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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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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禾！”
徐青禾蓦然回首，他在那声音的源头处看见了顾茗华，白色的卫衣和浅色的休闲牛仔裤衬得他朝气又灵动。
徐青禾还愣在原地，顾茗华不是在公司吗？不不不，不对，徐青禾赶忙从兜里掏出手机，现在刚过了饭点的时间，糟了，他答应顾茗华今晚要一起吃饭的。
“我……对不起，顾茗华，对不起……”徐青禾提着一袋即食食品，他看顾茗华的表情有愠色，他心里顿时慌了起来。
顾茗华半边身子没在黑暗中，另一半的身子有烟花的倒影，眼里是一晃而过的光影。
徐青禾疾速走向前，他站在顾茗华的身前在想该怎么解释，又该怎么补偿这一晚，却听见身后人生嘈杂，他回过头，望见人群迅速涌动，而人群的中央是两个老头。
他还看见了警察，徐青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顾茗华碰了下他的胳膊，说：“我们过去。”
徐青禾跟了上去，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让一让，不好意思。”顾茗华挤开人群，徐青禾跟着他一起往中间挪动。
“欸！我们可没乱跑，我们是买了票进来的，可不是瞎跑的！”
“就是啊！我们两个老头就是在病房里待着太闷了出来逛逛，哪能这么大动干戈的报警呢！”
“爷爷！您能不能让我少操点心！”黄欢喊。
老黄背着手，脑袋上的黑色小恶魔一晃一晃的，一点气势也没给足，“行了行了，那我们现在回去好了，刚好回去吃药了。”
“哎呦，小顾怎么也来了。”老林喊。
人群都往这看过来，徐青禾压低了帽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
可下一秒他的领子就被人拽了起来，他踉跄了一步，黄欢怒目而视，声音大的要把他的耳膜震裂：“我他妈不是说了我讨厌你吗？！你该滚远一点的不知道吗！还把我爷爷带出来！你不知道他的病有多严重吗！！”
徐青禾想说些什么，但他被领子勒得太紧，气息被噎在喉咙里。
顾茗华忙上来推开他：“黄欢，冷静一点。”
一旁的警察也上前左右扯着黄欢，生怕他太激动犯了什么傻事。
徐青禾捂着嗓子直咳嗽。
黄欢没有继续闹，他瞧了一眼徐青禾又瞧了一眼顾茗华，最后什么也没说。
徐青禾知道，顾茗华解救了他。
“好了，都别闹了。”老黄瞥着眉，谁心里都不痛快，他也一样，“我这不都好好的吗？这都大晚上了，我们不给警察同志添麻烦，现在就回去。”
“是啊是啊，”老林转身朝人群一挥手，“大家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都去逛游乐场去。”
老黄扯着他病号服，不悦道：“你也别喊了，走吧，回去睡觉。”
似想到了什么，老黄刚踏出去两步又顿住了，他转过身子走向徐青禾，语气温和：“小徐啊，真是对不起，我们俩老头还连累了你，你放心，黄欢那小子不能把你怎么样。
“你黄爷爷我，今天过得很开心了，知足了，小徐你帮我完成了一个愿望，我死也无憾了。”
他轻轻拍了拍徐青禾的肩膀，徐青禾听见他最后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和老林一块走了。
人群一点点散开，警察正在和黄欢说话，徐青禾站在原地半晌还没有反应过来。
“走吧。”顾茗华沉声吐了两个字，“我们还需要去做笔录。”
徐青禾望向一旁的顾茗华，顾茗华没有在看他，他的发梢翘了一点头发起来，应该是被风吹的，他面色很冷，徐青禾不知所措。
徐青禾在警察局做了简单的笔录，过程很短也很迅速，警察问他话他答就好，虽说是双方自愿，但徐青禾还是被教育了一顿，怎么说老黄和老林年纪也大了，身体上还有严重的疾病，他就这样把人带出来是不对的。
徐青禾一言不发的听警察一通说教，最后签了字并说好自己下不为例。
