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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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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禾记得上一年的立冬是在剧组过的，这种节气要吃什么食物，他从来不知道。
顾茗华给他的那盒水饺还热着，甚至还给他装了一碟醋。
但徐青禾还是决定自己叫一份外卖，他实在不敢保证对方是否会在食物里添加些什么东西。
想到这，徐青禾沉默着摇了个头，他现在应该是没有粉丝了，私生粉丝估计也没有了，没有人会喜欢他了，连黑粉都瞧不起他，狠他的倒是不少。
他在外卖软件的界面上滑了一圈没找到想吃的东西，最后还是点了一份饺子。
等外卖的期间徐青禾将衣服丢进了滚筒洗衣机里，他不知道洗一件卫衣和一条休闲裤要放多少洗衣液，于是他给小李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小李压着嗓子说话：“徐哥，有事？我刚刚和徐总在一块。”
“我爸……他还好吗？”徐青禾小心翼翼的问。
“叔叔他挺好的，你放心吧，主要是徐哥你，你还好吗？能照顾好自己吗？”
“我很好，你帮我照顾好我爸我妈就行，谢谢。”
不好，他一点也不好，他头发长了不敢去理发店，辗转更换城市时是陌生的地方，上次狼狈逃跑时丢在酒店的衣服都没带，而现在还要为了两件衣服倒多少洗衣液而苦恼。
“徐哥，你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要一直换地方吗？”
“我，不知道，总会好的。”徐青禾笑得勉强。
小李叹了一口气，徐青禾觉得他接下来会吐出一连串的替自己打抱不平的话，但最后什么都没说。
大家都在忍。
“对了，徐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徐青禾想起自己打电话的目的：“我想问你，洗两件衣服应该倒多少的洗衣液。”
“……”小李顿了两秒，“徐哥，你真的能照顾好自己？”
徐青禾自己都忍不住笑道：“可以的。”
“半个盖子吧，我平常都倒不了半盖的，厚一点的衣服就多点，薄一点的就少点。”
徐青禾听他的话，在盖子里倒了适量的洗衣液。
“好，谢谢你。”
“这都是应该的，徐哥，你要真的不行不然我过去陪你吧。”小李语气担忧。
“没事的，你放心，我真的可以。”徐青禾开玩笑，“从八月份出来到现在，我成功靠自己活了三个月，还是很厉害的。”
“……”小李无奈，“注意安全，徐哥。”
“嗯。”
徐青禾按下运行开关，滚筒洗衣机平稳运行，他为自己解决了一件艰难大事而感到庆幸。
起码自己还不算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过了一会儿外卖员打了电话过来，徐青禾让对方把外卖放在门外，大概过了十分钟他才决定起身去拿。
这会儿他没戴口罩，只顶着卫衣的帽子，抽绳被他缩得很紧，堪堪遮了个脸部轮廓。
拿个外卖十秒不到，没人会看见他。
徐青禾很后悔第一次卸下防备，他挤开一条门缝，碰巧与扔完垃圾回来的顾茗华打了个照面，四目相对，两者都不由愣怔。
没给徐青禾过多犹豫的时间，他只用了不到零点一秒就缩了回去，门被猛地扣上，剧烈一声，走廊上还残留回音。
他后脊贴着门面，有些僵硬。
那个眼神，是认出自己了吗。
身份证顾茗华可能没仔细看，照片堪堪扫一眼就过去了，可刚刚是实打实的被看见了，哪怕只有一秒钟不到。
徐青禾的耳边响起敲门声，明明是很轻的两声，他却像是感受到了强烈的震动，要把他的后背拍碎。
他不想开门。无论如何他都被看见了。
徐青禾像被定在了原地一般。
门又被敲了两声，他还是没有动。
接着是徐青禾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拿起看到来电人的备注是“房东朋友”。
直到电话被挂断，他都没有接。
他害怕。
他才刚来到这座城市，连第一天都没有度过，难道又要逃跑吗，还是深夜。
真是又惨又可怜。
顾茗华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徐青禾感觉他很有耐心，他直觉这次没接的话，顾茗华会一直打过来。
徐青禾妥协、认输，颤颤巍巍地按下接听键，然后贴在耳边。
这次会是什么呢？是什么都没关系，什么样的肮脏词汇他都听过了，被骂也成了常态，他习惯了。
顾茗华却说：“徐青禾，你的外卖没有拿。”
“我，我不要了。”徐青禾总觉得下一秒对方就会丢过来一串脏话，而他除了保持缄默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顾茗华笑：“为什么不要？”
“不想要了。”
“我做的不好吃？”
“不是，”徐青禾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想吃韭菜鸡蛋馅的。”
顾茗华煮的是鲜肉馅的。
“不好意思，忘记问你喜不喜欢了。”
徐青禾想说不是这个原因，可他确实没法解释，因为他不知道顾茗华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顾茗华到底认不认识自己，而自己也无法主动询问。
顾茗华见电话这头没了声音，便主动开口说：“徐青禾，你骗我。”
徐青禾的气管被死死掐住，他感到这一瞬间的呼吸困难，他没办法习惯，他一直都在任人宰割，短短三个字就能随意被人拿捏。
他其实一直都在走一条没有来路也看不到尽头的钢丝，随时都能摔的粉碎。
“我……”他突然哑了声音。
顾茗华接着说：“你没有整容，你下巴上根本没有手术缝合的针线。”
徐青禾神色顿住：“我……”
“你下巴也不短，这样的长度刚刚好，再垫就难看了。”
徐青禾的呼吸通道被打开，他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撒谎。”
“嗯。”顾茗华拎着外卖的袋子，“徐青禾，出来拿外卖，快凉了。”
如释重负。
徐青禾转身，手掌覆在门把手上，缓缓打开门，他的另一只手正扯着抽绳，尽可能地遮挡自己的脸部。
门缝一点点扩展开来，他先看见顾茗华拎着外卖的那只胳膊，然后是肩膀，之后是眼睛。
“你的外卖。”顾茗华抬手，外卖袋子在空中晃了晃。
徐青禾伸手接过，眨着眼睛，有些愧疚：“抱歉。”
“抱歉什么？”顾茗华抱着胳膊等他说下去。
“我不太喜欢吃肉馅的饺子。”徐青禾说。
顾茗华插着兜，望着他笑：“没什么好抱歉的。
“你还没吃吧，把那盒饺子给我吧，我等会当宵夜吃，别浪费了。”
“嗯。”
徐青禾返身将顾茗华的饺子拿回来还给他。
顾茗华看他一直捂着脸，心中虽然奇怪却什么都没问，只说：“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等一下。”徐青禾推开门，两人面面相觑，他试探着问了一句，“请问，你认识我吗？”
顾茗华的眼睛在他身上溜了一遍，他很认真的回想自己是否在此之前遇到过徐青禾，但他摆了摆脑袋，“不认识。”
“我们之前见过？”
徐青禾在心中长吁一口气，“没有。”
“嗯。”顾茗华说，“快吃饭吧，现在已经过饭点了。”
徐青禾退回了房内，而顾茗华仍站在原地，面前是冰凉的金属门面。
徐青禾的那张脸属实是惊艳，且惹人怜爱。
他有一副让人过目不忘的样貌，徐青禾长得很漂亮，小鹿眼水灵清澈，唇鼻可爱，面部曲线柔和，皮肤白皙，不带任何的攻击性。
比男性帅气俊朗，比女子温柔漂亮。
顾茗华是觉得他有点眼熟的，但又肯定自己不曾和这样的人交往对话过，一时之间还真无法快速从大脑中提取记忆画面。
他只得作罢，将那彻底凉透的饺子重新带回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