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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下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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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栖难得搬出顾鸣舟一用,却一点用处都派不上,心里不由得对这个未婚夫的作用评级打低了分。
这心里刚念着曹操,曹操就来消息了。
【顾:齐知微又去找沈尽寒了,你说话小心点。】
对面似是觉得语气不妥,又别扭地加了个:
【求你。】
想象着对方一本正经,强忍着屈辱说出低三下四的话,闻栖险些笑出声来,但一想到齐知微是来撬墙角的,她的笑意也没那么浓了。
这段时间,齐知微打着业务交流的名号约见沈尽寒,去会议室一聊就是半天,对劲的人都能看出些不对劲的东西来。
偏生闻栖又不知道他们俩在串通什么东西,但她硬生生憋着一口气,就是不问!
这顾鸣舟的消息刚发过来,走廊尽头出现了走路带风的齐知微。
她张扬自信,一身高定小香礼服衬得人是又白又靓,栗色的卷发被蝴蝶结发夹高高竖起,隆重的同时不失青春。
刚毕业的年纪让她拥有傲然的底气,站在三个混迹职场多年的女性当中,精心装扮的眉眼间萦绕着若有若无的优越。
让闻栖三人集体感觉到被踩了一脚。
李部长热络的心思荡然无存,找了个时机离开了这里,留下两个走不掉的人。
“林秘书,我和沈总约的下午两点见面,现在方便吗?”她摆出总裁的气势,“会议室应该提前约好了吧。”
小林毕恭毕敬地哈腰点头,“走廊尽头电梯处右转,到底就是会议室,我替您去叫沈总。”
齐知微挎着精致的马蹄包包,无视了小林的话,无视了闻栖这个大活人,翘着昂贵的美甲,叩响了办公室的门。
小林不知如何是好,为难地望着装笑的闻栖。
闻栖回了个眼神:她爱干嘛干嘛,别管。
齐知微叩门一次不管用,脸上挂不住,又叩了一次:“沈总,是我,齐知微。”
在她等待的煎熬过程中,闻栖旁若无人地推开办公室,让门大敞,露出凌乱的办公环境。
“进来吧。”闻栖大大方方,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沈总沉迷办公,可能没听见。”
她娴熟地避开地上的资料,回到自己的办公椅,和沈尽寒打了个招呼,双手往后脑勺一背,悠哉地闭上眼,打算休息,但耳朵竖得老高,听着对面的两人的动静。
齐知微对沈尽寒倒是恭敬,语气里的傲慢弱了三分,“沈总,咱们之前商量的事情,您看······”
语调渐低,像是有顾虑。
半晌,也没听见沈尽寒说话,闻栖忍不住好奇,半只眼睛微微张开了条缝,结果就对上他灼灼的视线,吓得眼皮皱成一团,不敢多看。
齐知微也嫌闻栖碍事,提议道:“这儿不方便,不如去会议室聊?”
见闻栖一头轻佻的红发,穿着没品味的西装制服,躺在办公椅子上无所事事,齐知微脸上闪过一道嫌弃,连着这里的办公环境都变得不入眼起来。
“TP好歹也是个上市公司,连CFO的办公室都腾不出来,还要和别人挤一间办公室。”齐知微一边打量,一边露出不赞同的表情,“看来TP对沈总这样的人才根本上心啊。”
从沈尽寒入职TP后,她一直耿耿于怀,她怎么也想不通前一天还聊得好好的,怎么眨眼间就跑这个破地方来了。
要不是知道沈尽寒未来设计的游戏能爆,她根本不可能踏进这个要倒闭的公司,沾一身晦气。
“办公室的文件散在地上,也不知道整理整理。”齐知微随意地踹开脚边的纸,心里积着一股窝火。
她居然输给这种鬼地方?
“哎哎哎!”闻栖可不兴自己被泼脏水,立马睁开了眼,“这些资料可跟我一点关系没有啊,这是人沈总的办公习惯,哪里有人敢碰啊。”
“沈总,我不是我说您,这早知道有人来,好歹也整理一下,别让人觉得咱们内部没秩序!”闻栖借机指指点点,不曾想换来了沈尽寒幽寒的眼神。
她像个没事人一样,耸了耸鼻子,“这齐总不就误会您了。”
一下子,闻栖将锅全部甩给齐知微,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齐知微瞪大双目,被闻栖的无耻震得眼线都飞了,但很快她端正态度,试图用些讨好的语气力挽狂澜:
“是天才总会有点不一样,沈总要是喜欢这样看资料,来我们TP,我直接给您一个平层的办公室,这样资料想摊多少摊多少,还方便您查找,是不?”