他走出警察局时，看见靠在车门边的顾茗华，深夜人少也静，两人隔着一道电线杆四目相对上，不过太黑，徐青禾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自己。
徐青禾走近，低声喃一句：“抱歉。”
顾茗华的唇线很薄，冷冷的月色衬得他线条硬而无情，他说：“徐青禾，看看手机。”
徐青禾茫然，但他照顾茗华说的话照做了，他用指纹解开了屏幕，手机最上方的信息栏上一瞬间弹出来无数条信息和来电记录，偶尔夹杂着几条小李发来的问候。
那些信息和来电记录无疑都是来自顾茗华的。
他点开对话界面，顾茗华给他发了很多话，最上面的一条是说他回来了要不要一起吃饭。
然后是——
-没回信息，在休息？
-徐青禾，你睡过头了。
-昨天买的那些小吃都热好了，什么时候过来？
-徐青禾，我敲你门了，你不在家？怎么电话也不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徐青禾，遇到困难请告诉我。
……
徐青禾一条条翻阅，其实这些信息加起来统共也没几条，但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他心上。
“我以为你像上次一样跑走了。”然后再也不打算回来，就这样离开，不告而别。
徐青禾心里的酸一点点蔓延开来，“对不起，我……我忘记说了，对不起。”
错在他，他承认。
顾茗华起身，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我知道你事出有因，所以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有点不能接受任何人的不辞而别，所以下次……别这样了。”
他不是生气，他只是担心和害怕。
“抱歉，我不会了。”徐青禾不小心戳到了他的伤口，不是无意，却隐隐带去了伤害。
“走吧，我们回去，我还真有点饿了，中午的那顿饭太难吃了。”顾茗华说。
徐青禾坐上副驾，他小心的观察着顾茗华的举动，他能察觉到顾茗华此刻的心情很糟糕，任何言语都救不了。
顾茗华说：“今天玩了什么？黄老爷子应该好伺候些，老林有些欢脱，应该麻烦了你不少。”
“没有，林爷爷只是比较活泼，和他们出去还挺有意思的。”
徐青禾知道顾茗华不想因为他个人的心情影响自己，所以他在缓解气氛。
他总是这样，他总是有办法让徐青禾迅速从一个坏处境中脱离出来。
“我看俩老爷子挺开心的，看烟花的时候没忍心打扰他们。”顾茗华说，“其实你在商店买东西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俩老头，我还偷听他俩说要背着你去买冰淇淋吃，好在转头就被烟花吸引去了，不然我真的要跳出来制止了。”
徐青禾笑：“他们还答应我说不会乱跑来着。”
顾茗华看上去心情好了一些：“今天玩了什么？还没给我说呢。”
“陪爷爷坐了旋转木马，本来还想去走鬼屋的，但工作人员不让，不过还好不让去，不然他们就得去坐过山车了，我可能拉不住他们。”徐青禾说。
顾茗华微微惊讶了一下：“就这俩的身体还能坐过山车呢？俩老头胆子也是真的大。”
徐青禾想到了发生过的好笑的事，忙给他分享说：“林爷爷和黄爷爷头上戴的那个还是一对的呢，黄爷爷还不好意思戴来着。”
“老黄就是脸皮薄些，他心里头幼稚的想法比老林多了去了，他就是不好意思说，游乐场不就是他想去的吗。”
“你怎么知道？”徐青禾以为老黄谁都没告诉来着。
顾茗华说：“老黄之前提过，刚查出病那会儿吧，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治，老黄对生死一直都看得很开，所以他就想着在走之前去一次游乐场。”
如果没有这个病，徐青禾还能为老黄开心一把，可当事物与生死挂钩时，就不免惹人悲切。
“不是黄欢不愿意，老黄要什么他都给，但就是这个不行。”顾茗华提起的嘴角渐渐放平，两人都笑不出来了，“黄欢还在欺骗自己，他不愿接受这件事，如果他带老黄去游乐场了，那就相当于老黄将死之事成了定局。”
只要他拖着，就仿佛能阻挡死神的脚步。
徐青禾张唇：“那我今天带老黄去了，他会怎么样？”
顾茗华不知道，他只说：“不管愿不愿意，我们都需要时间，黄欢还需要时间。”
徐青禾没再说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