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重生[九零]》顾樱桃

13、做生意。

　　*

　　第二天姚瑶天刚泛起鱼肚白就起床，她急需用钱得赶早了出去。
　　姚瑶拿着木齿细密的篦梳从头梳到尾，一面走到柜台前，柜子不比她高多少，上面放着圆镜子，下面有底座可以立起来，很是方便。

　　姚瑶对着镜子梳了一会头发，仔细将又黑又长的头发编成麻花辫垂落在胸前，露出一张干净的鹅蛋脸，她仔细的对着镜子看了看，爱怜的抚摸她的大辫子，眼里闪过怀念。

　　色彩斑斓的鹦鹉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又恢复了活力，扑腾着翅膀啾啾啾的叫：“吃早饭，吃早饭，吃早饭！吃饭不积极，脑袋有问题！”

　　姚瑶的注意力被转移，好笑的用手指点了点小啾啾的脑袋，小啾啾不知道是因为感激她照顾还是感激她的喂食，竟然没有像对着张大娘和李青那样张开嘴就啄，反而小鸟依人的贴着姚瑶的手指头蹭了蹭。
　　又软又乖，殷红的小尖嘴说不出的娇娇感。

　　姚瑶很难和之前嚣张跋扈的小鹦鹉联系在一起，一颗心被黏糊糊的娇娇鹦鹉变得柔软，她说：“等一下。”

　　她早些年负责家里的活，还要烧水做饭，不早早地起来就会让全家人饿肚子，所以养成了生物钟，到点就醒了。
　　昨天姚瑶吃过饭才回家，按理说她们就算为了自己的肚子也该生火做饭的，姚瑶起了床不抱希望的揭开锅，里面空空如也。

　　姚瑶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在米罐子里舀了一碗米在自来水水管里淘洗几次，将白汪汪的淘米水在院子里的小菜园一阵浇灌，这才进入灶火台加木材生火，将大锅放上去，倒入淘好的大米加上水煮。
　　最后盖上锅盖。

　　不一会儿袅袅白烟就从锅盖缝隙里露出来，稻米的香气萦绕整个房间。

　　小啾啾挥动翅膀飞进来，稳稳地落在姚瑶的肩头，圆圆的毛茸茸脑袋探头探脑：“你要吃饭了吗？”

　　姚瑶嗯了一声，摸出一把稻谷米递到小啾啾的面前：“我今天早上吃酱油饭？”

　　小啾啾殷红的嘴巴叼起一粒稻米，一口一个，吃的津津有味。

　　姚瑶喂了一会后将锅盖打开，热腾腾的雾气扑了满鼻子满眼，饭粒一颗颗晶莹剔透白白胖胖，淡淡的米香鼻尖萦绕。

　　她拿来个缺了几个口子的瓷碗，用锅铲舀了两三勺，端着碗进卧室里找到柜子里的大王酱油，一滴，两滴，三滴……然后用筷子一阵搅合。
　　雪白的米粒染成了深褐色，浓浓的大豆香味扑鼻而来，咸香味道引得姚瑶食指大开。

　　是小时候的味道。

　　姚瑶快速的将饭吃完，洗干净，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收拾收拾准备去荷花池再逛逛。现在她的身上只有八块五，昨天吃的臊子面一块钱，得用攒下来的钱继续赚钱才行。

　　小啾啾扑了扑翅膀：“你要出门吗？”

　　姚瑶一面将门关上，一面回答是。

　　小啾啾大约是看出姚瑶不准备带它出门，殷红的嘴巴张开，黑黝黝的眼睛流露出不解：“你不带上我吗？”

　　姚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小啾啾的上一任主人拿它在众人的面前赚面子，要它背古诗，说话。它这是以为自己要被带去表演了。

　　“你不是不喜欢表演吗？”姚瑶眉眼舒展，取笑小啾啾：“怎么我不带你去你还不乐意了？”

　　小啾啾扑闪着翅膀在窗子上跳来跳去，姚瑶直接脑补到小啾啾气呼呼跳脚的生气模样，正要弯弯唇角笑出声，被黑漉漉的豆豆眼奶凶奶凶的瞪着，她忍住笑。

　　哎呀，差点就忘记小啾啾可是脾气很火爆的小啾啾。
　　不过小啾啾气呼呼的模样也太可爱了。

　　姚瑶摸了摸它的小脑袋：“我不是出去玩，我要赚钱。”

