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精》訾清流

78、开战

　　“今日，你可是见了他们？”
　　“嗯。”淡淡地扫过阮云烟看不出神色的脸，简七不轻不重地嗯了声算作回答。
　　“他，还好么？”似是有些犹豫却又抵不过心中记挂，阮云烟迟疑着问了句。
　　“尚好，只是似乎清瘦了不少。”
　　本以为她还会再问些什么，抬眸看她时，却发觉阮云烟看着窗台外，脸色愈发苍白。
　　自从那日之后，她的身子就没再好全过，脸色不见红润起来，反倒日渐苍白，无论开了多少贴补药也不顶用，最后她索性不让简七再请大夫了，她执意如此，简七也就遂了她的意。

　　三日后，虞州城内，蔚如璟方一进城就感觉气氛异常，尽管大街上看似很平常，小儿的叫卖声，往来热闹，可她还是莫名地背脊上窜起一股子凉气。
　　“看来，姓杜的准备地挺足的，自打我们离开风岭城，他可就没消停过。如今到了虞州地界，他可恨不得我们随时暴死街头。”蔚如璟看着周围暗里投来的视线，冷笑连连。
　　“可不，如今不能致我们于死地，待回了军营，他指不定得编排什么罪名给我们。”冉白扫了扫周围的人，心底也有了个数。
　　费莫拧眉。“人心果然麻烦，勾心斗角争权夺利。”
　　“但不否认，也因为这些，才有了这浮华的万丈红尘。”蔚如璟似是喟叹，如果可以，她又岂愿选择这样的生活，她只需要她最爱的人在身边，过着平淡真实的生活便好。

　　“我们是现在就回军营还是？”
　　“不急，现在虞州城住几天，看看杜莫朗还有些什么本事。”蔚如璟摆摆手，好整以暇地牵着马去寻落脚地方，恰好走到初次遇见猫小的客栈，想起猫小觉得有些好笑，就指指这客栈，由小二牵了马匹，要了三件上房。

　　“看来，你还是很想我的嘛。”一个细细地声音窜入蔚如璟耳中，抬头一看就瞧见一只色彩斑斓的花猫蹲颇为优雅的立于木栏上俯视着她。
　　蔚如璟狐疑地盯着那花猫，半天才问了句：“你跌染缸里了么？”
　　这话呛得猫小险些当真跌下去，好不容易站稳了，早已是怒得鼓起了脸颊。
　　“许些时候不见了，你还真不能挑好听些的说么？我可是天上的灵猫，这身皮毛才是我的本相。真是不识货，枉费还是个郡主呢。”
　　“郡主？”蔚如璟嘴角噙起一丝嘲讽的笑，也不再多说什么，折身进了她的房间。

　　猫小无辜地看着冉白，只换了狠狠一瞪，和眼底缓缓溢出的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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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营大帐内，杜莫朗黑沉着脸色，听着下属的来报，说蔚如璟等人悠闲地在虞州城住下，每日闲散地逛集市，吃东西，似乎并不急着回营，但是他们看似随意，却叫他们这些人寻不到地方下手，总是出入最热闹的地方。

　　“行了，你下去吧，继续看着他们。”
　　“是，属下告退。”
　　紧紧捏住了拳，关节咯咯作响，杜莫朗心头涌起一阵烦躁。听闻蔚如璟与琅渊的七王爷走得很近，似乎手中握住了他的什么把柄，而从京都那边，又因为婉妃的压力，要他必须配合奚晔，故意显出败像，从西北调兵，好让契傕带兵直入苍元，攻城略地。
　　只是，如今他自身地位都可能岌岌可危，他却不敢向婉妃求助。他很害怕那个喜怒无常的女人。
　　而现在，皇上重病，蔚家失势，朝中大权几乎被澹台傲连一人独揽，他却又是听命于婉妃，如果他无能控制好边疆战事，那么，不消蔚如璟动手，他也会被婉妃弃之如敝屣，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开战了，开战了，琅渊西貊包围了虞州城。”
　　翌日，蔚如璟尚未睁眼，就听见外面有人沿街敲锣高声嘶喊，呼号着三国开战，虞州不保的消息。
　　外面已然是乱作了一团，而蔚如璟对客栈内充斥的奔走声如若未闻，懒懒地侧着支起身子，随手扯了下滑落一半的被角，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只手拢了拢微乱的鬓发，望向也起身了，脸色有些微红的冉白。
　　“你说，杜莫朗是不是很蠢？”
　　发觉冉白半晌没有回话，蔚如璟这才发觉气氛的微妙，督了一眼面色发窘的冉白，不由得俏脸浮上红晕，垂眸拧着衾被，眼波流转。

