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婚介所》山早

6、第 6 章

　　说起来，曲昭云和老牛就是因为给阿念辅导作业认识的。彼时，曲昭云犹如神兵天降，拯救了被辅导阿念做作业这个任务折磨得不人不鬼的老牛夫妻俩。

　　老牛早几年和一个兔妖乐雪看对了眼，结了婚，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取名阿念。

　　阿念除了有灵力、会法术之外，和普通的孩子没有什么不同，她的成绩不好，甚至可以说是一塌糊涂，是老牛夫妻俩会互相推脱，不愿去家长会丢脸的程度。

　　偏老牛的女儿阿念谁也不服，气走了所有老牛夫妻俩请的家教老师。

　　两个女儿奴都不舍得打女儿，可谓是一筹莫展。

　　“老牛，你快想想办法啊，我不想在家长会丢脸，也不想在辅导阿念的时候被气死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老牛自己也被女儿气得不轻。

　　老牛就是在肯德基里辅导阿念做作业的时候，认识了曲昭云。

　　彼时，曲昭云已经大四了。

　　那日，阿念作业写着写着就吵着要吃炸鸡，老牛被闹得没办法，只好带她去了。

　　老牛和阿念约定好，吃完炸鸡后，就要开始写作业。

　　阿念也倒是没有耍赖，只是阿念书念得太差，要她自己完成作业，实在是太难为她了。

　　老牛辅导也辅导不出什么名堂。

　　老牛也是气急了，吼了阿念一句。阿念哪里受过这委屈，嘴一瘪，便开始哭起来：“我就是不会嘛，爸爸你好凶。”

　　阿念作业也不做了，手中的铅笔都被她丢了。

　　巧也不巧的，铅笔正好扔到曲昭云的后背。铅笔下坠，骨碌碌地滚到了曲昭云的脚边。

　　眼前的姑娘带着墨镜，一看就不好亲近，老牛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孩子顽皮。”

　　曲昭云是来买汉堡的，刚要走，就遇上了这样的事，曲昭云没有生气，反而好心地捡起了阿念丢掉的铅笔，温柔地问道：“没事，怎么了，小妹妹，是哪道题不会？”

　　“都不会。”阿念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吸着鼻子委屈巴巴地看向曲昭云。

　　也许是有了凶老爸的对比，阿念一反常态地没有拒绝别人的教授。

　　“那我们先来看第一题，你看这个……”

　　有人接了这个烫手山芋，老牛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喝止?老牛感激都来不及。

　　曲昭云耐心地给阿念讲解，阿念也认真地听着，时不时还能举一反三。

　　阿念说道：“姐姐，那我可不可以先在这里加一，然后最后再减去一？”

　　“可以啊，你看，你已经学会了，下面这道题也是一样的。”

　　阿念快速地做对了。

　　“小妹妹真棒。”曲昭云夸道。

　　因为成绩不好，阿念极少受到夸奖，猛然被曲昭云这么直白的夸赞，阿念心里喜滋滋的。

　　“啊，姐姐还有事，该走了。小妹妹再见！”

　　“姐姐再见。”阿念高兴地挥着小手和曲昭云道别。

　　晚上，阿念又遇到了不会的题目，老牛辅导的时候又不耐烦了。

　　两位数的加减法教了一个小时都教不会，这谁能忍得住不生气啊！老牛抹着脸，后悔道，他怎么就生了个这么气人的女儿。

　　“爸爸好凶，我要白天那个姐姐。”

　　“什么姐姐？”乐雪警觉起来，眯起眼睛，危险地盯着老牛。

　　老牛说：“阿念，不要胡闹。”

　　“我就要。”阿念又开始耍赖，就差滚到地上了。

　　“说！”乐雪喝道。

　　“你不要吓到孩子，”老牛把乐雪拉到房间外说，“就是我白天带阿念去了肯德基，边吃边辅导她做作业，阿念的功课你也知道，”说到阿念的学习，老牛就忍不住叹气，“我就吼了她一句，阿念就发脾气了，不小心把铅笔扔到了一个小姑娘身上，小姑娘看起来是个大学生，脾气挺好，没有生气，看阿念不会做作业，就耐心地教会了阿念。”

　　“真的？”

　　“千真万确，没有一句假话，”说着，老牛使了一个复现术，把当时的情况复现了出来，“不信，你可以自己看。”

　　乐雪沉默地看完了，表情从愤怒到平静。

　　“那你有没有那个小姑娘的联系方式？”乐雪转头问老牛。

　　老牛虎躯一震，乐雪这么问，怕不是要和他算账？

　　“这我哪有啊，你要这做什么？”老牛的求生欲都爆棚了。

　　乐雪瞬间又生气了：“你傻啊，当时干嘛不要个联系方式，阿念都气跑了几个家教了，你几时见过阿念这么听话？”

