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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在?为什么我们的小说里没有侦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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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丙眨眨眼,赶紧否认:“不,没有的事!”
哪吒注视着他的双眼,转身进了健身房。敖丙满心忐忑,不安的扯着袖口,忙跟着追到门口:“这……这只是小伤,我保证不会耽误每天的工作,不管是做家务还是一日三餐我都……”
“我不介意。”哪吒推门而出,让敖丙的话戛然而断,同时丢出一瓶崭新的创伤喷雾。“但是,这不意味着其他人也不介意。”
敖丙如梦初醒,赶紧给自己的另外两份零工通电话,结果不出意外的令人心灰意冷:第一份工作是超市的购货员,这份活儿本来就需要体力,不怪老板婉拒他。至于另一份咖啡店打工,则是因为店老板最近正想歇业整顿,所谓赶早不如赶巧,既得知他手受伤,干脆当下就把零工给停了。
放下电话,敖丙微不可闻的叹口气,好看的眉毛细细皱起,满心忧愁。
哪吒一直盯着他的一颦一蹙,就在敖丙发愁的空档,一言不发吃完了全部晚餐。“你该考虑考虑其他的赚钱门生了,比如出卖美色什么的,你这个身板样貌,肯定不难。”
敖丙虽然没涉足过风月事,但还是因为哪吒的话羞的两颊飞红,明明是个挺聪明的人,嘴巴却笨笨的反驳不来。
哪吒咧了咧嘴角,“好吧,那就换一个,比如警方的悬案赏金。”
“你是说……”
哪吒告诉他去岗定桥,自然也会知道岗定桥的悬赏。就如杨戬在白天所说,警方的悬赏对于眼下受伤的他是“刚需”,不应该也没有理由放弃。但是……
“但是那起案子,你已经破了。”
“是么?我记得警方至今都没有下结论吧。”哪吒往沙发上一仰,敖丙便了然,熟门熟路的来到沙发后面,手指插入哪吒浓密的发丛,轻轻的按摩。
没有什么比运动出汗后来一场热澡和按摩更让人惬意的了。
看到哪吒发出满意的哼哼,敖丙才接着道:“但是你做的推理一定是正确的,你说那是一起自杀,就一定是自杀。”
“可警方并不会信。”哪吒微微眯起眼,“他们要的是过程,足以说服他们的解题过程,而不是一句空中楼阁的结果。”
“那……”
“谁能给出过程,谁就能拿到悬赏,懂了吗?”
敖丙的两眼放出光彩,重重的点头:“嗯!”
“那,要不要参考一下标准答案?”
“不行……这样就太犯规了,这道题我必须自己解开。”
哪吒目光上抬,从这个角度,刚好把敖丙倒映着的脸庞全部收入视线——温柔,干净,每一份细小的情绪都单纯而直接的呈现在表情上,清澈的一眼到底。
敖丙的瞳孔是罕见的海蓝色,和大海一样纯粹的蓝。
“来我这儿应聘的人千千万,知道为什么最后我只选了你吗?”哪吒修长的手指顺着敖丙柔软的长发寸寸上攀,最后点上敖丙的下巴。
敖丙乖巧的摇摇头,等待对方回答。
“因为,你是我的相反面。”
因为,你拥有我所没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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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开私人立场,如果要用一句话来形容李哪吒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会怎么说?”
雷震子鄙夷的瞥了一眼杨戬,“有病。”
“哎哎哎,我说真的啊,你老实回答一下嘛,这个真的对我很重要!”杨戬一路小跑绕到雷震子面前,合着手掌哀求。
“嘶……我说你不是立下军令状誓死要破岗定桥枪杀案的吗?怎么还有空在这儿跟我玩猜谜?”
“还不是因为你告诉我李哪吒判定此案是自杀,他可是天才,他这样一说,我当然在意了!”
“啧,他说归他说,你破案归你破案,如果他真有那么权威,警方为什么不采纳他的说法?说到底还是证据,只有证据才能决定一切。”
“对,对哦。”杨戬讪讪的松开手。
雷震子重重的翻了个白眼,扭头就走。“友情提醒,一周后就有考核,你的时间不多了哦,杨警官。”
一周……一周!
