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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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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星稀跑的很急，明明距离很短，却好像跑了一千米，因为他太想看到许松风了，想新年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他。
他算好的，十一点五十九分，曲星稀下楼，应该会跑着，十二点烟花绽放。
“新年快乐星稀！让烟花把所有的不如意都赶走吧！”
满城的烟花争先恐后地奔向高处，撕破黑夜，绽放的光芒照亮整片天空，许松风逆着光，此刻他是曲星稀眼里永悬不落的太阳。
“新年快乐！”
“快！许个新年愿望吧！”
许松风平平安安，金榜题名。
“金榜题名！”许松风把愿望大声说了出来，随着烟花一同绽放。
……
“柔啊，你说许哥今年怎么都没来找咱们？还得大晚上的咱们来找他。”
“因为那个呗，”她指指单元门口，是曲星稀俩人。
“许哥！小稀稀！”
夜空下有四个人，他们的新年愿望一样却又不一样。
……
过完年就快开学了，天气渐渐热了，高考前的日子争分夺秒，谁也不想被落下，时间没有和任何人告别，独自离开了。
高考前一天晚上，曲星稀第一次没和许松风打招呼就敲了他家的门。
“怎么了？进来说。”他有点惊讶，曲星稀之前都是先给自己发消息再来的。
“不进去了，送你个礼物，明天顺顺利利。”是个香包，绣的白泽。
“啊，谢谢，你绣的？我没见过有卖这个。”
曲星稀摇摇头，笑着看他。
“等一下，我也送你个东西。”
他转身回卧室，拿了一个海绵宝宝的钥匙扣。
“海绵宝宝，我还有一个派大星，一对的，永远的好朋友。”
好看。
……
进场，接受检查，下发试卷，拔开笔帽，合上，交试卷，离场。
他们的高中时光结束了，离开高中校园，即将迈入更广阔的世界。
……
少年们约在老地方，夏天的晚上没有那么燥热难耐，风吹的人很放松。
“许哥，你估摸着能考多少分啊？”张成靠在椅背上抬头望天。
“考多少算多少呗，分数也不听我的。”他最近很喜欢挑起一缕曲星稀的头发来回拨弄，真的很好玩。
曲星稀盯着烤香菜，真可怕啊。
“上哪个大学？”沈柔荑问。
“考上哪个上哪个，要是考上了好几个就得精挑细选了。”
“稀仔呢？”
曲星稀眉眼带笑地看着她，“许松风上哪个曲星稀就上哪个。”
“呕。”张成作势要吐，“真够了。”
“咳，姐可要过生日了啊，十八岁。”她翘着二郎腿，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我们怎么会忘了呢？柔儿啊。”张成语重心长地拍拍她。
“嗯，给你过完生日咱们就该走了。”
沈柔荑没再接话，看着远方家家户户亮着的灯，是啊，该走了。
……
几个人约在一起查分。
许松风输入好了没动，现在查分的人肯定多，查不到。见他没动，曲星稀也没动。
“靠！系统崩了吧，查不到。”张成都快着火了。
“别着急，落不下你。”沈柔荑按住那只躁动的手。
张成反复查了十几分钟，“我580。”
“610。”
“616。”
“583。”
“不愧是小稀稀啊，616,学霸学霸。”
许松风和曲星稀的目光径直撞在一起，后者眉眼带笑，许松风晃了神，他眼里映出的是他，只有他，很多年后许松风突然后悔，后悔没多看几眼，后悔没能马上理解。
曲星稀不会告诉他，自己数学空了两个大题，这非常愚蠢，但是他永远不会后悔。有时候总是这样，爱意占据了主导，冲散了理智，只想和爱的人在一起，就会葬送一些所谓的光明未来。
……
“哎呦！这么高啊，真是遗传了你妈我的高智商！”陈瑶笑的合不拢嘴。
“瞎说，明明是我的高智商。”许华敲敲桌子，和陈瑶一起笑，“学不学医啊儿子？”
“不学医，学法，都是为祖国做贡献。”
相反，李兰一家就很平静，甚至有点低气压。
“不错啊，儿子已经考的很好了。”李兰一如既往地笑着，一个商人，笑容怎么看都觉得虚伪，曲星稀讨厌这一点。
“不错？这叫不错？”
曲星稀低头不去看他们，许松风在干什么呢？和父母高兴地讨论吧。
“这不是你的水平，三模不是考的比这个高多了？你怎么回事？”曲国生皱着眉头，一个古板封建的老头，还是个教授，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成绩不好。
“对不起。”许松风的爸爸会这样说他吗？不会吧。
“儿子尽力就好了，你这样说他干什么？”她把曲国生推进卧室。
“咚咚咚--”
“松风？！”他冲着许松风笑，好像刚才那个低着头沉默不语的不是他。
