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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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出院的那天，是个阴雨天，往时往日留下的伤口隐隐作痛，配着吹过的凉风，冷到骨子里，他难以控制的打了个哆嗦，被时刻关注着他的四个人注意到。
诸伏景光将搭在肘弯的长款风衣外套披在他的肩上，蓝色的猫眼里浸润着满满的担忧。
降谷零伸手拢了拢，看见他们防敌一样的姿势忍不住轻笑出声：“别这么紧张，我没事。”他甚至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是因为太久没有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了，有点想念而已。”
几个人明白他是不想让他们过于担心，于是配合的转移了话题。
“什么吗，如果不想总呼吸不到新鲜的空气，就好好的养身体啊，混蛋。”松田阵平朝他翻了个白眼，降谷零看过去，隔着伞下的雨幕，视线里朦朦胧胧一大片，他看不真切松田阵平的表情，却莫名笃定他现在的样子，他一定是微微皱着眉，一只手摸着鼻子，眼神里带着嫌弃和不好意思，说不定藏在卷发下的耳朵也微微泛红。
他轻笑一声：“知道了。”
他难得的没有和松田阵平呛声。
松田阵平僵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只是莫名的，松田阵平觉得他像一个长辈，透过层层时光的堆叠，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在看他们，也像在看他那早就丢失的岁月。
现在的降谷零和原来的降谷零，完全不一样啊，他像是被生活磨平了所有尖锐的刺，磨光了浮于表面的傲气，磨软了骨子里的锐气，留下一个不知道是像诸伏景光还是萩原研二的温润的壳子。
行尸走肉。
虽然很不愿意用这个词形容他，但是松田阵平却觉得只有这个词适合现在的他了。
远远的，透过薄薄的不间断的雨幕，降谷零在伞里看见近在咫尺的警校。
他脱下身上披着的外套，将伞夹在臂弯里，快速的叠好了风衣放进诸伏景光拎着的袋子里，他单手撑伞整了整衣冠，站在原地闭上了眼睛。
他努力的回想了一下二十二岁的自己应该有的样子，周身的气质随之也发生了改变，那些被藏在内心藏得极好的，几乎要泯灭在影子之下的自我被重新放了出来。
他缓慢的松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露出一个在场的四个人再熟悉不过的笑脸：“走吧，该回去了，请了这么多天假，希望不会被鬼佬骂。”
四个人看着他没有动。
他又像二十二岁了，像那个记忆里的青年。
可是他们只觉得难过，说不上来的难过。
降谷零走出几步，发现身后没有声响，他有些无奈的回过头，露出一点属于三十三岁的成熟：“怎么了，小朋友们？”
“你这家伙，在说谁是小朋友啊！”松田阵平恶狠狠地瞪他一眼，烦躁的揉了揉自己那一脑袋卷毛，“你变得也太快了。”
“对啊，刚刚那一下，真是吓到我们了诶！”萩原研二配合的说，脸上是装出来的但是完全掩盖不住笑意的害怕。
降谷零无奈的笑了一下，配合的放出恶人颜，周身气质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的眼神里完全失去了笑意，敛去了所有的情绪，灰紫色的眸子在此刻看起来更像是一块无机质的宝石，沉淀下来的气质像是在尸身尸海里走过无数遍，呼吸间都觉得带上了淡淡的血腥味，一贯温和的笑意在此刻看来却更像粘在脸上的面具一样。
是他们不曾见过不曾了解的那些黑暗过去的微不足道的一角。
“哇呜，这次是真的被小降谷吓到了。”萩原研二后怕的拍了拍心口，一副被吓到不行的样子，降谷零也就配合的往前走了一步：“怎么了，警官？身体不舒服吗？”他露出一个波本笑，手放到后腰做出一副准备掏枪的姿势，“需要我送警官去休息吗？”
“哇！景光救命啊！”萩原研二飞速的窜到诸伏景光身后，“小降谷太可怕了呜哇，他仿佛不是在说送我去休息，仿佛在说送我去另一个世界永久的休息。”
降谷零收敛了浑身的气质，重新变得温和且无害，朝他歪歪头露出一个无辜的笑：“怎么会，警官先生，我可是良民。”
“什么良民，刚才我的警察之魂可是燃烧了起来！”松田阵平冷哼一声，闪身到他背后抓住了他的一只胳膊，微微用力反剪到身后，“你被逮捕了。”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闹了，先回去找鬼冢教官报到吧......”伊达航试图伸手制止这出闹剧。
只是他话说到这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喊声：“你们这群小兔崽子！还要在门口站多久！快给我滚进来报到！”
几个人身体僵了片刻，纷纷下意识的立正，不管是一只胳膊还在松田阵平手里的降谷零，还是躲在诸伏景光身后装可怜的萩原研二，此刻都齐齐整整的喊了一声：“是！”
即使他们都没正对着鬼冢八藏那张看起来气的快要喷火的脸。
确定鬼冢八藏离开后，五个人纷纷松了一口气，松田阵平放下降谷零的胳膊，重新站到一边，几个人对视一眼，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
停滞的脚步再一次动起来，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乌云散去，金色的阳光撒下来照在身上，因为阴雨天隐隐作痛的伤口得到了缓解，没那么难受的降谷零收起伞跟着他们一同走进警校，走进他那场轰轰烈烈的青春里。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