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白月光争宠》日月百百

3、第 3 章

　　“姑娘安心在这住着，回头等贵妃娘娘得了空，就会遣人来伺候您了。”

　　许清如服了服身：“多谢公公。”

　　春喜看了她一眼，眼中没有任何情绪，说道：“姑娘不必多礼，奴才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吱呀一声，门扉合上。

　　春喜回想着方才殿内的情景，他在宫里年头久了，见的也多。

　　方才皇上是半分目光都没放在这许姑娘身上过，连贵妃想让许姑娘在皇上面前露脸，都被皇上给拒了。

　　皇上这几年行事愈发让人捉摸不透，去年备受宠爱的僖嫔，今年年初没缘由的就被送进了冷宫，连在朝为官的父亲都受了牵连。

　　许姑娘样貌不差，饶是他在宫里待了这么久，也没见过那位娘娘的样貌能在这位许姑娘之上。

　　但帝王心思不好琢磨，只是许姑娘在这宫里的路，走的怕是要艰难些。

　　门扉另一边的许清如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她看了看自己所处的偏殿，这屋子不小，正对门摆了两张椅子，进门右手边放着一张圆桌，圆桌后面是屏风，屏风后便是床榻了。

　　左边的空间没有右边大，放了个小一些的冰鉴，只不过现在还是空的，背靠着窗户摆了一张软塌。

　　许清如一大早起来，又在贵妃屋里站了那么久，早就口干舌燥。

　　见桌上摆着水壶，便上前去想要给自己倒点水喝。

　　她提起水壶，才发现壶是空的，许清如无奈叹了口气，坐在桌边杵着脸，扭头看了看，确认了屋里四下无人，小嘴就撅了起来。

　　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事，她便有些隐隐的生气，贵妃娘娘怎么是这样的人，把咬过的点心赏给自己。

　　“烦死了。”许清如小声嘀咕着，少女特有的娇气嗓音，让说出来的话都有些撒娇感。

　　她伸出手指轻轻刮了一下桌子，屋子确实收拾过，还算干净，但是空气中始终漂浮着一股陈旧的味道。

　　许清如小嘴撅着，眉毛也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皇上来咸福宫用早膳，院里正紧锣密鼓的安排着，许清如听着宫人们杂乱的脚步声，一时间思绪又飞的老远。

　　她绕到屏风后，见床上的被子也是新的，她凑近闻闻，被阳光晒过的被子散发着一股特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许清如心中稍稍纠结了一番，最后一头扎到了柔软的被子里。

　　许清如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

　　贵妃刁难，宫人轻视，她早料到会有这些事，只是没想到这宫里的恶意来的这么突然而且不加掩饰。

　　她定定的望着床顶出身，方才皇上来的时候，她只顾着低头行礼，眼神都不敢往上移一分，除了皇上的衣摆，什么都没看到。

　　叹息的声音如同空气中细小的灰尘，渐渐消散。

　　许清如合上眼睛，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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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琛在许贵妃那用了早膳，之后又说了一会话才走。

　　许贵妃几次三番的想叫许清如出来，都被李琛拿话给搪塞了回去。

　　送走了皇上，许贵妃皱着眉回屋坐下，皱着眉对着春喜说道：“你见皇上方才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春喜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娘娘，奴才听说皇上最近去坤宁宫的次数比之前多了不少，前日还与王家姑娘一起游湖……”

　　许贵妃眉间愁云更深：“我也知道，只是没想到那王家女能让皇上如此魂牵梦萦，旁的女子皇上竟看都不看一眼？”

　　“娘娘，奴才认为，此事需得从长计议，就算皇上现在再不把许姑娘放在眼里，等选秀时也会给您几分薄面，收了许姑娘进后宫。到时候只要娘娘对许姑娘多加教导，一定会有转机。”

　　许贵妃白了春喜一眼，说道：“转机？皇上能宠爱能靠我教来？我现在没有时间放长线，也没有时间栽培她，王皇后眼看着油尽灯枯，我……”

　　春喜神色突然变得紧张起来，许贵妃没说出来的话也吞了下去。

　　二人沉默了一会，许贵妃说道：“给我拿纸笔来，我要给父亲写回信。”

　　春喜取来笔墨，许贵妃也摘了护甲坐到桌边，春喜一边研磨，一边问道：“我方才已经将许姑娘带到偏殿安顿好了，娘娘准备遣谁去伺候呢？”

