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偶遇回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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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维安嫁入梁家之前的目标就是夺取这家贩盐的铺子。之所以又计划了其余的四家店铺，也只是用来遮掩的幌子。到时夺过来之后不会被留下把柄。
虽然现在夏维安胃口大了，但这毕竟是接手到的唯一一家知底的贩盐铺子，还和一开始的计划衔接上，故而她很是激动。
以至于第二天她就迫不及待下山，进城之后直奔向了那间铺子，跟掌柜打了个火热。
这家铺子经营饭食，主要是早饭和午饭。存在历史倒是挺久，据说是和新朝一同建立的。在梁家起家之前就已经打出了名声。
后来梁家借着盐酒起家，就花钱把这间铺子盘了下来。
当时这家铺子还在正经卖饭，私下售卖细盐，是朝廷下禁令后的事。
这些都是夏维安自己打听来的，掌柜自然不可能同她说这些。
毕竟在寻常人眼中，她在梁家只是个挂了个名的夫人。如今插手梁家店铺管理也是梁镇宁的授意。身为外人，她不可能知道铺子私底下真正赚钱的营生。
掌柜虽说笑呵呵跟她聊着，却也始终带着一堆心眼子来防备。每句话都斟酌万分：“你也知道梁家做的是大营生，我们这家卖饭的铺子在他梁家算不得什么重要营生。主家想把这间铺子给你打理，想来是前些天他曾在店中说过，想要把这间铺子改成一间大酒楼，主要负责的客人便是那些达官贵人，和梁家如今主要经营的玉石摆件相互照应。”
夏维安笑着听他瞎说。
表现出极大的热情。
掌柜自然喜闻乐见：“如今我这铺面只是小小的一间房。按照主家的心思，将来可以弄个小一排的两栋楼。只是若当真如此，便需要很多钱财。”
夏维安笑：“没关系，目标虽然有些远大，但还是有实现可能的。这个我会处理。”
“还有就是，晚上出来吃饭的人可能会多些。梁家那边想要把早膳换做晚上经营。”
夏维安挑眉：“想法不错，后面慢慢换。”
“哦对，”掌柜做戏做全套，指了指墙面上挂着的版面，“这是我们的菜单，夫人可以看看有什么需要调整的。这些全权由夫人负责。”
他把之前梁镇宁亲自交代过的事情都向夏维安说明后，夏维安也一一给了反应。
商人之间的交流红脸的少，多是表面和气生财，背地里暗捅一刀。故而不管如何腹排，交流却极为融洽。
这种融洽一直持续到她把梁镇宁新给她的十间铺子都转过来完。
刚走出最后一家铺子，进入城中的人堆里，听了一整场的杏儿倍感压力：“杏儿本以为第一家铺子就够繁琐多事了，没想到后面这几家都要打掉重新来过。整整十家。梁家可真看得起咱们。”
夏维安没在街上接话。
她带着杏儿找到一家茶馆走了进去。
问掌柜要了个小包厢，等落座之后，才对杏儿说道：“梁家不是看得起咱们。而是这十家铺子肯定不止那一家有问题。”
梁家现在是一个已经成熟了的家族经济。不可能十家铺子都在同一时期面临整改和大调整。如今每个都这般麻烦，肯定是为了掩盖重要东西。
毕竟这般累计起来的巨大工程，只让夏维安一人在短时期内完成，她连做完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去做别的手脚？
“咱们还得继续查。”
二人在茶馆里把这些店铺都总结了一番，等吃饱喝足之后，收拾好整理的东西准备上山。
这些日子长安还算太平，出城门的时候侍卫并未过多阻拦。然而就在俩人顺着官道继续往前走的时候，故而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清脆呼喊：“夏姐姐！”