杨戬抓狂的上蹿下跳,匆匆收拾了资料就要再跑现场,刚一出门,就看到敖丙在警局外等候已久,手里还拿着新鲜的手作三明治。
两人组就这样出发了。
因为紧迫的时间,今天的杨戬格外暴躁,沿着岗定桥一趟一趟的绕圈。敖丙则拿着当时现场的照片,试图还原出凶案现场的情景。不过也就像杨戬所说,那天下了大雨,桥面可能存在的所有痕迹都被淡化了,加之距离最近的监控在两个路口以外,可谓天然的作案场。
敖丙扒在围栏上,发现围栏外侧有一道新鲜的划痕,于是看向桥下的水渠,问道:“杨警官,你们当时有没有到水渠下游打捞过东西?”
“有啊,不过当时连续降雨、河渠涨水加上水况复杂,最后捞上来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没有一个跟凶案有关。”
杨戬丢给敖丙十几张照片,转而在原地跳步,继续消耗自己过度焦虑的精力。
照片里,打捞上来的最多是密密麻麻的厚水草,一只粉色的运动背包,十几个巴掌大的泡沫板,一件肥大的厚秋裤,还有若干饮料瓶。这些东西重量都很轻,要么漂浮在水面要么缠绕在河渠水草间,因此才能被打捞上来。
敖丙沉吟了一会儿,拿起一张现场照片给杨戬看:“你们还留着这个背包吗?这应该是死者的遗物。”
杨戬扬了扬眉:“理由?”
“背包上和死者衣服上有相同的logo,是个女装名牌,柳琵琶今年30岁,在商场专柜收银,以她的经济实力应该能购买的到。”
“或许只是巧合罢了,这个品牌一向受女士欢迎,我光见妲己就有好几个。”
“那如果是同一套,就不是巧合了吧。”敖丙在网上搜出一张换季推出的新时装,主题是恋爱,模特身上穿的粉色外搭,正是死者被害时的穿着,模特手上提着的粉色运动包,正与河里打捞上来的背包一模一样。
粉色外搭与粉色背包,恰好是该品牌的组合套装。
杨戬一把抓过照片,脸上风云变幻,片刻后又流入沮丧:“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发现,但是很可惜,调查报告上说,打捞上来的背包是空的,里面就算有东西也都被水冲跑了。”
“还是有用的,至少我们能找出两个疑点。”敖丙比出三根手指,道:“第一,是谁把背包丢进了河里,凶手,还是死者自己?第二,为何要多此一举,这个背包里是不是有关于凶手的线索?”
杨戬一下子站了起来:“对啊!粉色的背包在河里有多扎眼,分分钟就会被人发现!这样说的话……很有可能是死者自己把背包丢河里的,就为了指认凶手!”
敖丙追问道,“那位嫌疑人,叫韦葛的先生,他和粉色有关吗?”
“没有哦。”忽然,两人的背后传来一个轻佻的男音。
杨戬和敖丙齐齐回头,就见一个身背黑色吉他盒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背后,他的上身是黑色的夹克,下身是黑色的牛仔裤,就连脸上都架着一副黑墨镜,俨然一个“黑人”。
“如两位所见,我喜欢的是黑色,并不是粉红色。”
“韦葛!?”杨戬见过此人的照片,立刻竖起警觉。“你怎么会来这里!”
韦葛扫了一眼满地的照片档案,了然的伸出手:“看来两位是警察同志,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杨戬满是敌意,无奈,敖丙只得硬着头皮上去跟他握了握,韦葛的视线随即转到敖丙脸上,吹了一声嘘哨:“欢迎你这样的客人到我的酒吧坐一坐,我不仅是那里的驻唱,还是半个老板,你去的话可以给你个优惠价哦。”
“喂,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的酒吧和住址并不在这附近吧!”杨戬粗暴的分开两人的握手,气势汹汹的对准韦葛。
韦葛瞧了瞧四周,好笑道:“这岗定桥人人能走,为什么我就不能走?”
