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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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但我还是想问，我记得在高中的时候，26班有男生追你。”
放下酒杯，盛岚观察着俞若的神色，斟酌着问道。
方才俞若说她不喜欢男生，盛岚很是吃惊。
她在瀚文待了两年，两年间跟俞若都是前后桌，没少跟她拌嘴吵架，虽然两个人不能算很交心的朋友，但也有着极深的羁绊。
她从来没见过俞若表现出喜欢女生的样子。毕竟，她自己就是因为出柜产生的一系列风波才从北市转学到浔州，而她也从来没有隐瞒过自己的取向。这一点，25班跟盛岚关系比较好的同学都有所耳闻，俞若也是知道的。
25班那些喜欢同性的女生，基本都跟盛岚成了很好的朋友。如果俞若也喜欢女生的话，盛岚不可能不知道，除非俞若一直在隐藏自己。
但这几乎不可能。盛岚了解俞若，她是爸爸和两个哥哥的掌上明珠，是货真价实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她那种性格，绝不可能隐藏自己的取向。
所以盛岚才如此疑惑。
见俞若没立刻回话，盛岚又试探道：“高二冬天的时候，有段时间总是有个男生给你送热牛奶，他好像搞错了咱俩的位子，每次都送到了我这，然后我都顺手放到你桌子上了.......”
“嗯。”俞若应声，声音有些沉闷。
盛岚敏锐地感受到俞若好像不太想谈论这个话题，便不再多言。
过了半晌，俞若看着盛岚，嫣然一笑，“他送的牛奶挺好喝的，我就收下了。不过，我并不喜欢他。”
“不只是他，我不喜欢男生。”
“抱歉，突然提起过去，是我冒犯了。”盛岚笑笑，自罚了一杯。
俞若瞥她一眼，直白道：“盛岚，你以前没这么斯文正经，不用给我道歉。”
这话犀利直接，乍一听，都让人觉得有点冒犯。
盛岚面上笑意淡了一些，紧紧地盯着俞若。
她发现，俞若说这话时，神色自若，十分泰然，不是为了让她难堪，而是像一个多年老友一般，一点不觉得她会因此生气。
盛岚微微垂首，再抬眸时神色已然又温和起来。她眉眼澄澈，眸光清明，自然道：“你这话说的，倒显得是我端着了。俞若，你还是跟从前一般。”
明明盛岚没有讥讽她的意思，可俞若还是怼了回去，“不管在别人那里怎么样，你在我面前，可不就是端着了么？”
“怎么，你现在是有天之骄子包袱了？”
盛岚坐直了身子，眼睛眨了眨，似笑非笑地看着俞若。
俞若被她看得喉咙发紧，后知后觉地有些后悔，觉得自己真的是有些酒后失言了。不管她从前跟盛岚有着怎样的羁绊，不管她们曾气氛轻松地拌嘴争论过多少次，但事实是，已经四年过去了，多少都会有些物是人非了。
盛岚很快错开了视线，洒然一笑，“人总会变的。”
她语气还算温柔。
很快，盛岚又道：“当然，你说我有包袱也行。坦白说，俞若，你对我还跟从前一样，我觉得很惊喜。”
她话说的真挚，眼底似乎有柔情在堆叠。
俞若一怔，旋即就听到盛岚温声道：“站在现在这个时候，再去回想过去，想想以前咱们两个拌嘴打闹的日子，还挺怀念那段互为对头的时光。”
盛岚语速慢了，这番话说得又感慨又温柔，听得俞若心神一颤。
旋即，俞若心头便有着苦涩蔓延开来。
她心中闪过一种念头，盛岚这般怀旧坦然的语气，是说明她已然淡忘了过去、放下了过去，往后对她，再与旁人别无二致了么？
“我怎么没有你这番感慨呢。”俞若皮笑肉不笑，“都说冤家路窄，你这刚回国没多久，咱俩就在校友会上碰上了。”
“所以？”盛岚挑了挑眉。
俞若强词夺理道，“而且因为你，我刚才玩游戏的时候输了好多酒。”
“这也要怪我？”盛岚哂笑，好像明白了俞若的意思，直白道：“俞若，你不会是在跟我抬杠，故意跟我拌嘴吧？就像高中时候那样？”
“对。”俞若大大方方应下，脸不红气不喘。
盛岚笑了笑，没接话，低下头，面露思忖。
她其实并不是今天才接触到俞若。因为工作的缘故，她回国没多久就详细了解了俞若现在的工作情况，看过俞若社交平台上大部分图文和视频。
俞若在前段时间的一条毕业季视频中表示了自己会先做一段时间的全职博主。既然是全职博主，她自然要向粉丝展现她的生活、她的爱好、她的性格。
盛岚补了很多她的视频，按时间线从前往后看，越看到后面越感慨。俞若这个有些骄矜的千金大小姐，在自媒体创业中性格被打磨的愈发成熟稳重，现在已经是外人眼中大气温婉、性格温柔真诚、偶尔有些古灵精怪的灵气美人了。
