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ZS|索香]回忆录》皇飞雪

4、晴日罗曼 ACT.02

　　「晴天——今日香波地群岛全境晴天——」
　　天气播报电话虫悠闲地在雨中漫步，一遍遍述说着和现实大相径庭的情形。肆虐的雨线在地上氲起一层蒙蒙的白雾，人们慌乱地奔跑着，沿街探出的屋檐下挤满了出门购物却没带伞的女士们，她们单薄的衣衫被雨水沾湿，紧贴着姣好的肌肤，露出隐约的肉色。
　　“天哪……到处都是美丽的LADY们……天哪！活着真是太幸福了……”
　　SANJI捂着鼻孔也不能停止那反应内心的冲动的鲜红色喷薄而出，看起来像极了没品到家的色狼，一路上女人们不是侧目而视就是纷纷躲闪，根本避之唯恐不及。当事人浑然不觉，刚买来的鱼被放在肥皂泡里飘在半空险些飞走，ZORO一把牵过绳子。
　　“你的病看起来比以前严重多了。”
　　“欣赏美女是人之常情！我看你那只知道酒和睡觉的肌肉脑袋才是有病咧！”
　　“而且品味比以前差了好多。”
　　“发霉长草的海苔寿司卷有资格说别人吗？！”
　　“看来你这两年过的很糟糕。”
　　“是啊糟糕透顶！你知道那是什么鬼地方啊！！根本没有LADY啊！到处都是————”
　　他那一腔积压了两年的悲愤正想要一吐为快，却半途硬生生打住咽了回去。ZORO转头去看他，那家伙拧着眉头，一张俊脸皱成一团伫在那里；突然蹬着长腿快步走到他身边，一把抢过手里的购物泡泡，“算了，和你说也没用。”
　　“那我去钓鱼了。”ZORO无可无不可地歪着他长霉的绿藻脑袋说；但他并没有立刻离开，他直觉那家伙会回头，因此悠闲地站在原地，让雨水在他们的眼窝和肩头的凹陷处满溢，再划开一道道的痕迹。果然，那家伙像是火山爆发一样在雨中转身冲过来，脚下踏起一片银白的水花。
　　“钓鬼啊！用你当饵吗？！乖乖跟上来陪老子买东西！！！”他一把抓住ZORO的手时才发现自己上当了，对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天快黑了，也许可以看不见立即变色的脸；但手心像烫了一下那样的疼痛导致反射性地缩回去的动作却已经没法掩饰了。随着动作的幅度退开几步，雨声很大，但自己擂鼓似的心跳声更大，SANJI简直相信那家伙也听见了。
　　他妈的不就是个绿藻！现在连做成炖锅我还嫌他长霉呢！别那么没出息！！
　　他低着头给自己打气；胳膊肘子被一把抓住了。
　　“不管你要买什么……等雨停吧。”ZORO向四周看了看，屋檐下挤满的淑女们正有些好奇地盯着站在雨中较劲的两个男人；商店街的路上早没有别的行人了。
　　挤过去倒不见得没有地方借站一下，但这家伙估计会失血过多。——他这样解释了自己不想过去的理由，拽着卷眉厨子的胳膊，把他拖到旁边的巷子里。运气不错，街角有个小型的走货仓库，打了个招呼，正在理货的老板很热情地让他们站进去避雨，并很大方地兜手就扔出一条脏兮兮的毛巾来。
　　“擦擦脸吧小伙子！这么大的雨一定淋得内裤都湿透啦！”
　　老板是个矮小的老头，他吃力地将货品收进雨淋不到的地方，手里拿着笤帚扫着渗进来的雨水，一边检查着雨布的情况。
　　SANJI耳根子倏地一下就红了，虽然他也明白老板只是就事论事，可是脑内联想这种事情他妈的怎么控制？身体里头总有地方是遵循本能的。他说了谢谢，把毛巾扔给ZORO就跑过去帮忙搬箱子。
　　“喔喔，小伙子很有活力嘛。这年头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多见了……我要去邻街送货，你们不急的话，就帮我看一会儿。”
　　“没、没问题！”
　　屁咧！问题大着呢！心里不停地嚷着老板别走啊雨啊快停啊但是作为优秀好青年的代表他仍然满脸堆笑拍胸脯保证，和这个天杀的绿藻白痴站在一起。那绿藻没吭声，找了个干地就坐下来，上下打量着厨子没事找事在那东摸摸西忙忙的背影。
　　“然后呢？”
　　“啊？”金发男人头也不回地研究面前的一个箱子上的凹陷纹理，“什么然后？”
　　“你被拍去的那个地方，接着说啊。”
　　“……不说，晦气。你怎么不说你的。”
　　“喔。我去的是鹰眼家里啊。”
　　“是吗………………——哈？！鹰眼？”
　　“一栋莫名其妙找不到正门的房子。”
　　“那是你路痴别怪到房子头上！”他深吸了一气，不过这家伙的运气，真他妈的让人眼红！那家伙不是最拿那个什么鹰眼当一回事的吗？等等——
　　“……那两年、就你俩男人……大眼瞪小眼？”
　　“还有个烦人的女人。”
　　听听，这什么世道，去偶像家里住着直接开外挂练级，竟然还有女人、女人、女人陪练！！
　　上帝太特么不公平了！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家伙竟然还好意思恬不知耻地问：“你怎样？”
　　“我他妈呆在猪圈里！”没好气地回他一句，突然腰上一热，整个人被圈定了，软肋的地方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对方的话语贴着耳郭传来：“是吗？没胖啊。”
　　“我操——”
　　反身就是一脚，对方闪得更快，差点踢坏了店里扎好的货品，有些悻悻地收了腿，SANJI站得靠外了一点，雨水打湿了半边的肩头，把嘴角的烟也打潮了，但他丝毫没有在意到。“我警告你别过来。”
　　“好像比以前更敏感了。你这两年都怎么过的啊。”
　　“要你管！！”
　　“那我去钓鱼了。”
　　“说了不准去！！”
　　妈的又上他套了。他恶狠狠地吸着嘴里的烂纸卷儿，又呸地一声吐在地上。天气播报电话虫愉快地从他们面前的雨幕里踱过，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打转着，看到他们就发现目标似的微微眯起：「晴天——今日香波地群岛全境晴天——」
　　大雨倾盆砸碎了试图掩饰的虚伪。ZORO的肚子和脑袋上挨了不轻不重的两下；但他还是按住了挣扎的厨子，手指被他的金发掩盖，吻上那还残留着烟味与纸渣的嘴。

