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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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前两周开始，亚洲超市门口特别加了两个展台放糖果和红酒，最常见的营销手段，一般超市都是这样布局。
人们为了补充牛奶、生肉、鸡蛋和纸巾去超市，但首先得绕过一圈进超市前完全没想法的商品，往往走到冰柜之前，购物车里已经摆满了各种计划外的零食。
林舒理性地径直略过，去最里面的生鲜区拿了一盒牛肉片，一包虾滑，一包芝士鱼丸，两颗马铃薯和一些青菜。
尽管有金慕这么大方的继父，但她在美国其实过得还算节省，没有故意克扣自己，但也绝不浪费。
来美国后买的几件衣服都没有超过一百美金，当然也和季节有关，不过也足以和她刚入境时行李箱里两件上万元的羽绒服形成对比。
粉色小电锅里的水刚煮开，林舒丢入半块火锅底料，牛油在沸水中融化，慢慢释放香气。
这时金源的微信传来。
【林舒，我想不起你有没有男朋友，你不会还是单身吧？】
……
林舒没搭理对方，于是金源直接换成了微信语音打过来，挂不能挂，接又不是那么想接。
刚接起，金源便迫不及待地说：“是这样，我一月份订了那家网红西班牙餐厅的情人节晚餐。”
林舒用筷子夹了两片肉，放进火红的辣汤里，看着血红的肉片慢慢变成粉红，“so?”
“刚刚对方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到，我才想起这事，但是我和珍妮没成，你也知道。”
“金源，我受不了你的废话，直接说重点。”
“所以我想把这个机会让给你。”
林舒迟疑好几秒，才难堪地提问：“……你要和我一起去吃情人晚餐？”
那可是情人晚餐，桌上会摆放浪漫的烛光和玫瑰，哪怕只是为了不浪费，但想到对面是金源，呃，想想就反胃。
金源反应更大，叫嚣声直达扰民分贝：“我TM有病是吧！你是我姐好不好，我不是问你有没有男朋友吗？！”
金源生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小学毕业就成为小小留学生，接触美国这边开放的两性关系的风气。
金源对于金慕再娶这件事一点也不反感，反而觉得自己不在国内，有人陪着他老爹最好，免得金慕有空抓他学习，抓他谈恋爱什么的，所以他对林舒和何爱颖的接受度很高。
林舒语气平淡：“哦，没有。”
金源苦闷叹了一声：“妈的，我们怎么这么惨啊？你长得也不丑，我更是帅得独一无二……”
“你觉得惨是你自己的事，我一个人过得非常快乐。”
挂断语音，林舒拍了张冒着白烟的火锅照片传给对方，很快金源就回了她的消息。
只是金源更狠，连发九张照片刷屏。
照片中，酷炫到闪瞎人的红色法拉利跑车后备箱打开，整整一后备箱的红色玫瑰开得正盛。
林舒放下筷子，打字道：【你买车了？】
【当然不是，而且重点是花不是车，我连吃饭的对象都没有，怎么会有送花的对象。】
林舒笑了笑，正要继续打字，却见对方发来解答。
【是不是超酷？！这是程晔给他女朋友的情人节惊喜。】
林舒干笑一声。
哈。
【不止这些，最酷的是那里面还藏着一条红宝石项链。】
哦。
听着别人谈论前男友对他现任的示爱举动，林舒心里虽不好受，但奇妙的也说不上多别扭，或者多难受。
比起失去程晔，真正让她难受的是被背叛。
所以程晔对他现任多好都可以，但是与她无关，也最好别在她面前提到那个人的名字。
林舒知道金源并不是要故意刺激她，金源甚至都不知道她和程晔谈过恋爱，因为时间不长，又是在她高中毕业的暑假。
