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的温柔在等你》第拾叁月

27、同学聚会2

　　这时已经陆续上了几个菜了，大家都没有动筷，正好游戏结束，郑岩对着另外一桌的班长喊道：“班长，讲两句啊？”
　　班长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然后缓缓站起来说：“这是咱们毕业以后过的第二个寒假，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咱们的同学聚会……”
　　“不忙不忙。”郑岩小声嘀咕着，乔星星本来注意力全在班长那，被郑岩这句逗得忍不住偷笑。
　　班长丝毫不受影响，继续说道：“虽然咱们今天只到了二十五个人，没有到齐，很是遗憾，不过没关系，所有的遗憾都是为了下一次更好地相聚。希望咱们以后第三年、第四年、五年、十年、二十年后还能像今天一样聚在一起。我以水代酒敬大家一杯！”
　　“好！”“干杯！”大家集体拿杯子碰桌子，乔星星虽不懂这是什么礼仪，也跟着照做。
　　班长喝完继续说道：“今天订的是他们家套餐，大家想吃别的可以自行加菜啊，或者想喝什么跟服务员说，然后祝大家今天玩得开心！”
　　“好！”大家集体鼓掌。
　　“好，咱们开动吧！”郑岩迫不及待地想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虽然已经拿起了筷子，但还是很耐心地等大家一起。
　　简一辰默默地把桌上的主菜转到女生的方向，扬扬下巴，挑了挑眉，示意她们先夹。
　　“诶？不错，小伙子有前途。”张扬见简一辰抢先一步做了他要做的事，忍不住夸赞。
　　“哈哈哈，敢把我们简一神叫做小伙子的，恐怕也只有你了。”郑岩看热闹不嫌事大，开始起哄。
　　女生们对“简一神”这个称号也略有耳闻，据说是分班前在一次体育课篮球场上，简一辰球无虚发，百发百中，无人能敌，带领团队拿下58:10的成绩，一战封神。分班后这个称号只在小范围内流传。
　　简一辰并不在意，他跟张扬以前是上下铺，早习惯了互相打趣，只是在教室里鲜有互动，他笑道：“嗯，小伙子这个称呼也不错，很亲切，我喜欢。”
　　说完大家都跟着笑起来。
　　总之，饭桌上有了张扬和郑岩两位活宝儿，氛围很是活跃，欢乐声总是不断。
　　用餐结束，大家转战地下“畅玩吧”，这个小餐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地下KTV，麻将桌、台球桌、各种游戏机、桌游应有尽有。
　　乔星星跟着童佳玩了一圈，最后回到K歌厅挨着林可优坐下，发现他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乔星星坐下吃了两个话梅的功夫，指针正好对准她。
　　“吼！”
　　一阵欢呼声后，她按照规则喝了半听酒，然后等着被提问。
　　“让我看看啊！”转指针的同学不紧不慢抽出一张问题牌，读道：“谈过几次恋爱？”
　　乔星星对自己有男朋友这件事还不太习惯，略带羞涩回答：“一次。”
　　轮到她转指针，她盯着林可优一脸坏笑，心中已经准备好了要问的问题，桌上围着七个人，转到林可优或者张扬的概率还是很大的，可惜第一次事与愿违。
　　又玩了几轮，终于得偿所愿，她心满意足笑眯眯地提问道：“你们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林可优已看穿她的心思，白了一眼：“高中毕业以后。”
　　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啊？！原来那会儿就在一起了，你小子藏的够深的。”
　　乔星星追问：“怎么在一起的？”
　　林可优眉眼弯弯挤出一个假笑：“不好意思，这是另外的问题了！”
　　她说完随手转了一下指针，好巧不巧正好转到了简一辰的方向。
　　林可优似乎有些激动：“算吧？这个算吧？咳咳，我要提问了哦！”
