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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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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5
这交往尺度对她来说有点过头了。
周煦没把自己的身份信息给叶言倾,即使再多的好感和强烈的渴求也不会让她丢掉防备意识,何况叶言倾这个人在她心中依然是个谜团。
“那你介意把自己的身份信息给我吗?”她在电话这头反将一军问道。
叶言倾很快便发来了,迅速到让周煦觉得意外。
他直接拍了身份证。周煦怔了怔神,他身份证上的人轮廓端正,五官清隽,十分难得和本人的长相几乎没有区别。过于赏心悦目,周煦不由多看了两眼。
叶言倾比她大两岁,北京人。
周煦切回聊天界面,正好叶言倾的微信进来:“研究完了吗?”
周煦有一秒被人戳穿的尴尬,旋即笑起来,把订单截图发给他,顺便装不懂:研究什么?
没等对方继续调侃。“你不怕我用你的身份证居心不轨吗?”周煦问道,顺便也自爆了自己的顾虑,但是她并不介意。
叶言倾问:“你会还有什么不轨?”
周煦说:“别担心。我的目标不是违法犯罪。”
翌日早上,周煦在高铁站碰见叶言倾,她拎着陪着她出差过许多城市的经典托特包,里面也只是装着电脑和一些开会资料,是风雪中毅然前行的打工人。
叶言倾从车里下来,他今日很给这个冬天面子,穿了一件深色的羽绒服,看上去气色不错,也削弱了年龄的界限。倒像真是去旅行的。
司机从后备箱把他的行李箱搬下来,交到他手里,一句废话都没多说。周煦看清楚是上次来接他的年轻男孩子。
“你很习惯被人照顾啊?”周煦看着那只行李箱问。
叶言倾拉开羽绒服的拉链,露出里面黑色的高领毛衣,将他的脸修饰得很窄。他拿起传送带出来的包,动作十分自然,“什么?”
周煦看见自己的包安稳地放在他的行李箱上,哑然失笑,“没什么。”
五个小时的路途相当漫长,但周煦已经很久没有坐飞机了,她受不了机舱密闭的空间,也没有办法忍受失重的感觉。
找到位置坐下,周煦把大衣脱下,搭在腿上却又嫌拥挤。并非她不接地气,只是和人同行多少显得无所适从。
叶言倾也脱下了羽绒服,随意折了两下,又看向周煦,伸手:“给我吧。”
“嗯?”周煦眼神疑惑,倒是很顺从地把衣服递了过去。
叶言倾把她的大衣仔细叠好,压在自己的羽绒服上,再放置在行李箱上。
周煦看向清冷的站台,起了大雾,把蓝色的指示牌都掩盖住了。但是她怎么也忽略不了“被照顾”的感受,很奇特。
叶言倾回来,手里拎着一个牛皮纸袋子。
“你精神不太好。”他看着周煦的眼睛。
“有点困。”周煦笑一笑,“起早了,该灌点咖啡再出门的。”真实情况是周煦昨晚根本就没怎么睡,说不上来是因为习惯性的失眠,还是在为这天共同出行而兴奋着。
“频繁喝咖啡心脏受得了么?”叶言倾也笑着问。
周煦又是一怔,她刚毕业的那会一天三杯咖啡,身体能感受到心跳非常快,且非常心慌。不知何时,也许是练出来了,不太难受了。
“社畜的命是咖啡给的。”
叶言倾在她身边坐下,身上有低调的香水味。周煦甚至能判断到是哪一款男香,很沉稳,但不给人入侵的压迫感。
“介意喝点不一样的吗?”
周煦指尖划过眼尾,“你想请我喝什么呢?”
叶言倾从纸袋里拿出拿出一个巨型的保温壶,黑色的,周煦不由猜测里面装着什么。
“红茶。”很快他就给出了答案。
周煦无形中挑了下眉,不得不说,如果叶言倾是在钓人,那么她上钩了,他是个很懂成熟女性需要什么的男人。
周煦用他的杯子喝茶,唇瓣黏连杯沿的那一瞬间,想到也许他用同样的地方喝水,脸颊有一秒的发烫。
但是叶言倾脸色坦然。
茶的味道很好闻,入口清爽甘甜,混合了花果香,周煦一个不习惯喝茶的人被这口感稍稍惊艳了下。
她捧着茶杯,又小口抿了抿。
这个过程里,叶言倾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脸,“加了一些佛手柑和矢车菊。”他补充道。
“谢谢。”她由衷地说,并非客套。胃里因早起赶时间的干燥和冰凉被驱散了大半,她的身体也像干涸的河床,逐渐被湿润充盈。
“你喜欢牛奶吗?”他又问,从纸袋里拿出一盒牛奶备着。
“所以,这是正宗英式下午茶吗?”周煦眼睛弯了弯。
“现在是早晨,应该不正宗。”叶言倾以这句半开玩笑的话作为收尾。
周煦一路上都在跟叶言倾天南地北地聊着天。不像第一次吃饭那般,在她经常请客户吃饭的地方,充满了客气与试探。
这次有些随遇而安的意思,列车走到哪里,他们就聊到哪里。
前一晚周煦看了叶言倾的身份证,现在她不介意透露自己的生活和工作,说到为何一趟趟出差,就不得不说老板为什么会考虑把她派到南方城市。
周煦并不觉得对方在刻意刁难,相反,是为了照顾她的情绪。因为她的家在这里。
“你是苏州人?”
