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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果然还是她太年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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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的大孙子,多吃些,看看看看这才几天就瘦了”刘氏一边往大孙子碗里不断夹菜,一边隐晦的说是在姥姥家吃的不好。
“奶奶,你也吃”
“哎哟,奶的大孙子,知道疼奶了,你也别瞅你娘,她平时吃的好着呢”刘氏说着还拦住好孙子给她夹菜的手,顺带剜了茵茵一眼。
茵茵微笑点头,继续吃饭,非常佛系,离摆烂不远了。
无人瞅见便宜儿子因惊讶而睁大的双眼,看着对自己不再是那一副强颜欢笑、愁容不展的母亲,心里一时疑惑,一时又欣喜,母亲本该是这样的吧。
从之前原主的记忆中,谢氏母子像是隔着一堵无言的墙般,沉默。
茵茵尽量和往常一样沉默寡言的吃完就回厨房烧水供三人睡前洗漱。
刘氏在孙子面前还是很小心的维护慈爱祖母大家长形象的,难得入睡前的夜晚一片安静祥和。
好不容易躺在床上,回忆这两天的事情,平平淡淡,也没什么线索值得怀疑,就是一整个晚上,那便宜儿子不知怎么回事,总是看着她好像欲言又止。
茵茵用眼神示意,他好像看不懂似的低下头,嘴角下撇,好像挺委屈似的?
好大儿好像叫宋远志,宋远志,取自“宁静致远,淡泊明志”。名字挺好,就是不知道心性如何了。
看着头顶的星星眨着眼,唉,果然还是没有经验,这才两天,就感觉哪哪都不对,好像错漏百出似的。果然是我太年轻啊,不过她心态比较佛系,思考不清楚就索性不思考了。
糊里糊涂的茵茵不知何时睡着了,系统缓缓展开银河似的屏幕,洒下一片淡淡光辉,与月光混为一体,笼罩着小小的宋家。
茵茵做了个梦,大衍朝四处烽火狼烟,人灾未灭,天灾又起,天旱缺雨,庄稼不收,原主因多思多虑而患病,人心惶惶,大家开始逃难,原主因病被舍下。
临走时,便宜儿子看着起身都困难的母亲嘱咐她,让她为了宋家名声着想一二。这句话啥意思,便宜儿子知道,原主也知道。
没想到原主一心为家里默默付出,大难临头却各自飞,只不过是她一个人一头,那俩人一头。
原主含恨而死。
原主死前回忆短暂的一生,小时候有爹娘做主,大了自己主意也没立起来,婚后有宋怀章打点,他走后就听婆婆刘氏的,唯唯诺诺,从不主动争辩,受了委屈也不说,时间久了也没人关心了。
唯一的坚持还是看中了宋怀章的脸,一心想着嫁给他。
彼时宋家家境非常不好,婆婆刘氏,在老伴死后独自抚养儿子成年,供他读书科考,虽身在宗族,该尝的酸甜苦辣一分没少,性格强硬,看不惯性格懦弱的儿媳妇,娶她也是看着亲家身份,为了儿子助一臂之力。经常说原主是个没福气的,大难临头缺衣少食,却抱病在床,为了活命,自是毫不犹豫的舍弃了她。
至于便宜儿子,自小养于祖母之手,受祖母为人处事影响,以己利为优先。在最后关头,对女主说出那样的话也不意外了。
茵茵满头大汗的从梦中醒来,夜深人静,心也难得安静下来,细细回想梦中细节与现实一一对应,因了解的太少而无从得知真假,头秃,很有可能是真的,如果不是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但如果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竟然不是简单的穿越种田文,还有后续的逃难。种田文尚且难以糊口,更别说举家甚至举镇、举州的逃难了,到时候真的就是。。。彻底摆烂,去死吧
堂屋的刘氏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不错,她重生了,重生到了五年前。
五年后,大衍北部先是大旱,紧跟着大疫,然后洪涝发生,十室九空,十不存一。
扛过了旱灾,在疫病来临前,就和好孙儿一路乞讨南下,留下谢氏看家。说好听点是看家,不好听就是听之任之,等着老天爷把她带走。
一路艰辛,九死一生到达蜀地,竟然在看到蜀地城那一刻,倒地而死。
好孙儿半路上被人打断了半条腿,在一次兵匪打劫时被杀。哼,说好听点被杀,还不是扔下老婆子,连土匪都看不下去了。
唉,那些日子索性都还没发生。年纪大了经历的事情也多,坎坷半生的刘氏虽然心中震惊却很快缓过劲来,这是老天爷的示警,又何尝不是老天爷给的机会?
