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了死对头之后》一泓南川

22、第 22 章

　　俞若和岑清寒，就是两个极端。

　　一个酷爱社交，一个非工作不出门。

　　俞若第一次见岑清寒的时候，脑中完全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她，只觉得惊艳。她眉眼如画，面容清逸秀美，气质清冷矜贵，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卓绝出尘感。

　　岑清寒是超模，个子很高，身材比例极好，在人群中很引人注目。她眸光淡淡，不苟言笑，气场十足，压迫感和距离感都很重，一般人不太敢直接接近她。

　　她们是在一次奢侈品活动上的相遇的，当时俞若随着俞澈一起参加活动，俞澈同好友纪瑞扬打招呼，彼时纪瑞扬身边站着的，就是岑清寒。

　　俞若很自然地就被她吸引了，大胆同她聊起来。

　　聊着聊着俞若就发现，岑清寒看着内敛深沉，其实性子很温和，跟锋芒毕露的外在形象完全不一样。

　　她们聊得还算投缘，岑清寒很喜欢跟俞若这样的人接触。俞若开朗明媚，坦率大方，谈吐犀利幽默个性十足，最重要的是为人真诚，接近她没有功利心。

　　一来二去的，接触的频繁了，她们也就成了朋友。

　　俞若了解了岑清寒才知道，她这个人的日常生活很“乏味”——至少在她眼里是这样。岑清寒没有拍摄工作的时候，往往都蜗居在家里，看一些艺术史纪录片或者文艺电影。

　　偶尔她有兴致了，就买机票飞到欧洲，去看各种博物馆和艺术馆。

　　她本人是个极具艺术感和时尚感的人，在外貌和身材的加持下，极容易出片，基本都是原片直出，而且拍出来的片子自带情绪，不需要怎么修改，因而深受品牌方的喜欢。

　　在审美和艺术方面，俞若和岑清寒有很多共同话题，两个人还约好要一起去英国看展，但是由于各自工作繁忙，一直都没抽出空来。

　　“若若，这些衣服你随便看，你帮我挑挑，看看我穿哪一套比较好看？”岑清寒问她。

　　俞若想了想，开口道：“你什么场合穿？”

　　“日常穿，可能出去喝个咖啡吃个下午茶什么的，给他们推广一下。”岑清寒笑笑。

　　“那我研究研究。”俞若走到地毯上坐下，认真为岑清寒选起来。

　　“他们家衣服料子还挺好的。”

　　“这几件是均码吗？感觉版型还不错。”

　　“清寒，这些品牌方送给你了吗？要不然你送我几套？”

　　一个下午，俞若和岑清寒先是挑了挑衣服，又讨论了一下为twilight推广所需要的拍摄方案，而后两人一块儿在岑清寒家的家庭影院里看了部法国文艺片。

　　晚餐是岑清寒做的，炖了一锅排骨冬瓜汤，又清炒了一盘丝瓜，而后煮了一锅粥。

　　等待炖汤的时候，岑清寒让俞若下楼去超市买点杂粮馒头。

　　俞若买回来，看见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忍不住感慨道：“我真是命好，午饭晚饭都有人做，还都做的那么好吃。”

　　岑清寒闻言，微微扬唇，问道：“中午谁给你做的饭？送你来的那位？”

　　“对。”俞若点点头，继续狼吞虎咽。

　　“不是孟小予？”岑清寒沉吟。

　　她其实已经知道答案了，但是还是想试探一下盛岚和俞若的关系。

　　按俞若所说，盛岚都是能为她做饭的关系了，为什么要在工作上瞒着她？

　　“不是。”俞若还在吃，自然道：“是我一个朋友。”

　　她放下筷子，“其实是我高中同学，不过我跟她....关系有点复杂。”

　　“第一次听你这样形容一个人。”岑清寒看着她，微微笑。

　　“唉，我跟她.....真的很一言难尽。”俞若摆出一副愁容。

　　岑清寒笑意愈浓，“你跟她谈了？”

　　“没有！”俞若矢口否认。

　　岑清寒了然，“那就是睡了？”

