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冬奥会序幕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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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鲤垂着脑袋傻笑的模样被森川尽收眼底。作为季鲤的主要对手之一，他接着联系的机会多观察观察也是自然的。
直到他看着季鲤的脑袋笑出了声。
“……”
森川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为什么他也在笑啊？
这时季鲤拐了个弯转过身来。正巧远远看见森川呆呆站在那里，觉得他可能快要练习完离开了，于是冲他挥挥手。
森川：“……不是的，我还没走。”
当然他也没说出口，礼貌性的回了个挥手的动作，接着就继续向另一个方向滑了。
不用说，季鲤也知道自己弄错了，颇为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去，假装滑行准备，实则伸手摸了摸自己臊红的耳朵。
虽说和森川认识很多年了，但是……季鲤完全没有和他混熟了的感觉。反而一直是有点怕怕的，偶尔能够察觉到森川孩子气的一面，但那也短暂得就像错觉。
这下森川又要觉得我没礼貌了吧？
季鲤在内心沮丧了一会，但是很快就忘了这件事，继续练习4lo去了。
原因是森川也练习得很认真，在季鲤还在沮丧的时候忽然跳了个4lz3t。
这跳跃还是一如既往地干净漂亮，像极了森川的风格。无懈可击，不管是技术层面还是观赏性层面，都是值得一看的。
季鲤自己练习过这个跳跃很久，比其他人更明白实际上跳出来这个效果的话需要多少努力和天赋。
“哦哦哦！”
季鲤小声惊叹道。胜负欲噌噌上来了，他也开始认真滑行开始跳跃了。
虽然他铆足了劲儿去跳第二个4lo，落冰摔了，而且周数不足，如果用AI判定的话一定会被判存周的。季鲤很懊恼，胡乱挠了一下头发，头皮都被他自己挠疼了。
没跳好的原因他自己清楚得很，但脑子是这么想的，身体做出来就又是另一回事。
这一跳不太体面，他也因此严肃起来了。
前一秒还挂着点笑，下一秒季鲤就脸上就很明白的露出了比赛时才会露出的表情。奥列格明白，这孩子是真的觉得丢脸了。
他也摸不清季鲤到底觉得什么情况才算丢脸，只不过这种情况确实很少见。他回想了一下，大概是在上赛季世锦赛见过一次，本届GPF见过一次。再一次，就是这次。
并非什么大赛现场，只是奥运会前一次普通的日常练习而已。
只见季鲤沿着冰场慢慢滑了几步，和本来就离得很远的森川拉开了距离，找了块空旷的地方，这才作势起跳。
Loop跳比之其他跳跃的难点一是单足起跳，但是起跳姿态比较别扭，所以起跳脚还很难借力；二是腰部肩部很容易因为摔倒受伤，风险比较大。
季鲤每一次跳跃落冰时都是下意识护着自己的上半身，防止出现什么问题。第二跳的摔倒也着实挺重，他肩胛骨边缘可能已经青了一块。
但是他的斗志已经燃起了，这点小伤倒也没露出一丝一毫。
短暂的准备后，季鲤再次起跳了。
这一次，他滑行换足一气呵成，但是显然已经轮环境了很多。有时候季鲤的“用力”并不是什么好事，他上冰时间太长了会状态下滑，起跳前用力过猛也一样会影响状态。作为运动员，本来应该修炼出不受情绪影响的强大心性，然而季鲤到底还是有点年轻。他可做不到被挑起情绪的情况下保持状态……所以，他唯一的方法就是迅速清空脑子里的情绪。
“嗙！”
这落冰声干净利落，森川也终于转过头来。
“嗯？”
他像是对自己问些什么。映入眼帘的是稳稳站在冰面上的季鲤。
虽然刚刚他一直没回头，听声音也知道季鲤那第二个4lo摔了。但是第三个4lo，森川不得不回头了。
毫无疑问，季鲤的4lo成功率确实可以。他只要调整好状态，就有很大概率做好。
森川的眼睛很危险的眯了眯，但是他并不是觉得受威胁了，只是觉得……
“真棒。”
他唇角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要是这样的想法被别人知道了，一定会觉得森川之明是个疯子。普通比赛也就罢了，他想要和强者碰一碰提升自己的想法无可厚非。然而这可是奥运会，四年一届，算是运动员心目中最高级别的赛场了。无论是竞技性、关注度，还是赢得它所带来的名誉和利益，都是不可估量的。