夏维安停下脚步。
身后正在说话的杏儿也止住了话头。
转过身，就在侍卫正在检查的城门下方那辆马车里，女子穿着一身简素衣裳，撩开帘子，阳光下笑容烂漫纯然。
“陈妤。”
夏维安微微皱眉。
城门下马车不少。
此番出城的，怕是还有旁人。
她身形未动。思索间，陈妤已经从马车上跳下来了。
遥遥的，夏维安还能听见那女娘对着车里的人说道：“母亲，前面那位夏维安夏夫人，是在青山寺上住的。你便同他们赵家先行过去，我跟她一起上山。”
她说话声音不小，夏维安在远远的地方听得一清二楚。而且就在她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大抵是眨了两下眼的功夫，陈妤对着后面也说了一些话。
因背对着她，声音有些飘忽。
只等了片刻，那马车旁的女子身后便聚过来了一众青年男女。
阳光下，每个人脸上都闪着光亮。走过来时脚步轻快，耀眼夺目，气势颇大，夏维安忍着一丝丝的压力，勉强才看清这些人的长相。
在某个瞬间，夏维安的神色蓦地有些不太自然起来。
身后的杏儿同样颇为不安地扯了下她的衣摆。
“赵闻德怎么也过来了？”
若是按照官职排位，赵闻德家应当是最高的，排马车次位也应当如实，可现下排在最前面的却是陈妤。
而且，若说自由，赵闻德可以选择不下车的。如今怎么会选择下来了？
虽然有疑虑，夏维安还是往前走了几步迎接。
陈妤先几步走过来，笑着跟她解释：“赵姐姐本不想下来，赵夫人她——”
她抿唇笑着歪了歪头：“后来郑家女娘把它拽了下来。”
趁着夏维安行礼的功夫，陈妤继续同她解释道：“赵家老夫人前些日子刚过完寿辰。身体还算硬朗。只是李姐姐家里前两日出了白事。”
“京中的规矩你也知道，族中地位高的人逝去，族人要为其守孝一年。李老家主逝的早，李家全靠老夫人一人撑着。如今她逝去，几位夫人一同上山为其上香祷告。此番上山，家中长辈会在山上住满九日。待九日后，除了李姐姐，其他人也不会在山上过多停留。”
“李章她——”
“她家中的意思，是让她同你一样，也在山上待一年。”陈妤顿了顿，笑道：“正好跟三娘做个伴。”
夏维安了然。
等与这些人应付完后，她把目光放在了在场唯一一个男子身上。他显然与这些人格格不入，站在一众女子中略显尴尬。
她向前一步，主动跟他打了个招呼：“上次人多不便多言。此次魏家三郎再次上山，妾恭祝魏家三郎大喜。只是前两日不是刚上过山，如今这是？”
魏程叹气。
他往马车的方向看了一眼，回头的时候才无奈对夏维安说道：“家妹同李家女娘是好友。”
眼眸情绪晦涩。
夏维安微怔。
魏程如今还未娶妻。如今未婚男女同行，且家中长辈都在，夏维安以为，怕是他家里的意思，是在这些女子中选一个做夫人。
身侧的女子突然说接话：“表哥是顺路被抓来的。因为还有公务要处理，故而只在山上待一日，明日就下山。”
陈妤站在夏维安身侧。
夏维安回头看向她的时候，她丝毫没避讳目光，笑容纯粹。
于是女子把目光转向魏程。
陈妤这句话并无大错，二人表兄妹的关系，为其解围也在情理之中。只是魏程在听见她的这句话后，兴致显然比之前低了很多。
隐藏在一众女子之后的，是寡淡到极致的眉眼。
那人抬头和夏维安的视线对上，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她挑眉。
适时，女子拽着杏儿笑着转过身：“行了，各位姐姐妹妹快些上山吧。这儿离青山寺里还有好一段路要走呢。”
反正这些人要在山上待好多天。她还有时间多观察观察。
除了陈家之外的贵妇们，基本都是青山寺的常客，且多年来捐献的香火钱并不少，故而在青山寺的后面都有专门的客房。这些晚辈也常随着长辈一同来往。等夏维安带着他们进到了寺中，便一个个都在不同的路口散去，约着后面几日再出来聊天。
