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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亦暄宁一大早就感知到,玉尘殿里进了外人,这人一点儿也不客气,在院子里招猫逗鸟,在雪地上留下了各样的脚印。

      亦暄宁伸手推开殿门,就见红衣少年一脸笑容地站在雪地中,雪地被闹得乱七八糟,隐约能看见下面的青玉砖。

      亦暄宁一扫袍袖,凌乱的雪地开始慢慢恢复成无人打扰的样子。

      还没等亦暄宁开口,司落就开口道:“哥哥,早啊!”

      司落往前走了两步,抬了抬手中拿着的食盒:“我带了早餐,一起吃吧。”

      亦暄宁:“……”

      司落也没管亦暄宁同不同意,就直接踏进了正殿,然后把食盒放在圆桌上。

      两碗白粥,两小碟点心,还有一碟腌菜,最后司落把两个汤匙放在粥碗里,两双筷子分别放在两侧。

      亦暄宁看着司落张罗着这一桌早餐,没有动作。

      “怎么,怕我下毒?”司落笑着说道。

      “辟谷。”

      “活了这么多年,不吃人间烟火多没意思,”司落自己坐下,夹着一个小点心,问道,“尝尝?”

      筷子间的小点心可爱极了,像是梅花,又像是雪地里的猫爪印,淡粉色的点心看起来香甜软糯。

      亦暄宁看了看,犹豫了一下走过去,伸手拿起两个小点心,走出门外,喂给刚刚被司落招来的小野猫。

      司落笑了笑,自己喝完了一碗白粥,吃了一碟点心,看着自己对面放凉的另一碗白粥,还有在一旁打坐的亦暄宁,道:“哥哥,想吃什么?我明天带给你。”

      亦暄宁纹丝未动,阖着眼:“辟谷。”

      “那我明天给哥哥带蛋花汤?”司落接道。

      亦暄宁:“……”

      亦暄宁大概还没见过这么不见外的人,他掀起眼皮,淡声说:“你就没有其他事情吗?”

      “有啊,给哥哥送早餐,给哥哥跑腿,让哥哥收我为徒。”司落一连声地说着他要干的事情。

      亦暄宁冷声道:“出去。”

      司落吃完饭也就乖乖出了正殿,殿门被亦暄宁一抬手关了。

      亦暄宁认真打坐,不一会儿就抬起眼,眸光冷冽,这小妖又在他院子里造作,和野猫闹成一团。

      这小妖就是这样在他面前表现,然后就要拜师吗,亦暄宁皱着眉,拂袖打开殿门,跨门而出。

      他正准备下逐客令,就见眼前雪地洁白无暇,皑皑白雪静静地覆在青玉砖上,把青玉砖遮得一丝不剩。

      司落坐在一颗树下静静地打坐,阳光落下,周围还躺了一圈的野猫。

      亦暄宁:“……”

      小妖顽劣!

      亦暄宁觉得司落也像那些野猫一样,非要在他面前打个滚,挠一下新挂的珠帘,有时还会突然扑过来轻咬一下,然后一溜烟地跑开,再偷偷看他的表情。

      总来招惹你,但又对它无可奈何没有办法,亦暄宁看着混在野猫群里打坐的司落,觉得这小妖混在野猫群里一点儿都不违和,简直浑然天成。

      “璇玉,潼慕醒了!”

      亦暄宁正想着怎么能让这小妖安分一点儿,就听见景容的声音破门而入。

      “璇玉,潼慕醒了!他好像知道是谁布的猎灵血阵,而且好像确实和献灵祭……”

      景容说到一半,看见了和一群猫坐在一起打坐的司落,话音立马停了,他感觉这话不该让司落听到,他看了眼亦暄宁。

      亦暄宁示意他继续,景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潼慕虽然醒了,但还是没什么意识,一直在重复说一些话。”

      景容拿出那个没有撞柱的铃铛,银铃轻轻响动,景容看着亦暄宁:“你说这是谁干的呢?”

      亦暄宁凉凉地看了景容一眼,没说话,景容也看着亦暄宁,大眼瞪小眼。

      景容正准备再问亦暄宁怎么不说话,就见司落走过来道:“你这铃铛说什么,我们怎么会听得懂。”

      景容这才反应过来一拍脑袋,赶忙说:“潼慕说笠阳城外有个特殊的集市,在每个月既望日开市,所以叫既望集。这既望集里灵药、神器、修为要什么有什么,他们不收钱,只收人和妖结合的灵力。”

      “这既望集能开得起来?”亦暄宁问道。

      人和妖的灵力结合,需要自愿且有羁绊才可以融合,但这天下有羁绊的人和妖又有多少呢,大多都是相见生恨,相见生惧,怎么会产生羁绊和自愿呢?所以这集市开不起来才正常。

      景容知道亦暄宁在想什么,解释道:“所以选在既望日开市,而且选在夜晚满月之时,有意向做生意的人和妖,会直接在满月之下,或大婚或收徒让他们之间产生一点儿羁绊,然后自愿让灵力融合。”

      “荒唐!”

      “哥哥,这怎么是荒唐呢,为了利益结党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司落漫不经心道,“各取所需罢了。”

      “出卖灵魂,为人所不齿。”亦暄宁冷声道。

      羁绊或深或浅都会留在一个人的魂魄中,这种临时结党,虽说羁绊浅薄,但也会在魂魄中留下印记。

      而且这结合的灵力又带着自身魂魄的力量,谁又会出卖自己的魂魄呢?

      景容:“璇玉,你说这是谁干的?要人妖结合的灵力干什么?”

      亦暄宁思索了片刻:“这个月既望日也快到了,我去看看。”

      “璇玉,”景容犹豫道,“最近潼慕恢复的不错,他在我的铃铛里修养,我必需要静心,咱们下个月去查看可以吗?”

      亦暄宁淡淡道:“不必,我一人去查看就好。”

      景容犹疑了一下,但还是放心不下潼慕,最终轻轻点头,算是默认。

      “哥哥,我和你一同前去。”

      “不必。”

      司落认真道:“我们一人一妖刚好打入敌人内部,方便探听消息。”

      亦暄宁抬眸看着司落,语意明确:“那你想当我徒弟也是打入内部吗?”

      司落也对上亦暄宁的目光,笑说:“怎么会,我是真心想当哥哥的入室弟子。”

      “咳,”景容一声清咳,打破了这奇怪的气氛,“你们商量,我先走了啊!”

      亦暄宁看了着景容的背影走远,他又看向司落,意思不言而喻:你也可以走了。

      这小妖却像没看到一样,又坐回树下开始打坐。亦暄宁从没见过这么无赖的小妖,不过这小妖到也不随意生事,亦暄宁便也不再管他。

      亦暄宁回到正殿盘腿坐下,闭眼静心。

      司落的目光越过正殿厚重的门窗,亦暄宁黑发如墨,白衣如宣,乌墨在云宣上肆意流淌,浑然天成的山水美景,又如月上谪仙,流落人间。

      月色渐深时,亦暄宁出了殿门,门前树下空无一人,只留了一地的毛绒团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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