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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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和他关系越来越暧昧，身边的人都在说我们的般配，可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之间只是朋友。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那天，和我同寝的一个朋友，暂且就叫她C吧。
C告诉我她也喜欢他，让我帮她告白。可是，那会的C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知道，如果是我面前的这个女孩，他一定会同意。但，她已经有男朋友了，这样，他还会接受吗？
我不知道，我突然发现，我好像一点儿也不了解他。
说起来我和C从初一开始一起玩。我那会很消极，但大多数时候都是C在带我玩，她算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中对我最有影响力的一个吧。
说来也巧，我知道他名字还是从C那里听来。初中前两年我认识的班上的男生只有那么几个，大多都是陌生，而C基本和班里的男生都打成一片。
最开始，C和他关系很好。
只不过后来，变成我和他关系很好，甚至比之前他们更甚。
所以后来，C让我帮她表白的时候，我感到无力和无措，但更多的，我感到羞耻。
第二天我强迫自己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如常地和他说话。我给他说了C的喜欢以及她已有男朋友的事实。
他听完只是有一刹那的惊讶，随即便有些羞涩地和我说：“我想试着追她。你帮我，好不？”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露出羞涩的表情，也是他第一次以这样小心的口吻求我帮他。
那一刻，我感觉到，心里有什么东西，丢了。
我答应了。
我开始帮他追C，这样有些不道德，可我帮的对象是他，我无法拒绝。
那时，身边的人从传我和他，到传他和她。
那段时间，我们的话题里越来越多的出现C的名字。
某天晚上，我一如既往的失眠，而他也没睡，我们像平时一样聊天。他突然和我说自从我和他说了C的事情之后，那段时间他每天晚上都睡不着，睡觉前都要花一个多小时缓冲。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为一件事辗转反侧。
原来，他在喜欢一个人时也会这般，一如世界上每个被情爱所困的男女。
＊
再后来中考将近，我每天都在拼死命把之前落下的补回来，那会没什么大志向，就一个——努力和他考到一所学校去。
他说过想在一块上高中。
有回聊天，谈起未来，他碰碰我的胳膊肘，眼睛紧紧盯着我，目光认真：“你好好努力，争取和我考到一块去。
你理科不好，不会的就来问我，我给你补课。”
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为了这，我每天晚上回寝室都带着题，半夜开个小夜灯搁那复习。平时遇上不懂的就跑去找老师，要知道在此前我从没这么干过。上课也不敢打瞌睡或者发呆，生怕漏了什么……
我做了很多我从没做过的事，就为了和他考一块去。
但是就是如此残酷和现实的，中考我为曾经荒废的那两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我落榜了。
别说和他一样的学校了，我最后只能上个私立。
那会我觉得对不起自己，对不起他。
但最多的，是觉得对不起爸妈。
＊
我仍然在努力，为了他的爱情。
记忆里，中考结束的那天晚上班里有个女生组了个局，把玩的好的几个人叫来一起吃散伙饭。我、他还有C都在。
那天吃完饭去女生家里玩，他们在玩桌游，而他和另一个男生输了，惩罚是我和C给他们化妆。
本来他说让我给他化，他怕尴尬，也怕她尴尬。于是我答应了。
但后来要开始化妆的时候，C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瞬间明白她的意思，我轻侃让她给你化吧。
他看我的眼睛，带着慌乱和喜悦。
我心里一刺，但脸上却还是挂着笑。
给那个男同学化妆的时候我强迫自己不去看，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这个男同学身上。
可我控制不住，余光里，她跪坐在他身边，他背靠着沙发，类似北京瘫，看似随意可我知道他此刻一定很紧张。
我听着他俩说话的声音，只感觉麻木。
那天晚上的后来我以家里有门禁为由提早离场，他给我发消息，是一张照片——他的自拍——带着她给化的妆。
我看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可手还是不自主地给他回着这不挺好，你俩又进了一步。
后来的对话我记不清。我哭了一晚上。
大概是那天过后的几天吧，他有天早上给我发消息，说他觉得挺对不起她的，还有点遗憾。因为她和他说她的初中时期就喜欢过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他。但他不会和她在一起，因为她有男朋友。只是他感到遗憾，如果早些知晓她对他的情谊，或许现在在她身边的就是他了。
我看着这段话，怔愣了好久。
有泪涌出来，而我只觉得撕心裂肺的痛。
那一刻我在想什么呢？觉得自己很可悲也很可笑。
