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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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宋秋声突然从床上起来，喘着气。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现在的状况，这是？宿舍？
“走啦！要迟到了！”一个人遮住了晨光，拽住了他的手腕，拉着他离开了宿舍，“你怎么起那么晚啊？宿管都要关铁栅了。”
“都几点啦！七点钟啦！怎么还没有离开宿舍哈！都是高三的学生了，怎么还那么懒？”宿管的吼声从前面传来，听起来一点也不凶，莫名的有些想笑。
“别笑了！到时候老板让你站外面！”前面的人有一点点生气，但是拉着他跑有一点点喘音。莫名的让宋秋声感受到生命的气息。
“要站也是一起站！”宋秋声笑着回应道。
“欸，是谁把你从床上拉起来的？”
宋秋声踏着一阶又一阶的青石板，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轻轻的敲在耳边，一种活着的愉悦，涌上心头，他喘着粗气，笑意就像天边洒下的阳光，怎么也掩盖不住，透过紫荆花和叶片洒下一个又一个斑驳的原点。
他又踏着最后的上课铃走进了教室，刚踏出第一步，他又被拉着领子拎了回来，被拎回来的还有他旁边的那人。
宋秋声抬眼看到了他脸上的一颗痣，“老板。”然后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眼睛都眯得看不见。
“你你你，”只见万老板习惯性的抬起他的食指，带着尾指微微翘起，指着宋秋声的鼻子。
“老板，我错了。”宋秋声利落的回答道。
“你们两个，”万老板顿了顿，“外，外面站着。”
然后万老板踱着他的步子，走进了教室，原来是语文早读。
“扑哧。”宋秋声笑了出来，欲盖弥彰地拿手遮住那几颗大白牙，只留下一双微微眯起的眼睛。
“你，变了很多。”江梧叶淡淡的看着宋秋声灵动的姿态，和他的lance很像，真的太像了。今天是他唯一一次没有做噩梦，也支撑着他这一刻的好心情，但是看着他和lance如此相似，他惧怕着今晚的梦境。
“我也觉得很奇怪。好像过了一个晚上，少了点什么，然后一身轻松。”
“我说的，是性格。”
“那我以前是什么样的？”宋秋声有些许好奇。
“有时像一个机器人，但是有时又像你现在那样。”江梧叶半压着栏杆评价道。
“可能是沉闷了一段时间，就不沉闷了。可能是高三嘛！压力比较大。”宋秋声知道，之前的感觉就好像是被什么人附身了一样，虚实难分。但是现在让他再去回想之前的东西他似乎完全想不起来。他的人生从高三开始，高三以前的所有事情，就像罩了一层白色的纱布，看似容易戳破，实则如水中捞月。
“师兄，你为什么起那么晚啊？”宋秋声尝试转移话题。
“我一直都起那么晚，”江梧叶撑着走廊外围的栏杆摸到了一手晨露，带着一点凉意，“知道为什么你每一次踩点老板都放过你吗？”
“为什么？”宋秋声看着晨起的太阳，有点朦胧，近一点的是江，江上有一两艘大船在航行，上面吹出袅袅青烟；江上面是两座桥，一新一旧，一高一低，来往的车辆不是很多，慢悠悠的从桥上走过，带着一点朦胧的睡意；再近一点的是从山上流下来的泉水，从下往上看，一条蜿蜒的溪流跨过了大半个学校，然后隐藏在树林中消失不见了。
“因为我一般都在你后面。”江梧叶也随着宋秋声的目光看着远方的雾气，半山腰上水汽朦胧，到了高处就有些寒意，把当初奔跑产生的热度都降了下来。
“那我多谢师兄出手相救？”宋秋声转头看着那人，刚好看到那人校服上没有扣上的那两颗纽扣，那白色的校服应该是匆忙套上的，带着一点褶皱，也就只有领子那部分是可以看的。
“不必言谢，”江梧叶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等一下中午的时候帮我去抢一下饭堂就好。”顺手指以下那山脚下看都看不见的饭堂。
