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抽卡系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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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伸手，捉住冲矢昂的下颚，迫使他抬头。
青年澄澈的蓝眼睛没有焦距，看上去顺从极了，像个摆在橱窗里完全控制不了思维和肌肉的娃娃。
吐真剂用多了。
如果贝尔摩德在这里，一定会调侃格兰利维特是被暴雨淋湿的小樱花。
那女人就是喜欢这种漂亮又聪明的小东西。
虽然之前也和格兰利维特打过交道，但今天的格兰利维特格外不一样。
“我说，换个问题！”过量的吐真剂让冲矢昂管不住自己的嘴，“别走神，你把我的头抬得太高了，这会对我的颈椎产生一定的负担，会呼吸短促，使大脑供氧不足。”
琴酒失去了打量冲矢昂的兴趣，骤然松手。
没有了支撑，冲矢倏然垂下头。
他不禁抱怨，“你不能这么记仇。吐真剂的主要成分是是东莨菪碱、硫喷妥钠、巴比妥酸盐之类，和麻醉剂的成分有所重叠，它会干扰我的判断力和高级认知功能。我会变得不那么讨人喜欢。”
无需翻译，琴酒就知道冲矢昂在说：我现在讨人厌不是你的错吗？
他沉默一瞬，用大拇指向下拨开伯-莱-塔的保险，顿了一会儿后缓慢又克制地顶了回去，缓声问：“你效忠于谁？”
“怎么？你难道想让我效忠于你？哼，少做美梦。”冲矢昂答得不假思索，并用余光看向扔在桌上的资料。
别在角落的那个回形针存在感极强。
这不应该。
犯罪组织里能混到高层的人哪一个不会用铁丝开锁？
谁不知道发卡、回形针和钢笔是用来逃生的基本道具？
这个回形针可以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却不应该出现在审讯室的桌上。
更不应该是琴酒扔到他面前！
冲矢昂的脑子疯狂转动起来。
琴酒不会犯这样的小错，他是故意的。
这是什么意思？
诱惑他偷取回形针开锁逃跑？
为什么？
这是生路还是陷阱？
他还想仔细思考，但很快就想不下去了。
因为琴酒回到布满开关的门口，转动了一个像微波炉旋钮的东西。
“嗡——”
红色水管边的蜿蜒的加热灯管在轰鸣中发出一股炙热的红光。
不出3分钟，整个审讯室就会变成一个巨大的烤箱。
冲矢昂深吸一口气，喊道：“谢谢你的烤干服务！You're so sweet.（你真贴心）”
琴酒笑了一下，没有接话，转身就走，似乎完全忘记了那份放在桌上的资料文件。
铁质的移门轰然关闭。
冲矢昂缓缓前倾身体，将放在桌上的文件拿到手里，并抽走别在角落用于固定的回形针。
吐真剂延缓了思考的速度，但并不会让他变成一个智障。
琴酒的态度提醒了他。
组织明知他不是卧底却还要审讯，并不是因为他们想知道什么信息，而是想看看他在面对极端审讯时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对抗冷囚室和吐真剂时的优秀表现足以让组织明白他是个多么难得的抗审讯专家。
如果只是想测试一下他的忠诚度，事情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
他会被放出去好好款待，有良心一点的老板甚至会给他升点工资，并用温和的态度安抚情绪，顺便画点大饼。
但是没有。
他的“老板”不仅加大了吐真剂的计量，还让琴酒打开了审讯室的“暖气管”。
这意味着组织boss不仅想看看他的忠诚度，还想看看他会怎么应对这种审讯。
对方故意让琴酒留下这根回形针，就是想要看看他会怎么逃，能不能逃。
无论如何，行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
如果留在审讯室，他将会面对组织层出不穷的审讯手段，任何人都不能保证能在极端的条件下守住所有秘密，更何况他的本职工作只是法医。
他必须顺着boss的心意做事。
必须逃。
温度升高得极快，思维在高温的影响下开始停滞。
恍惚中，冲矢昂再一次看到了兄长弯腰抱起自己举过头顶的模样。
衬衫上的冰水早已被蒸干，现在又被汗水打湿。
他难以自制地伸出舌头舔嘴，汗水从额发间低落到地面，三秒不到便被蒸发干净。
【叮叮~】
什么声音？
冲矢昂警觉抬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他猛地晃了一下脑袋。
在极端温度中，人可能会出现幻觉。
必须保持清醒才行，必须要开锁。
冲矢昂将回形针捋直，插-进手铐的锁孔，还未等他开始撬锁，那个突然出现的声音又响起来。
这一次，它不甘寂寞得“叮”了五次。
【叮叮叮叮叮！您好先生！我是零号趣味抽卡系统，恭喜您成为编号为19960108号世界唯一的幸运儿，接下来，我将竭诚为您服务，您可以选择接受任务或接受死亡。】
冲矢昂猛地甩了一下头，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吐真剂弄坏了脑子。
【您的脑子非常正常，智商150上下，记忆力优秀，情商佳，是玩家和观众们青睐的角色之一。】
冲矢昂没理这个声音，他缓缓拨动手中的回形针，汗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但开锁早在念警察学校时就成了他与生俱来的技能。
