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女妖心录》帝玄邪机

188、一百八十八，中幕，没有浪漫

　　夏舒亚完了，所以乌鲁克也就危险了，何止是危险，这个老牌帝国在一片混乱中摇摇欲坠。
　　算上夏舒亚残留的军队，乌鲁克的军队总数达到了三十万，但是随着夏舒亚的灭亡，士兵们的士气低落到了极点，谁都看得出来，此时的乌鲁克已经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了。
　　所以瑟莱雅义无反顾的回去了，要她坐视不管是绝对做不到的，在自己最无力的时候，有一个名叫西蒙的家庭收留了自己，唯有这件事瑟莱雅绝对不会忘记。
　　瑟莱雅是一个非常讨厌受到约束的人，但也绝对不会逃避责任。
　　“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乌鲁克的公主，战场的女英雄，希尔达，她用含泪的目光看着瑟莱雅，阔别三年，一切变了，却也没有改变。
　　眼前的女子比以前更加成熟了，一举一动间都蕴含着王家的威仪，她穿着一身银色轻铠，手握金红色的刺剑，虽然眼角含着泪，但那份英武一丝都没有损失。
　　“说说最近的形式吧，应该有不少能用得着我的地方吧。”瑟莱雅轻轻一笑。
　　“当然。”
　　已经不用多说什么了，在乌鲁克最危险的时候她回来了，所以原本的疑问都没有必要去问了，名叫瑟莱雅的少女无疑还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这一点，让担忧了很久的希尔达心中释然，即使以前是再好的朋友，但是三年不见，而且对方突然拥有了圣阶的力量，做为统治者，如果不产生怀疑就是不合格的。
　　但是做为朋友，做为姐妹，希尔达却为自己的怀疑自责，这大概是所有上位者不可避免的痛苦了吧。
　　――
　　下午，瑟莱雅去晋见了卡多雷国王，国王明显已经老了，即使一双眸子还是闪耀着王者的威严，但是说话已经不利索了，瑟莱雅就这样从国王的手中接过了紫金色的绶带，然后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告知——自己已经是王国有史以来第一个女公爵了。
　　女公爵？好吧，瑟莱雅微微一笑，带着出乎所有大臣预料的淡定站到了一边。
　　当掌握了绝对的力量之后，权力就显得那么渺小了，况且，这次封爵明显只是个虚衔罢了，既没有封地，也没有实际的权力。
　　不过已经算是很大的重视了，就像现在，满朝的大臣们虽然多有不满，但却没一点敢提出点反对意见，一个公爵的爵位，那已经是除了亲王之外最大的贵族了，现在竟然就这么直接封给了一个陌生的女人？这也太不合规矩了吧？
　　瑟莱雅当然明白他们的想法，不过这想法实在是太渺小了，他们真的明白现在乌鲁克的处境吗？真的明白王国面临怎样的危险吗？
　　权力必然带来的这一系列的诟病，瑟莱雅也没兴趣改变，她只是温和向老国王一笑，然后向群臣冷哼一声，甩身离去。
　　即使国王再怎么英明，但权力阶层的腐朽也是必然的，只是个时间问题罢了。
　　晚上，雪片一样的请柬送到了瑟莱雅的临时府邸，在那些群臣的眼中，瑟莱雅只不过是一个天才魔法师罢了，而且还是个双十年华，尚未婚配的女孩儿，这其中当然蕴含了无限的机会，毕竟还很幼稚嘛，让自家的儿子骗一骗说不定就能骗过来，然后这女公爵的头衔就是自己的囊中物了。
　　殊不知，在瑟莱雅眼中，这一切未免太过可笑了，别说那数千年的前世，就算只凭自己这二十三年的见识，就足够看透那些眼界狭隘的大臣们了。
　　不过时间还早，熟悉乌鲁克的□□势也是自己接下来计划的一环，所以去参加一个舞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
　　佛说彼岸
　　无生无死
　　无苦无悲
　　无欲无求
　　是个忘记一切悲苦的极乐世界
　　而有种花
　　超出三界之外
　　不在五行之中
　　生于弱水彼岸
　　无茎无叶
　　绚灿绯红
　　佛说那是彼岸花