“干什么？桃园结义是吧？结拜兄弟是吧？”万老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让你们在这里站着，不是让你们看山看水，看风水的。”
“老师，我们不会看风水。”
“不要在这里吵，去，进去把书拿出来读，读一读。”万老板又习惯性的捏了一捏他的下巴。
然后，宋秋声和江梧叶将《五三》拿了出来，翻开了背诵篇目，开始假装读书。
“师兄，你做过梦吗？”宋秋声偷偷的问道。
江梧叶斜乜了一眼宋秋声，带着慈祥关爱的模样。
“额，就是你有没有做过那些很真实的梦，然后很有逻辑并且每一次入梦都是连续的。”
“梦境本来就是大脑思维构建出来的，本身就让人觉得具有一定的逻辑性与真实性。但是我没有尝试过每一次入梦都是连续的，这应该很有趣，”他停顿了一下，或许可以利用他去试一下范卷耳，“不过有一个人或许有这个能力。”
“谁？”宋秋声有些欣喜，眼眸微亮。
“范卷耳。”江梧叶偷偷乜了一眼在讲台上坐着的万老板，说：“你可以找她，但是问完这个问题之后，你最好和她不要有太多其他的接触。”
“为什么？”宋秋声悄悄地把脑袋侧了过去。
“她现在疯了。”
“啊？疯了？”
“嗯。”江梧叶点了点头，再偷乜一样讲台上看着书的万老板，“一个杀人的疯子。”
宋秋声想了想，他好像也干过杀人的事，不过没杀成罢了，“在梦里？”
江梧叶淡淡的看着他，带着一丝读不懂的深意，“在现实中，不过他没有被抓到，还在这所学校里面读高三。”
没有被抓到就说明证据不足？或者是他根本没有杀人，“那你又怎么知道他杀过人？”宋秋声有些许迷惑。
“下课再说。”然后就大声朗读着背诵篇目“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下课之后，宋秋声跟随着江梧叶走到了后山。后山的树木有一段时间没有经过修剪，有很多的树叶都垂了下来，有一些压着头顶，有一些已经遮住了视野。宋秋声随着江梧叶的步伐一路跟着水声前行，踏着满地的落叶，还有一些掉下来的小果子。有一些磕到了脚，有一些碾成了泥。
“走那么远干嘛啊？”宋秋声有点无奈，走到了，上课铃都响了。
“快到了。”江梧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抛来了一个面包，“你要是饿了，先吃着。”
那是一个奶酪味的夹心土司，宋秋声咬了一口，细细品味着舌尖上的味道，有点软，奶酪流出来在口中绽放，嗯，很甜，很滑。宋秋声微微眯起了眼睛，品尝着舌尖的香甜。
宋秋声跟着江梧叶来到了那一眼瀑布前，水流有点小，清泉撞击在岩石上，溅起白色的浪花，在长满青苔的岩石上留下了轻微的一点痕迹，也在江梧叶的黑色校服裤上留下一点点水珠，在阳光的反射中若隐若现。
听了一会水声，江梧叶深吸了一口气，带着一点惬意，缓缓闭上了眼睛，听了一会风，才从校服裤的口袋中掏出自己的早餐，也是一个奶酪味的夹心土司。
“这里，算是学校里难得的一片净地。”江梧叶慢慢的撕开包装，咬下一口夹心土司。Lance一直都很喜欢带着奶酪或者芝士的东西。看着他眯起眼睛一脸享受的摸样，让人忍不住拿更多的东西去满足他。
“师兄，你可别在这里过养老生活了。”宋秋声看着宋秋声慢慢悠悠的吃着早餐，忍不住吐槽到。
“这里如果不作为学校，倒是很适合建立养老院，钟灵毓秀。”
“我希望你老了的时候，还能有力气爬上这个地方。”宋秋声打断了他的言论，“那个范卷耳，你为什认为她杀人，为什么说她是个疯子？”
“还记得那个跳楼的人吗？在你高二正准备升上高三的时候。”江梧叶找了个比较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
“记得，怎么了。”宋秋声想起来自己第一次入梦的时候，哦不，回忆现实的时候，的确有人跟他讲，有人跳楼的事情，不过他如今惊醒之后就没记得多少了。
“当时闹得轰轰烈烈的，不过也是在内部，后来被压了下来，基本上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江梧叶顿了顿，看着宋秋声的眼睛，“据我所知，你应该也参与其中。”
“我知道的不多。”宋秋声摇了摇头，坦言道。
“你知道的不多？”江梧叶轻笑一声，“除了当事人和我之外，你应该是知道最多的了。连级长也只知道一个大概而已。”