森川居然在为自己对手的强大感到高兴。
不过他自己早就习惯了自己这副模样，理智告诉他不要在这种场合出现不该有的情绪，但是他完全忍不住。
来吧，来吧，季鲤。我们注定是要做一对最强大的对手的。
尽管森川在内心演了一出大戏，他本人的滑行还是有条不紊，看起来只是更加进入状态了一点。季鲤落冰了，下意识看看森川，发现他毫无波澜，顿时很泄气。
怎么了，跳得还不够好嘛？为什么森川完全不惊讶呢？
季鲤想了想，得出结论：森川一定早就会跳了。
毕竟4lo确实性价比不高，森川不跳多正常。他有更高难度的连跳可以选择呢！
但是，但是，我总算是经验比较多吧？季鲤想。好想和他交流交流啊。
奥列格看季鲤本来很高兴，后来却又忽然泄了气，不明所以，于是趁季鲤来场边喝水的时候告诉他：“第三个4lo很不错。”
“谢谢。”
季鲤还是垂头丧气。
算了。
考虑到季鲤经常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低落，但是如果是暂时性的，奥列格也就不想管了。过会儿他自己就会恢复的。
果然，没多久季鲤就忘了这事。因为他下冰离开的时候，森川主动过来找他了。
卢卡今天没来，森川一个人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欸？”
季鲤惊讶了。
“我来是想跟你说一件事的。”森川板着一张小脸，他是白得有点过头了，大约是常年闷冰场里训练的缘故。“你……”
他似乎在思考措辞，看来是很着急了。
终于，他福至心灵一般，话到嘴边就说了：“正式比赛的时候你要好好滑！这几天也要每天找医生监测身体状态。”
说完他可能觉得自己这话有歧义，又补了一句：“……对我来说这是比赛的意义。”
季鲤在心里狂喊：你这句话就更怪了，还不如不补充呢！
森川一口气说完了，像是松了口气。对于一向别扭的他来说，这两句话说出来却意外的轻松。
“啊……好！……我明白了。”
季鲤从来没见过这样郑重鼓励自己的对手，尤其是，这个对手还是森川。真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森川虽然还是板着脸，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意外地带着期待之色。季鲤不忍看他失望，只好又补充了一句：“……对我来说，森川也是很重要的对手。”主要是重要在，森川能甩季鲤一大截，每次看看森川的节目季鲤都能从得意洋洋的情绪里情醒过来。
森川眨了眨眼，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笑。平心而论，他是很高兴的，但是介于他给自己的人设，森川最后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笑意。
“那就……正式比赛再见吧。”
他压低声音说。
“为什么？之后训练你不来吗？”
“……我是特意来等你说这句话的！”
森川刚刚高兴一些，又被他气了个倒仰，气哼哼的套上冰刀套走了。
他今天明明是赶着过来等季鲤当面说清楚的。一般森川选择的训练时间都是在季鲤他们之后，其实也是主场优势，这个时间点才是最接近正式比赛安排的。
下午的训练结束，晚饭后，季鲤又和方知桃吐槽了。
“森川他明明可以发个信息给我或者什么的，为什么偏要当面说啊？”
就像当年世青赛结束后的那个夏天，森川非要亲手写信大老远的寄到中国去，向季鲤下战书一样。
方知桃：“……可能，这就是他表达的方式吧。”
不过这时候季鲤那边又发来一大串视频，方知桃的注意力暂时被转移了。那些视频是奥列格所拍的，今天下午季鲤跳的4lo。
一个小时的时间里，除去前二十分钟是常规训练，后面季鲤一直唉集中练习4lo。虽然除去几个摔倒的，其他4lo都还不错，但方知桃一看见他这么高强度的跳跃就心里发憷。之前GPF后，她反思了一下，最后还是敏锐的发现季鲤GPF的状况明显就是训练强度太高了。
季鲤再小一点的时候这种事也发生过，因为上冰时间过长，直接把原定的3lz跳成3t……
从小到大，这孩子一直有这么个毛病，方知桃不无担忧的回复他：“不要太集中练习4lo，其他跳跃也很重要啊！”
没几秒，那边又回了：“嗯嗯，知道啦。你和珠珠早点睡吧老师。”
没错，聪明如季鲤，一猜就知道方知桃正和田珠珠待在一起。刚开始田珠珠说自己一个人住不习惯，后面方知桃实在没办法就让田珠珠和自己在一张床上挤了一夜，没想到半夜田珠珠又坐了起来，睁着两只大眼睛像个幽灵。