近日,看那谢氏也不是一味的懦弱,看到、听到喜欢的眼睛还会发光,心里也是活泛的,也是个有想法的。一切还没发生,真好啊!
老天爷一定是惩罚我在大难时抛弃患病儿媳,所以要我重新承受一遍非人的折磨。人离乡贱,如果重来一次,我宁愿早点去见我那老头子。以后也不胡乱折腾了,总归都是一家人,早晚都是死,还不如一家人死在一起。
而另一个小身板则是浑身颤栗的抱住自己,好像做了噩梦。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刘氏并没有发觉。
深夜无眠。
次日早早醒来,茵茵将药材按照记忆中的办法炮制。
想来想去,自己毕竟不是原主谢氏,原主有能力过好日子,却因为心里郁郁不舒坦,始终未敞开心扉好好过日子。
自己自后世来到这不知名时空,吃住都不如意,反正都要摆烂了,天灾人祸也不远了,就随便吧。
最后的日子里自己还是要能过的多舒坦,就过的多舒坦。就算最后仍逃不脱死亡,或者也回不去,自己努力过也不会后悔吧。
刘氏一大早的看到茵茵破天荒的摆弄药材,其实早在谢氏进门前就听媒人说道,也知道这小丫头会的不少,不过嫁过来这几年并没有做过,刘氏之前还以为都是谢氏家人为了她好嫁人而编的幌子。刘氏感觉被骗,经常说她无福。
其实,刚嫁过来时,宋怀章中意她的刺绣,因绣的比村里媳妇好多了,还卖过绣品添补家用。
后来,是谢氏看婆婆刘氏仍然坚持种地,下地干活,不好意思一个人在家,也跟着下地干农活,农闲了再刺绣,这也是许多人家媳妇的做法,慢慢的手也糙了,技艺也落下了,卖不上什么钱,绣的就更少了。
盯了一会,刘氏感觉怪没意思的,又想到或许以后的日子也有了希望,毕竟多一个进项。轻叹一声,转身拿着锄头就去庄稼地望望。
走前叮嘱好孙儿在家温习功课。
刘氏走后,一个小脑袋站到了西间窗户边,像是在翻东西。
对了,便宜儿子也读了几年的私塾了,关于大衍朝一定知道一些。
茵茵趁着天气好,将各类药材,分门别类的炮制好,晒干。争取早日拿到药铺试试水。
只是茵茵每次去翻看药材,总能瞥到西间窗户的人影。
书,找了这么久还没找到?
茵茵将药材晾晒、翻面,收拾好想起那便宜儿子一直在屋里没出来,转身去陶罐里倒了碗水,是的,自从她来了她就每天早上烧一陶罐的白开水放凉喝。
茵茵看那好儿子一本正经的坐在那儿看书,就将水放在了书桌上。转身退了出去。罢了,等歇息的时候再问吧。
便宜儿子来了,家里就会一日三餐,婆婆担心那小子在塾里吃的不好,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茵茵一起来就泡了山上摘的各色蘑菇一把,清炒或者做汤都很美味,再赶个面条,放上葱花,浇点油调个卤子。
看着便宜儿子吃得飞快,茵茵想着下午有事还得问他,就挟了一筷子菜。便宜儿子嘴里吃着面盯着她看,这样看起来也不是个狠人呐!
“好吃就多吃点~”
“嗯”
。。。
死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