“但是，我记起来的不多。”宋秋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哦，我知道，应该是她干的。”江梧叶轻笑了一声，咬了一口土司。
“谁？”宋秋声下意识的问道。
“范卷耳。”
良久，宋秋声陷入了沉默，“为什么？”他吃完了口中的土司，把那个塑料袋子折起来，慢慢的缠在手指上。
“你当时都快疯了，还问我为什么，知道你为什么会转到这个班吗？”江梧叶反问道。
宋秋声摇了摇头，眼睛被浓密的睫毛所遮住，留下一片阴翳。
“那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她现在还在十一班，你可以下一节课的课间去找她。”江梧叶吃完了他的土司，从石头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个飞跃跳了下来。“知道十一班在哪吗？”
“额，不知道。”说实话，宿舍在哪他都不知道，不知道能不能记住回宿舍的路。一开始以为这里是梦境，就只记住了一些片段，大部分的内容从现实世界中醒来后就忘记了。
“算了，我到时候带你去。”江梧叶走到了前方，突然停了下来，问道，“你还记得什么？”
“从高三开始的记忆。”
江梧叶有点无奈，“那她的能力可真不一般，回去吧，上课铃快响了。”
话音刚落，上课预备铃还真的响了，宋秋声拉着江梧叶弯着身子往前跑。
“嘿，两分钟之后的才是正式上课铃，你跑那么快干嘛！”江梧叶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你觉得这两分钟我们能回到去吗，哈！”
最后他们还是迎来了站在门口的老板。万老板用粗糙肥厚的大拇指划了划自己的下巴：“站着。”说完低下了头，想了想，转过身来说到：“你们这是第几次了？”
“老板，我错了，真的知错了。”宋秋声诚恳道，并且狠狠的瞄了一眼江梧叶。
“都跑上来了就不用手拉手了，好朋友么？”老板指了指两人牵着的手，想到：“去，拿着书到后面站着听课。”
第一节是数学老师的课，宋秋声没想到那个数学老师就是坐在万老板办公桌对面那个瘦瘦的老师。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那个老师举着专门的笔，打开了电脑中的白板，洋洋洒洒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柳学文，优雅的转过身来，身子往后一挺，左手握着右手，右手握这笔，往身前一放，脑袋微微弯曲，便自信傲然的说起话来，“我的名字叫做，柳学文。”
随后抬手写下一串英文：“我也有个英文名，知道不，叫做seven！你们也可以叫我seven！”
班上一阵窃窃私语，带着一点欣喜和激动。随后seven自爆年龄——42岁，班上更是带着一丝惊呼，“坦诚相待嘛，没什么好隐瞒的，人若敬我一分，我敬你十分，人若欺我一分，我踹你一脚。”
随后开始说起自己对作业的态度和要求，“如果觉得作业多的，基础不怎么好的同学，可以找我划题，我给你布置一些适合你的作业，如果那些基础比较好的同学，我也可以给你划题，但是你一定要找我。俗话说得好，有困难找警察，数学上有困难，要找seven。”
那么开明？宋秋声有点小小的震惊，捧着书本的手微微放下，开始聚精会神的听着seven的演讲。
“很少有这样的老师。”江梧叶在旁边说到，不过他的精神并不在这里，反而在一张草稿纸上进行写写画画。
江梧叶好奇的瞄了一样，发现，这个角度，刚好看不到！！！
他收起好奇的眼神，最终还是回归于seven的演讲中。
可能是看宋秋声听得认真，seven把他们二人请回到了座位上，并且谈到：“在我的课堂上，你如果听明白了想要睡觉，是没有问题的，说明你已经不需要我了嘛，但是，你不能影响到旁边同学的听课，如果你自己不听，还要影响别人，那么，我会把你赶出去。”抬了抬拿笔的手，额头微抬，环绕了一下周围。
不知道为什么宋秋声似乎听到了后桌趴台的声音。
果不其然，第一节下课铃响了之后，宋秋声转身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江梧叶。无奈的敲了敲桌面，“师兄。”