真的很可笑啊，那么多次看他的背影，听他讲述他的爱而不得，为他解开一个又一个心结，明明更多时候我对他的付出那么多，可为什么他在遗憾他和她之间呢？
我甚至自私地想过照着他的话来说我如果把我的感情向他诉之于口，那他会不会也遗憾。
可这种愚蠢的想法只一瞬便被压下去，这种突然涌上来的极度可耻的念头，让本就在这段卑劣的暗恋里极度自我厌弃的我更加无脸。
到毕业，他们还是没在一起。
我说不清当时的我是高兴还是难过。或许两者都有，高兴的是他们没在一起，可又替他觉得难过。
毕业那年暑假，我们分隔两地，我在上海，他在浙江。
他时常给我发一些肉麻的短信，搁以前我还会为此心动自作多情，可时间久了，我便麻木了。我知道，那些在我眼里暧昧无比的消息，于他而言不过是玩笑话。
但只有一次，我再一次产生那念头——
那天晚上十二点多，我失眠睡不着刷抖音，而他习惯性熬夜也在线。我正看着视频，他突然给我私信了20条“我爱你”。
我看着，却一个字都打不出来。
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回他。
我在想，这20条里总会有一句，有一句是真的吧。
呼吸是烫的，心都在颤。
我不敢轻易回复。
斟酌好半晌正准备说些什么，他说怎么这么久不回消息，不理我是吧。是不是不理我。
弹了好几条。
我当时整个人都是乱的。
我抖着回他一句我刚开了免打扰没看到。
他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嫌弃我了是吧。我这么爱你。还附赠了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
搁平时，我这会肯定骂他。但这次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回了个嗯。
他又给我发了几句我真的爱你。
我便不再回他。我告诉自己要理智，不能因为这几句话就丢盔弃甲，要给自己留退路。
第二天他如常和我聊天，我于是庆幸昨晚自己的理性。
他唱歌挺好听，有时候他会发语音唱给我听。偶尔几次发起神经来，我说想听歌他会突然弹电话过来，就为了唱歌。
我们的关系一直持续着。
记忆里印象最深的那件事，估计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那是我和他之间，我记得最清楚的一件。
那天晚上我们照常聊天，他突然给我发：“我想你了，我明天就来上海找你。”
我愣住，回他：“真的假的？你真的来吗？”
他说：“真的，我都订好车票了，明天一早我就来。你可得把我房间留好。”
我无法描述我当时的心情，只记得当时兴奋的一晚上没睡好。
他来找我了，千里迢迢。
我给我妈说我初中同学来上海玩，住我们家旅店，帮他留间房。我妈没多问直接安排好，还说要请他吃饭。
第二天当他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才感觉到真切。
那天晚上，我妈做东坚持请他吃饭，当他和我的家人坐在一桌吃饭时，我感觉这场面有些像我带男朋友回家。但当我外婆饭后和我爸妈说，这小伙子挺不错的时候，我心莫名一紧。
吃完饭的那天半夜，我看到新闻上说凌晨有超级月亮。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他，说想看。在消息发出去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一张漆黑的照片出现在聊天框，下面跟着一句：哪来的月亮？骗人的。
隔着屏幕，我能想象到他发这消息时的语气和脸上的表情。
我看着，心跳频率逐渐上升。
——“你真的下楼去看了？”
——“对啊，晚上风怎么这么大，我要被冻死了。”
短短一句，我心早已掀起巨浪。
——“那你赶紧回房间去好了，可能真的是假的。”
——“再等几分钟好了，可能晚上月亮迟到了。”
这句话发来一分钟左右，屏幕上再次出现一张照片——皎洁明净的月亮安静地悬在漆黑的夜幕里，熠熠生辉。
——“看，月亮果然迟到了。快许愿。”
一时间，我手有些抖，脑子白了一瞬，不知如何回复。心跳快得像是要窒息了一般，连呼吸都忘了。
大概反应了两分钟，脑子缓过来劲，颤抖着吐出一口气来，心跳却依旧。
“月亮啊月亮，如果你能听到，那就请保佑他平安顺遂。”
一滴清泪滴落在闪烁的屏幕上，我在心底向窗外的月亮许愿，祝他平平安安。
而从此，每每再看到月亮，或多或少的，我都会想起这个夜晚——我爱着的少年，抵着冷风站在楼下，为我拍下一张人生中最为圆满的月亮。
*
他在我家待了两天。
最后一天晚上，他出去看电影，本来叫了我，但时间太晚家里有门禁加上我怕家里人多想便拒绝了。
他回来的时候给我发信息说：“我给你买了束花，你妈在不？我给你送过去。”
我心一窒，回他：“别，我妈在呢。”
他过了一会，回复：“那行，那我走之前给你。”
我没再说话。之前的种种叫我不敢去想。
翌日一早，我醒来就看到他给我发的信息：“我回去了。那花给你放前台了，醒了去拿。”
我心跳得飞快。
跑去前台拿花，前台的姐姐给我花时的眼神却让我有些茫然。
我突然开始想我们的这段关系。
我对他是喜欢，他对我姑且算作兄弟情。
可是，兄弟之间似乎不会说那些暧昧的话，似乎也不会半夜发20条的我爱你，似乎也不会因为我说想听歌就打电话过来唱给我听，似乎也不会因为想见我就千里迢迢跑过来找我给我买花......
可如果不是兄弟情又能是什么呢？总不会是爱情的。
这点我很清楚。
我想了很久，却发现把自己困在一堆死结里，找不到源头，又乱又麻。
——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