再无半分骄矜高傲的样子。
今晚来参加校友会时，盛岚觉得很轻松。在她看来，现在的俞若，跟以前的俞若已经完全不同了，她们都长成了成熟又圆滑的大人，想必沟通起来会非常顺畅。
但从今晚第一次见到俞若时，俞若就让她觉得惊讶。
盛岚能明显注意到，她们在酒吧大厅初遇的时候，俞若有些慌张和不自然。从那之后，她就没“正常”过，跟她在社交平台上表现出来的形象相去甚远。
起先盛岚只当是俞若可能今日状态不好，但见她跟别的同学谈笑自若，盛岚还是忍不住心下起疑。
直到现在，盛岚才明白，原来俞若在她这里，一点都没变，还是从前那个与她嬉笑拌嘴的俞若。
只是不知道刚才那番话，是俞若的真心话还是因为喝了酒在故意开她玩笑。
但是不是真心话，已经不重要了。盛岚暗想，就算是玩笑，俞若这么毫不顾虑地说出来，可见对自己还是有些不一般的。
俞若觉得，自己真的是有些喝多了，脑子转得特慢。直到两人间沉默地有些时候了，她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到底说了什么。
那番话，是有点可笑的。
俞若登时脸红了起来，耳尖浮上一层绯色，目光躲闪，神色有些慌乱。
“好。”盛岚开口了，打破了有些尴尬的氛围，“那让我们一直这样纠缠下去吧。”
她眨眨眼，语调缱绻，故意把话说得有些暧昧。
盛岚不仅给了俞若面子，而且很好地缓和了氛围。
俞若低低地“哼”了一声，把酒杯往前推了一些，淡声道：“不喝了。”
她是真不敢再喝了，一定得保持最后的清醒。
俞若心下羞恼，只觉得今晚从见到盛岚开始，她已经“出丑”太多次了，这让她觉得有些别扭。
盛岚也没再揪着刚才的话题不放，又把话题引到了俞若的感情上，斟酌道：“你前任是.......”
她顿了一下，改了说辞，“你在大学里，只谈过那一个女朋友？”
被问及隐私，俞若登时警惕起来，眯了眯眼眸，神色有些危险，“干嘛？这可是我的隐私。”
盛岚笑笑，故意轻叹一声，“我以为你会愿意跟我说呢。”
她语气轻飘飘的，尾音上扬，听着有些酥软。
俞若酒醒了三分。这是那个斯文优雅、浑身精英范的盛总？怎么感觉是在跟她撒娇？盛岚从哪学得这有些矫情的本事......
还是，她还在撩自己？
收放自如、游刃有余，她撩人这是有多熟练？
想着，俞若眸光寒了三分，气质也冷冽了一些。
盛岚极擅察言观色，立马就发觉了俞若情绪的微妙变化。
她正欲开口，就听到俞若淡淡道：“盛岚，你不会是在撩我吧？”
“怎么，刚得知了我的取向，就打算出手了？”
见俞若眼含讥诮，盛岚正色起来，温声道：“俞若，你这话说得可就有些刻薄了。”
“刚才我谈及高中时候的事，你对我还跟过去一样，没有客套和疏离，我有些受宠若惊，所以才那样说的。”
俞若脸色稍霁，也觉得自己方才有些敏感失言了。
“对不起。”俞若不是小性子的人，大方地道歉了，“我自罚一杯。”
她垂眸，掩过眼底一抹黯然。
她在为自己暗自神伤，觉得自己有些太过在意盛岚了。难道毕业聚会后的那场乌龙，对她影响就这么大么？还是说，只是因为喝了酒，情绪被放大了？
一定是因为喝了酒吧，俞若给自己定了定神。
“别喝了。”盛岚伸手按住酒杯，婉言劝道：“你刚才不是说了不喝了，我又没真的怪你，小酌怡情，再喝就对身体不好了。”
俞若神色柔和下来，没再喝酒。
许是真的有点愧疚，她回答了盛岚的问题，“对，只谈过那一任。”
盛岚状若自然，很快接话：“那她是你初恋？”
俞若立马变了神色，眸中有很多情绪一闪而过。
盛岚看得出来，她神色似有隐忍。
她以为俞若不会再说话了。
没想到俞若摇了摇头，神色展现出挣扎后的坚定，“不是。”
她这般郑重的语气，反倒让盛岚怔住。
什么意思？她记得俞若高中的时候从没谈过对象，而且她从来没表现过喜欢女生......
不对。
盛岚脑子转得飞快，立马想起来，自己为了出国，高三上学期结束就从浔州回了北市，全力准备出国。而后再回北市，便是暑假的时候那场同学聚会。
说到同学聚会，盛岚也无法忘记，她被俞若摁在床上亲的画面。
难道说就是最后一学期俞若有了初恋？那她暑假聚会后为什么又亲她？
盛岚越想越迷惑，根本想不明白。
“你问这个干什么？”回答盛岚过后，俞若面上再无愧色，神色反倒变得凌厉起来。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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