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终于等到这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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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医生望向浩哲，两个人相识已有20年。初次见面岁时候，浩哲一身迷彩，虽然脸上有血迹，掩不住他青春帅气的面容，神情焦虑，溢于言表。
而今的浩哲，已经四十多岁。许是长期锻炼和运动的原因，身型还是一如从前，举手投足间却充满了成功人士的稳重自信。他的神情平静淡然，大概是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等待和未知。
沈医生理解地点点头，接着跟浩哲说，鉴于远行已经沉睡20年，项目组商量过，决定后续为远行升级监控等级，从一年检测一次，改为每半年检测一次，以便更密切地监控可能的指征变化。浩哲自然是没有异议。
到32年9月份的半年检查的时候，远行的身体指征有了变化。沈医生告知浩哲，目前远行已经是一代冷冻术沉睡最久的病人了，他的监控后续会升级为一月一次。
好在这几年脑科手术越发成熟，成功率已经接近95%，另外一些之前带有突发疾病的冷冻患者的唤醒和手术成功案例也增加了。
这两年技术进展很明显，最新实验已经能执行唤醒的同时同步进行麻醉和后续的手术，把中间的等待时间压缩到10分钟以内。之前的这个一小时的过渡期，也被认为是这个实验目前最有风险的阶段。
医院已经在着手召集全球这方面的顶尖的医疗团队和研究机构，为远行制定完备的手术方案。之后的每个月的指标监控显示，远行需要尽快苏醒并实施手术，以便确保指征保持在安全范围内。
手术就定在十二月底。越到临近浩哲越焦虑，担心自己走神出错，早两个月浩哲已经暂停接外务单子了。Ada、猴子和公司其他几个了解底细的老同事都劝浩哲不如休个长假，反正公司事情都上正轨了，不需要老板时刻盯着。
浩哲苦笑着说，“我如今不来公司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呆在家里更是焦心，不如来公司转移一下注意力。”
到手术前两天，若琪也知道了手术的安排，特意打电话来安慰浩哲。
等到了手术这一天，浩哲一大早来到了医院，在门口发现若琪也在。浩哲有点吃惊地迎上去，若琪拍拍浩哲的手，轻声说，“我来陪你接远行回家。”
浩哲立刻红了眼睛，扯了个笑容，点头致意说，“有心了。”
刚在手术室门口坐定，有两年没见的悠然也匆匆赶过来。
“Ada告诉了我，我来给浩哥打打下手。”
沈医生过来跟浩哲打招呼，说准备工作都很顺利，便带着专家组进了专用手术室。手术室门关了，灯亮了起来。
浩哲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他枯坐在椅子边，垂下头，时光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他好像也是这样坐着，等着远行的手术。那时候若琪也陪在身边。又仿佛回到了更久远的年代，小小的他，陪着妈妈等待着爸爸的手术。
“浩哥，喝点咖啡吧。”，悠然给若琪和浩哲拿了两杯咖啡过来。浩哲草草喝了一口，“苦。”
悠然看了他一眼，没告诉浩哲的是她特意加了两份糖，就是看浩哲完全吃不下饭，哄他补充点热量。说是咖啡，其实根本就是热可可。不过看浩哲的样子，就算是端来满汉全席，他也能给挑出不可口的毛病来。
悠然为了给浩哲打岔，故作轻松地说，“浩哥放心，我刚问过护士小姐了。明诚医院这次可是下了血本，请了全球最顶级的团队的。他们跟我说，远行可是他们重点关注的亿万宝贝呢。”
听到“远行”两个字，浩哲脑子似乎转了一些过来，但是没接受到什么信号，有点茫然地看着悠然。
若琪知道悠然的用心，也跟着打岔，“什么叫亿万宝贝？”
悠然说，“她们说了，就远行交的这个费用，算上保险，价值超过一亿了，是当之无愧的亿万宝贝。绝对不会出岔子的，不然他们怕医院赔得开不下去了。”
浩哲知道悠然的心意，配合地扯了一下嘴角，又陷入了无尽的等待中。
终于到了傍晚，手术室的灯灭了，浩哲猛地站起来。因为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坐得太久，差点一个踉跄摔倒。
他稳了一下，沈医生已经开了门从里面走出来，手术服都没来得及脱。他满面笑容地跟浩哲说，“手术非常成功，远行脑壳里的弹壳已经取出，伤口止血也非常成功。”
他一边把手中的弹壳展示给浩哲看，一边看玩笑地说，“你要不要留作纪念？这可是价值过亿的子弹呀。”
看来远行这个亿万宝贝的爱称还真不是悠然随口编的。浩哲完全顾不上这些，问“远行呢？他怎么样？”
沈医生忙接着说，“你不用担心。他的情况比较特殊，现在已经走里面的特别通道推到无菌看护室进行术后观察了。预计过两三天就能进特护病房进行下一步的看护了，到时候你就可以进去陪护了。我怕你着急，先出来同步你一下。后面我们会详细和你汇报整个的手术报告的。”
浩哲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紧紧握住沈医生的手说，“非常感谢，非常感谢。”
走出医院，浩哲这才感觉到饥肠辘辘，他端起早已凉透了的咖啡，喝了一口，“齁甜，悠然你这是加了几吨的糖呀？”
悠然笑嘻嘻地说，“是，这会儿老板觉得甜了。早上谁跟我说苦。。。”
回家的路上，浩哲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随处可见还没来得及拆掉的圣诞节的装饰。往常看着有点俗艳的金色红色装饰，如今看来正好装点了冬天的寒冷，透出一股温暖的气息，让人忍不住地想要回家。
回到家，浩哲觉得自己哪哪都不舒服，腰酸背痛得，沉沉地睡了过去。梦里睡得并不踏实，一会梦到小时候的情景，一会儿梦到远行渐渐走远，他在背后怎么叫都没回应，想追上去拉回他，却迈不开脚，一下子急醒过来。
他愣愣地想了一会儿，仿佛才明白自己身在何地，此间是何年。起身喝了一杯水，经过远行的房间，他忍不住开灯进去坐了坐，看着墙上的照片，慢慢地安定下来。
他看了看四周，总感觉房间没有打扫干净，不禁嘀咕，“明天得让机器人再好好打扫打扫，阿行爱干净的很。”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终于等到这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