“不是。”周煦解释:“我父母的家都在无锡。”
叶言倾表示明白,略点了点头,“回去也很方便。”
周煦又不太想说起这件事,于是换了一个话题,“之前,你能听出来我是哪里人么?”
他说:“是像江浙沪一带的。”
“我有口音吗?”周煦好奇地抬了下眉。
“没有。”他见周煦已经不再喝茶,便把剩下的慢慢喝完,“不过和北方人还是有不同,声调很低很软,也很温柔。”
周煦的心再次被撩拨了一下,“你不是北京人么?为什么你讲话和别人不一样?”
“因为我说的是普通话。”叶言倾再次看向她。
周煦皱了皱眉,不信。她身边的北京人并不少,包括她的老板。周煦和对方沟通工作经常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音调懒懒的,字音黏在一块儿,能省则省。
每次周煦控诉能不能讲普通话的时候,对方也总是一脸无辜:我说的就是普通话啊。
叶言倾对上她的表情,承认道:“我在北京生活的时间也不长。”
后半段路程周煦困了,叶言倾也不再开口,周煦难得睡了个好觉。再次醒来的时候到了苏州站。
叶言倾陪周煦下车,票是她买的,这里就是他的终点站。
昨晚她给他做决定的时候,他没有提出异议,现在更不会。
两人在城内吃了小吃,下午在落叶遍地的园林逛。
他的话不多,总是安静地听她说,或者停下拍几张照片。即使是这样,周煦仍然对他充满了兴趣。
他就像一个神秘的国度,森严,冰冷,黑暗,温柔,糅杂在一起。
周煦的身体里发出微弱的求救信号,她渴望被他亲吻,拥抱,用他宽阔的肩膀把她锁进怀抱里,毫无喘息之力。
结束后,叶言倾把周煦送到她家楼下。
“我今天很开心。”周煦说。
“嗯,希望你能睡个好觉。”叶言倾的发丝被风吹起,露出光洁的额头,他把下午两人一起买的小零碎递给周煦。
天色已晚,头上星空点缀着墨蓝绸缎。
周煦觉得不应该再放过他,否则她想不出这一天对方陪着自己是为了什么,她伸手,接那只纸袋子,邀请几乎同时发出:“要上去坐一坐么?”
然后叶言倾笑了,也拒绝了她:“很晚了,下次吧。”
周煦掌心压在他的手指上,指背很凉,早已被风侵袭。她用尽自己所有的勇气,上前一步,贴在他耳边,“如果没有下次了呢?”
叶言倾的手却已经转移到她的手臂,坚硬的指骨攥住她的手腕,力度充满了掌控,并不比她短促地在他耳边呼吸礼貌多少,却致使两人拉开一些距离。
“会有机会的。”他说。
周煦被拒绝了。
空落的心情令她感到糟糕,像音符戛然而止;也像一次付费的心理咨询,当她逐渐敞开心扉诉说但被告知时间已到,医生无情将她送出了门。
*
叶言倾当天晚上从上海坐飞机回到北京。
行李箱还在机场被人拿错了,他懒得等了,第二天早上小松给他送过来,看不懂他一趟趟来回折腾有什么乐趣的,却也不敢问。
八点多,叶文邵来找他。
叶言倾因为睡得太晚还没起,小松蹲在客厅给他整理东西。
叶文邵问:“什么情况,他又不舒服?”
“可能是昨天赶飞机累着了吧。”
叶文邵眉毛一竖,“赶飞机?他去哪儿了?”
小松这孩子也是实诚,小声念叨着:“好像是陪一个女孩儿——”话没说完,叶言倾推门走出来,一脸的倦怠,像是没睡醒,但不爽的眼神已经到位。
小松立马噤声不语。
“说!”叶文邵不容置喙地道。
最后小松被弄得左右问难,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他比这哥俩儿小几岁,从小跟着他们混,现在给叶言倾当生活助理兼司机。
叶文邵和叶言倾两人性格处于两个极端,一个像火|药桶子,一个沉默寡言,但谁都不是好惹的。
小松说:“我不敢说,二哥会怪我的!”
“你只管说,大哥给你撑腰。”
叶言倾去厨房倒水,小松暗戳戳告状:“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昨天早上两个人一起走的,那姑娘我之前见过一次,挺漂亮,和二哥站在那儿聊天。”
太阳底下无新鲜事,无非是一段缘分。但叶文邵也难免担心,他弟弟平日里深居简出,在感情这种事上不见得能玩儿得转那些扑上来的女人。
“一个姑娘?什么路数的?”叶文邵低声又问。
小松丧着脸,“我只见过两次,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
叶文邵不为难小朋友,于是去叶言倾那儿打听,“我也不是事儿多,但是你交女朋友,得给哥搂一眼吧。”
叶言倾头疼,这会儿正不耐烦,睇过去一眼:“做什么我心里有数。你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就滚。”
叶文邵眯着眼睛瞧他,怪不得这段时间总往北京跑呢,原来是有牵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