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那是人的骨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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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您好，这里是横须贺市夏岛町交番。”值班的年轻警员接起电话，“嗯嗯，好的，您是说在海滨大道上有一辆无人的空车停在道中间？具体在什么位置呢，您可以描述一下吗？临近追浜公园？”
“好的好的。那请问您可以形容一下车的特征吗？……哦哦，好的，黑色的厢式轿车，车牌是横滨39……嗯嗯，我们会派警员去查看的，请您放心。”
“斯……呼……”一旁的老警员吸了一口烟，在烟雾中眯起了眼睛。“田中，这已经是今天第三个电话了，一辆无人的汽车停在道路中间？车门还是敞开的？”
年轻的田中警员一边挂断电话，登记好报案市民的信息，一边头也不抬地抱怨道“松岛前辈，您又这样了！交番在所是不允许抽烟的啦，怎么您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吗？按理说这应该是交警的工作吧，违规停车在路中央，真是大胆啊，会不会又是半夜喝大了飙车的不良高中生半夜把车停在了路中间就跑掉了，真是的！”
年老的松岛警员沉吟道：“海滨大道沿着海岸线非常的长，这一路上的摄像头又非常的有限。横滨的车牌吗？这是开到我们横须贺市了，我和你一起走一趟。野泽，你来在交番里守着，我和田中去现场查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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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滨大道，是一条紧邻海岸线的非常蜿蜒且漫长的公路，从横滨一直延续到横须贺市。
但是在海滨大道上来往的车并不多，尤其是在工作日的白天。一般在周末的时候才有城市里的人驾车沿着海滨大道去几个沿路上的海洋馆或者自然公园休闲度假。
田中警员远远就看到了报案市民口中的，停在路中央的黑色无人厢式轿车，小心地靠近将警车停好。松岛警员即使上了年纪，但是筋骨却非常的矫健，先一步就下车查勘了。
本身一辆轿车停在路边，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尤其是旁边都是行驶过的汽车，飞速驶过的过程中可能只是以为这是一个靠边熄火的、没油的或者仅仅是车主人在处理什么事情的车，大家根本不会留意。
但是，这辆空车非常诡异的就在于，他的副驾驶车门是大大的敞开的。这样偶尔经过的其他车看到都会暗自嘀咕，觉得有些奇怪。
终于在今天有常走这条线路的车主发现，这辆车已经这么停着超过一天了，所以警员才会陆陆续续接到多人的报案。
田中警员将指引警示路牌摆在车前车后，提醒往来车辆避让此处。而松岛警员已经围绕着车子转了两圈。
松岛是一名警龄30年的老警察了，按理来说像他这个年纪一般不会是小小某町的普通警员了，实际上他也确实不是。
曾经的他也是在八王子市的警署里工作，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本该回家颐养天年了。但是他的儿子和儿媳都在数年前的意外中丧生了。松岛并不想回到一个人的乡下老家，所以他申请到下面的交番里做一名警员，来打发难捱的时光。
多年的经验让他觉得眼前这一切有着蹊跷，这辆厢式轿车的车窗特别贴了黑色的车膜，单从车窗看不到里面。
这显然是车的原主人并不想让人窥探里面，而现在副驾驶的车门就这么敞开着。
不对，副驾驶的车门敞开着？副驾驶……
但驾驶员侧的车门却是紧闭着的，既然如此驾驶员是怎么下车的呢？从副驾驶下车？为什么会做出这么不合常规的举动。又或者驾驶员的确是从驾驶侧下的车，并关上了车门，而从副驾驶下来的人忘记关了车门？会是这么简单吗？
松岛带上手套尝试拉开正驾驶的车门，车门就这样被打开了。而车钥匙还分明插在车上，这辆车并没有拔下车钥匙，所以车门并不是锁死状态。