“你当然能心血来潮的走一走,反正81%的凶手都会在杀人后重返犯罪现场,以享受自己作品带来的快感——不好意思韦先生,我没有诽谤你的意思,我不过在陈述我的猜测。”
“三个月前,我遭受的诽谤可比现在多的多,放心吧,我不介意。”韦葛拍了拍背后的乐器盒,道:“不过今天我会出现在这里,是打算悼念一下死去的前女友,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误会我是凶手,但是我不介意,作为她第一任也是最后一任男友,今天我只想表达一下我的哀思。”
杨戬不依不饶,紧跟着追过去。
敖丙沉吟了片刻,打开手机的录像,调整焦距,悄悄藏到胸前。
韦葛从盒子里拿出吉他,没想到就连那把吉他也是全黑的,完完全全的韦葛风格。面对杨戬的质问,韦葛非但不气恼,反而饶有兴致的与他打趣:“警察先生,你知道吗?三个月前我因为有重大作案嫌疑,曾被你们请去做过测谎,并且顺利通过了测谎仪,我想您的推算就算再厉害,也比不上精密的仪器吧?”
“测谎结果可不能当做法庭证据……”杨戬不满的嘀咕,“你敢发誓,你当真没有杀害柳琵琶小姐吗?”
“没有哦。”
“韦先生,”敖丙从背后走出来,同样问:“你敢发誓,你当真没有杀过人吗?”
韦葛提了提嘴角,仍是无奈的苦笑:“没有哦。”
两人无话可说,韦葛坐到桥围栏上,五指一扫,就这样弹起了吉他。
杨戬对音乐一窍不通,光听就嫌烦,闷声闷气的冲敖丙耳语:“我不管别人怎么想,在我看来,这个家伙就是凶手,瞧他轻佻的态度,哪里有痛失恋人的样子?”
“嗯,他的曲调很欢快。”这一次,敖丙也赞同了杨戬的看法。“都说曲由心生,他站在前女友被害的现场,却这么轻松愉悦,这怎么都说不通。”
“淦!我发誓他一定就是杀害柳琵琶的凶手!”
等到韦葛一曲弹毕,敖丙立刻插嘴:“韦先生,我想请问一下你和柳琵琶小姐分手的原因。根据警方收集的证词,柳小姐生前似乎就对你有很大的嫌隙。”
韦葛抚摸着吉他,道:“这些话我在之前就重复过好多遍了。去年,琵琶有一位好闺蜜失踪了,因为闺蜜姑娘最后出现的地点是我的酒吧,所以琵琶就认为是我的失职,之后她便常借此事与我大吵大闹,最终导致了我们的分手。”
“不错,那起失踪案至今也是一宗悬案。”杨戬目光炯炯,道:“这么说来,韦先生你作为两起案件的主要嫌疑人,恐怕不好拿‘巧合’做借口吧。”
“哈,警察先生既然预设了我是凶手的立场,那么无论什么样的巧合,在你眼里都不是巧合了。”
“柳琵琶好歹与你恋爱过一场,他被人所害,你为什么一点不悲痛!”
“悲痛自然会悲痛,但是琵琶与我只做了两个月的恋人,所以这个悲痛也是有保质期的,生活还在继续,人总要向前看的。”
敖丙拉住还欲再说的杨戬,劝诫的摇摇头。
“那么,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在下就先告辞了。”
韦葛扬扬手,在两人目送下微笑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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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衅!他这分明是挑衅!”
一个钟头后,杨戬在麦当劳恨恨的咬着汉堡。
敖丙好心的指出:“但是就事实而言,他甚至都不具备作案的动机:柳小姐是他前女友,两人还有极大的嫌隙,一旦遭遇不测,警方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他。他又何必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呢?”
“故意的!要我说他这就是故意贼喊捉贼!”
“对了,柳小姐的闺蜜又是怎么一回事?”