　　“没.....哎？？？”俞若目瞪口呆。

　　岑清寒是怎么知道的？？？她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呢！

　　“噗”，向来高冷的岑清寒，被俞若逗笑了。

　　俞若一脸震惊，“清寒姐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岑清寒还在笑。

　　“为什么这么猜？这不符合正常人的思维吧......”俞若满目不解。

　　确实。这么猜的确很奇怪，但岑清寒认识盛岚，知道盛岚是个表面斯文的浪子。

　　在没听俞若提起盛岚之前，根据她的逻辑，俞若跟自己关系这么好却没提过盛岚，可见她们二人之前不认识。如今盛岚成了俞若的司机，可见两个人关系亲密，而盛岚又不让她透露工作的事，那么二人便是因私来往。

　　俞若说送她来的人给她做了午饭，除了恋爱关系和至交好友，岑清寒想不出还有什么关系能让一向养尊处优的盛岚给别人做饭。

　　不是恋爱关系，那很可能就是暧昧关系。

　　感受到俞若咄咄逼人的目光，岑清寒移开了视线，解释道：“你自己说的一言难尽，除了这种暧昧关系，还有什么是一言难尽的？”

　　“你我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又不是不了解你，上一次你这么纠结地给我提起一个人，还是你跟姜怀相处的时候。”

　　俞若有些泄气。

　　姜怀和盛岚，都是她很难与人言说的人。

　　因为她无法精准地定义她和这两个人的关系。

　　“好吧我跟你实话实说。”

　　岑清寒见她有些沮丧，宽慰道：“先吃饭，吃完咱们再说。”

　　“今天下午看电影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感觉你有话要对我说。”

　　可不是么，她们今天下午看的那部法国文艺片，开头女主就跟人一夜情了。

　　当时俞若就想到了盛岚，立马脸红了，神色不自然起来，被岑清寒发现后，还狡辩说没有。

　　吃完饭，俞若帮着岑清寒一起把剩菜收拾了收拾。

　　两人收拾完餐桌厨房，拎着两袋子厨余和生活垃圾一起下楼。

　　扔了垃圾，岑清寒提议道：“要不要散散步，咱们往小区西门那边走，想去月光湖也能顺便去逛逛。”

　　“好啊，去月光湖走走吧，我也好久没去了。”

　　月光湖是一片靠近CBD的小湖，湖畔全是别墅群和豪宅区。

　　月光湖公园跟别的公园没什么不同，公园里有一条环湖栈道，栈道旁全是高大茂密的树林，最外围是一圈自行车道，前来骑行的往往是附近楼盘的住户。

　　俞若和岑清寒沿着栈道向北走，两个人走得不快，一边走一边聊。

　　“我那个高中同学，叫盛岚，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她，但你应该知道长盛。”

　　岑清寒想了想，盛岚只说不要透露她跟twilight的关系，那谈及她在长盛的身份应该是可以的。

　　于是岑清寒点点头，“我认识她，长盛是她家的。”

　　“对，清寒姐，你跟她熟吗？”俞若问道。

　　“不算很熟，她妈妈跟我父母走得近，我跟她只能算有来往。”岑清寒斟酌着，实话实说了。

　　“这样啊.....”

　　岑清寒瞥了她一眼，“你跟她怎么回事？”

　　俞若支支吾吾道：“就....就睡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昨天可能喝多了......”

　　岑清寒皱了皱眉，声音冷了三分，“她主动的？”

　　如果俞若喝了酒，又是盛岚主动的，那性质就恶劣了。她一定要替俞若讨个说法，不管对方是谁。

　　俞若听出了岑清寒的言下之意，连忙说：“不是不是，是我主动的。”

　　说完，她顿觉羞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下轮到岑清寒一脸不解，她看着俞若，“你对她有意思？你们现在进行到哪个阶段了？”

　　她现在合理怀疑，这两个人是小情侣，而盛岚让她瞒着俞若，说不定是在玩什么惊喜游戏。

　　俞若还在否认，“不是，我对她没意思，我俩没在一起，也不可能在一起。”

　　她对上岑清寒的目光，明显地从对方眼里看到不相信。

　　“哎呀。”俞若着急起来，无奈道：“所以我刚在你家里的时候，我就说一言难尽嘛。”

　　“好，那你慢慢说。”岑清寒眸光柔和下来，轻轻哄着俞若。

　　俞若平复了一下，“我跟盛岚认识很久了，高一就认识了。我在浔州上高中的时候，班里的人都说我们两个是死对头。其实他们说的也不错，我跟她前后桌，几乎每天都在争吵。我们两个争吵是没有理由的，什么小事都能闹起来，反正就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嗯。”岑清寒点点头，表示理解。