不知道他们五个现在在干什么。
咔。
手铐开了。
他虚握住手铐接口，将回形针恢复原状，低头衔住，将它压在舌头下，然后靠在椅子上静静等待。
【哇哦，你真好看。】那个声音夸张地夸奖，【我觉得投票挑人的时候大家一定看上了你的脸、腹肌和人鱼线，他们就喜欢看这个。】
冲矢昂狐疑地睁眼。
打多了吐真剂确实有可能对智商产生影响，但并不会让人变得自恋。
【我知道很难接受，但如果你不接受我的任务，你将在30秒内因高温脱水死亡。】
什么任务？
冲矢昂在心里问。
【请您抽取以下三张卡片中的一个，执行上面的任务。】
三张雪白的卡片在脑海中呈扇形展开。
还是个抽卡游戏。
冲矢昂苦中作乐地闭上眼，在脑海中随便选了一张。
陪这个疑似幻觉的东西玩玩也未尝不可。
据说美国就有一个侦探通过和自己的副人格进行对话来破案，或许他也得了跟那种精神分裂差不多的疾病。
【我不是疾病……哦！天呢，您手气真不错，请您偷走琴酒的烟吸一口，并对他说：味道不错，多谢款待。】
系统的声音雀跃极了，【我看看奖励……您将获得有关您父亲的消息。】
冲矢昂冷笑一声，轻声道：“他已经死了，我亲自解剖了他的尸体，死因是心脏麻痹。”
【不是那种低级的东西。】
“你难道是什么高级的东西？”冲矢昂不再靠着椅背。
金属审讯椅被炙烤地极热，他像一块被捆在铁板上煎烤到滋滋作响的牛肉。
【我是四维的，你对我来说好像一块纸片。】系统的语气理所当然又高高在上，他怀揣着怜悯补充，【一块漂亮的纸片，现在纸性恋很多的，大家都喜欢看这个。】
冲矢昂觉得它滑稽极了，不能指望它能像美国侦探的副人格一样帮人破案了。
得找个心理医生搞掉这个破东西。
【你们这些高智商总是喜欢自以为是。别这样，10秒之后琴酒将会打开铁门走到你面前。】
冲矢昂不信，但这句话却像魔咒一样烙印在脑海里，让人情不自禁地倒数。
十秒，太快了。
快到他刚在心里念到零，铁门便应声而开。
【你看，我说过，我是四维的。我可以像你翻动书一样翻动你的人生，我知道你的一切。】
系统说完，在琴酒逼近的脚步里销声匿迹。
冲矢昂恍惚极了。
十秒钟，打破了幻觉与真实。
他抬头对上琴酒低垂的视线，含混地问：“gin，我该怎么确定你是真实的？”
琴酒动作一顿。青年看上去太脆弱极了，他以前从不这样，他极端自信，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这种人脆弱起来的样子令人有种凿碎钻石的快-感。
琴酒哼笑一声蹲下，自下而上仰视冲矢昂，青年也低下头与他对视，像是渴求答案的羔羊。
冲矢昂的脸因高温染上红色，不禁让人想知道他在审讯椅上哭泣时会是怎样一番美景。
但他是个硬骨头。
“gin……”
冲矢昂缓缓前倾身体，近乎呢喃地叫出这个代号，缓慢的动作果然没让人起疑心。
他轻笑一声，骤然出手，用早已解开的手铐猝然铐住琴酒的手腕。
接着脚向前伸，足尖勾住琴酒的膝盖弯往回用力一拉，在对方重心不稳时将手铐的另一边锁在审讯椅的扶手上。
琴酒反应极快，他在被铐住的瞬间就去拿插在枪套里的伯-莱-塔。
但摸了个空。
冲矢昂欣赏着琴酒骤然缩小的瞳孔，勾住偷来的伯-莱-塔在指尖炫耀似的转了一圈。
熟练退出弹匣检查子弹和枪膛，利落后拉枪栓，上膛，用拇指顶开保险，枪口快速而用力地抵上琴酒的动脉。
“嗯，你心跳得好快，现在我知道你是真实的了。”
他说完，吐出压在舌根下的回形针，“原来你喜欢别人这样对你说话？真是奇怪的爱好。”
冲矢昂当着琴酒的面将回形针别回文件左侧，然后蹲下身，伸手摸进琴酒的衣兜拿出香烟和火柴。
他保持着持枪的手势，单手顶开烟盒，从里面取出一根含在嘴里，又挑出一根火柴在审讯室粗糙的水泥地上一划，用猝然亮起的火光点燃口中的香烟。
因为哥哥有烟瘾，所以他在来之前就已经学会了怎么抽烟。
冲矢昂深吸一口气，接着缓缓吐出，然后对琴酒道：“味道不错，多谢款待。”
【叮，任务已完成，现发放奖励。】
【冲矢昂父亲死亡的关键线索碎片x1，工藤优作。】
人名？
这个人和父亲的死亡有什么关系？
冲矢昂装作没听见系统的声音，缓缓直起身。
戏演到这里就可以了，如果他不是卧底，他现在就应该和琴酒摊牌，然后问问组织boss搞这一出来试探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他是卧底。
他要尝试获取更多信息，比如这个审讯室在哪个位置，这个位置是不是组织的大本营。
冲矢昂将伯-莱-塔插-进裤腰，将烟盒与火柴揣进兜，“先走了，谢谢你留的回形针。”
说完，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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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看向冲矢昂的背影，伸手拿下冲矢昂故意放得极近的回形针撬开手铐锁扣，取出放在裤子口袋中的手机。
“格兰利维特跑了，继续盯着他，如果他想从中央大道跑就直接击毙……这是boss的命令。”
“……长什么样？”
“175左右，粉色头发，灰色衬衣，算了，我会把他的照片发到你的手机上。”
“别打歪了，苏格兰。”
作者有话说第2章 抽卡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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