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她不太聪明的样子》芋泥椰奶团子

5、第 5 章

　　第二天的早上，罗家宅子里的气氛，并没有什么异常。
　　罗嘉妮装作睡晚了，还碰上这个点回家的罗勋，硬生生把她从床上捞起来。
　　罗嘉妮把头蒙在被子里，瓮声瓮气道：“别烦我，我要睡觉。”

　　“自己起来还是我帮你起来？”罗勋做了个活动关节的动作，“咯吱”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头皮发麻。
　　罗嘉妮怂了，仍然不怕死地冲他叫嚣：“你整天除了欺负我，还会做什么？”
　　“我数到三——”死亡倒计时又开始了。

　　罗嘉妮咬咬牙，不得已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打着哈欠进了卫浴间。
　　罗勋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替她挤了牙膏在牙刷上，然后递给她。

　　罗嘉妮平时喜欢用漱口水，刷牙这种事太耗费耐心，因此每次不到三分钟就要放下牙刷。
　　这次也是一样，不过后者看出了她的意图，蹙眉喝令道：“脏不脏？再刷一会儿。”

　　罗嘉妮郁闷地看了他一会儿，这次居然乖乖地听话了。
　　罗勋微微挑眉，又捡着她小时候的事说：“你还记得你那一口烂牙吗？横补竖补都补不上你的几个大窟窿，医生叫你好好刷牙，你还掐着点开溜，兜里从没少过糖。”

　　“……”
　　罗嘉妮听着他说话，心里突然又有些泛酸。
　　这样的成长轨迹，放在任何一对兄妹身上，都是非常可贵的。
　　如果哥哥知道她是假的，会不会觉得这么多年白疼了？

　　罗勋看她今天不爱说话，以为她还没睡醒，便提醒：“时间到了。”
　　罗嘉妮便“咕噜咕噜”地漱口。
　　罗勋又说：“闭眼。”等罗嘉妮照做，他又撸起袖子，露出线条紧致的小臂，帮她擦脸。

　　擦到脖颈处，罗嘉妮突然喊了声：“哥。”
　　罗勋：“？”
　　罗嘉妮吸了吸鼻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冒出句：“你好丑。”
　　罗勋冷冷道：“你要是皮痒了，我让鸡毛掸子伺候你。”

　　说完，罗勋就把毛巾甩她脸上，不耐烦地催促：“赶紧弄完下来吃饭。”
　　罗嘉妮扯下毛巾，无力地抿了抿唇角。
　　如果不细看，几乎看不出她快要哭出来的眼睛。

　　她随便涂了点护肤品，然后下楼吃早饭。往日里，罗父去公司都是在七点左右，今天居然奇迹般留到了十点。
　　罗嘉妮装作平常道：“爸，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罗振书和妻子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前者开了口：“嘉妮，你昨天几点回来的？”
　　“一两点吧，我不记得了。”

　　这个时间点，说错开了也错开了，可万一还是听到些细枝末节……
　　罗振书笑了笑，又试探：“怎么想着主动回家了？都不告诉爸妈一声。”
　　罗嘉妮觉得，她恐怕把毕生演技都发挥到了这顿饭上。她甜甜一笑，撒娇道：“人家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嘛。”

　　罗勋一口粥差点喷出来，还不忘点评她做作的行为：“惊喜就惊喜，恶心人就大可不必。”
　　“罗勋，我要和你拼了！”罗嘉妮放下油条，直接冲上来锁他喉。
　　她这手刚刚碰了油条，罗勋不免嫌弃：“离我远点。”
　　“我就不，我要和你决一死战。”

　　“罗嘉妮，你再不放手，我就把你通告全部停掉。”罗勋实在很讨厌那股油腻的滋味，特别是他还洗过澡的。
　　罗嘉妮也嗅到他身上男士香水的味道，骂了句“骚包”。
　　罗勋隐隐有怒气：“不想被揍死的话，离我十米远。”

　　罗嘉妮心一横，直接把他名贵的衬衫当作抹布，油乎乎的手指轻点在上面，瞬间开了朵小花。
　　罗勋青筋爆出，怒吼道：“罗嘉妮！”
　　“哥哥我错了。”罗嘉妮赶紧躲在苏秦后面，“妈妈救我！”

　　这幅滑稽的场景不免引得大家掩嘴笑。
　　苏秦更是对这两个孩子的打闹习以为常，无奈道：“都多大人了，吃个早餐还鸡飞狗跳的。”
　　罗振书也顺着妻子说：“好了不要闹了，都回到座位上吃饭。”

　　罗勋实在忍受不了身上的油渍，瞪了一眼嬉皮笑脸的罗嘉妮，起身去楼下，撂下一句狠话：“等我换个衣服，我揍不死你。”
　　罗嘉妮这才回到座位上，安心地吃油条。
　　餐桌上也终于恢复平静。

　　罗振书看了一眼妻子，后者没有什么表情，估计是还没从昨天的事里反应过来。
　　不过幸好，他的目光又投到从小养大的女儿身上。
　　这孩子应该没听到。

　　*

　　上次那个角色没有谈拢，陈平给了个戏份很少的女配角，金花接到消息的时候差点发飙。
　　罗嘉妮好歹是她一手带出来的艺人，目前也算是当红小花的地位，结果这个陈平这么猖狂，居然让她的艺人演个女炮灰？
　　这不是番不番位的问题，这简直是对她金牌经纪人能力的侮辱。