方知桃那会儿可真被吓得够呛。她一激灵跳了起来：“妈呀！你在干嘛呢珠珠？”
田珠珠双眼发直：“我睡不着啊，老师。”
“怎么了？跟老师睡也睡不着吗？”
“不是。”这小女孩自己都不好意思说了，还是方知桃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了半天，终于开口了。
“我紧张……老师，我好紧张。”
田珠珠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方知桃哑然失笑。这小女孩进奥运村这么多天了，白天里一点也看不出紧张来，原来是一到晚上就开始想东想西，不安得睡不着觉。
她倒是睡得蛮好，被田珠珠吵醒的时候还睡眼惺忪。但这样也没办法，她揉了揉眼睛，使劲把眼睛睁大一些，让自己看起来更清醒：“没事的，咱不紧张，尽力为之就好了。”
田珠珠虽然没什么夺牌子的压力，但是根据花滑国家队的惯例，金牌是一档，奖牌又是一档，下面的前十也算是成绩。
也难怪田珠珠紧张了。她面对的对手都是有三四个四周跳在身上的，田珠珠即使要争前十，一样也需要拼尽全力。
哄了半天，田珠珠终于“哇”的一声哭了。方知桃送口气。田珠珠哭完一般就好了，她那是情绪压在心里出不来，闷得慌。
果然，那天田珠珠哭完就慢慢睡着了，方知桃倒是死活睡不着只好睁着眼睛瞪了一夜窗帘。
但在那之后，田珠珠就一直睡在方知桃房间，因为她还是觉得一个人很害怕。
“我老是梦见我没进自由滑。”
田珠珠是这样描述她那些可怕的梦的。
于是为了避免尴尬，方知桃是每天晚上照例用开小会的形式来转移田珠珠的注意力的。也就是一起看比赛视频，然后各自阐述看法。不自信来源于对情况不了解。几天的比赛分析看下来，田珠珠脑子里对于赛场的具体印象终于回来了，她也终于可以理性看待自己的实力了。
要不然，她满脑子想的就都是“我滑得好差，对手太厉害了”这种越想越害怕的念头。
方知桃放下手机，不禁露出一抹笑。
“是……小鱼吗？”
“是呀。”方知桃歪头看她，“怎么，和你师兄有话说？”
田珠珠连忙撇清关系：“没有！我就是好奇。”
方知桃乐了，她把聊天记录拿到田珠珠面前：“你看吧，他也在跟我聊别的选手呢。”
田珠珠看了季鲤的4lo，羡慕极了。画面上的季鲤灵巧得就像一条鱼，滑行，换足，起跳，简直流畅到不行。
“真的好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做到这个程度吗？”
说起来，季鲤在国内的时候也练过4lo，但是因为当时4s还没稳定下来，也就没怎么集中训练，一直出于存周状态。
那时候的季鲤每次练4lo，存周就算了，更要命的是他还容易摔伤肩膀。后来卢教练和他好说歹说，季鲤才是暂停了4lo训练。
至于后面去了“新星”的事，虽然偶尔听季鲤提起，但是田珠珠也不能知晓所有细节，更别提中间有一段因为中国杯参赛名额，田珠珠一星期没回他消息的事。
“你师兄嘛……害。”方知桃也不想评价他了，要夸季鲤有天赋吧，也不太准确，比较季鲤那段时间苦练4lo，方知桃也是有所耳闻的。
只是简单的把这个跳跃归类于“天才”，确实是不尊重那些努力了。
另一边的季鲤美滋滋的做完剩下的日常训练，又掏出手机给季芸打电话。季芸一般工作到很晚，这个时候打过去正好。事实也是如此，电话那头的季芸虽然听起来疲惫，但是明显是刚刚洗漱过闲下来了。
季鲤甜腻腻的叫她：“妈妈！我今天训练很顺利哦！”
“那就加油呀！”季芸平日里雷厉风行，跟儿子打电话的时候倒是温柔起来。
她早年离异，虽然经济上没什么压力，但是终究还是把陪季鲤的时间牺牲给了工作。听说别人家的小孩因为太孤单所以性格孤僻什么的，季芸心里总是很愧疚。后来季鲤第一次站在世青赛赛场上的时候，季芸这才发现自己的儿子优秀又开朗，完全不像是从小缺爱的孩子。
“方教练还好吧？她也在就太好了。”
她清楚地知道，季鲤的健康人格，方知桃起了一大半塑造作用，因此十分感激。但是没办法，她暂时还没想到该怎么感谢她，更何况方知桃教练工作非常忙，季芸约她吃饭都约不出来。
“这点小事，不用特意感谢啦。”
方知桃一般都会这么说，毕竟她又不是没收季芸的教练费。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冬奥会序幕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