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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

  •   司落弯了弯眸子,只见雪瞬间稀里哗啦地掉了下来。

      亦暄宁:“……”

      亦暄宁瞥了眼司落身后的红梅树,司落的灵力还在树干上,枝头红梅上覆着的雪都被震了下来。

      司落笑地眉眼弯弯。

      亦暄宁微微侧头看着自己肩侧的雪块,伸手拍了拍。

      “哥哥头发上也有。”

      司落比亦暄宁高一些,他自然地将手伸向亦暄宁的头顶,轻轻扫落那些雪块。

      亦暄宁动作一僵,那只手在他头顶轻扫着,他应该将司落的手拍开,再或者自己应该避开。

      亦暄宁正准备后退一步躲过司落的手,司落却已经将手放下,然后道:“没有了。”

      司落看了眼旁边的亭子,道:“喝杯酒暖暖身子吧。”

      亦暄宁还没答话,司落便转身走向一颗红梅树,然后抬手将灵力渡了过去。

      枝头的红梅亮了起来,像是一盏盏花灯,发出淡淡的绯光,红梅枝缓缓而动向着两侧分开。

      树干中藏着的佳酿露了出来,白玉酒壶在绯色微光中也变得没那么清冷。

      司落一步步地走向那树中的红梅清酒,一手提起酒壶,一手拿起了两只酒杯。

      亦暄宁将司落的动作看在眼中,那一举一动都在提醒着亦暄宁,司落也曾住在玉尘殿中。

      亦暄宁坐在亭中,整座亭子都杯司落罩在结界中,刚刚走过来的司落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然后倒满了酒。

      司落举起杯,一口将杯中的酒喝了下去,亦暄宁便也跟着喝了下去。

      亦暄宁将空杯放下,司落便又给满上。

      司落一边倒着酒,一边道:“温过的酒味道就是浓些。”

      酒壶上残余的灵力还在,酒香散了开来,在这结界中更显浓烈。

      司落一杯杯地喝着,亦暄宁也一杯杯陪着。

      司落道:“庆祝一下。”

      亦暄宁道:“庆祝什么?”

      司落低着头,看着手中的酒杯:“庆祝……咱们还能在这里喝酒。”

      “庆祝红梅林还在。”

      “庆祝……你我都在。”

      司落低着头,两缕发丝低低垂着,眼睫将眸光遮了大半,唇上带着酒水的湿意。

      亦暄宁看着司落道:“这些……”

      话到了嘴边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问问过的怎么样?问出来既显得惺惺作态,而且他又有什么资格去问。

      献祭了半条命,如今又有了如此强大的修为,个中的艰辛又怎能不多,过的又能有多好……

      司落手中把玩着酒杯,微微的晃动间,左耳上的朱砂耳珠透出细碎的光。

      亦暄宁看着司落道:“这些红梅一直都在。”

      司落笑了笑,开口道:“在玉尘殿的日子最开心,之后我还去了好多地方,见了好多的人,不过我还是喜欢这里。”

      “来来去去,忘了很多,但……我不会忘了这里。”

      “我曾经总是在归云山下往上看,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从没上来看看。”

      “现在我好后悔,我天天地看着归云山,怎么就不上来呢。”

      “那时我总听别人说起你的名字,有人说你不是好人,有人说你是天上的神仙。”

      “我每次站在归云山下,都会想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在我心里总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司落一边喝着酒,一边沉沉地说着,他盯着自己手中的酒杯,也不知道这些话是说给一旁的亦暄宁,还是说给自己。

      好像将自己的遗憾说出来,那些遗憾就不曾存在,毕竟心中的人,已经坐在了他的面前。

      司落喝下杯中的酒,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人,缓缓道:“直到上次,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亦暄宁。”

      司落眸光沉沉却又亮如星子,他直直地看着亦暄宁,缓缓地出伸手。

      亦暄宁的指尖如同这雪一样的苍白和冰冷,这只手曾经摸过那只行踪不定的小白猫,也曾保护过从血雨中走出的少年。

      司落没有丝毫犹豫,他轻轻牵起亦暄宁的手,拇指落在亦暄宁的指背上,感受着这冰凉的触感,他将这只冰冷的手牵在自己眼前。

      像是雪一样的味道吗?像寒霜?像雾凇?

      司落轻轻地吻了上去。

      不是寒霜,不是雾凇,是一团软软的云。

      亦暄宁看着司落,也任由司落牵着他的手,司落低垂着眉眼,温热的唇依旧轻轻地留在他的指背上。

      “酒凉了。”

      司落被亦暄宁的声音唤醒,他这才结束了这个漫长而又沉寂的吻。

      亦暄宁的指尖被捏得有些微微发红,司落自然地揉了揉,然后才松了手。

      亦暄宁不由的将目光落在了那温热的唇上,薄唇轻轻地抿着,他无法想象那唇曾经触碰过他的指背上。

      手上温热的触感被夜色带走,像是也带走了他的记忆,亦暄宁突然觉得刚刚的一切都是假的。

      这世上又有什么能骗得过他亦暄宁呢?

      亦暄宁抬起手,苍白的手指抚上了司落的侧脸,拇指落在了司落的唇上,他只想试试方才的一切是否真实。

      熟悉的柔软和温热透过他的指尖,熟悉的朱砂耳珠也入了他的眼。

      这一切都让亦暄宁确信刚刚的一切都曾真实发生。

      他的指腹轻轻地在司落唇上擦过,然后便收回了手。

      亦暄宁看着眼前满溢的酒杯,然后一口饮下,已经冷了的酒醇厚辛辣,一路烧进心里。

      “亦暄宁,你这样……”司落的话没说完。

      亦暄宁抬眼看向司落,司落眸光压在暗处,但他还是能感受到那目光中的专注,好像那双眼睛中只有他一人。

      司落站起身,直直地走了过来,月光将眼前的人笼了起来,亦暄宁更加看不清司落的表情,许是今夜喝了太多的梅花酒,亦暄宁眼中满是红色。

      司落站定在亦暄宁面前,他微微低头看着坐在眼前的人,然后一手撑着石桌弯下腰来。

      亦暄宁微微仰头看着司落的脸,这一次他能清楚的看到司落的每一个表情,他甚至能感受到司落带着酒意的呼吸。

      那个朱砂耳珠在月光下很是耀眼,亦暄宁注视着那一抹红色,不知想到了什么。

      亦暄宁伸手抚过去,朱砂珠子在他指尖上更加鲜红,鲜红的珠子像是微微掉色,给司落的耳垂上染上了一层不明显的红。

      就在亦暄宁准备手回手时,突然他的手被司落按住了,他的手被轻按在司落的侧颈上。

      侧颈的血管连接着心脏在轰轰轰地跳动着,是命脉,是危险,司落的脖颈就在他的手下。

      亦暄宁抬眸看向司落,司落眸光深深,声音沙哑道:“亦暄宁,杀了我。”

      话音刚落,司落伸手拖着亦暄宁的后脑,然后吻了上去。

      亦暄宁挣了一下,但他没有挣脱开来,他下意识地收紧自己落在司落颈侧的手。

      这个吻依旧温柔、深情,印下这个吻的人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这吻是救命的解药,也是杀人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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