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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番外篇2 ...

  •   “老二,景源是秦家大公子,这是父皇特别为你挑的玩伴,可喜欢?”惠帝笑眯眯地问道。
      贺锦阙蹙着眉头看着下方的小公子,长得真漂亮,比他宫里最优秀的宫女还要张扬些。贺锦阙虽然只有七岁却独具慧心,自然晓得惠帝心思,无非希望他不再贪于玩乐,不曾想竟然花费心思将民间传言的神童放到他身边做了伴读。
      贺锦阙走到秦景源身边,见小小的稚童眸若皎月,他只一眼就看出秦景源的卓尔不群,贺锦阙心想倒无所谓。不由伸出手拉起秦景源的双手,他回头看向惠帝笑着说道:“父皇,儿臣很开心,很喜欢!”感受到秦景源抵抗的情绪,贺锦阙回头见秦景源眼中并无不渝,稚嫩的眉眼已经隐隐有着日后的艳丽,他看着笑意盈盈的秦景源,心中轻叹一声,父皇,您为儿臣找了个好玩伴啊。
      那时梅家和秦家还是各自为营,也许惠帝的所为为两家提供了联合的契机。
      贺锦阙身边多了个小尾巴,但是他依旧我行我素,秦景源不曾招惹他,他亦不曾多说一句啊,仿佛两人达成了无形的默契。
      那日照例按时下学,贺锦阙见内侍收拾完毕,他左右四处寻找,竟还未见秦景源回来。贺锦阙想反正他们二人并无其他交集,如今正中下怀。他起身之时发现梅家大公子东西还在,可人却好似消失好久。“梅莘松出去多久了。”贺锦阙问道。
      内侍恭敬地回道:“回二皇子,大概有小半个时辰了。”内侍似是看出贺锦阙的心事:“梅公子是跟在秦公子身后出去的。”
      贺锦阙收回迈出的脚步,这书房虽然人多,不过都是惠帝为了给他和贺铭阙作伴,因此除了他和贺铭阙,其他孩子如何并不在其他人关心范围内。贺锦阙想到那双稚嫩的手,心中第一次有了不舍的心思。他根据平日秦景源所去之处仔细寻找,终于锁定到书房后的小花园,花园的角落隐约传来孩子的吵闹声,直让人一阵头疼。
      “梅家与二皇子休戚相关,若不是你,在二皇子身边的就是我。”梅莘松伸手推了秦景源一下,他见秦景源并不反抗,只是对方眼中的桀骜刺眼得很。梅莘松愈加有恃无恐:“是不是秦仇在皇上面前进献谗言。”嘴边控诉着,梅莘松握紧拳头朝着秦景源挥去。
      然而梅莘松挥起的拳头最后未能招呼到秦景源身上,梅莘松惊惧地看着贺锦阙:“二皇子?”随后想到什么,梅莘松窃笑道:“让我替表哥教训教训这个竖子,看他还目中无人。”梅莘松欲再教训秦景源,手腕上的那只手却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他吃惊地看着贺锦阙:“表……二皇子?”手腕越来越疼,梅莘松痛苦地皱起眉头。
      “景源纵使有错,也不该由你擅自教训。他是我的伴读,而且是皇上钦点的二皇子伴读。”贺锦阙看着梅莘松害怕的眼神,他低声在梅莘松耳边说道:“秦景源在宫中有什么闪失,若是秦家追究,父皇那里可别怪我无能为力。”他松开梅莘松的手腕,看着梅莘松不甘的样子,贺锦阙微微一笑:“表弟早些回去吧,否则舅舅要担心了。”
      “二皇子倒是为人着想。”秦景源平淡地说道。
      贺锦阙本欲离开,听到秦景源的话后,他一转身又折了回来。一下捉住纤细的手腕,贺锦阙轻巧地夺下秦景源手中的利刃,他眼神示意花园一角:“我是为梅莘松着想,还是为秦景源着想,你扪心自问呢?”
