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9、幽禁 ...
-
巧奴走上前,用力一拍坐在那儿的人的肩膀,笑着喊道:“妙玉春。”
她话音还未落就瞧见妙玉春身边坐着的二人神色凛冽地盯着她,绷紧的脸庞似乎欲一口吞掉她,凶神恶煞的。
那人确然是妙玉春不错,他微微摇了下头,示意那二人不要妄动,然后折身温和地冲有些不解地站在那儿打量他的巧奴笑了一下。
“原来是巧奴姑娘,好巧,竟在琅渊相逢。”
“嗯,是啊。见你关了苍元的医馆,却原来是在琅渊。”巧奴看着妙玉春的双眸,虽说还是一如那时的温儒,却多了几分疏离,即便是笑着,也感觉不出来他当真开心,反而淡漠的让人生分。
妙玉春变得不似那个在苍元京都文文弱弱的郎中了。
“巧奴姑娘为何只身一人来到琅渊,怎么未曾得见你们家小姐?”妙玉春请了巧奴坐在桌子对面,而那黑熊对于妙玉春的选择性忽略明显神色不满,更是对于巧奴与这生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少年郎相识不悦。
提到蔚如璟,巧奴的神色黯了黯,失落地说:“我来琅渊便是寻我们家小姐的。她被人掳走,至今下落不明。”
“郡主居然也会被人掳走,我以为她厉害着,谁也欺负不得呢。”妙玉春低眉一笑,却没有半分讥讽的意思,转而抬首,关切地问,“那可需我让我的伙计在这渊京帮你寻寻?”
“好呀。”巧奴欢快地点头,朝桌子两侧的人望去,那还带着笑的尾音顷刻低了下去,因为那二人实在看着凶煞,冷冰冰,她想着要摆脱他们二人帮忙不禁有些怯意,望向妙玉春,犹豫着问,“你说他们是你的伙计?”
妙玉春端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茶,颔首称是,面色疑惑地看着惧怕的巧奴:“怎么?有问题么?”
看着那二人愈发森冷起来的神色,巧奴连忙摆手,打着哈哈说到:“啊哈哈,没、没问题。那劳烦二位了。”
妙玉春淡笑了下:“不过他们现在还有些事要办,办妥后就替你去寻蔚姑娘。”
“嗯,谢谢了。那我先去着集市寻寻,这么热闹,我想小姐会千方百计来逛逛吧。”巧奴起身道谢,然后拉着黑熊便离开,坐在那儿实在令她浑身不自在。那个不是曾经的妙玉春了,她的心中暗暗说着,他变得不平凡了,浑身散发着一种气势,看似温和,却咄咄逼人。
“阁主,放任他们离开可以么?”一侧的男子似乎不放心。
“无妨,他们什么也不知情。你们带些人去把公子所说的那二人拿下,不要伤害他们,幽禁一日即可。”妙玉春喝尽了茶碗中的凉茶,看着那二人离开,才丢了几文铜板桌上,起身离去。
不知公子此番究竟为何?他的眼疾是不能再拖了,而他此时却不急着去夺龙睛,反倒要捉琅渊公主的两个手下,真是无法摸透他的心思。不过,大概也没人能摸透公子的多变心思吧。
蔚如璟也来琅渊了么?想着她,就不可遏止地想念昭九,不知她是否还好。应该还未曾嫁人吧,真希望她能等到他功成名就后去迎娶她。她那日的话句句刻在他的心头,原本想要闲散一生,如今他重新回到契傕,重组了当年他父亲留下的凌霄阁,只为了她。
————————————————————————————————————
冉白看着周围水波缓缓地涌动,心知这个阵法不比那个黄沙之阵,此水虽未阵,却也可以控制人的意念,造成溺死。他如今陷入的水阵是没有边际,也没有水面,他如果不破阵,就会永远深陷在这透着微微幽光的水中,即便不溺死,一身妖力也将一点点被这水阵吸纳一空。
这便是他无法如法炮制,沿用对付黄沙之阵的方法破阵了。不过,好在施阵之人似乎没有下杀手,或者能力不够,不然此刻他就不是在这么平静的湖水中浮动,而是被裹卷着拖入无尽的黑暗中吸光妖力。这个阵术被发挥到极致的奥义,或许这阵术之人还未懂。
冉白吃劲地抬起手,在手腕上用力咬下一个大口子,血自伤口流出,融入这无边水中。他不懂如何破阵,就只好此次用极端的方式了。将妖毒逼入血中,然后渗入水阵当中,在阵法的联系中,威胁至施阵之人。
看着眼前盆中的清水之地涌翻上一阵浓黑之色,莲卿脸色煞白,拂袖一把推翻了那盆清水,水洒落了一地,顷刻在地面上蚀出了一片灰白的深痕。她心中暗惊,那锦玉是不要命了,如若她定力和妖术稍强,就可以让水顺着他的伤口涌入他的身子,一点点将他的身体撑成碎片。
这便是为了救心爱之人而奋不顾身的人间情爱么?莲卿喃喃地看着一侧铜镜上撕下衣角的布匆匆包扎了伤口便急着赶往下一道门的冉白,望着另一侧跳动的烛火,她忽然有些无力。
“怎么?你犹豫了?”一个鬼魅般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莲卿一回头就看见了环抱着胳膊站在窗台之上的河紫蛇一脸嘲讽的神色。
“你要知道,这人间情爱对妖是最无形的利器,最容易被戳中软肋。你看那锦玉,原本无可匹敌,如今却被你这小妖整得狼狈不堪。”
河紫蛇看着莲卿脸色变幻,轻哼了句:“哼,我倒怎么忘了你也是陷入这情字中不可自拔之人,不然怎会那么傻傻地听命于奚晔。”
“行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看你现在这状态,只会误事。好在奚晔那边已经稳妥,这冉白,就由我亲自去会会。”
河紫蛇折身就要走,莲卿的一句话微微滞住了他的步子:“你若这么说,那为何你死心塌地地也跟着公子,替他卖命?”
