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五年》白糖粽子精

2、2018年

　　2018年的时候，魏诗有一段时间可谓是十分的水逆。
　　成绩在班级退后了好几名，周六周日被妈妈强制性送进了补习班补课。
　　那是初三的最后一个学期，面对马上要到来的中考，妈妈给魏诗下了最后通牒。
　　必须考进市一中，全市最好的重点高中。
　　魏诗的成绩离市一中还差点意思。
　　夏天本来就让人昏昏欲睡，补习班没有空调，只有一盏吊扇。
　　吊扇好像也中暑罢工一样，有气无力的旋转，吹着的都是热风。
　　魏诗正处于叛逆期，她在午休的时间偷偷溜出了补习班。
　　像是有先见之明一样，她把自己的篮球偷偷带了出来。
　　补习班的附近是一家老小区，虽然有些念头了，但是设备还是齐全的。
　　比如，有一个给年轻人打篮球的球筐。
　　魏诗在太阳底下用力一跳，篮球被准确无误的投进球筐。
　　这个时候她才真正笑了出来，觉得身上五指山一样的压力都小了很多。
　　应试教育是公平的，但它无疑压制也扼杀了很多孩子的天性。
　　魏诗乖乖女的外表之下，更渴望的是对自己人生的自由。
　　并非是不想好好学习，而是不想被家长，被老师压着脖子学习。
　　她一共投了十二次，投中去十次。
　　程文暄打开书房的窗户见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他喜欢的姑娘，恣意而热烈的笑容。
　　树上的蝉鸣，都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整个夏天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他激烈的心跳。
　　魏诗似乎是有心灵感应一样，抱着篮球回身，转头，向上望。
　　这是魏诗记忆里第一次，认真的对上程文暄的眼睛。
　　如果此刻的场景0.5倍速的放慢，就会看到程文暄慢慢咧出了一个笑来。
　　几乎没有犹豫，他放纵自己的□□控制自己的理智，驱动自己的四肢。
　　他甚至没有等电梯，而是飞快的下了楼梯。
　　手里也抱着一个篮球。
　　那天下午的天，湛蓝的像童话里溪流。
　　巧的是那年的中考题目是“青春的底色”，程文暄几乎毫不犹豫就想到了蓝色。
　　那天下午的蓝天之下，他和魏诗有了第一次的交流。
　　他下楼见到魏诗的那一刻，把从六楼跑到一楼反复在脑海里闪过的句子宣之于口。
　　“魏诗，你来打篮球？”
　　明知故问的搭讪，但几乎是他十几年来最大的勇气。
　　他在数理化的习题里可以做着游刃有余的英雄。
　　但在喜欢的姑娘面前，胆怯的却像一只偷东西的老鼠。
　　探出脑袋，又收回了爪子。
　　魏诗看着他和自己的同款篮球，笑着说“是啊，我来打篮球。”
　　“你家住这里？”
　　程文暄回答“是。”
　　魏诗把额头前被汗弄湿的刘海往后拨了拨，“我从来不知道你会打篮球呢。”
　　她歪了歪头，“你总是喜欢一个人闷头看书，都不爱理人。”
　　程文暄的脸更红了。
　　愣了几秒钟，他说，“我会打篮球的。”
　　他拿起手中的篮球，对准球筐的位置，抛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篮球似乎不愿意让他丢了面子，稳稳的进入球筐里。
　　球进框的那一刻，他的心才稳稳落地。
　　天知道就这一个简单的动作，他这个书呆子练习了多少次。
　　也许，许栋随手一扔就能投中。
　　魏诗冲他吹了声口哨，“不错嘛，大学霸，我还以为你只会学习呢。”
　　他把球捡起来，不好意思的站在了原地。
　　魏诗当然不知道他此刻心里的窘迫。
　　她伸了一个懒腰，说“程文暄，我真羡慕你。”
　　他摸不着头脑，“羡慕我什么？”
　　魏诗看着他“羡慕你是大学霸，随便考考就能进市一中的重点班。”
　　魏诗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我这儿就没你聪明，所以被我妈强制性送来补习了。”
　　“我恨数学。”她仰头一叹，大有项羽大势已去的味道。
　　程文暄小声地说“其实数学很简单的。”
　　魏诗“嘶”了一声，“对你来说当然简单了。”
　　程文暄想了想，说“你等我一下。”
　　他放下篮球，转身跑上了楼。
　　再下来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
　　他的手上拿了本笔记本，双手递给魏诗。
　　魏诗翻开，里面满满都是数理化总结的解题技巧和笔记。
　　他的字在男生里属于好看的那种，一点都不潦草，工整又秀气。
　　重点的地方还会用荧光笔做标记。
　　程文暄对她说，“其实所有题目做到最后，都是九九归一，差不多的套路和模板。”
　　魏诗翻了翻他的笔记，感叹道“不愧是你啊，大学霸，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学习和玩一样容易了。”
　　想到了什么，魏诗疑惑的看着他，“你的笔记就这样白白给我了？”
　　程文暄笑了，轻轻“嗯”了一声。
　　魏诗手一挥，义正言辞道“不行，不能白要你东西，说吧，我能帮你什么，我一定赴汤蹈火。”
　　她又补充道“违反法律和道德的事情不行，比如抢银行。”
　　程文暄被她给逗笑了，“我不要你帮我抢银行，中考结束后的暑假，你教我打篮球吧。”
　　魏诗点头，“小事儿，反正打篮球也是我的爱好。”
　　她把笔记本放进自己的书包，“我的补习班马上就要上课啦，我是趁着午休偷偷溜出来的，要是被老师发现在我妈那里打小报告，我回家保证男女混合双打。”
　　魏诗骑上自行车，冲他回头，“拜拜！”
　　程文暄喊了声她的名字，“魏诗。”
　　魏诗停了下来。
　　他的脸在太阳底下通红，“中考加油，我们市一中见。”
　　魏诗说“好。”
　　2018年，中考成绩出来，程文暄超过市一中的分数线50分，被直接送进一中的火箭班。
　　天注定一样，魏诗也达到了市一中的分数线。
　　那个暑假，魏诗履行承诺，当起了程文暄的篮球师父。
　　她那里知道，程文暄不是喜欢打篮球。
　　他只是想找个借口，和魏诗待在一起。
　　不得不说，程文暄的篮球水平是真的不怎么样。
　　但魏诗是个极有耐心的师父，手把手的教了他一个暑假。
　　以至于后来，程文暄的篮球水平还真的有了质的飞跃。
　　9月开学之后，魏诗进了一中的普通班，和程文暄的火箭班只隔了一道长长的走廊。
　　他们的老师在同一个大办公室。
　　去办公室问问题的时候，经常会遇到对方。
　　出了办公室，两个人笑着打个招呼，就分道扬镳。
　　他们的教室，正好在两个不同的方向。
　　魏诗那个时候很笨，没有想到一件事。
　　就是程文暄成绩那么好了，次次都在年级最前面，为什么还有那么多问题。
　　就算他好学，那，为什么每次都和她同一时间去问。
　　后来她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2018年，是程文暄和魏诗的交汇点。
　　但他们却是两条平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