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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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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大会会场。
会议区还未开放,老总们挤在接待区域,品酒喝茶,顺便撩撩漂亮小姐,热闹得如同天上人间。
其中最为瞩目的还是顾鸣舟和齐知微二人,两人穿着一黑一白的高定礼服,优雅大方,浑然一体。
俊男美女被一群老总围在中间,老总们带来的小蜜只能眼巴巴地站在外面,勉强从缝隙中望见顾总的天人之姿。
因为恋综,顾鸣舟和齐知微这对双强情侣被人熟知,投行圈里叱咤风云的大佬人物独宠一人的爱情,哪个女人听了不迷糊、不上头?
人群中央的两人并肩而立,顾鸣舟稳稳地将齐知微护在怀里,保持着一段尊重的距离。
这种重要场合往往被男性角色承包了,女人更多是男人带过来的装饰品,徒有漂亮。零星几个女高管,却也得要看上层的眼色表现。
在场的所有女人都羡慕齐知微。她是全场唯一一个可以和男人并肩的存在。
而男人羡慕顾鸣舟的成就,嫉妒他年纪轻轻就能有此作为,还不秃头。
“顾总今天准备投什么项目,提前跟我们通个气儿,好让我们喝点肉汤。”欧式大双的老总叫周铭,和顾鸣舟交情不浅,也是第一个开口破冰的人。
“欸这还用说吗,齐总都站在顾总身边了,你还不知道今天该投哪个项目?”
不知道是谁打趣了一句,现场响起了客套的笑声。
顾鸣舟笑笑,算是默认。不过齐知微有些不乐意:
“各位老总,投资是件需要慎重的事情,当然是看项目,不是看人。”
“对对对。”
老总话没进耳朵,只是连忙应和,但足以让齐知微的眉头舒展开来。
顾鸣舟看着她傲气的模样,眼里露出点笑意。
可这和谐欢快的氛围很快被打破了。
闻栖一进接待区,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她服饰很低调,但头发抢眼,绚丽的粉色昭告着她的叛逆出格,她讨厌规则,不爱约束。黛青色的长裙穿在身,更像是被一条被粉发僭越的明文规章,在西装革履中格格不入。
不过,让闻栖成为焦点的是她身后四个男人,高矮胖瘦,参差不齐,却都乖乖地跟在她身后,没有半步雷池。
要知道,这种场所,还没见过男人跟在漂亮女人身后的。
仅是一个入场,这群貌合神离的场面人心思各异了起来。
男人不爽,女人惊诧。
“这又是哪个老总的新欢吗,以前从没见过啊。”周铭密切关注着闻栖,自认为很帅地仰头抿红酒,嘴角漏了一半也没注意。
“你看她这气势,就不像是金丝雀。”有人有眼力见,但不多不多,“分明是哪家集团刚回国的大小姐,锋芒毕露,气势不小哇。”
周铭一下垮下脸,失了兴趣。
周围的讨论还在继续。
“他身后跟的都是谁啊?”
“我靠,那不是沈尽寒吗?”一个女伴扒拉着自个儿的男人。
“靠!好像真的是!”
“听说沈尽寒进了TP,那女的该不会是闻栖吧?”
“好像真的是,你看她身后那个矮胖子,像不像方志。”
亏得沈尽寒在场,不少业内人士陆续猜出了闻栖的身份。
不过这也改变不了他们的轻视的想法。
一个千金小姐,手里能有什么真本事?
人心复杂,视线混乱相交,有赞赏也有嫉妒,有侵略也有敬畏。
闻栖漂亮的凤目扫视全场,将每一个人眼中的情绪看在眼里,看到这些意料之中的反应,她轻笑了一声,从服务员手接过酒杯。
不管好意还是坏意,她照单全收。
“哎呀,闻总,我怎么感觉大家都在看我们呢。”方志眯着小豆眼,正沾沾自喜呢。
闻栖瞅见他那副没出息的模样,将刚接过的酒杯塞到许安生手里,往方志身上泼冷水:
“我们这边除了沈尽寒,没什么值得看的。”
她顺带着自嘲一句。
安副董作为体面人,不忘记苦口婆心:“闻总啊,平时自家公司就算了,正式场合您的头发搞成这样,······哎呀!”
他没眼看地别过头,想说的话都在光秃秃的后脑勺上了。
不过,后脑勺也拦不住安副董的说教:
“还有,虽然说你是闻家的人,但在外面,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吧。”
这是记恨上闻栖没走他后边,独自在前出风头,说她没大没小咧。
闻栖的眼神没有焦距地四处打转,“我又没说你不是TP的副董事长。”
余光瞥见手边的红酒杯,她心不在焉地接过来,转手又塞给了许安生。
许安生一只手一个酒杯,老老实实地端在胸前,安静地充当花瓶。
递东西只是顺手,闻栖一心在人堆里寻人,没那么多想法,也就没注意到沈尽寒眼底的寒霜。
他全程站在闻栖的后侧方,视线跟着红酒杯,最后落在许安生的手上。
不说话,但寒气尽显。
方志和安副董不敢贸然搭话,也不敢完全无视,时不时对着他那张冷得吓人的脸赔笑。
“闻总,今儿来了不少老熟人,我带您去打打招呼?”