　　见林可优成心转移话题，乔星星无奈地撇了撇嘴。
　　“初恋在什么时候？”林可优抽了一张卡片读道，摸不准简一辰有没有初恋她补充说：“暗恋也算！”
　　“小学三年级，哈哈哈！”旁边张扬开玩笑地抢答道。
　　大家一致看向简一辰求证，多数人还是认为简一辰这样的学霸是不可能会早恋的，况且又读了军校，八成没有初恋。
　　只见简一辰也微微一笑，肯定道：“对。”
　　顿了一下他继续说：“准确来说是小学四年级。”
　　“嗯？要说实话哦！”郑岩显然不相信，以为他在顺着张扬的玩笑继续开玩笑。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异常较真，坐直了身子说：“一定要说真话哦，说谎是要天打雷劈，死全家的那种哦！”
　　简一辰点点头：“嗯。”
　　张扬眉头一紧，拿起手边空的啤酒瓶捏扁了砸过去，虽然眉目含笑，但眼底却露出一股愠气：“玩个游戏而已，这么认真的吗？还天打雷劈，要劈也先劈你！”
　　旁边一位同学打岔道：“小学四年级是早恋吧？吼哟，想不到你是这样的简一辰，大家争点气，集中火力针对简一辰，我想知道更多细节。”
　　“哈哈哈，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好奇，看简一神这个表情，这个初恋在你心里举足轻重啊，看来有故事，想听一个后续。”
　　简一辰听罢微微一笑。
　　“来来来，继续。”
　　大家兴致勃勃地讨论着，谁也没有注意到对面的乔星星坐立不安，内心比简一辰更紧张。
　　她似乎早就忘了自己和简一辰是小学同学，她不想承认跟简一辰渊源颇深。他们相识于小学的事情，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更不想承认他们之间发生过的种种。
　　可如今旧事重提，如果捅破这层窗户纸，她就再也无法装作若无其事，此刻她一心只想着怎么结束当前的局面，大脑飞速运转着。
　　旁边的林可优也大跌眼镜，她眉头微皱，没想到简一辰小学时就对别的女生动过心，如今又打起乔星星的主意了，怪不得不跟乔星星表白，得知乔星星恋爱时也没有什么反应，估计也没有很喜欢，怕不是见一个爱一个吧？
　　她本来还在为乔星星错过了这么优秀的男生而觉得可惜，此刻也释然了，心想今天自己安排的这一切竟是个笑话。
　　就这样游戏继续了几轮。
　　“谁点的歌，不唱切了啊！”前方唱歌的同学拿着麦克风向这边喊道。
　　“我！我的歌到了，你们继续！”简一辰似乎看穿了乔星星的心思，虽然不是他点的歌，他也抢着去唱了。
　　乔星星感觉如获新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此刻播放的不是《夜空中最亮的星》，而是她的救星。
　　大家这才意外发现简一辰唱歌也格外好听，只有林可优忿忿不平小声喃喃：“切，渣男！”
　　一旦对一个人有了偏见，他的所有优点也都变成了罪过。
　　一曲终了，简一辰没有回到原来的位置，而是去玩别的项目了，他的位置也被新的同学坐了。
　　林可优看着他离开，起身道：“你们先玩儿，我去找童佳过来玩儿。”
　　乔星星也跟着起身：“我也去！”
　　林可优把她摁下：“你在这儿坐着，占着位置，我们一会儿就来。”
　　林可优疾走几步到楼道里，喊道：“简一辰。”
　　来者不善。
　　简一辰正要去隔壁电玩厅，停下迈进去一半的脚，缓缓回头，脸上看不出过多表情。
　　林可优走近，略带愠色：“简一辰，你是不是喜欢乔星星？”
　　简一辰微微一怔，双目闪过一抹无望的期许：“是。”
　　林可优仍旧怒气冲冲：“那你知道他有男朋友了吗？”
　　简一辰的眼睛黯然失色：“知道，你告诉过我，刚才又得到了验证。”
　　林可优点点头，毫不客气道：“好，那我告诉你，她现在过得很好，每天都很开心，如果你心里还住着什么白月光，就不要再随便招惹别人！”
　　简一辰眼神忧郁，眸底却藏着一股隐忍的执着：“嗯。”随后迈进电玩厅。
　　林可优与简一辰，都是学校里的佼佼者，虽然经常同台领奖，但她从来都被简一辰压过一头，两人除了成绩上的较量，并无过多言语上的交流。
