轻放下他的胳膊，自己坐在了远行的边上。
如果忽略旁边的轮椅和时不时走过的医生护士，他们就好像是悠闲得坐在公园的椅子上休息一般。
远行微微侧过头，看着浩哲的侧颜，还是那么帅气，但是眼角已经有了细碎的皱纹，头上也有一些白发隐藏其中。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的家人，他们都好吗？可以给我看看他们的照片吗？”
“嗯？”，浩哲似是没明白他在说什么，看向了他。
“家人？”，浩哲无意识得重复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停了一下，对着他微笑着说，“阿行，我们就是家人。”
对于浩哲的言下之意，远行很是吃惊，但是怕像昨天一样，牵扯到浩哲的痛处，没敢继续再问。
所以自始自终，他们都只有彼此吗？还好，他们还有彼此。这对他而言，已是足够了。
回到病房后，远行提出想继续看看照片。浩哲陪他看了远行大学期间的一些照片。照片不是很多，不知道是远行当时就没有拍太多照片，还是拍了却没寄给浩哲。为数不多的几张同学合照，远行也基本都是在边上，好在个子比较高，一眼能看到。
难得有两张两个人的合影，浩哲说，“大学以后，我俩都不好再在福利院住下去了。因此你寒暑假要不是在你学校，要不就跟我住我宿舍。我跟着我们辅导员公干，去过你们城市几次。这是那次去看你，和你在学校边上吃饭时候，用数码相机拍了洗出来的照片。”
浩哲拿出一个小小的电脑，“后来就很少洗照片了，就网络上传来出去的。幸亏我之前在□□相册停止服务前，下载了所有的照片，不然现在可不好找了。早上我问过沈医生，现在你的眼睛应该基本都适应了，电脑也可以看了，只是不要连着看太久就行。”
浩哲打开电脑，翻出了一个档案，里面主要是浩哲毕业以后他们的照片，两个人的照片又多了一些。
浩哲说，“毕业以后，我回了咱们平川市的武警大队。单位领导照顾我，刚一毕业就给我分了两人一套的宿舍，同宿舍的是我的好哥们天民。他家就在平川，对了，就是你后来读的高中的校长的儿子。他那宿舍从来不住，这样你寒暑假就回来跟我一起住。还跟着在我们单位实习了好一段时间呢。”
果然照片里有些是两个人，有的是一群人一起打球吃饭的一些照片。
“再后来你毕业以后，也分到了我们平川市的缉毒大队。我在我们平川买了个老房子。你刚毕业，还没排到单人宿舍的时候，平时有任务的时候就在单位值班宿舍睡，不忙的时候，你晚上下班就回家来。”
后面一个目录打开，有一堆照片，大多数也是一群人的。有一张小图里，浩哲坐中间，前面还放了一盆红红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左边是远行，右边是一个漂亮的女生。
远行一眼就瞥到，没声张。浩哲继续一张张翻着照片给他看。间或也出现一些小姑娘坐在浩哲边上，远行啧啧两声，浩哲只是嘿嘿笑了一下就翻过去了。
接着就翻到了刚才瞥到的那张三个人的合影，连浩哲都好似多端详了一会儿。
三个人都是微笑的表情，又都是相貌端正的人，画面甚是养眼。浩哲前面的是一盘红红的草莓。浩哲没解释，翻了过去，其后又有一些集体照，那位女士也出现了好几次。
在四五张后，远行不禁问，“这位女士是？”
浩哲怅然了一下说，“她是我当时的女朋友。”
他没有再解释什么，接着往下翻了几张，基本都是他和女朋友的出游照片，就合上电脑说道，“大概后面没什么相关的照片了。”
远行有一些愕然，那些照片分明都是浩哲很年轻时候的照片，竟然再也没有后面的照片了吗？
难道他们之后就没有任何交集了吗？这中间是发生了什么大变故吗？
可是自从他醒来看到浩哲，并没有看他有任何的端倪。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可能。
就在这时候，机器人护工送来了远行的午餐，这次有半流质和蛋羹了。浩哲也学乖了，早上来的时候也给自己点好了家属餐，护工一并给送过来了。
他帮远行放好午餐后，把浩哲的套餐放在了床头打开的折叠边桌上，还说了一句，“张先生您的口味还真是常年如一日，又是红烧排骨呀。”
远行待它走了，说了一句，“这真是机器人嘛？竟然还会用成语，还会打趣。”
浩哲笑呵呵得说，“应该没那么神奇。我听我们公司猴子说，这个机器人应该是能访问我的历史记录。估计是看了以前我订的饭，知道我总是点这个套餐，才说了这么设定的话。我们公司的小美，比它还能唠嗑呢。”
“公司？猴子？小美？”，远行听得一头雾水。“浩哲不是说他是武警队的吗？怎么出来了公司？猴子和小美大约是他战友？人比机器人能说会道，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浩哲已经打开盒饭，开起玩笑说，“要不要我去咖啡厅吃饭，免得我这饭的香味勾得你更吃不下你的病号饭了？”
远行朝他翻了一个白眼，也就不再说话，认命得吃起自己的饭来。
吃完饭，浩哲正准备象之前一样，拿漱口水给远行漱漱口。远行边掀开被子边说，“不用了。坐了这半天了，既然医生说我要多练习练习走动，我自己起来去卫生间漱口吧。”
浩哲忙过来扶着远行说，“你慢点，别贪快摔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