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啊。
为了沈尽寒能屈能伸呀。
闻栖用舌尖抵住上颚,不爽地别过头去。
在她面前撬墙角,还这么光明正大,看来这齐知微是真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她虽看不惯沈尽寒,但和认可他的能力不冲突。
沈尽寒没进TP一切都好说,既然进了,那他就别想走。
“齐总。”闻栖收起不重视的态度,“沈尽寒这CFO的位置还没坐热乎,您就要从我手里头抢人,未免太欺负人了吧。”
她凤眸微眯,尽是不容妥协,铁了心地反对齐知微这种流氓抢人行为。
“闻总,别怪我话难听。”齐知微气势上也不输,“沈总在您这儿只会埋没,在我那儿,他尽可以发挥他的才能,找到适合他的方向。”
“哈?我埋没人才?”闻栖只当是个笑话,眉眼间泛了点冷。
齐知微仗着知晓一切的上帝视角,处处看低闻栖,“那么请问闻总,您知道沈尽寒目前的项目策划大致内容吗?知道他的进度?知道他的需求吗?知道他哪里还有不足,需要改善吗?”
“不知道又能怎样?”她对沈尽寒的事情没兴趣。
“可我知道!”齐知微激动得脸通红,“我知道他的才华,我知道他手上的这款游戏能发挥的更加出色,只有我了解,我能帮他!”
齐知微自认为是伯乐,找到了千年一遇的好马,一心想着帮助马儿行千里远,但又何尝不是想要靠这匹千里马出名呢。
野心和欲望,在她的眼中,一件不缺。
沈尽寒不知何时撑着侧脸,像看闹剧一般欣赏着这场辩论,他将齐知微从头到脚打量了几遍,第一次开始思考对方的‘真心实意’有几分真假。
说实话,他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么‘懂’他的人,能凭只言片语推测出他的设计走向,也能切中要害地点出他所顾虑的点,两人的想法几乎完全一致,没有冲突,契合得离谱。
这么想来,倒是有些奇怪了。
沈尽寒没有说话,将头转向闻栖的方向,最想听的还是她的想法。
对于齐知微的回答,闻栖哑然失笑,嘴角的弧度越扩越大,笑意在眼角开出了一朵小花,让人移不开眼。
明明是不合时宜的露齿大笑,却具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优雅,令人想到火山地带绽放的神奇鲜花,拥有无可比拟的震撼力量。
齐知微听得恼火,“你笑什么?”
“这就是你说的在你那里会有好的发展?”闻栖恶劣地挑衅,“我可不觉得。”
她深深地望了眼好奇聆听的沈尽寒,说出了她的真实想法。
“在我这里,沈尽寒不需要向我阐述他的想法,不需要汇报工作进度,他有最大的自由去做他想要做的一切,我不会过问,我会给他让路。”
沈尽寒将脸颊旁的手缓缓放下,双目错愕,紧盯着闻栖的嘴唇,不敢错过接下来的话。
“因为我相信他。”她第一次坦然地对上沈尽寒的视线,“他可以做成功一切。”
这是闻栖最后的筹码。
不只是沈尽寒,这也超出了齐知微的理解范畴,她哆哆嗦嗦地摸着精致的头发丝,脑子里闪过无数的漂亮话,但没有一句适合当下的情景。
“我,我也相信沈尽寒啊。”齐知微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直挺挺地表一下态。
可无论她说什么,在两人眼神交汇的那一刻,她就已经被排除在他们的磁场之外了。
“你就这么相信我?”沈尽寒喉结上下滚动,话说无比艰难。
在沉默中,他狭长冷清的双眸像染血的梨花,红得触目。
沈尽寒不想让闻栖看见他的狼狈,可又舍不得与她汇目的机会,只好硬生生地强忍着,连带着心里直泛酸。
“不光是相信你,也是相信我。”闻栖不逃避眼神,“因为无论你做成什么样子,我相信我有能力兜底,收拾烂摊子。”
闻栖骨子里的傲是磨灭不掉的,她或许会低声下气,好言好语地说一些迎合话,但她永远都有翻脸的底气,只要她想。
神采奕奕的她与烂漫的蔷薇最是相配,红发因她而生动。
沈尽寒咽了咽发干的喉咙,“如果我去了她那边呢?”
一句话,让齐知微狂喜。
闻栖早就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意外地从容:“那大不了就是再一次输给你呗。”
她漫不经心地翘起脚尖,“商场上做第二名,可不意味着不成功、不赚钱。”
而且还看不见他。
不过,这句话也就只敢在心里念叨一下。
沈尽寒这人吧,脑子挺好,就是没啥主见,所有的想法都跟着闻栖的情绪走。
要是闻栖乐意呢,他便拒绝;
要是闻栖不乐意呢,他便欣然接受。
显然他走了,闻栖就舒坦了。
悟出言外之意后,沈尽寒不接话,别有深意地岔开话题:“闻总,之前聊的B大宣讲会的事情我答应你了。”
与主题毫不相干的话表明了沈尽寒的态度。
他选择留在TP.
齐知微吸了口两凉气,战术性地抱臂,踱着优雅的小碎步,看着闻栖啧啧称奇:“你到底是给他下了什么蛊,这都能留住他?”
不支持、不表态、不提供任何技术性帮助,一嘴一个信任,就能将这种人才拐回去,还死心塌地,除了沈尽寒脑子进水,根本找不到其他解释。
对此,闻栖冲她意味深长地笑了:“这福气,齐总可能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