　　果然酒壮怂人胆，她今天终于硬气了一回。但看到简一辰这副模样，她瞬间清醒了许多，恻隐之心顿生，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心想：果然是渣男，这我见犹怜的模样谁招架得住？

　　林可优四处晃悠了半天才把童佳带到K歌厅，期间老板来催了两次，暗示大家该离场了，他们好收拾迎接下一波客人，大家这才散场。
　　“你们俩住一个小区对吧？负责把我妹安全护送回家呦！”走出餐厅门口，张扬对着简一辰说道。
　　“拜拜！”“拜拜！”“拜拜！”
　　在一片道别声中，大家纷纷踏上了回家之路，简一辰和乔星星相顾无言，默默地走着。
　　乔星星觉得氛围十分窒息，然而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上了公交，她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把头转向窗外，此时天色渐渐暗下来，临近春节，路灯两侧整整齐齐挂着大红灯笼，树上也绕满了彩灯，此刻正好亮起，十分喜庆，年味十足。
　　乔星星望着窗外斑驳的光影，忘我地在肚子上画起了圈圈来助消化，刚刚的游戏虽然对女生有优待，她喝了也有三瓶半的啤酒，此刻穿着厚衣服坐在公交座椅上，感觉肚皮快被撑破了。
　　下了公交。
　　“喝了那么多酒，没事吗？”简一辰担心了一路，忍不住开口问道。
　　“哦，没事，就是有点撑。”乔星星这才意识到此刻形象不太雅观，于是默默放下扶着肚子的手，讪讪地笑了笑。
　　简一辰点点头：“嗯，酒量不错！”
　　乔星星微微一笑：“还好啦，啤酒又不醉人。”
　　片刻沉默后简一辰问道：“最近怎么样，大学生活还习惯吗？”
　　“挺好的。”
　　“那就好。”
　　又是一阵沉默。
　　乔星星反问：“你呢？”
　　简一辰：“也挺好的。”
　　“每天很辛苦吧？刚刚听你们说的，感觉好像很辛苦呢！”
　　“还好。”
　　“怎么会去上军校呢？我以为你会选清华的。”
　　乔星星终于问出了她长久以来的疑问，虽然不常联系，但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彼此参与了对方人生中很多个重要阶段，她是真心希望简一辰能够过得更好，他值得上更好的大学。
　　“也许是小时候的执念吧，可能每一个男孩子都有一个军人梦，我也算是圆了儿时的梦想了！”
　　“真好，其实我挺羡慕你和可优的，有自己的梦想，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专业，想读哪个大学，不像我，都是走一步看一步。”乔星星神色有些黯然。
　　简一辰望向她：“我记得你想当医生来着。”
　　乔星星：“啊？”
　　简一辰：“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梦想吗，我记得是当医生。”
　　乔星星苦笑道：“哦，那是小时候写作文不知道写什么，医生比较好写，什么白衣天使，救死扶伤……那会儿提笔成章，没想到最后还被当范文全班朗读。”
　　简一辰：“……那现在的大学不是你喜欢的吗？”
　　乔星星思索了一下，现在的生活，舍友和睦，课业轻松，恋爱甜蜜，她不自觉漏出幸福的笑容，回答：“嗯……现在也很好，都挺好的，没什么不喜欢的。”
　　简一辰虽然没有直视乔星星，但听出她语气轻快，不自觉跟着微微一笑。
　　“我到了。”走到自己家楼下，乔星星停住脚步，说道： “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先进去了，拜拜！”
　　简一辰：“嗯，拜拜！”
　　终于结束了漫长的尬聊时间，乔星星长舒一口气。
　　“乔星星！”
　　刚走几步路，简一辰又叫住了她，她倒吸一口冷气，回头，发现微弱的灯光下，简一辰似乎眉目含笑，只听他轻声道：“提前祝你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