“卖命?”河紫蛇的语气里透出一丝不屑地轻笑,“呵,你未免看高我了。我跟在他身边,不过是因为他当初救过我,然后从我这儿所要了一个条件,那便是助他一臂之力。我只是遵循了承诺罢了,可以帮助他,却不见得要卖命。他的性命可与我无关。”
莲卿忍不住哼笑:“果真蛇是冷血动物,不懂得一丝儿感情。既然冷血,又是妖邪,还重何承诺,你所做的,也是不必要的事罢了。”
莲卿的话落在河紫蛇的耳中莫名的讽刺,惹得他眼中起了暗黑的怒意,身姿翻转,一手扣住了莲卿细长的脖颈,只需轻轻一捏,就可掐断。
她倒也不紧张,缓缓一笑,抬手指了指那面映着冉白身影的铜镜,平静地说着:“你若再不去,他可就拿到龙睛了。”
河紫蛇哼了句,收了钳制莲卿的手,拂袖离去。
看着镜子里的冉白,莲卿忽然心中暗暗期冀,他能顺利拿到龙睛。
————————————————————————————————————
蔚如璟昏沉着醒来,揉了揉疼痛突跳的太阳穴,伸手摸索了下周围,自己似乎在一个小炕上,她记得她好像是跟猫一在街上吃东西,忽然闻到一股异香,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便没了知觉。
扬声唤了几句猫一,没有得到回应就明白自己与他是被分开了。到底是何人能让猫一措手不及,无法防范?那定不会是凡人,莫非是他?
欲起身四处走走,脚刚一沾地,还未站起就先软倒在小炕上,看来她是中了软筋散一类的药物了。
“你就别费劲了,我所制的十里琼花还未曾有人能抗制。”一个温温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似乎正欲推门而入,听声音并不是他,可却异常耳熟,似曾相识。
“是你?”门扇吱呀着被推开,随即而来地却是那人闪过一丝惊诧地低呼,但随即,那份惊诧便也消失干净。
“你只需好生呆在这儿,不会有人为难于你。”
“妙玉春?”蔚如璟迟疑着喊出这个名字,她与妙玉春虽非深交,却也毕竟相处过一段时日,如此耳聪异常的她稍加回想便识出了声音的主人。
只听那人轻声而笑,语气淡淡地说着:“难为你还记得我。”
“你与契傕摄政王什么关系?”蔚如璟心急于她如若落在那人的手中,难免会给冉白带了很大的麻烦,或许他为她千辛万苦夺取龙睛也会是为了他人做嫁衣裳,问话的口气便带了一丝质问,几乎打散原本妙玉春还维持着的熟络。
似乎是刻意地避重就轻,妙玉春并未回答蔚如璟的问题,只是转而问了她一句:“这眼睛为何会盲?”
“这个问题,你不若去问问你们摄政王爷比较稳妥。”蔚如璟反诘,语气嘲讽。
并未生气,语气仍旧是淡淡的温儒,妙玉春打量着眼神茫然却依旧坚韧的蔚如璟,浅笑了下:“郡主还是一如往日的强悍。”
“我往日里强悍了?”蔚如璟被妙玉春这一论断惹得有些不快,却是听进去了,虽说是不满地反问,声音却软下了许多。
妙玉春忍着嗓中的笑意:“嗯,不过外人可都还以为郡主知书达理,柔弱娇美。”
这一句外人便顷刻削减了蔚如璟浑身紧绷的戒备,听着他的话语,她心中也柔软起来,想当初在苍元,妙玉春对她的照料,他们与妙玉春还有昭九的往事,那些感情落在心底,无法不怀念。
看着蔚如璟柔和下来的神色,妙玉春便明白了,为何他要让他亲自来看管照料蔚如璟,只因为他早知道他们相熟,若是生人,只怕以她的性子是讨不得好,又憋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