　　小啾啾并不懂人类的生存方式，疑惑的歪着脑袋，殷红的嘴巴一动一动的，仿佛欲言又止，最后生气的将毛茸茸的小脑袋埋在蓬松的胸前，气呼呼的不想搭理姚瑶。

　　姚瑶不懂小啾啾的表达方式，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告诉它张大娘和李青在找它，让它如果不想被抓回去关起来就避开两人。

　　小啾啾：“你不能养我吗？”

　　“不能，”姚瑶说：“你太贵了，我没有钱。张大娘和李青花了15块买你和笼子，我不可能私藏你的，所以你如果想要离开随时都可以。”

　　能够和人类正常对话的小动物实在太难得，但姚瑶拿不出15块钱给张大娘，而且钱现在对她还有更大的用途，她也不能背着张大娘将鹦鹉占为己有。
　　虽然可惜，但是非常现实的问题。

　　*

　　姚瑶走了三十多分钟，这一次她没有在火车北站前面的喷泉小公园多做停留，直接去了更加热闹的荷花池。
　　远远地就能看见鲜红的荷花池市场几个字，显眼夺目。

　　有的特意来这里进货，骑着自行车，后座罗列着成摞的衣服。
　　有的是批发的鞋子，鞋盒一个叠一个。

　　荷花池周遭有不少的铺面，但大多数人想要节省铺面的钱，将衣架杆放在空地上，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商贩夸张的吆喝着：“特价处理，特价处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咯！”

　　谁都喜欢捡便宜，一听这话就有小情侣围了上去，另一家商贩不甘示弱的大声吆喝起来。

　　姚瑶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身边时不时有在荷花池送货的打工仔，他们穿着白色的老头背心，两只手抓着拖车往前走。
　　她在荷花池前顿住脚步，目光看向旁边卖西瓜，卖小吃的商贩，周围人流量大所以卖各类东西的都特别多，好些小贩找不到好的位置都没有生意。

　　那么第一步，需要找到吸引顾客的商机，一定要是别人没有做过，让人感觉到新颖的。

　　-“唧唧，外面好多人呀。”
　　-“我还想要将木头搬进新家，我要出去不就成为过街老鼠啦。”

　　过街老鼠？木头？

　　姚瑶娟秀的眉头微微蹙起，她的眼睛雷达一般扫过绿叶杂草繁茂的绿化带，依稀可以看见里面有东西影影绰绰的跑动，失真的声音应该就是那里传来的。
　　她目光一转，看见立在不起眼角落的一堆细小的木头。大约是做什么东西剩下的边角料。
　　这年头没有谁会浪费资源，只能说明实在拿来没有用错了。

　　姚瑶整个人忽然顿住，眼睛里划过一丝欣喜：她有主意了！

　　她加快脚步四处询问，在不远处找到家具店，不足20平米的小店将木制的家具摆放到店铺前的空地上，一个身上穿着黑色围裙的老板正拿着一块木块在切割，将又厚又大的木头切割成规整的长方形形状。

　　姚瑶说：“老板，你的凳子怎么卖？”

　　“你要什么样式的凳子？”老板放下手中的木块，拍了拍黑色围裙：“我们这的凳子打磨，抛光，上色都是绝佳，随便挑一个都是好货。”

　　老板说着就带姚瑶四下参观，一一介绍：“有柞木，杉木，乔木，槐木水曲柳，竹子做的，你要哪一种？”

　　他介绍的好听，也只能唬住不懂的人，这些都是杂木不值钱。
　　好一点的10块钱，次品五块，这些都是算了加工费的，但姚瑶只是用来赚钱，不需要那么讲究。

　　姚瑶面上做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色：“我只有三块钱，有合适的卖我吗？”

　　老板皱了皱眉头：只有三块钱来买凳子？这不是砸场子吗？

　　姚瑶眼尖的看出老板的情绪，补充说道：“我不拿来坐，有别的用途，除了凳子我还要二十根直钉，3个锤头，您看大概要多少钱？”

　　这些笼统加起来的数量就可观了，老板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转，他斟酌了一下说：“有倒是有，不过不抛光，不打蜡，只是切割好的木块拼凑起来的，面上会有些小的毛刺，你要不？”