　　许贵妃听见许姑娘三个字，便有些不顺心，说道：“你看着安排吧，叫她在宫里安静的带着，别生出什么事端，选秀前我自会找机会将她引荐给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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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清如醒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刚醒来一阵晃神，她以为自己还在袁州。

　　她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头顶的床帐，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进宫了。

　　一想到这，她猛然从床上坐起，屋内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许清如扭头看过去，屏风外一个身影正在忙碌着。

　　“谁在那？”

　　许清如小心的开口。

　　屏风外身影一愣，随即一个圆圆喜庆的小脸出现在屏风边上。

　　“姑娘醒了？喝点水润润嗓子吧。”

　　正说着话，一碗温茶便出现在许清如身前。

　　“宫里娘娘们到了夏天也爱喝些冰饮，不过奴婢想着姑娘午睡刚醒，现在喝凉的怕是会头痛，就提前泡好了茶温着，姑娘尝尝，不冷不热刚刚好。”

　　许清如刚醒来，突然被塞了一耳朵的话，难免有些烦躁，一双眉毛就微微的蹙了起来。

　　圆脸姑娘抿了抿嘴，小心说道：“我话太多了，扰了姑娘了。”

　　许清如摇了摇头，自打她到了徽京一来，身边的人对她都不是很友善，眼前的姑娘虽然话有点多，但是能感觉出她性子单纯，眼下只因为自己皱了眉，便开始拘谨起来了。

　　许清如赶紧解释道：“徽京天气热，我醒来身上有些不痛快罢了。”

　　圆脸姑娘闻言便笑了，脸上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后知后觉的屈膝行礼说道：“奴婢名叫小桃，受春喜公公的吩咐，过来照顾姑娘的饮食起居的。”

　　许清如扶着她起身说道：“我还从未有过婢女，按规矩我该给你赏赐些什么，不过我初来宫里，身上也没带什么值钱的物件。”

　　说着她拔下头上的一根素银簪子，递到小桃的面前说道：“这根簪子你就收下吧。”

　　小桃笑着往回拒了拒：“姑娘不必如此客气，您是主子，照顾您是奴婢分内的事。”

　　许清如执意要她收下，小桃也没有故作矜持，便大大方方的收下了。

　　小桃边收拾桌边的茶杯边笑着恭维道：“姑娘生的真是俊俏，一看就是有大福气的人，等日后做了娘娘，定能得宠。”

　　许清如听她的话，好像这宫里的人早就知道她要进宫的事，于是眨了眨眼睛，问道：“小桃，宫里的人都知道我的事吗？”

　　小桃知道自己话多失言，有些羞赧的捂住了嘴，小声道：“是奴婢失言了……”

　　许清如微笑着说道：“我刚来宫里，总是提着一颗心，免不了处处小心着，你多和我说些事情，我知道的多些，心中便踏实些，若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你便当我没问吧。”

　　说完许清如便转身自己整理起床帐。

　　小桃站在原地愣了愣，看着许清如单薄的背影费力的扯着被子，想起之前她在宫里听过的闲言碎语。

　　若不是被指过来伺候许姑娘，自己还是个三等宫女呢。

　　她赶紧上前拦住她整理被子的手说道：“姑娘，现在大白天的，好多话不方便说，等入了夜，小桃细细的给您讲。”

　　说完还眨了眨眼睛，看着俏皮的很。

　　许清如抿着唇笑了笑，眼下有了小桃作伴，心里稍微放下了些。

　　她坐在屋内的软塌上，两只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上，看着小桃忙前忙后，一直盯着看了约莫有一炷香的功夫。

　　小桃实在是被看的难受，于是小心开口道：“姑娘，您可以看看书打发打发时间，这宫里的日头比外面长，可难捱多了。”

　　许清如笑笑：“我识字少”

　　小桃一愣，随后说道：“那要不奴婢去给您找来针线？”

　　许清如想了想，点了点头。

　　二人又说了一会话，小桃便为许清如寻来了刺绣工具。

　　许清如绣工亦不算上佳，不过原先在家的时候，没事做时便会做做针线，宫里的时间确实好像过的更慢些，为了打发时间，即使绣的不好，也算是有件事情做。

　　这一天许贵妃在没叫过许清如过去，许清如便觉得轻松不少，只等着入了夜，听小桃给她讲故事呢。

　　小桃安顿好殿内事务，轻手利脚的来到床榻前铺好被子。

　　许清如轻声说道：“小桃，你说了要给我讲宫里的事呢。”

　　小桃还以为许清如已经睡着了，听到她说话便轻笑了两声说道：“姑娘想知道什么，我必定知而不言。”