“阿姨在家吗？”
“在，进来吧。”
“不进了，我就说句话。”他摸摸曲星稀的头发，还是那么软。
“阿姨，我妈说想咱们两家一起吃个饭，您和叔叔同意的话他俩就去买菜了。”他脸上是灿烂的笑，和曲星稀不一样。
“好好，来我们家做吧。”
“好，那我先回去了阿姨，和我爸妈说一声。”
“诶，好。”
……
厨房里热火朝天，许华和曲国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一个医生一个教授，除了新闻联播就只能聊国家大事了吧。
俩人在卧室听歌，曲星稀一下一下摸着手链上那一小块玉。
“很喜欢这个？”
“喜欢啊。”
“那我，成儿，柔柔，你最喜欢谁送的礼物？”
“我最喜欢你，”他故意停顿了一下，“送的生日礼物。”
“你要是喜欢我，那咱俩可就是同性恋了，”许松风揽着他的肩膀，“不过也无所谓，哥不在意，思想也得解放解放了。”
曲星稀看着窗外，许松风不会骗我。
“风风啊，阿姨听你妈妈说你考了610分啊。”
“嗯，星稀考的比我好。”
“曲星稀没发挥好。”曲国生拉着个脸瞪曲星稀。
“不说这个了，考都考完了，说说要上哪个大学啊。”陈瑶悄悄拍了一下许松风。
“我想去Z大。”
“学法律是好事呀，星稀想去哪一个呀？”李兰一直看着曲星稀。
“Z大。”他看着碗里没有任何姜丝、香菜的锅包肉，那是许松风给夹的。
曲国生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
“曲星稀！你考的不好就算了，你去什么Z大？我看你是疯了！你应该去学金融！报考我在的学校！”曲国生将手里的茶杯重重一摔。
曲星稀没再躲闪，迎上他的目光，“爸爸，一直以来我都听您的，我想成为您的骄傲，但这同样让我失去了自由，学了六年的笛子您说不学也就不学了，初中按照您的要求，两年学完了初中知识，空出一年休学在家学高中的，其实我没那么聪明，我没有遗传您和妈妈的智慧，那只是很多个夜晚堆积出来的。同龄人在外面玩耍的时候我在家学习，因为您和朋友说我和那些只知道玩闹的孩子不一样，妈妈说那叫‘面子’，”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依旧温和，“爸爸，从我有记忆开始，您没叫过我儿子或者星稀，您是位威严的父亲，您很忙，妈妈也很忙，但是我还有姐姐，可是14岁的时候姐姐也离开了，您能不能放过我这一次，让我去Z大？”
大概在他们眼里，他一直是一个很乖很懂事的孩子，这是他第二次反抗，一次是为了姐姐，一次是为了和许松风去同一个大学。
李兰站在一边，她看得见曲星稀微红的眼眶，听得到曲星稀说话的哽咽，她明白那可能是曲星稀以后不肯回忆的过往。
曲国生意识到，原来儿子长大了啊，不再是以前那个围着他转的小孩了，这日子真是快啊。“你别后悔。”
……
李兰给曲国生捏着肩膀，“儿子说的也没错，他喜欢吹笛子，毕竟是小时候培养的爱好，每次下课回家都给家里的阿姨吹，你说别学了，他不是也不哭不闹收起来了吗？还是多亏了他姐姐，应该没少劝他，但是14岁之后你见过他开心的笑吗？记不记得他小时候啊？你不回家他就一直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去上学和咱们说再见，晚上睡觉蹦蹦跳跳和咱们说晚安，也是14岁之后，他不会问爸爸为什么不回家，妈妈为什么不陪他，休学之后他就只和家教说几句学习上的话，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姐姐，他怎么能舍得啊。”
“哼，他姐姐的事怪谁？一意孤行，曲星稀小时候我没少叫他星稀和儿子。”
“那才几岁啊？以后你确实没那么叫过他了，你工作调到这里，我们俩可以不过来的，可是我想让他认识新朋友，你不知道，高二有一次晚自习下课赶上下大雨，儿子没带伞，我到学校门口等他，其他同学都是两三个一起走，再不然就是很急地跑着，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那么急的雨里慢慢走，别人看到爸爸妈妈来接都开开心心的，咱儿子怎么说的？让我以后不要去，太麻烦了，容易生病，他可以自己走回去，一个笑脸都没有，我就想问问老师他平时什么样，结果连老师联系方式都没有，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哪个班级的，家长会从来没有去开过，搬过来之后他就和许松风认识了，笑模样也多了，还有他之前过生日…”李兰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咱们都多久没给他过过生日了？去年生日又没给过，太忙了咱们两个，要不是有对门的照顾着，哎呀！”