金源去年暑假没有回国，和几个朋友去了欧洲旅游，连程晔7月底在美国的生日派对都没赶回来。
当时林舒为了给程晔生日惊喜，和他前后脚就跟去了美国，比开学时间早了快三个星期。
人生地不熟地找去他和朋友的聚会，看见他抱着一个身着金色紧身吊带和牛仔短裤的漂亮女生在酒吧沙发上热情拥吻。
林舒发呆的时候，手机振动没有停过，金源不断说着程晔的近况。
【不过我看他和这个女生谈不了多久，你不知道他女朋友情人节居然送他猫，送程晔猫，是要害死他吗？】
程晔对动物毛发过敏。
林舒飞快地滑过中间那些无聊消息，看见金源最后一句。
【所以我说要是那晚找程晔，肯定能解决的，我就没见他有做不到的事。】
有啊。
林舒想，他做不到谈恋爱时一心一意。
【不用找他我也解决了，你姐，我，比程晔更牛。】
托金源的福，火锅吃了一半林舒就没了胃口。
分手就发生在半年前，那晚她看着酒吧里的一切，尴尬不适的却只有她。
她傻傻愣在那里，连一个帮忙圆场的人都没有，仿佛她才是做错事打扰别人的坏人，而她太过吃惊，除了整个人发着抖问了一句，程晔你怎么可以这样，就再也说不出其他。
程晔不能得罪，是认识他之前就知道的事。
两人之间也没人告白，仿佛是在相处的默契中早就约定好，在她高中毕业后交往。
所以那晚算是第一次明白，原来程晔并不喜欢她，她的示好就像免费的甜点，送上来的为什么不要，而同时还有其他美味的大餐争先恐后等着送上门，他自然照单全收。
发了分手的信息后，她拉黑了程晔的全部联系方式。
今年寒假她回国后，金慕又想载着满车礼物去程家‘做客’，她最开始以为程晔没有回国，便准备跟着金慕一起去程家拜年。
金源总是和她提起程晔，像分享情人节惊喜一样分享程晔的精彩生活。
而那一张张照片里不外乎是一群青春张扬的年轻男女旅游或者参加派对的合照，所以林舒也以为包含圣诞假期的寒假，他肯定也是和朋友去旅游。
谁知出发前听金慕说程晔上周临时回国，林舒只得装着重感冒才逃过一劫。
其实如果程晔一开始就明白说不喜欢她，那什么事都没有，两人还是能正常做朋友，但是他却选择了伤害她。
只能说，人家根本就不在意有没有她这个朋友，从一开始，就不在意。
原来如此。
林舒冷笑两声，包裹着温柔外衣的利益至上思想，的确是程晔的风格。
房间里还留着火锅汤底的麻辣香气，平时这让她食欲大开的气味，这一刻却让她头昏胸闷，赶紧到窗边开窗通风，让寒风送走她半年前脑子里进的水。
公寓楼下，两个穿着厚夹克和单薄篮球裤的男生经过，上身在冰天雪地的阿拉斯加抗寒，下身在热辣的迈阿密沙滩度假，奇怪的搭配但是在校园里并不少见。
真努力，情人节还不休息在训练篮球，对了，卡萝尔说过篮球锦标赛马上要开始。
林舒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这一次她不要再被别人领先了。
校报有专门的体育板块，大大小小的比赛都有专业的记者更新赛事进程，她本身就对橄榄球和篮球等运动不够熟悉，也不抢人家饭碗，这一次她要做的是在疯狂三月来到前，提前锁定一名最有价值的球员向他提出专访邀约！
说做就做，对于学习和专业上的事她从不耽搁，回头就扒下刚接上充电器的手机联系卡萝尔。
单身也有单身的好处，十分钟后，林舒就出现在了卡萝尔的公寓门口。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告诉我爸妈，我不是一个人过情人节了。”
卡萝尔可爱地摇头晃脑，侧过身邀林舒进门。
“我准备了薯片和可乐，奶油洋葱口味的，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把我室友的玉米片抢过来。”
林舒看着奶白色餐桌上盛放香脆薯片的巨大玻璃碗，一时语塞。