小型厢式轿车除了前排的正副驾驶位以外，后面还有很大的空间，只不过后面的侧推式的车门是关闭的，光线有些昏暗。不过借着外面的日光，松岛不经意地往后排的车厢里看，瞳仁紧紧一缩。
与空荡荡的前排不同，后排车厢的位置没有座椅——这种厢式小轿车的后排有的会拆掉座椅放一下杂物或者货物什么的。
重点是在这个车的后排地面上散落着一个很大的黑色塑料袋，在车外面闻不到，可是进来却能闻到一种不正常的味道。
什么味道？松岛的大脑在捕捉到这个味道的第一刻，就已经先于理智给出了答案：这是腥味，血腥味，即使是海风也没有吹散的血腥味……
一瞬间，松岛已经联想到许多恶性案件，诸如杀人后将尸体放在车里然后弃车逃之夭夭等等。松岛收回探入正驾驶侧的半边身子，来到后排厢式的车门外。厢式的车门不是荷叶式开合的，而是侧拉平移的。
松岛猛地侧拉开，那一刻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比如要面对……
不对，这个黑色的塑料袋中并没有尸体，是空的！
一旁的年轻的田中警员终于设立好了警示标牌，凑了过来，“前辈，您也真是的这车来车往的您小心别被撞倒。您这是发现了什么呀？”田中站在松岛身旁往车里张望，随即也变了颜色。
“这是……弃尸？！！”田中的腔调都有些变了。
松岛没有回答，他先是拍了一张现场的照片，然后才用白手套翻弄了一下黑色的塑料袋。
这个黑色的塑料袋，它的长度和宽度，都非常符合放进去一个人的标准，可现在塑料袋是空的。但是，它仍然残存着一些形状，尽管并不立体。但它支棱的形状，头部的撑起，以及脚部的痕迹，都代表着曾经确实有人躺在里面。
更关键的，也更直接的问题是——塑料袋上残存的血迹。
松岛认真的查看着，借着户外的自然光，根据血液的痕迹，松岛推测这或许是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塞进了这个塑料袋，血迹蹭到了袋子上。一旁的田中有些害怕，但是也辅助着拍摄着现场的物证和环境，不过并没有勇气上手去碰。
其他的信息目前无法用肉眼看出来，还需要进一步的借助设备才行，比如说查看这个横滨车牌的主人，比如血迹的DNA，以及是否有残存的指纹和脚印等等。
松岛再一次围绕着车转了几圈，是什么原因，让车主把车停在了路中央，而不是把这样一个简直是证据满满、嫌疑多多、破绽百出的车停在了路中央。
这不是等着别人发现不对，这不是等着警察前来发现这完全没有处理的罪证吗？
当这些血迹被轻易发现的时候，松岛反而预计这件事更加的蹊跷了。毫不擦拭、毫不清理、毫不隐藏？为什么……松岛陷入了沉思。
田中还在仔细的拍照，作为新上任的警员，并且是在较为和平的一个偏僻的小町做警员的他很少有遇到凶案的机会。
这自然是和身处在腥风血雨的横滨警察不同的。
田中也并不确定哪里是关键的证据，哪里并不重要。还好相机内存够多，那就把所有可疑之处都拍下来，这是新人的通病。不过，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个微小的奇怪之处“前辈……，你看这里……”
松岛望着田中手指的地方，“这个驾驶和副驾驶的位置上好像有什么粉末？”确实，不洗细看，座椅上的一层浅浅的灰色只会让人觉得车主人可能比较邋遢，经年的开车把座椅的靠垫上都粘上一层人形的污渍了。
但是实际上，并不是。
松岛用手轻轻地拂过车坐垫和靠背，一层非常细密的灰色的粉末附着在上面。
但是，这个手感偏生过分的细腻，并不是去摸积灰那种触感。松岛望着正副驾驶座位上的两个囫囵的人形状的灰色痕迹，不知为何心漏了一拍。
田中仅是警察系统中最底层的巡查人员，而松岛现在也只是一个巡查长罢了。尽管他们是第一个发现现场的人，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并不是他们两个就可以独自处理的了。
松岛拨通了巡查部长的电话。
——
时间已经是深夜，松岛在家中接到了巡查部长的来电，而电话那头的信息，让他即使处于家中也感到毛骨悚然，“……那些从正副驾驶座位上刮下来的粉末，是人的骨灰……”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8章 那是人的骨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