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的温柔在等你》第拾叁月

23、寒假

　　很快，一个学期又结束了，寒假如期而至，乔星星收拾完行李，正在检查背包有没有遗漏物品，电话响了。
　　“喂？”
　　只听电话那头传来原若杰唐僧般的说教加威胁：“喂？乔星星，你要是再不下楼，可就赶不上火车了啊，车票多难抢你不知道吗？你要是误车了，再买就是五天以后的票了，到时候大家都走了，可没人陪你啊……”
　　乔星星已经听明白他电话的来意了，趁他停顿的时候赶紧打断他：“好了，我知道了，已经收拾好了，正要下楼呢，你不给我打这个电话，我这会儿已经到楼下了好吗？”
　　挂断电话，乔星星看了一下手机，确实时间不多了，她赶紧拉上背包拉链，拖着行李箱出门，下楼后原若杰帮她拉着行李箱，两个人走到校门口，原若杰看着径直向公交站方向走去的乔星星，叫住她，斩钉截铁地说：“干嘛去啊？坐公交啊？坐地铁！”
　　乔星星回头看他没跟上来，走回来自己拉行李箱：“我坐公交，坐公交直达，坐地铁还得换乘，有时候还没有电梯，拎着大箱子累死了。”
　　原若杰并没有松手：“说了我送你。”
　　他买的是第二天的飞机票回杭州，所以今天有充足的时间。
　　“不用，我坐公交直接就到了，你帮我拿上车就行。”
　　“你看看几点了，先不说公交堵不堵车，就算不堵车，你到了差不多也快开车了，这还没算你取票的时间，排队进站的时间，快点吧，坐地铁都不一定来得及。”
　　乔星星仔细想了一下，心里也开始着急了，松开箱子：“那快走。”然后快步向地铁站走去。
　　出了地铁离开车只剩二十几分钟了，原若杰带着乔星星来到进站口：“你在这排着，我去取票，身份证、学生证给我。”
　　乔星星匆忙从包里翻出来递给他，然后看着他像一阵风一样小跑着走了。乔星星焦急地等着，终于在快安检前看到原若杰奔赴而来的身影。
　　“去吧，上车了给我打电话。”原若杰有些气喘吁吁，一只手把证件递给乔星星，另一只手在耳边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乔星星点点头：“嗯，你先回去吧，拜拜。”边说边跟着队伍慢慢往前走。
　　原若杰目送她进站，也摆摆手：“进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乔妈妈专门请了假，早早就来到车站门口等着了：“星星，星星！”
　　乔星星一出站就看见妈妈冲自己招手，过来就要帮乔星星拿行李箱。
　　乔星星：“没事，不重，我自己拿就行，您怎么还是来了，都说了不用来接了，我自己回去就行的，等多久了？”
　　“没等多久，知道你行，这不是好久没见你了嘛，妈妈想早点见到你嘛，你就不想我吗？”妈妈抱怨道。
　　“想，怎么不想，最想您了！”乔星星一手拉着箱子，一只手挽住妈妈的胳膊：“但是妈，您能不能把您汹涌的母爱平均分配一下，咱们细水长流行不行，别都用在第一天，然后第二天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说什么呢，妈妈什么时候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了。”
　　“那你煮饭只煮两碗，你说我跟我爸，你不想让谁吃？”
　　“就是给你们俩做的，我不爱吃那么多主食，我吃菜就行。”
　　乔星星冷笑一声，嘟囔道：“你不吃，我们俩谁敢动啊！”
　　“你要是早回来一会儿就好了，就能赶上你爸那班车了。”明显理亏，乔妈妈开始转移话题。
　　“哦，没事，都一样的，那你等了有半小时了吧。”
　　妈妈是坐爸爸那班车来的，到站后休息半小时，而此时爸爸已经走了，乔星星推测妈妈等了至少有半小时了。
　　“没有，我在他们办公室还坐了一会儿呢，你爸才刚开走没多久。”
　　“哦。”
　　乔星星一上车就犯困，回到家洗了个澡，换了睡衣，还是困，倒在床上就睡，被子应该是刚晒过的，暖暖的，有一股阳光的味道，不知睡了多久，乔星星睡梦中闻到一股饭香，睁开眼，发现外面天都黑了。
　　她睡眼惺忪地走出卧室，发现爸爸已经回来了，在看电视，爸爸惊呼：“哎呦，我闺女醒了。”
　　乔星星揉揉眼睛喊了一声：“爸。”
　　然后坐到爸爸旁边从桌上拿起一根香蕉吃起来。
　　妈妈闻声从厨房伸出脑袋：“饿了吧，先吃根香蕉垫垫，饭马上就好。”
　　乔星星：“哦！”
　　“哦，我炖的排骨应该好了，我去端！”爸爸起身小跑着去厨房。
　　“今天有口福喽！妮妮，快洗手吃饭了。”爸爸两手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从厨房出来，亲昵地叫着乔星星的小名。
　　乔星星把剩余的香蕉塞进嘴里扔掉香蕉皮过去帮忙。
　　正在盛菜的妈妈看到她进来，说：“拿碗和筷子就行了。”
　　“哦。”
　　饭桌上爸爸问：“在学校怎么样啊？跟同学关系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啊？”
　　乔星星：“没有，都挺好的。”