　　虽说他们一路都是同床而卧，只是，每日里，冉白都会早早起来，两人甚少会碰到如此尴尬的时候，相拥而眠时，感觉很自然妥帖，可此时四目相对流连，却无法不叫人心神荡漾。不过，夫妻做到像他们这么扭捏份上，也真是不容易。

　　按说，既是成了夫妻，他们早就该……一念至此，蔚如璟更是羞红了脸庞，自打一连串的变故波折以来，她也从未好好思考过这个问题，以前她与冉白相看两厌，自然不会行夫妻之实，而如今，他们感情笃深，亦同床而眠，为何还是……

　　这事她一个姑娘家自然羞于相问，盈盈抬眸朝冉白看去，他不自然地别过脸，干咳几声，搪塞了一句“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头也不敢回的走掉了。
　　怔怔地看着冉白逃也似的背影，蔚如璟心猛地落空，缓缓下沉，胸口一闷，喉中升起一股甜腥，方一用手捂住嘴，就咳出一大口血来，看着掌心浓重的黑红色，她并不觉得疼，只是心中被一股悲凉的情愫左右着，忍不住要掉下眼泪来。

　　“你还是伤了她，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向那条鸿沟多迈这一步，迈出一步就不能回头，就必须走下去，如今，无论你是停步，是回头，还是继续前进，结局都是痛苦。”费莫冷冷地盯着冉白，“你伤心孤独痛苦倒也罢了，何苦连累她？我曾说过，若她不幸，我必不会放过你。”

　　冉白面色苍白，他的情不自禁，却将他们陷入更加辛苦的境地，费莫说的何尝不对，当初，这一步就迈错了。

　　看着冉白的脸色也不好看，知道他心里也是苦的，费莫没有继续冷言冷语，话锋一转。
　　“他们，包围了虞州城。”
　　“怎么，这样就想一举取了我们性命么？杜莫朗真是连叛国之事也能做出来。”
　　蔚如璟斜斜地依靠在门边，看不出多大神色，冉白细细地看着蔚如璟的脸，生怕错过她一个细微的表情，直到她缓缓走到他的跟前，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自然地弯起一抹笑意。
　　“傻乎乎的，都被敌人包围了，你怎么反倒傻了呢。”
　　轻微地耸了下鼻尖，仿佛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还有一丝妖气，冉白看着在眼前晃着的白嫩小手，忍不住抓起准备凑前闻，蔚如璟却抽了出来，神色晃过一丝不自然，然后打着哈哈说道：“冉白，你刚刚耸鼻子的样子，好像一只小老鼠哦。”

　　这话看似不经意，却叫冉白身躯一震，勉强才没再面色上流露出那一刻心中突然翻涌的恐惧，明知她只是无心的一句玩笑，但他真真是当了真心话来听，浑身渗出密麻的冷汗，从骨子里觉得一阵惊寒。

　　“我们还是赶紧去看看城外什么状况吧，虞州内先自乱了阵脚，就等于我们失势了一半。”冉白把重点扯回了当前更紧要的战事上。
　　蔚如璟倒没注意到冉白方才的失态，这一句话也令她一直有些玩味的神色严肃起来。
　　“杜莫朗的军队昨日无端借口琅渊屯兵风源开拔去了琅渊边境，今日虞州就被包围，这般巧合的事之中有何龌龊，细心明眼人一看便明白，他自己是猴，还以为将百姓当猴耍了么？”

　　“那你欲何为？”费莫竖耳细听整个虞州城的状况，显然，突袭使得虞州城已经乱的不成样子。
　　“自然是护城反击。这虞州城可并不好拿下，冉白，你说是吧？”蔚如璟狡黠地朝冉白眨眨眼睛。
　　冉白微笑，“自然，毕连都准备好了，只等参军大人亲自上城门督战即可。”

　　杜莫朗给的机会，她自然要好好把握。说她没有能力，那么她便做给他瞧看瞧看，她早已万事俱备，只等他这一缕东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