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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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郭镇，不是个好地方。
为什么？
那地儿，妖孽横行。能待在那儿的，都有着过人之处。否则这收账的事儿，也落不到宁采臣这一家道中落的贫困书生身上。宁采臣也不会不仅收账无方，连个落脚地方也没找到，被迫夜宿兰若寺。
兰若寺是什么地方？
那是一个荒废的寺庙，但是比南郭镇更不好的地方。
一个荒废的寺庙，不就是一个无主的落败地方吗？
兰若寺无主，但是有妖。
妖?
对，吃人的妖！
这妖什么来头?
这小妖没什么来头，也不过是一个蜘蛛精而已。只是，她有手段，麾下有比她更貌美的小妖精为其所用，诱得那些色迷心窍的男子自投罗网成为那蜘蛛精的口粮。
可这不明不白死去的人，便真的只能无人知晓了吗？
一次二次倒无妨，可丧命的人多了，毕竟招眼。这名为魅姬的蜘蛛精啊，亦是深谙此道。可她的能力也就这点，所以啊，她想到了一个法子，找一个腰杆子更粗的妖精递投名状。而在这地儿，没有比黑山老爷更为合适的妖了。也不知道为何，这清心寡谷欠了这么久的黑山老爷居然对她手下的那只原型为狐狸的小倩起了心思，这可不是巧了嘛！这小倩也是个傻的，天天爱不爱，让她出去勾引男人也没成事几个。送给黑山老爷，也算是物尽其用。什么道门玄心正宗，什么阴月皇朝，凡事有黑山老爷在，哪里用得着自己这一个小妖担心呢？
只是啊，没成想，还真的有一个书生跑回来要救小倩走，还带了玄心正宗的弟子。她魅姬不是对手，可这几个不成器的又岂是黑山老爷的对手。
这铁树不开花而已，开花就是老房子着火啊！黑山老爷居然为了小倩，甚至对南郭镇动手了，要知道，在此之前，黑山老爷甚至不允许自己进入那小镇觅食，否则自己也不必让麾下的小妖精去引那些精壮男子到兰若寺。
魅姬发现做妖还是不能高兴得太早，这突然出现的七夜魔君居然杀了黑山老爷。她魅姬还能怎样？跑啊！其他的小妖精?她都自身难保了，还管那么多。
阿芙打开门，便见得他跌跌撞撞进门来。
阿芙也不多问，警惕地看了一下屋外，确定无其他便急忙关上门，转身扶起来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你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
“她呢？”被询问的男子并未回答，反而言语甚是急促地询问起另一人。
提及那人，阿芙的语气也低落下去，“现在还在屋里睡着。自昨日起，便开始昏昏沉沉地睡着。完全清醒也没几次。”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男子俊朗的面容上是凄然的笑容，一口血涌上喉。
“先去治疗吧。“阿芙想扶起对方进屋治疗。
“不。”男子抬手制止了她的动作，“我想去看看她。”
躺在床榻上的少女依旧在睡梦中，她的呼吸轻薄不可闻，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胸腔表明着她仍然活着，仿佛就在下一刻，她便会停止呼吸。
男子伸手，如同对待珍宝般轻轻地抚摸着那已经刻印在自己心上的容颜，“鹂儿……”
阿芙看他又吐出一口血，忍不住再度开口，“你这个样子，待会又如何能帮她治疗呢？”
“阿芙，计划失败了。”男子露出一个苦笑。
“怎么会？魅姬不是说好了把那小狐狸嫁给你的吗？难道，她反悔了？是不是她伤了你？”就知道那只死蜘蛛不能信！阿芙现在就想去烧了那蜘蛛精的老巢。
“魅姬她还没有本事伤我，是斩天拔剑术。”
“斩天拔剑术？”阿芙自然晓得那意味着什么，“当初阴月皇朝的六道魔君不是下令关闭玄阴魔门，不允许随意进出人界吗？何况那斩天拔剑术是六道法门，他既已身死……”
“六道是死了，可他还有个儿子。”
“新任魔君？”阿芙一愣，那这斩天拔剑术重现于人间亦不足为奇。
“六道倒是有个好儿子，他的斩天拔剑术甚于他的父亲。如今的我，不能全力与其一战。”男子痛苦地闭上双眼，若不是自己已经损耗了大半修为为她铸就身体，又怎会放过那只小狐狸呢？
躺在床塌上的人眼睫毛在此时轻轻一颤，那双清透的双眼慢慢地睁开，“殊哥哥……”
“我在。”男子怜爱地将她拥入怀中。他清楚感受到怀中人的虚弱，这让他心如刀割。
最终，我与你相守的时间也只有这二十四年了吗？
“还好你来了，我还怕再也见不到你。”在男子怀里的少女轻轻一笑。
“不许说这丧气话！”
“对不起啊，没能给你一个身体康健的新娘。我这个身体，如今却是连触摸你的力气都没有了……”她伸出手，想抚摸这个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脸颊，她想抚平他眉间的焦虑，可手却怎么都抬不起来。如今的自己，已经虚弱到这个地步了吗？
男子伸手握住那只白皙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
心愿达成的少女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有你在，真好。”
一旁的阿芙侧脸移开视线，她不忍心再看下去。她眼睁睁看着她一点点虚弱下去，却束手无措。
“阿芙……”
如今，连唤自己名字的她，嗓音都轻不可闻。
阿芙很快地眨了一些双眼，嘴角上扬，上前一步蹲下，缓声回应，“我在的。”
“可以遇到阿芙你，能和你在一起生活这么久，真的是我的福气。日后，你和殊，都要……好……”
未了的话语没有机会再说出口，那白皙得透明的手从男子手中滑落，无力地垂下。
“鹂儿，鹂儿，鹂儿……”无论男子如何呼唤，他怀中的人没有再睁开那双眼。
“噗！”
望着地上的污血，还有男子嘴角的血迹，此刻的阿芙很是冷静，“你的伤不能再拖下去。”
“阿芙。”男子的声音依旧很平静。而她却察觉到一丝疯狂的气息。
“日后好好照顾鹂儿。”男子放下怀中的人，“也不要再提及我半分。”
“你想做什么？”阿芙并不惧怕他，“你该不会做出让她不安的事吧？”
“她不会不安的。”男子脸上的笑容甚是温柔，“我会让她忘记所有关于我的事。”
“你要做什么？”
“就算我成功把那只狐狸从七夜魔君手上带走，郦儿也支撑不到那个时候。何况如今的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再争取一段时日。”
“什么法子?”
“我身上的修为，还是能为鹂儿争取那时间。”
躺在床榻上的人胸腔慢慢又有了浮动。
“阿芙，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留下这一句话，尽管他依旧留恋这人间，但他的躯壳，他的神魂亦只能消散于这天地间。
床上的人慢慢地睁开双眼，她一眼便注意到站立在床榻边上的人，“阿芙，你怎么了？”
阿芙对上那双明眸，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没什么。你的身体好点没？”
“不知道是不是睡了一觉，我觉得身体好了许多。”少女抬头打量了一下房间，“奇怪，我的房间怎么布置得这么喜庆?”
“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难道，是阿芙你要成亲了？”
“你啊你，又在胡说。只是你说想看看这人间的不同，我才略施法术。”只是衣袖轻轻一摆，这屋内的喜庆摆设一应消失不见，恢复先前的清雅。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