　　妈妈：“宿舍几个人啊？”
　　乔星星：“六个。”
　　妈妈：“人家都是哪里的呀？”
　　“这些问题您都问了多少遍了，说了你也记不住。”从大一各个假期回来都要被盘问一遍，乔星星忍不住笑着吐槽。
　　“问过了吗？我都不记得了。”妈妈也尴尬地笑了笑。
　　爸爸：“多说几遍不就记得了，有江苏的，还有哪来着？”
　　乔星星白了一眼：“是浙江，有一个浙江的、一个云南的、一个陕西的、还有……山西的、还有一个……北京的。”
　　爸爸：“好家伙，这么多地方啊，哪的都有。”
　　乔星星得意：“我们班还有新疆的呢！”
　　妈妈也惊叹：“呦，全国各地的人都有呢！”
　　乔星星突然意识到爸爸妈妈可能没去过北京，于是提议：“怎么样，开学跟我一起走吧，带你们在北京玩几天。”
　　妈妈似乎有些动心，但想了想还是说：“算了，等你奶奶身体好一点吧。”
　　乔星星关切地问：“奶奶怎么了？”
　　乔星星知道爷爷身体不好，平常出门只能坐轮椅，奶奶身体一直都还是很好的。
　　妈妈夹菜的手顿了顿：“奶奶最近一直腰疼。”
　　妈妈只是轻描淡写，其实奶奶腰疼已经严重到影响行走了，生活起居都是和大伯两家人轮流照顾。
　　“腰疼？看过医生了吗，怎么回事啊？”乔星星追问。
　　妈妈：“看过了，医生说是骨质疏松，没什么大碍，开了钙片和止痛药，让好好休息。”
　　爸爸：“明天去看看爷爷奶奶吧。”
　　乔星星愉快答应：“好！”
　　在乔星星小的时候，互联网还没有普及，她还是很喜欢去爷爷奶奶家的，小时候每次去，爷爷都会热情地拿出很多他珍藏很久都舍不得吃的东西招待乔星星。
　　当然也有“翻车”的时候，比如有时候是过期的小面包，她出于礼貌，每次都硬着头皮吃下去了，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乔星星都怀疑自己长不高是吃了过期面包的缘故。
　　去爷爷奶奶家还可以和大伯家的哥哥妹妹去树上掏鸟窝，去小水沟抓蝌蚪，是她童年最欢乐的记忆。
　　奶奶家有一条大黄狗，家里来客人时它都龇牙咧嘴，狂吠不止，但每次见乔星星都摇着尾巴、吐着舌头乖巧地跟在她身后，乔星星给它取名叫“豆豆”，大伯母还曾经说：“这狗真是聪明，知道谁是自己家人。”
　　吃完饭，乔星星和妈妈收拾餐具，妈妈抢先打开水龙头洗碗：“我来吧，你去把桌子擦一下就行了。”
　　“好嘞。”乔星星已经习惯了，每次放假在家前几天的待遇都是极好的，三天以后刷碗拖地样样都干，她这次也就没客气，乐呵呵地退出厨房，出来发现爸爸已经把餐桌擦干净了。
　　乔星星拔掉充满电的手机，窝在沙发上翻看起来，看到有两个原若杰的未接来电和许多条未读消息，她点开信息先回复了原若杰。
　　除此之外还有张扬的发的信息：“星儿，咱班同学聚会你去不去？”
　　乔星星惊诧莫名，他们除了逢年过节偶尔聊上几句，平常很少联系了，而且同学聚会乔星星从来都不参加，张扬都知道的，她疑惑他怎么会突然这么问，回复道：“不去啊，你回来了吗？小优回来了吗？咱们几个可以聚一聚。”
　　张扬：“小优明天回去，我过几天回去。”
　　紧接着又发了一条：“这次小优也会去哦！”
　　乔星星明显不相信：“不可能，又想骗我？”
　　张扬：“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乔星星想起以前自己年少无知时，经常被他骗得团团转从而引发笑话，就恨得牙痒痒，连打字的力度都比平常大了一倍：“经常，总是，always！！！”并配了个白眼的表情。
　　张扬：“哈哈哈哈，真的，不骗你，不信你去问小优。”
　　乔星星点开屏蔽已久的班级群，果然在商量聚会的事。她连忙去问林可优：“你要参加同学聚会？”
　　对于林可优轮回式的回信息速度，乔星星已经习以为常，并不期待她能立刻回复，她找了条毯子盖在脚上，此时电视里抗战剧传来“突突突”的枪战声引起了乔星星的注意，她忍不住抬头看了几眼。
　　“哎呦，这么大声，跟在战场似的。”乔星星拿起遥控器按下减小音量的按键，发现音量开到四十几，几乎快满格了，她一口气减到二十，听了一下，声音仍然有点大，但是还可以接受：“以后就这个音量就行了，开那么大声音对耳朵不好，小心把耳朵震聋了。”
　　妈妈关掉水龙头解下围裙附和：“对，这个声音我都觉得有点大，每天在那突突突，心脏都要被你突突出来了！”
　　爸爸抱怨：“你这跟蚊子叫似的，能听见啥？”
　　乔星星看爸爸一脸的不情愿，轻声问：“这会儿能听清了吧，实在不行我再给您加几格？”
　　没有洗碗声的干扰，现在这个音量足够了，但是爸爸还是嘴硬：“没事，不用了，习惯了就好了。”
　　乔星星满意地窝进沙发，林可优终于回信息了：“对，你也一定要去哦～”
　　乔星星：“什么情况，上了大学转性了，喜欢这种场合了？”
　　林可优：“觉得你有必要见见其他人。”
　　乔星星少读了一个“你”字，吃惊道：“除了我和张扬，你还想见谁？”
　　林可优：“到时候见了”。
　　后面就没有再回复了，乔星星心想：也好，正好可以见见自己的几任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