　　青涩又朝气蓬勃的高中生嘛，日常生活又枯燥无比，干什么都不足为奇。

　　“所以我俩关系不能算好朋友，但也不算普通同学。”

　　岑清寒点评：“嗯，就是有很深的羁绊，所以你才说关系比较复杂。”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俞若笑笑，“不过高中毕业后，我们就没怎么联系了，她出国读本科去了，而我来到了北市，我们还是前阵子才联系上的，因为一起参加了高中校友会。”

　　岑清寒“嗯”了一声，看向俞若，“说完了？”

　　俞若摇了摇头，“刚才是解释了一下我跟盛岚的关系，其实我是想跟你说昨晚的事。”

　　“毕竟——”俞若咬了咬嘴唇，神色有些难以启齿，“你是为数不多知道我跟姜怀的事的人。”

　　“昨晚跟盛岚做完后，说实话，身体上的舒爽消退后，我反而多了很多疑惑。”

　　岑清寒顿住脚步，看向俞若的目光很是惊疑。

　　她那表情，仿佛在说，你要跟我说这么隐私的事吗？

　　俞若本来很自然地在说，被她那么一看，也有些窘迫起来。

　　“这....这有什么不能说了，再说了，我跟你说我最放心，你肯定不会跟别人说的。”

　　“那你慢慢说。”岑清寒笑笑，眸光温柔，像是月光湖上的粼粼波光。

　　“其实就是....我发现，我对她....太有感觉了。”俞若面上浮现一层绯色，越说越结巴：“就是....那种很有感觉....你能懂吧？”

　　岑清寒伸手握住她，轻轻捏了捏，轻笑道：“不用说了，我懂。”

　　“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俞若放松下来，整个人也放开了不少。

　　“我越回味昨晚的事，越发觉自己对她太有感觉了，昨晚是我先主动的，当时就感觉到身体里有股火苗在到处乱窜，一定要发泄出来才好。”

　　“本来我在沙发上躺的好好的，她凑了过来，我知道她是想让我上楼睡觉，我不想起来，就拽了她一把，结果我们两个就倒一起去了。”

　　俞若顿了顿，面上绯色更浓，她看着岑清寒，忸怩道：“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说，但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跟她贴一块儿我就很有感觉，所以昨晚才会那么冲动的......我这是为什么？”

　　“你说的很有感觉，是什么感觉？”岑清寒问她。

　　俞若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就....心跳加速，还有那种.....性冲动......”

　　岑清寒看她一眼，直白道：“那你不就是喜欢人家？”

　　俞若立马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从高中毕业到现在，我们俩也就最近半个月才联系上。”

　　说着，她沮丧起来，“感觉我对她的感情还挺复杂的，我自己也说不上来。”

　　岑清寒笑笑，走到俞若面前，抬手捧住她，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眸。

　　她嗓音清润，“若若，你没必要纠结自己对她的感情。人的感情本来就是很复杂的，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能用爱情友情亲情简单分类，与其纠结这些捉摸不透的微妙情感，不如享受跟她的相处。换个角度想，也许你就是喜欢跟她做呢，再换个角度，你觉得她会如何看待昨晚的经历呢？”

　　“她.....”俞若想着盛岚，想到了她今早的云淡风轻和镇定自若。

　　她看着岑清寒，神情有些酸涩，“我感觉盛岚她.....挺熟练的，无论是技巧还是事后的表现。今天中午我们吃饭的时候，我跟她说这就是合作，让大家都别放在心上，但我那都是装的，装的一副很稀松平常的样子。”

　　岑清寒笑了。俞若确实是这样，表面上给人玩的很花的感觉，私生活就跟尼姑一样。

　　“唉清寒姐你说的对，我也懒得想了，管她怎么想的呢，反正昨晚我是舒服了。”

　　俞若跟岑清寒倾诉完了，心中的包袱放下了。她不是钻牛角尖的人，不会多想没有意义的问题。

　　“合作愉快的话，你们以后多多合作就是了，不用想太多。”岑清寒挽住俞若，语调上扬。

　　俞若能听出岑清寒的言下之意，心下有些跃跃欲试。

　　其实这也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如果可以的话，能跟盛岚继续“合作”，想想就让她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