　　抚摸衣服上细长的花瓣，沉重的回忆快要从心中溢出来，曾几何时，自己站在摘星楼上，就穿着这件绯红的绸衣，他看我醉了，我看他笑了，倾尽了万山万海，颠覆了山川社稷。
　　已经无法做更多的回忆了，瑟莱雅只是低头微笑，纤细得像彼岸花瓣，回忆的闸门已经越来越难以束缚，几千年的时光犹如梦境，却真实的让人窒息。
　　“就穿这件。”
　　她轻手推开侍女们送来的华服，久违的孤独感让她瞬间恢复了冷漠，侍女们本来还想说什么但却被一双墨色的眸子吓着了。
　　孤身站在月光里，如一株曼珠沙华，超脱了尘世，染尽了红尘。
　　――
　　财务大臣是个精瘦的男人，五十多岁，脸上总带着笑，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儿子，客观地说，蛮帅的，身体不甚健壮，却也算得上健康，看不出沉溺酒色的迹象。
　　从马车上下来，脸上带着永恒的一抹轻笑，迈着算不上娇柔，却有一番优雅的步子，瑟莱雅不带一个随从，就那么走近了财务大臣的府邸。
　　这里已经很热闹了，贵族们优雅的行着礼，女士们明艳的笑。
　　等瑟莱雅走近，人群忽的分开了，自动让出了一条道，瑟莱雅微笑着点头示意，不缓不快的走向门厅。
　　“一等公爵，瑟莱雅—西蒙女士到。”
　　在窃窃私语中走入富丽堂皇的大厅，不愧是财务大臣，这里的装饰极尽奢华，却不给人暴发户的感觉，那是沉积了数百年的富贵，已经不是黄灿灿的金子了，而是更加昂贵的暗金。
　　“瑟莱雅小姐，请！”
　　公子弯身一礼，深邃的目光在红色长裙上停留了一瞬。
　　“小姐的礼服真是在下见过最美丽的了，只有这样的衣服才配得上小姐的天姿。”
　　嗯，敏锐的洞察力，不错的自制力，言语的技巧更是称得上满分，眼前的男子算是小小的出乎瑟莱雅的预料了。
　　“奥格斯特公子，谢您的错爱。”
　　瑟莱雅继续前行，整个大厅的人都围绕她旋转，无尽的盛赞和揣度，美酒佳肴，舒缓的音乐，这本是出身贫苦的她不曾见过的，但她却偏偏没有一丝的向往。
　　然后，在二十分钟后，就在她辞谢奥格斯特的邀舞的时候，传报者的声音响彻全场。
　　“帝国上将，阿斯艾尔－西蒙到！”
　　哟，终于来了吗？
　　心中稍有微澜，但很快平息下去，瑟莱雅摇晃着手中鲜红的酒水，微微有些出神。
　　他比以前更冷了，穿着一身战铠，只略微向财务大臣点了点头便直直的向瑟莱雅走来。
　　“呐，我们又见面了。”瑟莱雅首先问好，声音里没有一丝尴尬。
　　这样的平静却衬托出对面之人的不平静。
　　“我很想你。”
　　瑟莱雅不会怀疑这句话的真假，不过她询问自己是否感动？当明白了答案，她就只能选择残酷。
　　“嗯，很久不见了。”
　　毫无疑问，在瑟莱雅最脆弱的时候，快要崩溃的时候，眼前的人给了自己难得的安全感，但是——这不会成为自己喜欢他的理由，实际上，瑟莱雅扪心自问，自己不可能接受他，即使他再怎么坚持也是如此，但她偏偏又看到对方眼睛里的执着，或者说，那已经是偏执了，所以她没办法把一切说清楚。
　　天知道，在现在这种时候，如果眼前的男人做出什么不正常的事情的话乌鲁克会怎么样，他已经成了乌鲁克军队的半个支柱。
　　见面的话说完了，之后，竟然就无话可谈了，瑟莱雅品了口酒，转过视线，躲开阿斯艾尔灼热的目光。
　　这件事是自己要处理的最麻烦的问题了，在未来乌鲁克的战局中，自己和阿斯艾尔无疑要通力合作，若是因为自己的决绝而产生什么不好的效果，那无疑是雪上加霜。
　　所以，如果当年就说清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