方志见闻栖张望四周,误以为她想物色合作伙伴。
闻栖抬了抬手,“待会儿吧。”
“额······”方志循着闻栖的视线望了两眼,除了人头也看不见啥,便试探问:“那要不我们去他们那边?”
方志指着人群拥挤的地带,短腿已经准备往前迈了,可闻栖一点儿面子也不给,直接走向与他相反的方向。
方志:“······”
他默默收回小短腿,扑棱着跟上去,“哎哎哎,闻总,等等我们呀。”
闻栖可算是看见了被围得水泄不通的顾鸣舟。
她不愿到人群中从掺和一脚,找了处高出台阶迈上去,自成显眼地带。
人在高处,闻栖没有急于下一步,而是站定在最高处,悠哉地俯视整个会场,独自凌驾于这场虚假的闹会。
“哎哟,闻总,您这脚!慢点跨啊!”
她裸露的脚背贴着绷带,右脚明显比左脚肿大,偏生还挤在尖头高跟鞋里,方志看着就疼,费劲巴拉地跨上台阶,关切地扶着闻栖,不给许安生任何表现的机会。
闻栖脚疼,但还能忍受。
她在顾鸣舟看过来的同时,举起手里的手机,大摇大摆地晃了两下,提醒他看手机。
在一众老总看过来之前,她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因为间隔遥远,闻栖看不清顾鸣舟的表情,只能看见他低下头。不过齐知微充满敌意的眼神,闻栖还是感受到了。
她满不在乎地偏过头,扬起充满兴味的笑容,欣赏着某人气急的模样。闻栖拿捏住时机,在对方气不可耐的边缘收起笑容。
“沈尽寒刚回国,你先带着他认认人。”闻栖搭着方志的手臂,一瘸一拐地走下台阶。
在上面的时候有多潇洒,下来的模样就有多狼狈。
下到最后一个台阶,闻栖呼吸紊乱,但还是克制着,“我有事离开一下。”
“没问题。”方志打着包票。
至于许安生,闻栖上下扫视一眼,“你随意,需要的时候我叫你。”
把人安顿好之后,她才放心地走开。
“哎哎哎,闻总。”安副董追在她身后,“我,我需要做什么。”
闻栖转头,一时无言。
“您是领导,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无权干涉。”
说罢,她扶着右腿向外走去,背影磕磕绊绊,但身板还是笔直的。
闻栖走后,许安生也没有继续和三人共处的打算,他将红酒杯放回服务员的托盘中,简单和沈尽寒打了声招呼,独自往人群中心走去。
沈尽寒觉得他走路的方式都碍眼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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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鸣舟赶到约见的地点时,被眼前的景象冲击了一下。
这是大厦的顶楼,长期保养的泳池蓄满了水,周围还有不少遮阳伞。
泳池边上有两张塑料椅子,一张空着,一张坐着闻栖。
她粉色的卷发倾泻而下,盖住椅背,阳光洒在发梢,折射出来自天际的橘光,美得如梦如幻。
见到匆匆赶来的顾鸣舟,闻栖将手里拎着的高跟鞋放置在脚边。
“来了。”她指着对面的椅子,“坐吧。”
天台,泳池,即将黄昏的天边。
这一切都令顾鸣舟熟悉得害怕。
“闻栖,你什么意思?”顾鸣舟不肯踏出一步,警惕地望着那个危险而又懒散的女人。
“呵。”闻栖轻笑出声,打量着他谨慎的表情,“谈个合作而已,看把你吓得,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顾鸣舟怎么也不相信她,“谈合作可以去别处谈,为什么要在这里。”
“因为在这里,我才有谈合作的筹码。”
闻栖又一次指向椅子,“你到底谈不谈?”
听着像征求意见,实则是命令。
在闻栖的威逼下,顾鸣舟迈出的步伐极其不情愿。
他拎起椅子,重新放在离泳池稍远的地方,没好气地坐下,交叠双腿,语气颇为不耐,“谈什么?”
闻栖不恼不怒,习惯了他正人君子以外的模样。
“你应该还记得,我们的婚约是怎样建立的吗?”
她颇有深意地望着平静的泳池,等待回复。
“你想做什么。”
看见顾鸣舟毫不意外的表情,闻栖有些遗憾,少了点趣味,直接进入主题:
“现在有一个解除婚约的机会,你要不要?”
顾鸣舟没有即刻作答。
“怎么?不愿意?”闻栖当然知道他在顾虑什么,“还是怕我不再给你背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