　　老板指了指自己刚才切割好的木块示意：“就这样的长条木块，加四个腿固定住，除了扎屁股没别的毛病。”

　　姚瑶一看，老板切割的木块大约有半米长，有她手掌一半的厚度，正好可以将直钉给敲进去。直钉是那种长长的铁钉，用榔头来敲进墙里或者木头里固定的。

　　她反正也不是拿来坐的，粗糙就粗糙些吧。

　　“可以，”姚瑶说：“一共要多少钱？”

　　老板见她同意了，心里盘算一下才说：“锤头两块一个，直钉20根算你1一块，加上椅子一共10块。”

　　好家伙，没想到还没焐热的钱全部给倒出去了。
　　要怎么买东西？

　　她还准备买点东西做噱头吸引获胜的人，这样一来就有些吃紧了。

　　姚瑶犹豫几秒，眼睛忽然一亮：“老板，我手上的钱不够，榔头我能租你的吗？一天给你1块钱，等我收摊了就还给你，瞧，我就在那边摆摊，您不用担心我跑！”

　　她指了指店铺外面的空位，那里的位置偏离了人群，就连商贩也不爱去，老板抬一下眼皮就能看见她了。
　　的确是不怕她跑的。

　　老板仔细估算了一下价钱：一个榔头两块钱，三个六块钱。但是每天给一块钱，东西还是他的，本金也很快就能回来，还有固定的收入进账。怎么算都是划算的。

　　“行吧。”

　　姚瑶给老板一块钱做押金，跟他说自己一会过来拿，就一溜烟的进入荷花池市场去买小玩意。

　　荷花池分是皮鞋区，服装区，床上用品区，日用品区等六个区，姚瑶赶去饰品区，挑选了几个颜色不同的发卡，在下面的小柜子里发现好几个丝带卷，大概只有十几圈的样子，中间是白色的圆形泡沫。

　　姚瑶买的有些多，老板给了批发价，发卡五毛，粉色的丝带卷两毛钱。一共拿出去两块五。她提着口袋又去卖香烟的地方淘了一包一块五的天下秀，九块钱还剩下两块了。
　　抛开要给老板的一块钱，就只剩下一块钱。

　　她又去玩具区逛了逛，一块钱根本买不了什么好的东西，她转悠了许久，找到一家弹珠乐的商铺，走进去就看见许多晶莹剔透的圆珠子，颜色各异，被阳光照得通透得好像工艺品一样。
　　不过对小孩子的吸引力可能会更大。

　　姚瑶正准备退出来，忽然发现收银台的柜台下面放着一个小小的盒子，盒子的外盒被踩得不成形状，就连盒子都泛黄，看起来有一段年头了。
　　好奇心驱使她走过去，拉开一看：竟然是半弹！

　　半弹的模样像是围棋的棋子，只不过玻璃质的棋子现在还很少出现，现在市面上大多都是塑料的，或者磨砂的。所以现在才会被老板当做残次品丢在桌角。
　　后面被人叫做半弹，再后面它多了一个文艺的名字叫做玻璃扁珠。

　　小盒子里的半弹有蓝色，紫色，白色，红色，不过大概有些年头了都蒙上了灰尘看不出晶莹剔透的美感。

　　姚瑶说：“这些多少钱？”

　　老板正在吃饭，两边颧骨很高，画着弯弯细细眉毛，涂着大红嘴唇，看上去有几分唯利是图的奸诈，她随意扫去一眼：“这一盒都是残次品，先说好我们店是不退货的，你要的话就两块钱拿走。”

　　姚瑶皱了皱眉头，超过了她的预算。
　　不过算了，买下半弹再拿去洗一洗，一定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大不了等收摊的时候再将锤头的租金给老板就是了。

　　“好。”

　　姚瑶掏出钱，拿了一盒玻璃珠，一盒烟，几个发卡和丝带卷回到家具店店铺。找老板要了一些水将半弹清洗干净，然后拆开一个粉色的丝带卷，灵巧的绑出蝴蝶结的形状，找老板借了一些胶黏在光秃秃的发卡上，普普通通的发卡便变成了可爱时尚的单品。

　　看的老板一愣一愣的。

　　半个小时以后，姚瑶将木凳搬到空地，大声吆喝起来：

　　“这边瞧，这边看啊，一块钱的游戏，三锤头将钉子砸进木头里就可以得到小礼品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