“我们不是要看电影，卡萝尔，我们是要看篮球队的赛前分析寻找一个最合适的采访对象。”
“我知道啊。”
卡萝尔终于发现林舒的不对劲，这个平时极好说话的女生此刻像发条拧到最紧的机械玩偶，有一股要冲出宇宙的强大气势。
“我不知道你受了什么刺激，芮妮，但是放轻松，好吗~”
伴随清脆的金属拉环被拉开的声响，冒着气泡的棕色碳酸饮料被倒进透明玻璃杯，看起来十分解渴的样子。
“别想着这是个任务，我们都不是很了解篮球赛，唔嗯，我当然是比你好一点啦，不过就我们的水平，也看不了多专业的视频不是吗？”
林舒深呼一口气，她的反常全是因为想起了半年前被背叛的感觉，那种压力让她迫切想做什么赶快挤满大脑挤掉那些回忆画面。
林舒歉疚地朝卡萝尔笑了笑：“你说得对，抱歉，我有点着急，因为我很怕再被别人抢先。”
“嗯哼，我了解，我选了篮球队最新的队员介绍片，还有……”
“咔哧咔哧。”
两人坐在餐桌前看了半小时篮球队的油管视频，卡萝尔被球员们私下的互动逗得可不可知，这还要看什么电影，看这个就够了！她的薯片和可乐准备的完全恰当嘛。
“芮妮，我要选霍华德！他简直是球队的开心果哈哈哈哈！”
“他是很有趣，可是他只是替补球员。”
“那我们就选海默，他是首发球员里身材最好的！到时候我就可以对着他的肌肉拍上几张照片~啊，我开始做梦了。”
电脑屏幕里，摄像机直接跟进了更衣室，大方地为所有球迷解密更衣室的‘风景’。
“卡萝尔你提醒了我，为什么这些球队的训练花絮都要拍很多球员们大秀肌肉的片段？”
这样的‘福利’她不是不喜欢，一个人偷偷看当然很喜欢啊，只是身边坐着卡萝尔，还是会有些尴尬。
橄榄球队的视频也是，每次球队一出新的视频，关凌总会迅速拉过进度条，然后告诉林舒，这次有没有可以欣赏的片段。
卡萝尔按下暂停键，画面对准了正在换球鞋的男生，他单脚踩着长椅，垂头露出黝黑结实的背部肌肉，弥出的薄汗像是给肌肉涂了一层油，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这很简单啊，因为这样的片段热度最高，播放数据也最好，还扩大了观众群，如果光是枯燥的训练，那估计就只有男生会看。”
呃，还真有道理。
至少橄榄球队的视频，就有不少播放量是关凌和她贡献的。
“而且那群自以为的男性观众最爱头头是道的分析球员的利弊，真是的，也不想想自己身上的赘肉有多少，连报名表那一关都过不了的人还各种挑剔……”
林舒好奇：“球迷会挑剔自己主队的球员？”
“当然！很多球迷骂得比对家球迷更狠！”
林舒哦了一声，想到她看过的那些评价，“但是兰登好像从没被骂过。”
那些评论总是在夸他，各种角度各种词汇，看得她都会脸红。
“当然了，芮妮，兰登是个例外，他是最棒的大学橄榄球员，未来肯定也是最佳职业球员。”
林舒咬着薯片摇头，“不，我是说他以前做篮球运动员的时候。”
“什么情况，你竟然知道兰登以前做过篮球运动员？他那时候还是高中生吧？！不对，应该说，你那时候也是高中生，而且你当时还在中国不是吗？”
卡萝尔表情十分有趣，一双褐色圆瞳不停地打量着林舒，“我明白了，你为了专访准备过很多资料，的确很像你的风格。”
“那倒不是，其他人我可能得熬夜好几天准备资料，但是兰登不用，我很了解他的事，我在中国的时候就知道他了。”
说来有趣。
“我两年前就认识他了，卡萝尔，比认识你还早很多。”
“这是什么罗曼蒂克的爱情故事开头？芮妮！”
卡萝尔叉腰起身，“比如你和全校最受欢迎的男生其实早就不知道滚过多少次床单，却要在我们面前装着互不认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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