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僵尸天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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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染惣右介，曾经是死神，现在，算是背叛者吧，惣右介，你可以这么叫我。”蓝染很高兴交到这个朋友，况天佑，值得深交。
“惣右介么。”天佑望着对面温和微笑的男子，认真介绍：“况天佑，职业是香港警察，身份是僵尸。”
僵尸？蓝染挑眉，心中虽然好奇但没有多问，他知道况天佑会解答他的疑问。
“想不想听个故事？”
“求之不得。”蓝染欣欣然地托起下巴。
“僵尸，集天地怨气秽气而生，不老、不死、不灭。被天地人三界摒弃在众生六道之外。浪荡无依，流离失所，在人世间以怨为力，以血为食。以众生鲜血宣泄无尽的孤寂。”察觉到蓝染疑惑的目光，天佑不由苦笑，“怎么，看我不像是吗？本来僵尸就该如此，直至僵尸的真祖——神秘莫测的僵尸王将臣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被将臣吸血后变成僵尸的人被称为将臣之后，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他们虽然是僵尸，却保留了作为人的本性，有感情，有思想，会哭、会笑、会生气，收起獠牙混迹人群很简单，除了必须以血为生，不老不死之外，同凡人没有两样。”
提起将臣，天佑心中泛起阵阵苦涩，微微一闭眼，“不知道是不幸还是侥幸，我想杀将臣却被他所救，成了不老不死的怪物。”
“你并不恨他。”蓝染总是能抓住重点。
有些地方，两人很像。天佑笑笑，继续说道。
“很多人都以为将臣咬人是为了吸血，可事实呢，他并不需要以血为生，而是为了救人。那时的他很单纯，他感觉到人类强烈的求生欲望，于是决定完成他们的心愿，可他想不到这些人会变成吸血僵尸，想不到他们不死的代价是以血为生，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救了一个人，会换来痛苦的生离死别，不明白为什么人会那么怕死，不明白为什么永生不死比死更加可怕。”
蓝染静静地看着天佑，墨镜后面的瞳色很深，面前的咖啡他一口未饮。“心，很多人都丢了自己的心。”
两个各怀心事的男人，两颗坚定的心。
蓝染其实有很多问题，但他不急着得到答案。天佑进了内室有一阵了，说实话，这里给蓝染的感觉很不好，隐隐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不是天佑，但他感觉不到其他生命的存在。
这个空间存在着一股特别的能量，躁动不安，它像是拥有自我意识一般，有着很强的排他性，就像守卫，会主动向闯入者施加压力，要不是蓝染早有准备，遇上它也要吃亏。奇异的是，越接近这栋小屋，能量就越温和。蓝染认为这应该跟天佑有关，在他的身边，这股能量安静异常，一直针对蓝染的压力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手指轻扣着桌面，蓝染的眼睛转向墙上的画像，落款处的两行蝇头小楷吸引了他的注意，“不能同生，只愿同死。千秋万世，至死不渝。”手指停在半空又轻轻落下，转而端起咖啡品味，仿佛那片刻的失神不曾出现过。
“惣右介，有个疑问希望你先替我解答。”天佑靠在门边，郑重地询问。“为什么你会来这里？”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信么？”蓝染想也不想地答道。
“我信。”天佑点头，毫不犹豫。
蓝染略带惊讶地抬头，注视着天佑，“呵~”轻笑出声，况天佑…
“这里是盘古圣地。”况天佑说道，“传说中开天辟地的盘古是真实存在的，不过，盘古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族人，这里就是盘古族人居住的地方。”
“盘古，盘古，你是说，神？”蓝染很快抓住要领。
“刚才的故事还很长，一切都只是开始。将臣，是盘古族人。”天佑说得很无奈，“谁又想得到，僵尸，是神的姿态。”
虽然蓝染从天佑之前的讲述中猜到了这一事实——无与伦比的力量，不老不死，赋予新生，已经是神该有的能力。如今，亲耳听到却是另一回事，他的眼里满是震惊，但很快平复，思路清晰，“神想救人，却忘记了人与神根本不同，被救的人反而成了吸血的怪物。”
“世事难料。将臣之后，正者愈正，邪者越邪。而正气者又有几人，所以僵尸成了邪恶的代称。”仿佛陷入回忆般，天佑微微一闭眼，“万物有源，既有僵尸为乱，就有正义之士守正辟邪。先后出现许多道法高深之人来对付僵尸。世人称他们为天师，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是人称‘南毛北马’的两大家族。毛家以茅山术为本，对外收徒；而马家则凭借着种种神秘的力量和神龙来收伏僵尸，女子继承灵力除魔卫道，男子负责养家传宗接代，声势更在毛家之上。马家世代誓杀将臣，可是人力有尽时，马家每代女人都差那么一点才能杀死将臣。天意如此，人力岂可逆天。”
“马家的女人…天师…”像是在确定自己的猜想，蓝染不经意地望向那副画，带点惊喜，“是她。”
天佑的神情一凛，警惕地盯着蓝染，直到确定对方纯粹是猜测，才放下心来。天佑有些抱歉，刚才过于紧张，不自觉地放出了杀气，幸好自己及时收住，不然……
蓝染微微皱眉，以自己的眼光，天佑不是那种不冷静的人，刚才瞬间的失常……是因为，马家的女子？……
注意到自己的失礼，天佑尴尬地开口，“惣右介，刚才…”
“没关系。”蓝染温和地打断，“你太太？”
“恩…”随着蓝染的视线看向挂着的画像，天佑略一停顿，“不是，我太太在房里休息。画上是她的前世，秦朝镇国巫女——马灵儿。”
『不能同生，只愿同死。千秋万世，至死不渝。』
那个熟悉的声音犹在耳边响起，熟悉的人儿却没有醒来的迹象。无能为力…天佑移开视线，望向别处，试图压下眼底汹涌溢出地心痛。
“前世！今生？”惊讶于天佑的回答，蓝染没有注意到天佑的哀伤。
“千年之前，马灵儿是秦始皇最信任的巫女，奉皇上之命去降服神龙、消灭妖尸将臣，结果爱上了被皇帝派来保护她的将军。两人曾许下誓言——‘不能同生，只愿同死。千秋万世，至死不渝。’将军说要娶她的，最后，马灵儿死在了将军的手上。马灵儿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将军会杀她，将军也死了，他把剑插入了自己的胸膛，履行了他们之间的誓言。这就是故事的结局，很荒唐是不是？”带些自嘲，带些无奈，还有，叹息。
蓝染摇头，神情笃定，“没这么简单。那个将军，是你。”
天佑没有接话，双眼没有焦距地望向窗外。
蓝染察觉到天佑潜藏起来的伤感，隐隐猜到一些，真诚地祝福道：“虽然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能感觉到，你深爱着她，你太太也一定很爱你，你们会幸福的。”
天佑将哀思收敛起来，微微一笑，“是啊，我和小玲约好的，一定会再相见。”
小玲吗？蓝染默默记下这个名字。
“要是有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尽力，比起死神，我也挺厉害的。”蓝染知道眼前的男人不需要安慰，但就是想帮他。“况且我也想早点见见‘你的’小玲呢！”
天佑轻咳几声，脸有点热，僵尸也是会脸红的，特别是蓝染把“你的小玲”几个字咬得那么重，明显地语气中带着玩味，还一副严肃的模样，分明是等着看好戏。
看着天佑双颊可疑的潮红，蓝染眼底的笑意更浓。
“以后会见到的。”天佑望着对面邪气的男子，生出一股惆怅。
如此入骨的忧伤，粘粘黏黏，犹如困兽斗，找不到宣泄的对象。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僵尸天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