“啊啊,那其实是一起连环失踪案,在去年的11月,陈塘市接连有4位年轻女子神秘失踪,至今都下落不明,柳琵琶的闺蜜正是其中一位。但是线索太少了……失踪的几位女性无论在年龄、家庭、外貌还是地域上都没有相同点,完完全全就是随机作案,所以至今也未破解。”
“那你们没有请外援吗?我的意思是……”敖丙顿了顿,没把哪吒的名字说出口。
杨戬深深的叹口气,“如果你指李哪吒的话,没有,那个时间点警局正与李哪吒闹掰,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叫他插手这起失踪案的。而且我听同事说,那个李哪吒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自那以后就对警方的事务不闻不问,更别说提供帮助了。”
敖丙想了想,道:“但是,如果你去找他的话,他应该还是会帮忙的。喏,之前胡喜媚小姐不就去找过哪吒吗?而且哪吒也给出了答案。”
“啧,自杀的答案吗?”说到这儿,杨戬就一阵牙疼,“老实说,我现在都怀疑李哪吒是故意使坏,那个韦葛分明就有重大作案嫌疑,死者怎么可能会是自杀嘛。”
“自杀,其实做得到。”
“哈?给自己脑门一枪,然后再诈尸把凶器丢到河里吗?”
敖丙拿出死者照片,道:“柳小姐的身下没有污泥,说明她死后遗体就没有移动过,这里就是她的死亡地点。在她背后的围栏外侧,我找到一道很浅的划痕,只凭这个完全做得到。”
敖丙背靠桌子,拿起麦当劳的外卖袋,反面套到自己的手上。“运动背包,最大的特点就是轻薄,这样反向套住手腕手臂,完全可以挡住开枪时喷出的火药。假如死者像这样背靠围栏,背包罩手,再把枪支系上背包,下端缀一条重物,重物挂到围栏外面的话——”
那么开枪瞬间,人死亡,枪脱手,枪支和背包被重物坠着飞下围栏,落入涨水的河渠,一场完美的“他杀”也就完成了。
杨戬张张嘴,一时竟不知该从哪个角度反驳:“我承认……你的这个构想不错,但是没有证据,最重要的是,柳琵琶她并没有自杀的动机!”
“证据应该还在河里,运动背包大而轻薄,会被冲到水面上,但是重物和枪支就不同了,只会永远沉在河底,被水草和泥沙一层层覆盖。至于动机,我能想到的,就只有去年的连环失踪案了。”
“你是说……嫁祸?”
敖丙沉重的点点头:“嗯,柳小姐一直认为因为韦葛与闺蜜的失踪案有关,却苦于找不出证据,所以不惜用自己的死来嫁祸韦葛。别忘了,她在死前还打过报警电话,刻意强调是韦葛要杀她,若非韦葛那天恰巧在酒吧演出,这一出栽赃100%成立。”
“可……可这也未免太牵强了!如果只是怀疑对方的话,何至于把自己的命都给赔上啊!?”
“如果那真的只是普通闺蜜的话……”
敖丙狠狠心,继续道:“柳小姐今年30岁,根据韦葛所说,他是柳小姐第一任男友,且只匆匆恋爱了两个月就散了。也就是说,30岁之前的柳小姐从未谈过恋爱。”
杨戬摸起下巴,“这没什么吧?毕竟现在婚姻自由,不想结婚的大龄女青年比比皆是。”
“结婚和恋爱是两码事,不结婚,不意味着杜绝一切感情交流。我再换种说法好了——30岁之前的柳小姐,应该是从未跟‘男人’谈过恋爱。”
听到这儿,杨戬“啊”的跳了起来!
就听敖丙担忧道:“杨警官也想到了吧——那位失踪的闺蜜,恐怕才是柳小姐真正的‘恋人’,柳小姐用自己的命去嫁祸害死恋人的疑凶,才是岗定桥枪杀案的真正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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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第一时间赶回警局,申请对岗定桥河渠进行再次打捞,还强调必须由专业潜水员出马,进行深度打捞。
敖丙就在会客室等他,只是得出结论后非但没有轻松,反而一阵阵的不安忐忑。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扮演“推理者”的角色,虽然千小心万谨慎,但终究还是少了经验的积累,心里无法十拿九稳。
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吗?河渠里真的可以打捞上所谓的证据吗?如果他还遗漏了什么线索,错判了什么方向,那该怎么办,又要如何进行接下来的局面?