　　不过是一个吻。
　　虽然电话虫已经羞涩地转开了视线，但如果是往常——ZORO去厨房拿酒顺便吻他的时候，他能一边削土豆一边半推半就，嘴上手上两边不停。但现在不同了。一个吻让他呼吸急促得吓人，唇腔里滚烫黏腻，分开的时候甚至感觉得到舌尖被拖着恋恋不舍。“喂，你不至于吧厨子？”他有些好笑地拨着他的金发，对方皱着眉瞪他，眼睛里却全是另一种味道。
　　“喔，变得有点勾人了。”那肌肉白痴扬起嘴角发出以上评论的瞬间脑袋上就挨了一脚；趁着那家伙气急败坏还没来得及收好腿的时候，整个人搂着他的肩向上一提，两个人撞进仓库拐角的缝隙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四周陡然一片漆黑带来的安心感，ZORO顶开他的两腿架起身子的重量，而卷眉的家伙已经迫不及待地将先前的吻更深地继续下去。
　　潮湿的头发，潮湿的衣衫，潮湿的身体，潮湿的吻。滚烫而健硕的、无数次在梦里描摹过的体格此时真切地在咫尺之间，反倒有了一种不确定的恍惚感。SANJI闭着眼享受着舌尖的爱抚，时光好像没走，他们还在桑尼号后边的甲板上，自己的手游走过裹满绷带的胸膛，吐露着暧昧的话语。手指顺着对方的肩胛向上滑去，头发似乎长长了，绿藻也是进行光合作用的嘛；修长的手指划上脸颊，粗糙的皮肤上与记忆不同的瘢痕触感传来，让他心底一冷。
　　时间留下无可辩驳的痕迹。
　　“……眼睛……”
　　犹豫着怎么问他，却浑身一颤；对方的腿顶着身下，不安分的手指从拉链上滑过去。
　　“果然湿了啊，从里到外。”
　　“……！！！”
　　气急败坏地狠狠踹开随处发情的植物，SANJI知道他说的其实没差。刚走到外面就看见老板推着空的推车披着雨披走回来，看见他愣了愣：“小伙子热吗？怎么脸红成那样？”SANJI像被踩到尾巴的狐狸一窜老高，从碎镜般的水洼上大步跃过去，扯着身上的皱巴巴的衬衣和领带慌不择路地冲进雨里——
　　“没事！谢了啊老板！”
　　他身后挂着三把刀的绿色头发的男人啐了一口，紧跟着追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带起的风吹得雨帘微微走样。仓库老板有些艳羡地看着奔跑离去的背影。“谢我什么？雨还没停呢，还会再弄湿的哦！”
　　ZORO毫不客气地大笑出来。SANJI恨不得两耳塞上棉花，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地上的积水映出逐渐放晴的天空和奔跑过去的身影。SANJI里默默吐槽——这两年我被追得还少么？怎么终于算脱离苦海了还要被绿藻头追！但事实证明，这家伙远比那些人妖们难搞定。
　　妈的跑什么劲！
　　他停下来，对方也在离他数米的距离停下来。“你现在可以滚去钓你的鱼了！”他下了特赦令，但对方却并不感恩：“我改主意了。”他下巴一抬示意着对方身上的某个部位，“你那怎么办？”

　　别被他的步调影响别被他的步调影响。SANJI在心中强调着自我的主张，故作潇洒地抬起头来，装着花花公子的模样：“这儿可是香波地，要什么样的地方没有？”他踢着长腿转头就走，“话都说这份上了别再不识趣地跟来了，你爱钓你的鱼就滚去钓——”顿了顿，终于闷闷地加上一句，“明天心情好就去码头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