　　许清如认真想了想，便问道：“中午的时候我问你，这宫里是不是都知道我的事，你还没说呢。”

　　“宫里不是知道姑娘您的事，准确的说，是宫里面都知道贵妃娘娘的妹妹要进宫。”

　　随后小桃缓缓解释道：“月前皇后娘娘请旨邀请一位身份贵重的远房妹妹来宫里小住，没过多久咱们贵妃娘娘就也去请旨了，前些日子又说原定要进宫的许家小姐得了重病，后又换了一位。”

　　许清如心里默想着，后换的那位就是自己了，只是不知皇后娘娘的妹妹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的境遇。

　　许清如问出了口，小桃兴奋的坐起身，随后压低了声音说道。

　　“姑娘这话只咱们俩说，切勿让别人听去了。”

　　许清如见她如此兴奋，便也来了兴致，掀开床帐，坐着听她说话。

　　小桃趴在床沿上，略带兴奋的口吻说道：“咱们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曾对当今皇后的姐姐，王家的嫡女，一见倾心，可最后王家嫡女王玉瑶还是被王太傅嫁给了二皇子，而且早早的就夭逝了，听说皇上对那位王小姐念念不忘，听闻她的噩耗时震惊不已，一连几日都没有上朝。”

　　许清如听得起劲，她老家离徽京很远，这些民间传疯了的奇闻异事，她是听都没听说过。

　　小桃看许清如一脸期待，便故作玄虚的说道：“听说这次进宫的王小姐，与当年的王家嫡女，长相别无二致，连说话仪态都一模一样。”

　　许清如倒吸一口气，用手捂住了嘴巴，轻轻问道：“难道说……是投胎转世了？”

　　小桃声音压的更低了：“姑娘，投胎转世什么的不可信，我听说，咱们皇上登基之后，王太傅每每想起自己的决定，便后悔不已，从那时起，便在亲属中寻找与自己女儿长相相似之人，又严加看管，调教性格，这才有了今日入宫的王小姐。那位王小姐比您年纪稍长些，今年已经十八，算一算，应该是王家从七岁就开始培养了。”

　　许清如听得目瞪口呆，原来做皇上这样好，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便会有人培养什么样的女人送过来。

　　小桃见许清如两只桃花眼放着光，便催促道：“姑娘快睡吧，若是姑娘因为和我说话而没睡好，小桃就要受责罚了。”

　　许清如闻言赶紧乖乖躺下，却也是望着房顶发呆，她觉得这故事里有一个重要的点，好像被自己忽视了。

　　但她怎么想也想不到，便闭上了眼睛，准备入睡。

　　许清如脑子里乱糟糟的，白天的场景此时一幕幕在脑海里呈现，宫人窃笑的场面，还有贵妃赐给自己的点心。

　　许清如心中当即涌上一股委屈，她爹还当徽京是什么好地方，却不知道自己在徽京受了多少气。

　　她用力眨眨眼，小桃还睡在旁边，若是被她发现自己哭了，定要询问一番，她都不知该怎么回答。

　　许清如有些厌恶自己性格，表面上云淡风轻，背地里确是胆小怯懦，若是在家中，对着爹爹，倒还可以像小女孩似的撒娇，现在寄人篱下，为人所用，又不能表现出不情愿。

　　她用手拍了拍额头，不想在回忆白天的事情，但是事与愿违，越是不愿意想起，回忆越是浮现的更加清晰。

　　小桃正迷迷糊糊的要睡去，就听见一个带着些鼻音的嗓音说道：“小桃，皇上长什么样啊。”

　　小桃揉了揉眼睛，晕晕乎乎的说道：“咱们皇上今年二十六岁，长得高大俊俏，只是不爱笑，看起来威严的很。”

　　俊俏？许清如想了想，能有多俊俏，比村里的谢家老三还俊不成？

　　第二天清早没等小桃去叫，许清如自己就醒了。

　　许清如昨夜怎么都睡不着，最后好不容易睡着了，也睡得不实，翻个身就会醒过来。

　　小桃见许清如的眼皮微微发肿，也没多想，只以为她是休息的不好，于是赶紧去厨房取了鸡蛋来给她滚着。

　　许清如刚梳妆完，春喜就过来了，一躬身说道：“许姑娘，皇后娘娘那边传话说两日后邀请贵妃娘娘和您共同去御花园千鲤池赏荷，咱们娘娘托我过来问您一句，可有合适的衣裳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