他们出长安城门汇合的时候，刚刚过晌午。如今等送他们一个个进入寺中住处，夏维安又恢复一个人的时候，天边已经有了橙色的晚霞。
梧桐的叶子已经要掉光了。
黄色的大片从墙根蔓延到小路上。每踩一脚，便发出“咔嚓”的断裂声。
二人沉默回到自己的院子门口。
夏维安习惯性在檐下站了片刻。杏儿也悄无声息站在她身后。正当她们准备往前走时，身后传来了同她一样的，鞋底踩在水分干涸的叶片上发出的断裂声。
她转过头去。
身后的人就站在离她最近的那棵树下。
和尚背着空空的箩筐，似乎是刚从前院送完菜回来。脚上还沾着厨房地上的一些水渍。夏维安走的速度并不算快，看样子这和尚应当是跟了他们一路。
三人对视，一时无话。
此时除开那些分布在山林中的鸟叫声，还能听见各个院子里的那些夫人们安置的声音。
吵吵嚷嚷，和尚们接待的声音也在其中。
眼前人皱着眉毛：“魏家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陈施主和魏施主是表兄妹的关系，自小青梅竹马，魏公想要撮合二人。但是魏施主心有所属。”
夏维安挑眉。
他们这些人在一起聊得最多的就是八卦。刚刚上山的时候夏维安听了一路，发觉一旦是牵扯到魏程，陈妤，和李章这三人，气氛就总是要尴尬些。
仔细想想，怕是魏程李章郎情妾意，却处处被阻挠。
她倒是没觉得这事儿有什么紧要，可这和尚当真是听了一路。
“陈施主……心术不正。”
梧砚是个和尚，很多事不好多说。这件事总体来说是八卦，但最后这句，归根结底算是一些私事。他不好言论，只能谨慎斟酌，用了四个字来提醒。
他们这些僧人，听多了山下人的请求，或多或少都会对世间百态有所了解。各种各样的心愿，恨意的或是善意的，倾诉或是请求。他们倾听的时候表现得好像佛祖一般普度众生，虽不会到处言语，但心中也能分辨喜恶。
梧砚作为寺中坐镇的僧人，尤不喜陈妤。
她绝非善类。
“这次他们上山的人太多，”他顿了顿，敛神收起所有情绪，“人多，眼睛就多。不方便做事，但若是坏事做成，会传得很快。所以，最好不要单独带他们去后山。若真要去，至少要有一僧人陪同。”
如今赵家老夫人刚过完寿辰，李家刚办完白事，都处于大阶段。若是陈妤想要对这些人任何人动手，定然不会放弃这次人多的机会。
而后山，简直是办坏事的最佳选择。
夏维安见他说得郑重，心里也跟着严肃。
她点头：“好。”
不管和尚是出于什么目的，总归是好心。
虽然她并不觉得陈妤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是这和尚在山上呆的时间久，与陈妤认识的时间也比她久些，听话总是没错的。
她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之后，便跟着杏儿一同回了屋。
后来数日，因赵闻德过来的缘故，所以夏维安每日都要去这些人的屋里套套近乎拉拉关系。许是忙着社交，便把和尚的叮嘱忘在了身后。
甚至因为陈妤一直很积极地在将她引荐给赵闻德，她心里还对陈妤有了不少的好感。
直到五日后。
夏维安像往常一样跟那些人聚在一起，一向不太亲近她的李章突然说道：“夏三娘，前些日子我们上山时，你不是曾带我们一起去后山吗？正巧我们几个今日下午也没别的安排，不若一同去后山转转？”
她目光诚恳。
夏维安心中一跳。
身后的杏儿也跟着快速地轻提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偶遇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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