      秦景源眼神一滞,他顺着贺锦阙的眼神看到不远处露出的衣摆,手中没了利刃显得空落落的:“多谢二皇子。”
      贺锦阙看了一眼秦景源继续前行,紧紧抿着的嘴角渐渐弯起来。
      秦景源跟在贺锦阙身后,他心中没了从前的排斥之感,眼神也慢慢柔和下来。秦景源暗想,二皇子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细如发,其实跟在二皇子身后也并非那么难忍。
      其实隔阂再深,不过也都是七、八岁的孩子,将一切说开后,误会自然迎刃而解。
      “皇上,臣回去必定教训犬子一番。”秦仇低声说道。
      惠帝目光幽深地看着远去的贺锦阙,他笑着说道:“本就不是秦景源的错,倒是梅家的小子,朕回头要好好同梅爱卿说说了。”
      画面一转,梅家大宅里大火燃起,火舌舔过之处皆是一片飞灰。贺锦阙目光呆滞,他和秦景源相识,相知,再到他一心的倾慕,一切都是他自作聪明,如今终于自食其果。
      面上炽热,心中更是绝望,窒息的感觉缠着贺锦阙,让他一时无法呼吸。这时一阵清风拂过,将恩怨送回遥远的过去。贺锦阙睁开眼睛便看到秦景源拿着扇子为他轻轻扇着风,他伸手轻轻抓住秦景源的手腕,二十多年转瞬即逝,他们都长大了,稚嫩的腕子早已不在,但是触感却不曾变过。
      秦景源任由贺锦阙抓着,他抬起另一只手点在贺锦阙眉心:“今后我不会再离开阿锦了。”
      秦景源手指冰凉,贺锦阙只觉眉间一丝凉意直达心底,让他燥热的心渐渐冷静下来。双手握紧秦景源的手腕,贺锦阙一个用力,秦景源便重重地撞到他的胸口。贺锦阙闻着鼻尖熟悉的气息不再隐忍,双手捧住秦景源的脸颊耳鬓厮磨,夏日燥热,可是贺锦阙只觉下方一片清凉。
      日落月升,贺锦阙躺在床上抚着秦景源,掌中一片凉意,他在秦景源耳边轻轻说道:“母妃临终前曾对我说过不必顾及其他,想要什么就伸手去拿,她希望我和我爱的人永远快乐幸福。”
      秦景源轻轻靠在贺锦阙身上,掌下的胸口坚实可靠,有力跳动的心脏让他心安,将头枕在贺锦阙的手臂上:“梅妃娘娘万事看得通透,是秦家对不住娘娘。”
      “冤冤相报何时了,活着的人总要活着,日后到了下面,我自去向梅家请罪。”贺锦阙眼神带着释然,他何其有幸,母亲知他为他着想,天遥爱他又为他处处妥协退让。
      “我同你一起。”秦景源笑着说道:“哪怕是十八层地狱也不分开。”
      晚风习习,吹得屋中纱帐翩翩而起,茶香随着风飘进室内。缱绻缠绵云遮月,酣然朦胧唇含香。

      这日乌黑的天空下着蒙蒙细雨,贺锦阙拉着秦景源登上一座山,两人走了许久才到了一座墓前。
      秦景源看着墓碑上的字,语气中带着遗憾:“未曾想那日之后便是诀别。”
      贺锦阙将手中的食物一点一点摆在墓前:“雨源是含笑而终。”他看着黑漆漆的墓碑不禁回想起那日,他那时已是丧家之犬,他人唯恐避之不及,而秦雨源找到他竟说要嫁给他。
      “二皇子,我受大哥哥恩惠不知凡几。如今见大哥哥每日愁眉不展,我实在不忍。”秦雨源笑着继续说道,“我早已时日无多,这也是给我机会,我想离开秦家。”
      秦景源回想起一脸病气却依然坚强生活的秦雨源,秦家庶子分支何其多,他偶有看到不公之事便顺手解决,当时的不经意之举竟成了他和贺锦阙二人的救命稻草。
      秦景源蹲下,手中拿过纸钱,纸钱沾到火星瞬间燃起,不过转瞬便飞灰湮灭,像人的生命一般,何其短又何其瑰丽。
      雨渐渐停歇,两人慢慢走下山。贺锦阙轻轻说道:“天遥,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秦景源见贺锦阙神秘的样子并不深究,他笑着说道:“走吧。”
      两人并未骑马,一路走走停停,贺锦阙边走边绘声绘色地说着四处的典故,秦景源笑眯眯地点头。直到到达一处,漫山遍野皆是茶树。
      贺锦阙带着秦景源来到一处,他轻声说道:“我见这里甚好,特意为天遥亲手种了一片茶田。”“亲手”一词特意加重了语气。
      秦景源察觉贺锦阙的小心思,不知为何眼睛竟然有些湿润。他笑着说:“阿锦送我的茶叶便是从这里采的吧。”轻轻摸着茶的叶子,秦景源将一片叶子含在唇边。
      贺锦阙见到此景心中炽热,他走过去抱着秦景源说道:“天遥可喜欢这里,可喜欢南疆?”他一只手捧着秦景源的脸颊,轻轻含住那片茶叶。两人视线相对轻声笑起来。
      秦景源说道:“喜欢,喜欢茶海,喜欢南疆。”他语气温热:“秦景源爱着贺锦阙,秦景源以后要和贺锦阙一起种茶,吃茶,永远一起不分开。”
      贺锦阙的手摩挲着秦景源的脖颈:“好。”
      这时后方传来吼叫声:“王爷,你不厚道,竟然让我在这里看你们你侬我侬。”来人正是罗亭。
      贺锦阙恋恋不舍地与秦景源分开,他笑得阴险:“罗山匪好闲啊!”
      罗亭呸了一声:“你让我给你壮声势,如今过河拆桥。”
      秦景源看着面前的男子,那人一副书生的样子,委实和山匪一词相差甚远,但是语气豪放不羁,两边相差过大,竟有一丝滑稽感。
      贺锦阙握着秦景源的手说道:“天遥,别理他。”
      罗亭冷笑一声:“贺锦阙,今日我可不是来见你,我是来拜谒秦公子的。”
      贺锦阙嗤笑:“离天遥远些,若有事同本王说也是一样。”
      罗亭看着那两人渐渐走远,他不禁笑起来,果然还是那个嚣张的南王,唉,他是栽在那二人手中了。
      妍姿倾城才华抑,苍黄翻覆山中隐。终局亦是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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