抱着这样的心理,敖丙第无数次打开手机,早他在做出推理的第一时间,就把线索、结论连带着对韦葛的偷拍录像一股脑发给了李哪吒,希冀着对方能有所回应。
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眼前名为“李傲天”的微信号还是呆呆的没有动静,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不想评论。
告诉我,哪吒,我到底是对还是错?
敖丙紧握的手心满是冷汗,只觉得自己焦虑的快要死掉了。
就在这时,警局会客室的大门再次打开,一袭黑衣的韦葛无声的出现在门外。
敖丙惊吓的站起身,好在两位警察紧跟着出现在韦葛背后,十分客气的请他在这里暂等,解除相关手续。韦葛一眼就捕捉到房间里的敖丙,毫不客气的冲他咧嘴一笑:“我都听说了,原来你不是警察,而是一位名侦探呀。”
敖丙努力压下激烈的心跳,强装镇定道:“韦先生误会了,我不是什么侦探,只是一个想要悬赏金的普通人罢了。”
“普通人?像你这样的美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呢?”韦葛的态度一如既往的轻佻,一步一走走到敖丙面前。“不过今天,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帮我洗清杀害柳琵琶的嫌疑。我该怎么报答你呢?不如今天晚上8点,到我的酒吧一聚如何?”
敖丙不动声色后退一步,硬着头皮道:“谢谢韦先生好意,但我不会喝酒。”
“自己不喝酒,可以找会喝酒的朋友来嘛,来者皆是客,只要是你带来的,我韦葛都欢迎,”
忽然,敖丙的手机响了,是杨戬:“我们找到了!在淤泥底下!打捞上来一把缠着重物的手枪!一切都像敖丙你说的那样!”
“原来你叫敖丙啊?”韦葛摸了摸嘴角,歪头一笑:“这个名字,我记住了。”
敖丙不想再与这人相对,勉强笑了笑就想离去,没想到韦葛后背一扫,竟然用吉他盒拦住了房门出路。
“别急呀小美人,你还没有给我回应呢,今天晚上几点来呀?”
危急时刻,门外忽然出现一道人影,韦葛只觉一股大力撞上后背,只听结实的吉他盒发出咔嚓碎响,从里到外断成了两截!
“什……”韦葛一句震惊还没喊出,门外便伸来一手,强硬的把敖丙拽了出去。
“你是什么人!”韦葛恼怒道。
门外的人比敖丙高出半头,扣着火焰纹路的连衣兜帽,一双狭长的眼压在鸭舌帽下,透出深邃而冷漠的目光:
“他今晚没空。”
敖丙睁大了眼,没想到心心念念的人会在此时突然出现,要知道从他给李家当保姆以来,从未见过哪吒走出丽府半径的三个街区,更别说来到这里——陈塘警局,发誓与他断绝往来的“故旧之地”。
李哪吒与韦葛对视了一瞬,一言不发的推着敖丙向外走去。
“你站住!”韦葛夺门而出,一口气追到警局门口。
“你急什么呢?”哪吒终于停下脚步,淡淡撇过头,“我们很快还会再见面的,凶手先生。”
会面就此终结。
一直坐到车里,敖丙还是哆嗦着双手,脸蛋惨白惨白。
哪吒取下鸭舌帽,熟练的提档,转盘,跑车仰头飞上马路。
“哪吒我……我错了吗?”方才,他分明听到哪吒喊韦葛为“凶手”,如果是这样,那么自己对于柳琵琶自杀的推断也就全盘皆输。
“不,是我犯了一个错误。”哪吒一个甩尾调转车头,钻入一条无信号灯的小路,继续风驰电掣。
“哎?”
“三个月前,胡喜媚第一次找我时,我应该放任柳琵琶栽赃这个男人。”
敖丙不解的眨眨眼:“可是,柳琵琶的确是自杀啊。”
“柳琵琶是对的——这个韦葛,的确是个连环杀人凶手。”
暮色四合,新一轮案件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