　　乐雪快被辅导阿念的作业这个任务逼疯了。

　　老牛一拍脑袋：“对哦，我傻了。可是人海茫茫的，我现在上哪儿找她去啊。”

　　乐雪也泄了气，是啊，要找到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谈何容易啊。

　　某天，老牛和乐雪带着阿念到游乐园玩耍，居然又碰到了曲昭云。

　　“爸爸，是那个姐姐。”阿念指着不远处的曲昭云说道。

　　不等老牛和乐雪反应，阿念“蹬蹬蹬”地就跑到了曲昭云的身边。

　　阿念站定在曲昭云的身边，奶声奶气地说道：“姐姐，好久不见。”

　　曲昭云循声向下看，才发现阿念这个小豆丁。

　　是上次在肯德基教过的那个妖怪小妹妹。

　　曲昭云蹲下身来，说道：“是你啊，是不是又有题目不会做了？”

　　曲昭云发觉只有阿念一个人，便问道：“你的爸爸妈妈呢？”

　　“在那里。”阿念回头指向自己来时的位置。

　　老牛和乐雪跑了过来，乐雪一把捞回了阿念。

　　“你这孩子，乱跑什么？”乐雪念叨她。

　　“姑娘，我可算是找到你了。”老牛扶着膝盖，气喘吁吁地说。

　　曲昭云问道：“先生，请问您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就是，你还记不记得，那天，在肯德基有一个小孩子把铅笔扔到了你的身上，然后你给那个小妹妹辅导作业的事情，我是她爸爸，我当时就在她的旁边。”毕竟已经过了快一个月了，他们不过一面之缘，老牛怕曲昭云不记得，尽量把事情描述得详细，还连带着上手比划。

　　曲昭云忍不住一笑，回答道：“记得。”

　　“你还记得啊，那太好了，”老牛也没有想到能再次遇上曲昭云，急忙把自己的请求告诉了曲昭云，“是这样的，我想给孩子请个家教，可是阿念这孩子，那天回去后，吵着要你做她的家教，上次也忘记要你的联系方式了，没想到还能再遇见你。你是大学生吧，也经常做兼职是不是？你能不能做我孩子的家教老师，价钱都是可以商量的。”

　　“可以啊。”曲昭云几乎是立刻答应。

　　没想到曲昭云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老牛有点回不过神来。

　　“你就这么答应了？不用我们证明什么吗？”

　　“害，妖怪我一眼就能看穿，哪里还需要什么证明，妖怪的心思可比人好懂多了。”

　　老牛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都是妖怪？”

　　“你是牛妖，你是兔妖，阿念是你们的孩子，自然也是妖怪，嗯……好像是兔妖的特征更多一点。”

　　“你是？”眼前的这个姑娘明明没有灵力，却能准确地说出他们一家三口的原形，老牛不禁惊诧。

　　曲昭云取下来墨镜，说道：“我叫曲昭云。”

　　这回凑近了看，老牛才看清曲昭云眼睛：“原来你就是那个重瞳，上次没看出来。”

　　“正是。”曲昭云回答。

　　思绪回笼，曲昭云捻起一个田圆捧过来的蜜饯，扔到嘴里，继续侃侃而谈：“想当年，我和老牛一家就是这么认识的。老牛夫妇俩对我那叫一个感恩戴德，生怕我反悔跑了。”

　　“后来呢？”李华焦急地问道。

　　曲昭云这个故事只说了一半，实在是吊人胃口。

　　“后来啊，后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了。就是他们给钱，我辅导阿念呗。虽然我也不缺钱，但是不用找家里问钱，就能少听爸妈的唠叨，有了这个兼职，我大四的时候过得爽极了。”

　　“给阿念当家教，换老牛长期为我们筹备妖怪相亲会，还不用出钱，这多合算。”曲昭云解释道。

　　“你这不算狮子大开口?”风起云挑眉。

　　曲昭云摆摆手：“你不懂，现在的家教可贵了，何况要找到合适的家教也不容易。我就算再多提几个要求，老牛也会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答应我。不过呢，我也不是什么魔鬼，提个差不多的要求就行了。对老牛来说，办相亲会的这点钱可不算什么。”

　　只是曲昭云没想到，当天下午放学，老牛直接把阿念接到了奶茶店，美其名曰，免了曲昭云的通勤。

　　那叫一个急不可耐。

　　“昭云啊，阿念就拜托你了。晚上十点我再来接她回家。”老牛把阿念放在了奶茶店的门口，一溜烟跑了，生怕曲昭云追上去似的。

　　这是有多不愿意带娃。

　　“昭云姐姐。”阿念背着书包仰头看着曲昭云绽开一个甜甜的笑。

　　多乖的孩子啊。曲昭云忍不住揉揉阿念的头。

　　“走，姐姐请你喝奶茶。”曲昭云牵着阿念的手，进了奶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