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月舞》撒莎

3、7

　　“公子，面生的紧啊！可有相熟的姑娘？”鸨娘冲展昭调笑道。如此俊秀的公子可不多见，看他满脸正气倒不像是会到秦楼楚馆来厮混之人。
　　“在下想找非烟姑娘。”展昭面容绯红，实在不太能接受妓坊内姑娘的穿着，轻纱薄绫。真不知道那只白老鼠为什么偏爱到这种地方来喝酒。
　　“非烟啊？”鸨娘的脸色微变又回复笑颜，“公子是非烟什么人啊？非烟可是久不接客了。”
　　“在下展昭，想向非烟姑娘问些事。”展昭站起身抱拳说道。皇天不负有心人，不枉他四处寻访。
　　“展昭？御猫展昭？”鸨娘看展昭点点头，职业的笑容消失不见，只是转身淡淡说道，“既然如此，便请展大人随奴家来，奴家带你去见非烟。”
　　在后花园转折许久，这才进了一座绣楼。展昭走进去略一张望却没看到任何人。
　　“鸨娘，非烟姑娘何在？”展昭皱眉问道。
　　“展大人请坐。奴家正是凤非烟。”凤非烟淡淡一笑，走至床头取出一红漆木盒，将它递至展昭面前，“展大人，此来想必是为了它吧！”木盒轻轻打开，里面果是那颗众人寻寻觅觅许久的金珠。
　　“非烟姑娘，不怕我是冒充展昭前来骗取金珠之人？”展昭看了金珠一眼，对上凤非烟的眼说道。
　　“展大人的身形、相貌、气质并非是一般人随便便可以学的像的。非烟初见之时，已经猜到您是展昭。再做询问不过是为了确定而已。况且如果真是匪人又何需假冒诓骗，我不过是一个弱质纤纤的女流之辈，若想从我这拿走东西原也不需要如此费劲。”凤非烟抚过木盒，微微笑道，“我与德轩自幼相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及至父亲获罪，我被贬为官妓，身份也至此不同，再然后……这珠子是德轩临行前交予我，嘱我妥善保管，待我收了妓坊，便携同此珠北上京城与他会合。可惜，妓坊尚未转手，他却已经出了事。我本打算去趟开封府交予包大人，既然展大人在此，交给你我便也放心了。”
　　展昭接过金珠，心里总算是落下了一块石头。金珠找到这案子便算是了结了一半，至于那杀人的凶徒，白玉堂想必定不会让他脱逃。
　　站起身抱拳正准备离开，屋内烛光却突然俱灭，一阵腥风扑面而来，那熟悉的气味让他记忆深刻。正欲拔剑相迎，却听到一声骨骼碎裂之声，再看时凤非烟已被击飞在地。
　　展昭怒目而望，巨阙微晃直逼而去，剑法轻灵精妙巧绝，刚中带柔，一招一式直攻黑影要害。那黑影稍退略带吃惊，展昭又岂能容他退去更是逼近，一剑刺向黑影掌法微弱之处。一条白绫伴着白衣身影而来，轻轻架开展昭的剑。本以为是黑影来了帮手，却不想白衣人架开剑后却直攻黑影而去，最后更是一掌将黑影击至喷血跃窗而逃。那白衣人回眸扫了展昭一眼，身形微晃追着黑影而去。
　　展昭楞楞地立在那里有点理不清状况。他肯定那黑影定是在“白谷寺”袭击他的人，血红的手掌和手上浓厚的血腥味让他想不认出来也难。可那白衣人却又是谁？她究竟是敌是友？她与黑影缠斗更将黑影击伤，仿似来帮他的，可她却又架开了他本可刺伤黑影的一剑。她带着冰雕面具必是不想让人看见她的真面目，除非她天生长相怪异丑陋，否则极有可能是与他相熟之人。他很努力地去想，可是怎么也想不出这个人究竟会是谁？也不知究竟是他太敏感还是他在某些地方遗漏了什么。叹口气决定暂时放下这个问题，才想起那刚才被黑影击中的凤非烟，不由更是深深叹了口气。
　　“非烟姑娘，你何必……”展昭扶起内脏已然破裂的凤非烟。她那种举动明显就是在找死。
　　“德轩出事后……我……本就……不想活了……只是那金珠……”凤非烟咳血道，“现在……交给你……我也放心了……我终于……可以……去陪德轩了……”缓缓闭上眼睛，脸上有着展昭所见过的最幸福满足的笑容。
　　展昭看着香消玉陨的凤非烟，心中的痛楚更深一层。这是这短短几日之来逝去的又一条人命，为了这颗金珠，许多无辜的人无故地失去了生命，一路走来四处血腥。他取过那颗金珠置于手心，方才觉得这金珠轻得似乎有些异乎寻常，放在眼前仔细端详，这才发现这颗金珠原来竟是可以打开的。略一沉吟，打开金珠，取出内里一张白帛，展开一看，方才一惊。这小小绢帛之上书的竟是一封叛逆的结盟书，虽然没有写明姓名，可从内容看来，这双方之人必定是朝堂之上的一品重臣。展昭收起绢帛，疾飞而出，向金陵府台大致交代了一下妓坊之事，一骑快马赶回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