　　罗嘉妮听到经纪人嘴里持续输出的脏话，秾丽的脸上看不出悲喜。
　　金花看她出了神，骂人的话暂停，然后问她：“想什么呢？”
　　“没有，我在思考人生。”罗嘉妮喃喃。

　　金花对这个长相和智商完全不符合的侄女有些无语，急躁地询问：“你有没有听我说话？难道什么事都要我替你决定？”
　　“我有啊，”罗嘉妮慢吞吞地回答，“我觉得这个角色挺符合我的。”
　　金花不敢置信：“你确定？”

　　“我没关系的，就当是友情客串了，你不是要我好好磨练演技吗？我看里面挺多前辈的，我就跟着他们学一下呗。”
　　这话说得完全不像她那个侄女，金花不禁有些怀疑：“你说的是气话吧？你以前不是最讨厌这种角色了吗？说又累人又挨骂的。”
　　罗嘉妮握紧拳头，告诉金花：“姑姑，我愿意演。”

　　侄女有上进心是好事，可金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过她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出对策，首先考虑的还是艺人后续的发展问题。
　　会不会对商业价值有影响？金花才想一秒，又立马否决掉，罗家的宝贝千金，这种东西压根不在考虑之内。

　　短短五分钟，金花也最终尊重她的意见：“那你可不许演到一半说要回家，这个陈平很刁钻的，不会因为你是罗家的大小姐就顺着你。”
　　罗嘉妮暗下眼神，笃定道：“我会坚持下去的。”

　　很快，这场拍摄时长为一星期的戏份就开始了。
　　由于这部戏的一众演员都是演艺圈地位颇高的实力派，金花便张罗着买水买饮料，希望对方和自家艺人对戏的时候多点耐心。
　　金牌经纪人发话，大家都会给面子，只是其中一名主演，去年与影帝失之交臂，没搭理这样的招呼，反而说了句：“好好努力比这些歪门邪道有用得多。”
　　金花的脸色一瞬间僵住了。

　　最后还是罗嘉妮羞愧得脸都红了，拉着姑姑走到一边，埋着头道：“你别做这种事了吧，小陈导都看着呢。”
　　金花怒不可遏：“他陈平找的什么演员？什么臭脾气？”
　　罗嘉妮低声回：“姑姑，其实我以前脾气也挺不好的。”

　　“以前”两个字金花没太注意，她更在意的是刚刚的下不来台，一时环胸不屑道：“一个个的心高气高，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就牛得不得了，娱乐圈这种地方资本为王，咱喊声老师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怪不得每年影帝评选只是入围。”
　　“……”

　　金花看着今日表现稍显怯弱的侄女，不满地皱了皱眉，道：“再说了，你发点脾气又怎么了？正好给他们一点教训。”

　　罗嘉妮忽然有些愧疚，姑姑说这话纯粹是给她撑腰的，而她此刻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让人如此操心，除了她这个花瓶，也没有谁了。
　　如果姑姑没有带她，估计烦恼少一半吧。

　　“嘉妮，你在想什么？怎么老是走神？”金花极其不满地看着她。
　　罗嘉妮看着金花，不知道姑姑听没听说她不是罗家亲生女儿的事。
　　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开口，后者很快追问：“说话啊，今天怎么了？”

　　问哥哥和家里的佣人极有可能暴露，问姑姑应该不会露馅太快。想到这，罗嘉妮还是犹豫地问出口：“……姑姑，我爸妈最近有出去吗？就是私人行程那种。”
　　金花感到困惑：“他们的私人行程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私家侦探。”

　　一瞬间，豁然开朗。
　　对啊，她可以找私人侦探。
　　这样既不会暴露，又可以看到自己想知道的，简直是一举两得嘛。

　　罗嘉妮立马喜笑颜开，用力地抱住金花，发誓道：“姑姑，你放心，我会好好努力的，不会让你为我白白操心。”
　　一说完，罗嘉妮就松开她，美滋滋地转身去片场讨教了，态度倒是真的收敛了点。
　　金花：“？？？”
　　这还是她的侄女吗？

　　不过事情还没完，趁着拍戏的间隙，罗嘉妮打了个电话给钟娉：“宝贝在吗？”
　　“宝贝在呢，怎么了？”
　　罗嘉妮环顾四周，压低声音，生怕别人听到：“你那边有没有私人侦探？”

　　钟娉听到这个电视里才会出现的四个字，荒唐地笑出了声：“你这是要抓奸？酒店报上来。”
　　罗嘉妮焦灼道：“不是，我要查一个人的行踪。”
　　钟娉犹豫了一下，向她求证：“不是违法的吧？”

　　“真没有，我就弄清楚一件事，这件事对我很重要。”罗嘉妮不是不想向钟娉坦白，可是她现在都无法对自己坦白，更别提主动倾诉了。
　　钟娉见她态度真切，也选择相信她：“我帮你问问，你想查谁的行踪？”

　　“我爸和我妈。”罗嘉妮听到电话那头停顿的声音，补充道：“罗振书和苏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