“嗯~？”带着一点睡意，朦朦胧胧，软软糯糯。半抬不抬的脑袋，似乎支撑不起这个重量，又趴了下去。
“师兄。”宋秋声叹了口气，又敲了敲桌面，“起床了。师兄。”
江梧叶又重新尝试着把脑袋撑起来，终于把脑袋移到了手上，尝试着睁开他那一双快要阖上的眼睛，似乎废了很大的力气，江梧叶的眼睛终于处于半睁开的状态。宽松的校服上衣敞开了两粒纽扣，露出了大片风光。
平锁骨欸，宋秋声在心中想着。
“走吧。”说着，江梧叶撑起了身子，一摇一摆的往前走去，前面的学生趴了一大片，只有少数人会拿着早餐在走廊外面吃。
“师兄，你说范卷耳现在不会在睡觉吧？”宋秋声有点忐忑。他跟着江梧叶走到了青石板上一步一步往下走，这些青石板有一些没有字，有一些还刻着字，可能走的人多了，现在这些字还有一些模糊不清，只有小小的一点印记。
“哦，应该~不会。”江梧叶顿了顿，“这得看情况，要是她睡了就算了，就当我告诉你十一班在哪，你下次自己去找。”
十一班在白宫的二楼，整座白宫的设计有点像西方的古老建筑，加上一点古朴与沧桑，在这亭台楼阁中也不显得突兀。
“找一下你们班范卷耳。”江梧叶在门口跟一个靠窗的同学说到。
坐了一会儿，一个比较矮小的女生走了出来，校服上的两颗纽扣被她扯得歪歪扭扭，满头偏棕色的卷发，因为太短了，像毛一样炸的到处都是。看起来十分凌乱。
“找我？”范卷耳看了一眼宋秋声，最后将视线移向了江梧叶。
江梧叶在此时顺势退了一步，把位置让了出来。
好可爱~像一只流浪猫~宋秋声看着眼前的女生怎么也想不起来江梧叶刚刚的告诫。
“啊！对！”好似刚刚反应过来，宋秋声正了正身子。
听到声音之后，范卷耳才将视线移了回来。不久，她又把视线瞄了过去，停在了江梧叶身上，不能说相似，总觉得就是同一个人，但是似乎看到江梧叶看着自己，她再次收回了视野。
范卷耳一边思考着一边走到了走廊外面凸出来的半圆小平台，宋秋声眼看着跟了过去。江梧叶看着范卷耳思考的摸样眯起了眼眸。
“那个，可以问你些问题吗？”宋秋声忐忑的问道。
“啊！”范卷耳的思维被打断，看着跟在旁边的那人，问道：“额，你是？”
宋秋声眼前撞进了一片带着金丝的光芒，带着太阳的余温，犹如散落的金色绸缎，带着一点卷起来的弧度，眯起来的眼眸如猫一般慵懒。
“哦，很抱歉，忘了自我介绍，我是高三二十一班的宋秋声。”
“哦~那你有什么事吗？”她睁大了眼睛，带着一丝激动与热烈。
“呃，那个你有没有做过梦啊，就是很真实并且每一天都在连续的梦境。”宋秋声有些不知所措，双手在前面相互交叠，尝试着表达自己的想法。
“首先，梦是清醒生活的延续，我们的梦会和我们最近意识中的想法和观点相联系。”范卷耳认真的分析着，“你认为梦境十分的真实那是因为你的梦映射着你最近的生活。”
“但是，我并不觉得这个梦境是我最近的生活，那是一个环境十分恶劣并且科技先进而又充满漏洞的梦。”
“那你可能最近在关注现在的环境问题，并且还在关注着科技的发展，因此才会做出这样一个梦境，不过也挺正常的，我最近记录新闻时事也搞得自己头晕眼花……”
宋秋声发现自己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眼看着对面大钟楼上的分针不断地移动，快要到上课的时间了，他只好道别。
“有趣。”江梧叶评价道。
“啊？什么有趣？”宋秋声因为白跑一趟而感到沮丧。
“听说她在那人跳楼之后有一段时间情绪波动很大，不过，真的没想到，情绪波动能够导致失忆？？！”江梧叶带着一丝轻笑。
“额，这说明她应该认识我，但是她没能把我认出来？”
“谁知道呢？”江梧叶耸了耸肩，走回了教室。
回到教室地范卷耳庆幸道，看来真的有用，那人真的走了，不过~现在在他体内的人是谁？范卷耳拿出小笔记本记录着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并且画下了江梧叶的容貌。她今天有一个大发现，她发现宋秋声旁边的那个人很像自己的铲屎官，难道她还要再送走一个人？唉，为什么她要承担那么多不属于她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